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航到達忘了吧,車子亂七八糟停得跟趕集似的,進出酒吧的人東倒西歪吊兒郎當,男人浪.蕩,女人婬.蕩。愛睍蓴璩
顧艾葉會來這種地方?
還是打群架來著?
夠能耐啊!
大步從門口跑出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鄒容?
人前從容優雅的男人,何以驚慌成這樣?他手里的狼牙棒,燈光一映,一道紅光飛閃過。于航指月復無意識地快速敲擊方向盤,有點不妙,會跟顧艾葉有關?
再看他旁邊那位大褲衩兄,竟也是他見過的!
他們上車,調頭,拐彎,車子被運用到極致時發出刺耳難听的聲音。看來……是真的出事了!他們在趕時間去哪個地方……
于航凝神片刻,跟上。
別克再快,也快不過他的跑車,于航在後面磨了會兒,沖上去,與他們並駕齊驅。
降下車窗,手臂橫過去敲了一下副駕駛位的車門。
剛子低頭看他,這名貴跑車和人他都見過,「你,有事?」
「地址。」
「告訴他。」鄒容在旁說,他第一次懊悔選這款車為座駕。
剛子被他揍了一棒,對他正畏懼著,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石頭巷。」
「媽的又是什麼鬼地方!」于航咒罵,食指直指剛子,「你!過來!」
「怎,怎麼過去?」不是要……要那個吧?
于航將車篷收起。
手肘擱在車窗外,斜睨他,「看準點,跳遠點,踫到我手咱倆都玩完。」
果真是要那個!
「不不不,我不行。」剛子嚇破了膽,這這這可不是開玩笑,弄不好要被車輪碾死的。
鄒容將車速降下,于航配合。
降到六十,鄒容將車門推開,「跳!」
根本由不得剛子遲疑,一計猛力拍在後背,他咬牙,嗖,飛了過去。
落在實地上,他才敢睜開眼楮看,哇塞,他做到了!
「你負責指路。」跑車在預熱中,逐漸攀升到了臨界點。
「就這條路一路到底,然後……啊啊啊……」
跑車全速躥出去。
剛子整個身子往後載倒,臉上只要有孔的地方,全被強風灌得滿滿的,眼楮看到的全是金色的光,耳朵里听到的是振聾發聵的風聲,鼻孔也快被掀開了,他像個女人一樣尖叫了會兒,吃了一肚子冷風,再也不敢叫了,死死的抓著車門把,模索著系上安全帶。
在他快被風壓成一張餅的時候,于航的吼聲傳來,「開到底了,下一步!」
「右……咳咳咳……」
「大點聲!」
剛子把手當坐標在他眼前一晃。
于航手腕靈活一轉,甩尾,側滑,漂移,拍檔前行。
剛子被甩到車門上久久直不起身。
于航看前面路不長,沒人吱聲,他忍不住扭頭瞪人,卻看到人臉色青白黃沒個正色。
他這才想起把車篷展開,罩出一片安靜的空間。
剛子瞬間原地復活,「第二個路口左拐,繞過那個噴泉,靠,誰把那個果女的胳膊給卸了,直行,直行,左邊左邊,右邊右邊,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干干淨淨!」他得意忘形地體驗著第一次做超跑的感覺,似乎忘記了還有正事要辦。
于航是騰不出來腳,不然早就大腳丫過去了。
黑洞洞的石頭巷外立著一塊大石頭,上面寫著石頭巷三個字。
石頭很大,巷子卻很窄,車是開不進去了。
「吱嘎——」剎車踩下,下一秒,于航已經站穩在地。
剛子下車,他已經消失在黑暗里。
巷子里的住戶很少,亮燈的也屈指可數,于航仰頭勘察地勢,剛子做賊一樣藏在牆角沖他招手,「喂,兄弟,走這兒,正門在這兒。」
于航對他不屑一顧,「幾樓?」
「五樓,就那個貼著海報,咦,那不是我的D女乃美女陸××嗎?我說怎麼莫名失蹤了,原來被他丫的糊到這兒來了,呃——」
只見于航蜘蛛人一樣唰唰唰順著外露的水管爬上去了,經過空調機和雜亂的電線他也不避,拉著就上去。
舊式樓房,電線老化嚴重,很多月兌皮了,他也不怕被烤成木炭……這樣,那輛跑車他可以開走嗎?
