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娘們的話能信嗎?我怎麼老是覺著這個小娘皮是在耍咱們。」天黑停止行進的時候,面色沉靜的張展找唐城提及酒井麻衣這個日本女人。遠遠看著正為那幾個傷員檢查傷口更換紗布的酒井麻衣,唐城只是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張展的問及。
張展還要出言,卻被唐城給阻止,「這是我從那個日軍軍官身上找來的地圖,他們已經在地圖上標記出了下一步的行動方向,你先看一看。」唐城攤開在地上的地圖是日文版的,張展直眉楞眼了看了好一會,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這里是蚌埠,日軍從這里向徐州出擊一部分兵力,卻同時向淮安和六安也派出了部隊,這也就是說日軍想整個吃掉安徽,這和那個日本女兵說的幾乎一致。」
張展只是個上士班長,他那里看得懂軍事地圖,眼珠子就只隨著唐城的手在地圖上看來看去,實際上卻一點也沒有听懂唐城在說些什麼,「別整那些我听不懂的,反正已經是跟著你了,你就直接說咱們該咋辦吧。」張展把問題拋給了唐城,他自己是一點也不想操心,
「我的意思是說日軍要完全拿下安徽了,咱們要加快速度才不至于被日軍圍在安徽境內,所以那個日本女兵暫時不能殺,咱們這些身上帶著傷的還指望她來整治,身上帶著傷可走不快。在這之前,我會叫九斤看著那日本女人,你也給手下的人告誡著點,別去騷擾那日本女人。」一群男人中間突然冒出個女人,對于已經成了臨時指揮官的唐城來說絕對不是個好事,這些家伙若是為了這個日本女人起了間隙,對自己對大家都是很不利的。
張展聞言也把目光從地圖上移去酒井麻衣身上,這個日本女人長的倒是也水靈,只是那個頭實在太小了,尤其是那雙八字腿早就讓張展倒了胃口,反正他是不會去踫那個日本女人的。「行了,這個事我知道了,我一會就給那幾個小子說仔細了。」張展說的是這會正偷窺酒井麻衣的那幾個手下,其他人都在休息恢復體力的時候,這幾個小子卻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偷窺酒井麻衣。
「什麼時候和這些人分開?和這樣的人同路,會給咱們招來麻煩。」張展剛剛離開,黑子就湊了過來。蒙城一戰讓心高氣傲的黑子對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唐城有些服氣,雖然在言語中還帶著些傲氣,但跟唐城說話時的口氣已經不在咄咄逼人。唐城知道黑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可他們現在全都帶著傷,如果和張展他們分開,只憑他們這幾個人很難活著離開安徽,誰也不知道前面還會不會出現日軍部隊。
「先忍忍吧,暫時還要和他們同路,咱們就7個人,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忙,再遇上今天這樣的情況怎麼辦?光是追就能把咱們給追死,再說他們打仗的本事也不差。」唐城見黑子的神色還是有些不耐,便緩了口氣接著說道,「再走幾天看看,等我確定咱們安全了,我就和他們說分路的事情。」
黑子看不慣張展他們是因為張展手下的人搶了他們的東西,在坡地上解決那些日軍傷兵之後,黑子手下的一個土匪在其中一具尸體上找到一塊手表。雖說那手表看著有些舊了,可怎麼也能值些錢,還沒等黑子手下那個土匪來得及顯擺,剛到手的手表就被張展手下的人給搶走了。黑子找張展理論,結果不但東西沒有要回來,而且黑子還被張展挖苦了一頓,面對張展他們的十幾支槍,手下只有三個人的黑子只能低頭認輸。
唐城自然知道黑子和張展他們之間的那些齷齪事,可他現在卻不能讓這兩伙人起沖突,自己這邊只有九斤和劉石頭兩個人,三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安徽的,唐城現在需要幫手。「他們好像不太听你的?」唐城愣神的時候,還穿著日軍軍裝的酒井麻衣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我是在滿洲長大的,所以我的中國話和日語說的一樣好,剛才不小心就听到你們之間的交談了。」
