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孩子,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王秀琴張開雙臂將她倆緊緊地抱在懷里,壓抑不住地淚水如泉涌,一股股溢出眼眶,滴落在懷抱中兩個女孩的眉間發際,再也控制不住那份強裝的鎮靜,摟著她倆也嗚嗚的放聲哭了起來。
楊嬋嬋明眸中水波蕩漾,咬著嘴角不讓淚水涌出,她看了看身旁的姐姐,見她不停地用紙巾擦拭水盈盈的眼眸。
「姐」說完她撲在楊媛媛的懷里,這個平時表現倔強的女孩在姐姐溫暖的懷里悄無聲息的哽咽抽泣著。
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位臉圓圓的長的可愛的小護士急匆匆的走了出來,「現在病人急需大量輸血,你們哪位是RH陰性AB型血?」
眾人紛紛圍了上去,王秀琴滿臉淚花的抓著小護士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抽抽泣泣的問道「閨女,我兒子怎麼樣了,我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活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嗚嗚嗚嗚大媽求你了,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啊大媽給你跪下了。嗚嗚嗚」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小護士面前,一旁攙扶著她的安然與月之容也不約而同的給小護士跪下。
「大媽您快起來,不要這樣,現在傷者正在搶救中,您放心,有我們王院長親自主刀一定會好的,你要相信他的醫術。現在急需用血。你們那位」看著面前的三個淚人,即便是看慣了生離死別的她也是淚眼朦朦。
「抽我的吧,我是AB血型。」月之容站了起來,急切地說道「真的,不信你問我爸爸。我這還有體檢證明的。」說完在精巧的粉色錢包里拿出一張體檢表,眼淚落在那張紙上啪嗒啪嗒的響個不停。
「我說的RH陰性的AB型,你的是RH陽性AB型,不符合給患者輸血條件。還有誰的是?」小護士接過掃視了一眼,焦慮的目光看著這一大幫人。
「我是RH陰性AB型血,抽我的吧。」楊媛媛看了看護士,從CKITC挎包內拿出一本紅色的獻血證︰「如果還不夠,還有我妹妹呢。」
「恩先抽我的吧,我身體好,多抽些沒有事的。」楊嬋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搶著說道「我先來吧,好麼護士姐姐了。」
「謝謝你閨女,還是抽我的吧,我是林夕的媽媽,我的血型應該符合。」王秀琴模拭了兩把臉上的淚水,感激的拉著楊媛媛的手,接著說道「有你們這麼多好心人的幫助,林夕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謝謝你們。」
「大媽,你雖是傷者的母親,但血型也不見得就相同。」小護士停頓一下,又說道「不過檢查一下也可以,或許就能符合呢。由于傷者失血過多,是需要很多血液的,你們還有誰是RH陰性AB型血液的。」
「醫院血庫怎麼沒有了麼?」月嘯天皺了皺眉。
「不是,原本血庫是很充足的,可不知怎麼卻找不到了也不是找不到了,就是都是都變成AB陽性型血了,真是奇怪了。」小護士雖不認識月嘯天,卻也能知道他不是普通的人物,估計應該是一位領導,便沒有隱瞞實情。
「什麼?沒有了?這可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啊,這是瀆職罪,看來你們醫院確實應該徹底政治一下了。你叫什麼名字?」月嘯天徹底憤怒了。
「我王楠楠。不是的,以前絕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我敢保證。我懷懷疑有鬼。而且我們護士長剛剛和其他的醫院聯系過了,竟然一時之間庫存都沒有這種比較特殊的血型血,你說這不是鬧鬼是什麼?」