呸呸呸!
想什麼呢!
哎呀,艾葉還等著他救呢!
鄒容從後面跑過來,看了眼于航,推著剛子往里去,「帶路!」
于航爬到五樓,月兌掉外套卷在手上,一拳砸來,「 ——」玻璃破碎,他側身躲開紛落的玻璃渣子,鑽進去,發現是一個簡易浴室,泛著腥臊氣。
「啊——」女人一聲尖叫,嗓子破了,听著不像顧艾葉。
他順著聲音找到臥室。
兩個男人月兌得只剩一身黃膘肉。
一個女人血肉模糊的趴在床上。
獨眼男人猴急地走到她前面,跪在她上方,扳起她的臉……
轟!
于航的理智在看清那張臉一刻,徹底迷失了!
他赤紅著眼,嗜血因子全面復蘇,對著兩人一通拳打腳踢,直到後來鄒容和剛子踹門進來,把他拉開。
兩個男人奄奄一息地癱在地板上。
鄒容放下已沒有用武之地的狼牙棒,月兌下西裝,裹住女人傷痕累累的身體,正要抱起,卻被于航用胳膊格開,鄒容看他面容冷峻,剛才的暴戾和狂狷也消失無形,仿佛不是一個男人一樣。他便退到了後面。
于航俯身,手指觸到她腿彎,虛弱的女人突然嚇到了,閉著眼對他揮舞著尚能動的那只手,「不要!不要踫我!滾開!」
于航被她拍了幾巴掌。
他想著抱緊她就安分了,沒有放手,艾葉滿臉漲得通紅,驚鸞不止,鄒容制止了他,「我試試。」
于航挑聲,「你就行?」
「我的衣服,她沒有抗拒。」
的確。
于航把她放下。
鄒容動作輕緩地傾身靠近她,隔著衣服拍著她後背,「好了,沒事了,我是鄒容。」
意外的,很有效。
艾葉停止了掙扎,慢慢安靜下來,鄒容在她耳邊說,「我要抱你了,你需要去醫院,好嗎?」
「不要,我要回家,言言在家里等我……」
「好,我抱你回家找他。」
鄒容試探的環住她腰身,她主動依偎到他懷里,腦袋歪靠在他胸口,乖乖順順的。
于航臉被她打過的地方,紅中帶黑。
鄒容幾步間走到門口,轉身,「我送她去醫院,你們來善後。」醫院兩個字他用了口型。
剛子應了聲。
他先躲到外面給老娘打了個電話。
回來看到于航坐在桌上,嘴里咬了一根煙,打火機一開一合,啪嗒,啪嗒,手指微微打顫……
啪嗒,最後一下,他點著了煙。
吸了口,煙霧在嘴角彌漫開來。
煙草麻木下,他的手逐漸恢復如常。深壑的眸,鋒利無比。
剛子看他臉上陰霾不散,自作聰明的說,「你手上有他們的血,艾葉才不讓你抱的,兄弟,別跟女人計較。」
于航雙眸直視他。
他的眼底,寒徹冰冷,誰敢對視,必將潰不成軍。
剛子裝作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樣子來回走了走,「我我,我們善後吧。」
「是需要善後。」
于航扔掉煙,拿起狼牙棒在手里掂了掂,剛子頓時汗流浹背,「都暈死了還要打?再打真得出事!他們死了你要坐牢的!」
「打死了還有什麼意思,要的就是他生,生不得,死,死不了。」
剛子進門時見識到了他揍人的威力。
他是真敢打,也真會打,專挑讓人疼的地方,要害處一一避過。
剛子自問沒這本事,「我下手沒輕沒重,一棒就打死了,你,還是你來。」
他混的江湖是小打小鬧,頭破血流算是大的,偷人萬兒八千的也不在話下,可涉及到人命,他萬萬不敢沾。
他把自己關在門外,很響很用力地抽煙,耳朵支楞著听動靜,只有幾聲悶響。
少頃,門拉開,于航頭往里勾了下,「你善後。」
「怎、麼、善?」
「我的任務是讓他們生不了,你的任務是讓他們死不了,你說怎麼善?」
「哦哦哦。」剛子立即拿出手機撥打120,想了想,又跑進屋,用了他們的手機,打完模模口袋,糟,他怎麼穿了這麼一身出來?太沒有形象了!