唐城斜視了酒井麻衣一眼,不知道這個日本女人究竟是被張展給嚇傻了,還是原本就是傻的,居然不知道害怕,還巴巴的湊過來。「你離我遠點,我怕我會控制不住,一會錯手殺了你。」唐城故意把自己的手移向腰間的槍套,他的這個動作把酒井麻衣駭的連連後退,她只是湊過來想單純的討好一下唐城這個指揮官,卻沒有想到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我就說這個日本女人不能留,173師那幫人老是圍著那女人打轉,黑子手下的賈六也有點不大對頭,這樣下去,搞不好又會弄出什麼麻煩事情來。」出現在唐城身邊的人猶如走馬燈一般,酒井麻衣被唐城嚇走之後,不知跑去什麼地方的劉石頭又湊了過來。唐城他們三個之中,就只有劉石頭沒有受傷,唐城不顧九斤的反對,把老許帶出縣城的那些錢財都交給劉石頭保管,這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小子現在對唐城有點死心塌地的意思。
沒好氣的瞪了劉石頭一眼,唐城點著嘴里叼著的香煙抽了一口,然後緩緩說道,「就是這樣才要把那個日本女人留下,他們倆伙人要槍有槍要人有人,咱們就只有三個人,要是再沒有點能勾著他們的東西,你認為人家憑啥和咱們三個走一路?」唐城知道劉石頭不傻,只要稍稍點他一下,相信劉石頭自己就能弄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在離開北山之前,唐城對人對事一直在模仿謝波和劉山羊為人處事的樣子,尤其是和劉山羊待的時間長了,唐城說話做事的時候越來越有劉山羊的味道和風格。可現在劉山羊沒有了,唐城已經失去了模仿的對象,若是想讓自己和九斤他們好好的活下去,唐城就必須學會自己思考問題自己處理和解決問題。
最初拉攏黑子和張展,唐城是在用錢說話,交給劉石頭保管的那些錢財就是誘餌,不管是土匪還是兵痞都不能無視那些金條和大洋,這些錢財就是誘惑黑子和張展他們跟著自己一路撤往湖北的誘餌。可是光有錢財還不夠,在坡頂被俘的酒井麻衣就成了唐城的下一個選擇,見到酒井麻衣的那一刻,從小就跟著混混們打混的唐城就已經有了定計。
留下這個日本女人,就給了黑子和張展兩伙人起沖突的理由,而唐城這個名義上的指揮官就會成為兩伙人相繼拉攏的對象,只有這樣,兩不相幫的唐城才能漁翁得利,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事實證明唐城留下酒井麻衣是極其正確的,先不說這個日本女人是個救護兵,對大家身上的傷勢有所幫助,就只這兩天黑子和張展之間的爭斗也讓唐城三人過足了戲癮。
唐城他們在北山里打轉的時候,並不知道日軍已經放棄了對他們的追擊,在廣田劍夫給上司的報告里描述唐城他們是支那正規軍的精銳部隊。如果是放在平時,日軍是絕對不會對一支支那精銳部隊坐視不理,可廣田劍夫所在的山田大隊在連續遭遇**阻擊之後,自己本身也是傷亡慘重,他們現在根本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對唐城他們進行追擊,尤其稻田中隊的覆滅更是令山田大隊憂心重重。
唐城從稻田大隊手里繳獲來的那張地圖上雖然已經有了指向六安的箭頭,實際那只是日軍的下一步行動方向,六安現在還在**手中,在唐城他們模索著向阜陽行進的時候,**也正在向六安加派部隊準備堅守阻敵,若是唐城知道這個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會掉頭去六安。
缺少食物迫使唐城他們不得不開始殺馬充饑,可還沒等馬肉烤熟,布置在高地上的瞭望哨就發回了信號,前面有日軍出現。烤肉的香味和煙火都是暴露目標的源頭,舍不得浪費這些吃食的唐城只能吩咐那幾個傷勢較重的家伙照看著烤肉,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朝著瞭望哨藏身的高地上模去。
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這是兩天來唐城他們對敵的策略,像稻田中隊那樣的便宜再也撿不到了,唐城需要保住剩下這些人小命。「看著人數不是太多,我數了兩遍,都是24個,就是不知道這周圍還有沒有小鬼子的部隊。」瞭望哨把手中的望遠鏡遞給有些氣喘的唐城,並用手指著自己的正前方。
「張哥,你帶一挺機槍和6個人去左翼,沒有我的命令不能開槍,黑子帶一挺清淨和6個人去右翼,等我的命令再開槍。」唐城用望遠鏡只看了一眼,就立馬指揮張展他們散開做好迎戰的準備,不管這些日本兵後面是否還有大部隊,唐城都要在這里干掉他們,因為他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