郭雄言道︰「秦重不陪你,我陪你吧!」
那兩個考生听到郭雄這麼一說,那臉色頓時就變了,郭雄剛剛徒手砍柴,他們可是全部都看到的,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誰敢惹?
傅得水那臉色一變,走到秦重面前,很是恭喜的說道︰「秦訴師,您貴為大夏第一訴師,訴訟的案件從未有失敗過,我們也是敬佩不已,不知傅某可否有這資格請秦訴師喝酒!」
李東生說道︰「傅兄,听說秦訴師對人和藹,請他打官司的百姓,就算是沒錢,他也願意幫忙!肯定是不會看不起我們這幫無權無勢的人吧?」
柳七輕笑,覺得秦重若是不去,就是看不起他們!要說這兩個人也是機靈,為了達到目的,就是往人最在意的方面來打擊!
秦重冷哼,憤憤的瞠了柳七一眼,無奈的說道︰「我陪你去!」
柳七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若真是有事,秦重還可以照應一下,秦重雖說表面上看她不順眼,時常還會想著打擊報復一下柳七,但他本性倒不壞,也不會真的忍心看到柳七出事!
所以柳七正是利用秦重這一點!讓人有種錯覺,覺得秦重與她的關系其實也沒這麼好!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南宮闕的關系!
傅得水和李東生帶著他們二人來到了盛京最大的煙花之地,環采閣!柳七微怔,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秦重也是一臉的警惕!
秦重走到柳七的身邊,低低道︰「我說他們怎麼把你帶這里了?這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
閣內絲竹靡靡,脂香彌味,加雜著嬌媚女子的輕歌笑語,比起一般的青樓,這個環采閣顯然是清雅極致,里面的文人墨客,豪門貴族個個都不凡!
柳七幽深的眸瞳微微的眯起,清朗一笑,說道︰「你什麼意思,為何我不能來?不就是一個比普通青樓高一個層次的雅妓館嗎?」
秦重嘆了一口氣,想著只要他仔細著的看著柳七,柳七這身份就不要暴露!有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挺矛盾的,明明對柳七有種憤懣,看到她有危機,又很緊張的想要保護!
傅得水帶著柳七他們入了內院,內院是湖,假山嶙峋,名花繁茂,亭台樓閣,看起來甚至是雅致!走到一處門前停下傅得水言道︰「就是這里了!」
柳七淡淡的點了點頭,邁入了屋內!屋內輕紗幔幔,琴聲潺潺,幾個舞姬在翩然起舞,里面還有幾個今天的司吏院一起考試的考生!他們看到柳七過來,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謙遜!
秦重在離門口的一個地方拉著柳七坐下,想著萬一有事,這門口就在里,到時候有他掩護,讓柳七先走!
柳七淡笑,「秦重,你真是太謹慎了!坐門口萬一有人沖進屋里,直接將你堵在里面,不如坐窗戶旁邊,將窗戶打開,到時候翻窗而出,你看窗外就是一片花園,花叢錦綴,也能混淆一下對手的視眼!」
秦重敲著手中的折扇,郁悶的說道︰「我是替你擔心!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青樓啊!」
「我之前又不是沒有去過青樓!」柳七無所謂的一笑!
秦重拍的一聲將折扇摔在了桌上,臉色冷冷的!
傅得水一愣,恭敬的問道︰「秦訴師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嫌這些舞姬跳得不夠好?那就讓她們出去好了!」
柳七正舉起酒杯,接過一個考生敬過來的酒,一口喝盡,推了推臉色有些難看的秦重!
秦重輕咳一聲,臉上換著淡淡的客套笑意,說道︰「我突然想去茅房,不想打擾到你們的盡興,所以一直沒有說!」
眾人一陣笑意,又說秦重作為第一訴師怎的也這麼拘謹?
秦重抱歉的起身,走出屋子,剛走到花廊的拐角處突然一愣,眼前仿佛有一道黑影急速的閃過,他以為是錯覺,可是以他敏銳的觀察力,又覺得不太可能!想著南涯不在身邊,于小含又呆在府里跟水碧學規矩!這個時候想要找個通信給南宮闕的人都沒有!