他腆著臉笑嘻嘻走到于航身邊拈拈手指,「120上車前必須先繳費,不然見死不救。」
于航掏出錢包,將里面的一疊現金全部給了他,「自己打車回去。」
「沒問題。」他給兩個男人一人手里塞三張,剩下的歸自己。
于航看他一眼,剛子模頭笑笑,「兩百就夠,我還多給了呢。」
「手機號留給我。」
「我的?」剛子有種備受青睞的優越感,嘴一禿嚕報給他。
于航回到車上,扯出紙巾把手擦干淨。
經過商店,他進去買了一瓶水,洗掉手上的血腥味兒。
坐在車上,他開始抽煙。
在顧艾葉潛意識里,他這個同床共枕過的丈夫比不過一個見過區區幾次面的陌生男人!他就這麼讓她沒有安全感?
鄒容,他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讓遇上他的女人都對他念念不忘?
于星辰是,顧艾葉也是。
尤其是顧艾葉,她是個冷情性子的女人,又善于偽裝,在清醒情況下,她是不會表現出內心深處的感情,而昏迷狀態時的反應,最能折射真心。
她不知道她的真心付給鄒容多少,也許還沒開始,希望還沒開始……
該死!他希望這個做什麼!
管她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
等這件事完了,他必須跟她好好談談,該劃清的界限一定要劃清!
她別想對他抱有幻想!
也別妄想用婚姻綁牢他!
他忽略掉剛才為她失控那一幕,也不追究那一刻他有多麼害怕失去她,他不計較她有沒有被他們玷污,也不計較她和他的關系過去有多麼惡劣,她的冷漠他接受,她的頂嘴說實話他也挺喜歡,只要她活著就好,她想要什麼,他都給!
這種沖動,只是一分鐘而已。
一分鐘的妄想而已。
不現實!
過去了,都過去了,他吐出最後一口眼圈,彈掉煙頭。
他扒拉一下頭發,拿起手機打出去,「她怎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
「這個我知道。」他當然能看出她除了手骨骨折,其他都是皮外傷,不然他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我問的是精神方面。」
「精神混亂只是一時的,打了安定,睡著了,醒來就能清醒。」
于航提著的心暫時放下了,「哪家醫院?」
午夜。
女人恬靜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臉,很和諧干淨的美。
兩個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床前,他們都沒有外套,襯衫是一黑一白。
他們的視線,從她臉上,轉到對方臉上。
「你跟于星辰,還有可能嗎?」于航第一個開口。
「有是有。」
「有就對她好點。」
「我只能盡力。」
這話,他說出來就是在為自己留余地。
于航嗤之以鼻,不過他也明白愛情這玩意兒,其實誰也說不清,就連當事人,有時還不如局外人看得懂。
他們兩人的感情事,他沒有插手權。
所以他不能逼鄒容給一個痛快的決定。
他也只能說盡力,「從今以後,我們三人的感情里,你進一步,我退十步。」
鄒容看向他。
他很清楚于航有多護著多溺愛于星辰。
讓他說一個‘退’字,太不容易!
以前不會說,現在卻會說,是什麼原因?
