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艾葉資歷尚淺，說出這種話不足為信。
但季遠城特意留意過她。
她的工作從沒有出現過紕漏，哪怕一個地方都沒有！
這本身說明不了大問題，畢竟日常事務的難度不夠大，他關注她，是從他無意中發現她私下里替財務經理處理文件開始的，後來他悄悄地向苗冬打听過，卻被告知，在整個財務部，她替人處理公務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不是她的工作範疇，她照樣如魚得水。
這樣一個人才，為何沒有得到提升？
他也想不通。
于航上任總裁之後，季遠城被提拔到總經辦主任，他借了個機會把艾葉推薦給了總裁。
毫無懸念的，于航跟他一樣，第一眼就相中了她的能力。
讓他更加想不到的是，于航不僅是個有魄力的領導，做事雷厲風行，還很有膽量，他做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決定，讓僅僅工作三年的艾葉擔任天縱旗下分公司的財務總監。
但在他把顧艾葉的個人資料遞交之後，總裁改變了主意。
暫且讓她擔任總裁秘書。
跟之前的安排有出入，但季遠城想，總裁一定有他自己更為謹慎的考慮。
「那我先下班了。」
艾葉看季遠城在想事情很投入，就輕輕地說了句。
季遠城叫住了她，神情凝重，「顧助理，你，確定看過這個案例？」
他把包里的文件掏出來，正面朝下。
「啊？哦，看過，你還沒開始看是吧，剛拿到手的？我也是最近看的，我平時喜歡看國外的財經新聞，冷不丁看到了。」
季遠城慎重起見，「請等一下，我請示總裁。」
啊？
請示于航？
艾葉臉上帶著迷惘的疑惑，看季遠城走到一旁打電話。
他很快回來，把蓋在桌面上的文件攤開給她，「這是公司的保密文件，沒有總裁允許是不能給人看的。你看看，有什麼問題告訴我。」
艾葉被他這麼一說，挺直腰桿，認認真真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緩緩放下，煙青色的眉微微攢起，「這是天縱在華東地區投資公司的審計報表？」
季遠城點頭，連聲追問，「怎麼樣？有問題嗎？」
艾葉心里有答案，但涉及到公司利益問題，她不敢唐突出口，怕自己推斷錯誤。
「容我回去再細看一下？明早給你答復。」她這樣說。
「行！」季遠城點頭。
季遠城想開車送艾葉回家，艾葉拒絕了。
她坐公交車去了市郊的一家特級私立療養院。
推開一扇淡藍色的房門，一個老婦人正彎腰給床上的人按摩，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像是搖籃曲，帶著一種歡樂溫暖的撫慰力量，陽台上的風鈴叮鈴鈴隨風起舞，水晶踫撞的碎響清脆悅耳，鳥兒們嘰嘰喳喳的，在大樹和陽台之間飛來繞去，自由自在。
「艾葉！」老婦人欣喜地叫了她一聲。
「海姨辛苦了。」艾葉放下肩包和一袋水果，先去盥洗室洗手消毒，很熟練地接替了海姨的工作，她先吻了吻床上人的額頭，「言言寶貝兒，我來了。」
床上的男人睡得很安詳。
光潔如玉的皮膚，深邃的面部輪廓，長長軟軟的灰色睫毛，狹長的眼線。
他美得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