秦重依稀的尋著剛剛黑影的方向過去,漸漸的走到一個小小的亭樓處,看到門口站著的幾名護衛,他眸色微沉,退出亭樓,指著路過一個端茶送水的丫環喊道︰「那個誰,你過來!」
一名十二三歲的小丫環戰戰兢兢的走到秦重的面前,囁嚅道︰「爺找奴婢有什麼事?」
秦重緩緩的遞上去一張銀票,問道︰「你有草紙沒有?」
小丫環臉色紅紅的,以為秦重是因為上茅房,沒有草紙,所以才會找她要!丫環趕緊遞上一張草紙過來!
秦重拿下腰間的玉筆,沾了一些花間的露水在筆尖上化了一些墨,在草紙上寫了幾筆,將草紙疊了起來,說道︰「你把這個送到丞相府,交給一個叫水碧的丫環!這些銀票就都全是你的了!」
丫環怔怔的看著秦重再次塞過來的一張銀票,眼底一片緊張與驚惶!
秦重惱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
「奴婢,馬上就去!」小丫環驚醒了過來,趕緊端著茶水往院外走!
秦重松了一口氣,搖著扇子返回了剛剛的雅間,一進門就被幾個舞姬給圍住了,各種敬酒和調戲,脂粉濃郁,溫香軟玉,弄得他腦子里一陣混沌!好不容易才推開好些丫環,傅得水又舉了一個酒杯過來,笑呵呵的要敬秦重的酒水!秦重蹙眉,看到屋內七八個人在喝酒,獨獨不見柳七!
他心底突然敲打了警鐘,一把推開圍繞著自己的舞姬,說道︰「柳七呢?!」
傅得水說道︰「剛剛有人進來通報,說有個大人要找柳七,所以柳七就過去了!」
秦重臉色一冷,「哪個大人?」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是位年輕的大人!那個丫環過來請柳公子的時候,說自己叫水碧!」李東生擠了過來,一手摟著一個舞姬,一只手里拿著酒杯,目光里有幾分!
秦重眸底閃過一絲凌厲,緩緩而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她被人綁架了呢!」
傅得水和李東生面面相覷,掩飾眼底的一抹陰寒之意,說道「秦訴師,來,我們一起喝酒,柳七走了,你可不能再走了
秦重倒沒有懷疑的,又喝了幾杯,借口說吃壞了東西,跑茅房,這才月兌身!心底開始有些著急!若真是南宮闕讓柳七過去的,那麼南宮闕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所以替柳七解了圍!但是他又覺得不可能,如果南宮闕也在,不可能不叫他一起,更重要的是他們說傳話的是水碧,那根本不可能,水碧還在柳府里教于小含規矩!
秦重不知道他先前讓采環閣的小丫頭送信給南宮闕,那信注明是說要送給水碧!那小丫頭剛剛走出院子,就被人攔住了,並且信函也攔了下來!秦重再次見到那小丫環的時候,那個小丫環看到他躲躲閃閃的,秦重抓住她一問才知,原本已經有人將他寫給南宮闕的求救信函已經被人拿走!
听到這個消息,秦重嚇得臉色都白了,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說道︰「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這個時候明顯是有人故意為之,秦重也不可能再回去剛剛的雅間去了,趕緊出了采環閣的大門,往丞相府趕,他無權無勢,唯一的辦法只能找南宮闕!
丞相府的管家看到是秦重,倒也認識,恭敬的言道︰「秦訴師,您找我們家老爺啊?」
「南宮大人在家否?」春重焦急的問道,撫著額頭的汗,氣呼呼的扇著扇子!
管家恭恭敬敬道︰「剛剛宮中來人,皇上請老爺進宮了!」
「什麼時候回來?」秦重咬唇,覺得這進宮得還真不是時候!
「不清楚啊,平常進宮,不到晚膳時間,是不會回來,秦訴師,看你滿頭大汗的,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啊?」管家好奇的問道!
