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羊的血腥手段讓張雲他們為之側目,不過這些川軍的人卻沒有說什麼,因為光是唐城露的那一手就已經夠他們感到震撼的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唐城那麼個小家伙居然會有如此的戰斗力和膽量。川軍一直和**不合,自他們出川以來一向如此,在川軍的眼中,所謂的的**嫡系不過是仗著自己的武器裝備,真要是和他們川軍一對一的放單肉搏,這些**嫡系未必就是他們川軍的對手,唐城今天卻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
唐城的彪悍和路山羊的槍法已經給張雲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這樣的人只能做朋友,如果是他們的敵人,剛才死在劉山羊槍下的那幾個假土匪俘虜便是榜樣。戰斗結束之後醒來的盧勇對劉山羊的強勢沒有表示反對,能答應帶著他們這一幫人回到四川就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劉山羊幫了他們還要听川軍的指揮。
「劉連長,我這一直病著,弟兄們的事情就麻煩你多操心了。」雖說盧勇已經退了燒,可被江水侵泡過的身體還是很差,要不是有田奎的那些藥,也許盧勇這會就只剩下呼吸的氣力了,那里還能在這跟劉山羊說話。盧勇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甚是誠懇,劉山羊也不在乎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反正只是候總的關系,沒必要那麼較真。
「行了,你就好好躺著吧,我說了會帶你們會四川,就一定會做到。」劉山羊不會把盧勇看成是一個僥幸活到現在的普通軍官,一個能帶著30幾個手下弟兄越過江水逃來這里的人又怎麼會是個簡單的人?劉山羊給張雲他們每個人都發了10塊大洋,剩下的金條、大洋和金銀首飾卻全都交給了九斤背著,和唐城相比,劉山羊更相信憨厚的九斤能看好這些東西。
「我們先去蒙城,川軍的人有很多傷員,而且你的傷也需要靜養幾天再上路。」劉山羊沒有跟唐城說的太多,只是讓唐城回到馬車上躺著。其實劉山羊還有一個要去蒙城的原因沒有對唐城說,他答應了要護送田奎的家人安全到達蒙城,就必須要做到,而且他們既然選擇了做一個逃兵去四川,這身軍裝是不能再穿了,蒙城能買到他們必須的衣物和吃食。
「別忘了把那些馬肉帶上,扔了怪可惜的。」快槍隊的十幾匹馬全數被打死,唐城拜托川軍的人砍下兩條馬腿搬上了車,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吃上烤馬肉。繳獲來的駁殼槍足夠他們所有人每人佩戴一支,在二連連續幾次被打光之後,劉山羊手下又有了30多個裝配了兩支槍的手下,雖然張雲他們並不承認自己是劉山羊的手下。
戰斗就以為著槍炮和殺戮,田家的人沒敢看剛才戰斗的經過,可大道上遺留下來的大灘血跡卻顯露出戰斗的激烈。鳳陽距離蒙城大約120公里,在第一天的行程里,劉山羊他們已經走了莫約有40公里,所以按照第一天的行進速度,他們至少還需要兩天才能趕到蒙城。主要還是要照顧田家的老少和川軍的那些傷員,要不然劉山羊他們只需兩天就能從鳳陽趕到蒙城。
剿滅了那伙假土匪之後,接下來的行程就簡單的多,如果沒有不時出現的難民和潰兵,也許唐城就會清閑到認為自己這是來野外郊游的。「我叫馬佑民,兄弟們管我叫六子,你剛才很厲害,除了我們連長,你是我見過打仗最厲害的人了。」馬車上的人太多,唐城沒法像往常那樣擦槍或是翻讀謝波留下的那本日記,在唐城裹著軍大衣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時候,川軍中有人湊過來和他打著招呼。
唐城睜眼看去,說話的是剛才跟著自己殺出去的兩人中的一個,那一口的白牙倒是給唐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們打的也不錯」唐城笑著輕拍橫放在腿上的花機關,「要不是有這玩意,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那樣的舉動。」六子順著唐城的視線向那支花機關看去,摘除了彈匣的花機關更像是根棍子,若不是六子剛才見過唐城用著東西開火,也許他就會把這根棍子一樣的東西從馬車上扔下去。
