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公文包，手上搭了一件白色西裝，工作了一天他的領帶依然紋絲不動地緊貼襯衫。
不同于上午見過的他，鼻梁上多了一副灰框眼鏡，更凸顯了他斯文的氣質。
他一雙淺眸目不轉楮地望著她，專注的眼神里沒有過多的情緒，若有若無的氣場，讓人放松。
人一旦放松，話就多了起來。
艾葉輕揉著麻木的左臂，慵慵懶懶地靠在桌子上，「誰讓我們趕上了這個動蕩的年代呢？世界經濟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穩步快速發展成了世人最虛幻的夢想，即使有曇花一現的瞬間，頃刻之後就會陷入通貨膨脹的泥淖，多少春風得意的大投行經理們黯然離職，更何況我們？做不到居安思危與時俱進，明天就會落入被辭退的境地……
季遠城給了一個稍等的手勢，轉身沖了兩杯速溶咖啡，遞她一杯，自己捧一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前面。
艾葉看他大有舉杯長談的架勢，笑問，「干嘛？」
他饒有興趣地指了指耳朵，洗耳恭听的意思。
艾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了。
她眼珠隨便一轉，瞟到他沒來得及拉上的公文包，她站的角度正好看到幾張A4紙，上面幾個紅色的數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也喜歡看華爾街案例嗎？」
季遠城茫然了一下。
艾葉抬下巴向他示意，「像這種隱性案例很有代表性，表面看起來發展勢頭良好的企業驟然破產，後來究其原因，不是領導者的經營策略出現了問題，而是財務風險。」
季遠城手一趔，咖啡潑了一些到衣服上，「破產？！」
他瞪圓了眼楮的樣子跟他這個人忒不搭！
艾葉咯咯地笑了……
‘嗙’的一聲，總裁室的門撞上了牆壁。
黑衣黑褲裹著男人健壯的身軀，黑色的頭發在滴水。
一口咖啡嗆入喉嚨，艾葉驚天動地咳了起來！死男人，非要把出場搞得如此轟動嗎！
于航冷眼藏刀掠過他們。
季遠城恭敬起身，「于總這時候洗澡？」
于航似笑非笑地掃向艾葉，「昨晚艷遇一場，身上沾了一些髒東西。」
艾葉咳嗽得更加劇烈，身子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季遠城急中無忌的，伸手拍了拍她後背，幫她順氣。艾葉正咳得厲害，看到面前一堵厚實的依靠，就攀了上去，以此緩解咳嗽帶來的沖擊力。
季遠城胸膛一暖，下頜被她的頭發撩撥著，呼吸里都是她的軟香氣息。
此情此景。
于航成了多余的看客。
他靜默著，面容扭曲再扭曲，眼神如千年冰封，笑容有點邪肆，無限制地逐漸放大，放大……這樣的于航，高深莫測得讓人發寒！
他無聲隱去。
艾葉終于不咳了，她直起身，看著她眼前……男人的胸口，她的視線有一刻的凝結。
往上，四目相對。
季遠城目光閃爍了一下，「抱歉。」
艾葉看他笑得坦蕩，也覺得沒什麼，「謝謝你。」
兩人同時退後一步，把視線轉移開，季遠城很快惦記起了艾葉剛才說過的那些話……
他緊鎖眉頭，華爾街案例？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