秦重無奈的一甩袖子,說道︰「我去宮門等著!」
趙六道和郭雄去了皇家的演武場地,參加最後的騎技考試,府里就剩下于小含,告訴于小含也沒有什麼用!秦重雖然在想,這是盛京重地,相信柳七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卻不想楚對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柳七收一個丫環通報,所以才會跟著那個丫環走出環采閣的後門,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門外,她微微一愣,眼中生出警惕!
「公子,請!」那丫環十五六歲,長得端裝秀美,語氣也是輕細恭敬!
柳七挑眉,臉上有抹似笑非笑的光芒,言道︰「你家主子到底是誰?」當初這個丫環冒用水碧的名號進來請她,現在又這麼神秘,她已經覺得奇怪了!
丫環言道︰「奴婢是司徒大人府上的丫環,名叫秀香!是奉了司徒大人之命,特意來請柳公子的!」
秀香走到車前,掀起車簾,眼底一片恭敬的惶恐,說道︰「大人,柳公子已經到了!」
「嗯!」車內是一聲低沉冷冽的聲音!
柳七听到那聲熟悉的聲音,心底一顫,好像她那顆仇恨的心很快就要跳出來了一般,她藏在寬袖中的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尖甚至要嵌入掌心的肉里,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滔天仇恨!偏偏還會被她掩飾得極好,雋秀的臉上是一片淡漠疏遠的笑意!
柳七緩緩的上了車,車內一片灰暗,灰暗陰影下的男子透著一抹陰寒的氣息。秀香取出旁邊的夜明珠掛在車簾頂處,里面的光線才漸漸明亮起來!
柳七看到司徒澄那張冷冽如冰山的俊臉,打趣道︰「司徒大人的喜好真是特殊,大白天的,馬車外圍著黑布,里面還有用照明珠來照亮!當真是顯盡奢華,看得柳七都覺得妒忌不已!您真是太有錢了!」
有錢到大白天也點夜明珠!
司徒澄那雙陰戾的眸子瞟了一眼正玩世不恭態度的柳七,冰冷的說道︰「過來坐!」
他習慣黑暗,甚至一直想把自己掩藏在黑暗當中,那麼他所做過的一切,便不會有人看到,在黑暗之中,他覺得更加可以掩飾一切!卻不知他越是這樣,越是自欺欺人!
柳七心底冷笑,真想打趣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把自己掩藏在黑暗里!
少年眼底的那抹輕屑,讓司徒澄頓時一愣,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來,說道︰「你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
柳七會在他的旁邊,隨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唇邊吹著氣,說道︰「為何要驚訝?司徒大人有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司徒澄冷笑,那笑聲像是晴空萬里之時突然刮過來的一陣寒風,讓人感覺冷冽與危險!「你今天在司吏院的表現,足可以令許多人妒忌,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
柳七呵呵淺笑,淺嘗一口清茶,緩緩的放下杯子,說道︰「莫非司徒大人真有這種想法?我可是知道司徒大人懂得無數種將人無聲無息就處理掉的方法,不過這可是在盛京,天子腳下,司徒大人最近在朝堂上似乎不太順眼,或許一早就有人盯著你了,柳七若是能替那些要打壓司徒大人的人做些貢獻,柳七倒也覺得死得有些意義,你覺得呢?」
司徒澄冷哼,緩緩而道︰「你倒是有恃無恐,不過你可不要以為南宮闕會來救你!他現在進宮了,或許不到亥時,還出不了宮!」
柳七眸光一閃,反而嫣然一笑,說道︰「司徒大人說南宮大人做什麼?再說我與南宮大人只是談得來!」
沒想到司徒澄既然一早就想好了對策,以防南宮闕帶人過來,便利用皇上的關系,將南宮闕召進了宮!整個盛京,柳七唯一認識的只有南宮闕,也只有南宮闕有這個能力能阻止司徒澄!
「是這樣?」司徒澄冷冷一笑,「你可知道為何今天南宮大人進宮會很久?因為西北藏族部落兀國頻頻沖犯我邊境應陵城!皇上最近可最是煩這件事情了!偏偏南宮闕作為一國之相,就不得不替皇上分憂了!」
柳七抿了抿唇,慢吞吞的喝著手中的茶,目光淡淡的看著眼前陰戾的男子,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我只是一介布衣,司徒大人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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