唐城有個和劉山羊差不多的習慣,那就是不愛聊天,尤其是和不熟悉的人更是沒話說,和唐城坐在一起聊天,更多的時候卻是六子自己個在說話,唐城只是個听眾。可能六子也是個和九斤一樣的性格,見唐城不接自己的話茬,六子也不惱,而是繼續自說自話,這個話癆一樣的家伙讓唐城想起了在南京城里遇上的那個川軍小子。
走到下午的時候,沿途開始陸續出現了村子,雖說南京失守的消息已經傳開,可這些村子里的人還是照常生活著,這里的人完全沒有大戰來臨的那種慌張和無助,看的唐城暗自稱奇。「我們安徽人都是不怕死的,民國時候的暗殺大王王亞樵就是我們安徽人,那可是連那位都敢刺殺的人物。」田奎說道那位的時候,伸出大拇指悄悄的往天上指了指。
王亞樵的故事,唐城在上海可沒少听那些江湖人士宣揚,而且他也知道田奎口中的那位說的是誰。王亞樵的確是安徽人當中比較出名的一個,可這麼多的安徽人當中也不過只出了一個王亞樵,田奎用王亞樵的名號來承托安徽人的不怕死,唐城卻不敢苟同。經歷過上海之戰的唐城對日軍還不算太了解,可在光華門的那幾天戰斗經歷,卻讓唐城對日軍有了真正的了解,他印象里最深的便是日軍的大炮和飛機。
如果是一對一的戰斗,或是一對多的戰斗,唐城不畏懼日軍的進攻,可要是論及和日軍打陣地戰,唐城認為現在的**絕不是日軍的對手,光是那排山倒海般的炮擊就是**士兵的噩夢,何況日軍進攻的時候常常會出現戰機的配合。一提起日軍飛機的航空炸彈,唐城的記憶里便會想起那天在光華門下,那輛被日軍航空炸彈摧毀的**坦克,擁有強悍裝甲的坦克都能被日軍的橫空炸彈摧毀,何況是只有一頂鋼盔作為防護的士兵。
「什麼時候我們也能有那麼多的大炮和飛機就好了。」唐城在心里暗自嘀咕著,如果**的部隊也能有眾多的飛機和大炮,把日本兵打回老家去就絕不會是一句空話,可現在,他只能和劉山羊他們一樣成為一個逃兵,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活下去。
「什麼都別想,先把傷養好,只有養好傷了,才有機會考慮其他的事情。」許是唐城現在的臉色不太好,跟著馬車走路的劉山羊模出一支香煙扔給了唐城。香煙也是九斤從那些假土匪身上翻出來的,數量多到足夠劉山羊他們這些老煙槍一路抽到蒙城,不過為了唐城身上的傷勢考慮,劉山羊按照田奎的建議已經在控制唐城抽煙的數量。
「我們要在蒙城停留很久嗎?那個商會的李家怎麼辦?他們少了一支快槍隊和那麼多的錢,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早晚會找到我們身上來,田醫生家可能會受到牽連。」幾個月的戰火洗禮已經讓唐城蛻變成了一個善于思索的人,他們一路上遇上的潰兵不過是幾個人和十幾個人的小規模散兵,能一口吃掉整支快槍隊的也只有他們這伙人,唐城不信李家收不到風聲。
5輛馬車,30多個荷槍實彈的**,這些都是會被蒙城李家注意到的細節,可唐城只是知道這些細節會露出馬腳和引起李家的注意,他卻找不出應對的辦法。「你廢那功夫做什麼」劉山羊很是無奈的伸手拍著腰間的駁殼槍,然後冷笑著說道,「只要老子手里有槍有人,又沒有被那什麼狗屁的蒙城李家抓住把柄,他能把我怎麼樣?」
「別說咱們有30多人和幾十條槍,就是咱們只穿著這身軍裝進了蒙城,他們也不敢難為咱們。」劉山羊的辦法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那一套,但不得不說的確也是個應對之法。他們雖然是當了逃兵,可蒙城的李家卻不知道這些,這會到處都是被打散了的**潰兵,只要劉山羊他們還穿著**的軍裝,只憑李麟閣那個蒙城商會會長的身份,真是還不夠資格難為劉山羊他們。
「等到了蒙城郊外,咱們就和田醫生他們分開走,大不了等咱們進了蒙城再去找他瞧病治傷,只要他家的人不說走了嘴,李麟閣是不會知道田醫生是和咱們一路從鳳陽過來的,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吧。」見唐城似乎還有話要說,劉山羊趕緊敷衍了幾句,便轉身去了後面的馬車,他也有些受不了唐城如此的嘮叨。
唐城其實並不是有多想幫助田奎和他的家人,他只是不想欠下田家的人情,從田奎在鳳陽賤賣那些藥品開始,到後面為傷員們讓出馬車,田奎一家人已經讓唐城他們欠下了不小的人情。羅伯特從小就教導過唐城,這世上唯一不能欠的便是人情債,否則你會一輩子想著這些債務,唐城在劉山羊面前提及要幫著田家,也是不想欠下田奎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