「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那個,虧你還是一名醫護工作者。」月嘯天見小護士一臉的惶恐,也沒有再追究,畢竟現在也不是時候。看著楊媛媛陪同妹妹向檢驗室走去,不知怎麼的,竟對這個初次相識的女孩有了一種莫名的好感,隨著化驗室的門關閉,他才收回目光,側臉向秘書周炳然問道「咱們市委上次組織的集體獻血有誰符合獻血條件的?」
周炳然隨即打開筆記本,調出了一些資料,失望地道「都沒有,即便有AB型的也是呈陽性的,要不我們借助媒體宣傳一下,號召血型相匹配的廣大市民前來獻血。同時再與其他的省市血庫聯系一下,看看他們那是否有庫存。」
「恩,正好電視台的記者在這現場直播,你和他們溝通一下。再通知丁文,讓他親自帶隊調查這次事件,是否有什麼陰謀,告訴他必須仔細調查清楚,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犯罪分子。」
蔡妍妍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在下了自習課才知到林夕出了車禍,正在醫院進行搶救,據講述的人說傷得很重,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心痛極了。昨日郊游的一幕幕在空蕩蕩的腦海里飛速的閃過,還有最後的那個似真似幻的夢境。甚至于王雅茹一番苦口婆心的開導的話一句也沒有听進去,更沒有在意一些男同學疑惑不解甚至摻雜著嫉妒的目光。任由清澈的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流浪著涌動著,一顆接一顆的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一地。
都說哀莫大于心死,過分的悲傷不是歇斯底里的表現,過分的悲傷後是可怕的寂靜,寂靜的能令人窒息。
上課鈴聲響了,如同接到了一個信號,蔡妍妍機械的站了起來,慢慢的離開座位,在剛走進教室的老師愕然的注視下,流著淚蹣跚的走出教室,在她走過的地板上,灑下串串令人心碎的淚滴。
在空蕩的校園里,王雅茹攙扶著她向校外一步步走去,她沒有問蔡妍妍要去哪里,要去做什麼,這一切真的都不重要了,她只盼望奇跡會出現,林夕此刻能突然的出現,或者是從醫院傳來好的消息︰林夕只是皮外傷,休息兩天就能上學了,只有奇跡會出現,蔡妍妍才會振作起來,可這一切畢竟是一個美好的願望,一個一廂情願的憧憬,畢竟現實是殘酷的,她不敢想象如果林夕萬一真的走了,已經深深地墜入愛河的蔡妍妍今後會怎樣,不過她相信再也看不見那個青春俏麗,以冷艷著稱的蔡妍妍了,絕對換成了一個終日在被遺忘的角落以淚洗面的小女孩,這點她敢人格保證。
她也為林夕遭遇車禍而感到惋惜,一個花季少年就這樣夭折了,昨天還一起爬山涉水賞美景,可今天卻遭遇意外,怎能不令人心痛,也被淚落如雨的蔡妍妍所感染,眼眶潤潤的濕,不禁有所感嘆,難道愛情就像一株盛開的罌粟花,唯美的令人深深地迷戀難以自拔,可一旦吃了它的果實,卻傷人至心碎。
「鳴琴鼓瑟韻相孚,月里嫦娥配俊夫,不但青鴛皆鳳侶,還期麟趾登祥符。」蔡妍妍止住了挪動的腳步,瞪著紅腫的雙眸仿佛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王雅茹說話。「不是說上上簽麼,為什麼結局是這樣的,為什麼?」
「妍妍,你終于說話了。嗚嗚你都急死我了。」王雅茹喜極而泣,眼中溢出喜悅的淚花,驚喜萬分的張開雙臂緊緊地抱著她。
「雅茹,你說菩薩也會騙人麼?」
「不會的,你求得簽一定會靈驗的,不是說你們還有個可愛的小寶寶麼,所以你要相信林夕也一定會沒事的,真的。」
「雅茹,你或許不信,我求簽那會兒是真的用心在虔誠地祈求,我以前從不信那些的,可那時心如明鏡,一心向佛,莫不是我的心還不夠虔誠?」
「怎麼會的,這只是一次意外,不要在胡思亂想了,你要相信他會挺過來的。我們一起為他祈禱好麼。」
「我想一個人去菩薩洞求菩薩保佑他平安無事,好麼。」
「妍妍,讓我陪你去吧,你這樣我真的不放心。」王雅茹用乞求的目光望著她,一臉的擔憂。
蔡妍妍笑了笑,笑得很淒美,眼眸漾蕩著層層水影,蒼白的臉上無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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