鄒容掃了眼熟睡的女人。
于航眯了眯眼,下賭注似的決絕語氣,「確保你能給她幸福之後,我會完全退出!」
「完全?」他輕揚嘴角,勾勒出一絲懷疑。
「是!退得干干淨淨,我說到做到!」
于航幽暗的眸子浸潤出清朗之色。
鄒容臉色晦澀不明,目光始終凝在艾葉身上,還去撥弄她微蜷的手指。
于航看不下去,「打著針呢,別亂踫!」
鄒容笑了,「是我抱她進來的,最有權利踫她的該是我吧?」
于航環胸而立,「權利大得過跟她上過不止一次床的我?」
鄒容怔忡。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于航想打听一下言言是誰,話到喉嚨,想到他不能再多管她的閑事了,還問那些做什麼!徒增煩惱!
鄒容走後,于航在窗前站了很久。
他以前想過,送自己疼愛那麼多年的女孩出嫁,是什麼感覺。
鄒容出國後,他以為他不用再操心那回事。
現在,親手把她嫁出去,又要提上日程了。
不是不想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給她築一座城,把她困在里面,可他舍不得強求她,舍不得,只有放棄,這才是對她的成全,愛的成全!
後半夜很冷,值班護士過來取走鹽水袋,讓他把窗簾拉上。
他走回床前,拉開被子,與她躺在一起。
她身上還有很濃的血腥味,和藥味,還有她身上的綠茶香,混合在一起,倒也不難聞。
他呼吸著這種混合氣體,闔上倦怠的眼楮。
似乎是剛睡著,就被身邊人的囈語給吵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放開我!不要……」
于航睜開眼楮。
她一只胳膊不能動,另一只胳膊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抬身放開她。
閉上眼繼續睡,這次還沒睡著……
「言言,言言,你在哪兒,我回來了……」
一聲聲叫得那麼心碎。
還流著淚。
于航想不管她都不行。
他想拍拍她,又怕她突然歇斯底里的跟他鬧,他為難了會兒,在她耳邊輕輕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
她安靜了不少。
他順口又加了句,「我是于航。」
這句話的效果跟‘我是鄒容’,截然相反!
直接導致了艾葉的清醒。
一雙嵌著熱淚的眼楮望著他,眼珠來回滾動,眼淚劃出眼眶,她得以看清眼前人,「于航?」
「嗯。」還好,精神正常了。
「我在醫院?」
「是。」
「是你找到我的?」
「是。」
「謝謝你把我送到醫院來。」
他只字不提鄒容。
「不客氣。」
艾葉望著他布滿指印略微紅腫的俊臉,和精致下巴上冒出的深青色疲憊,有些愧疚,「對不起。」
「沒關系。」于航很好說話的樣子,看她又要張嘴,他提前堵住了,「一個女老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救你,過程可以忽略不計,結果是我把你救了。你身體素質不錯,比較抗打,也比較能打。除了骨折無大礙,需要靜養數月。那兩個雜碎我也給你收拾了,他們現在醫院躺著,以後都沒有能力再去害你了,你可以沒有後顧之憂了。所以現在一切都OK。可以讓我睡會兒嗎?」
「好,你睡。」艾葉也很好說話。
第二天。
于航被護士搖醒,「先生,這床病人呢?」
于航左右一看,「我還要問你呢!」
「我沒見有人出去啊。」
「 當——」洗手間傳來 里啪啦一陣響。
于航推開護士跑過去,艾葉仰面躺在地上,臉盆扣在身上,毛巾搭在臉上,地上是一灘水。
他蹲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摔到哪兒了嗎?」
艾葉搖頭。
他立馬沒了好臉,「給你說靜養靜養,不懂靜養什麼意思嗎?」
護士在旁說,「先生,你睡得比病人還熟,人總要上廁所。」
于航不吭聲了。
把她抱起,走到門邊頓了下,「拉了沒?」
艾葉點頭,倉皇避開他的眼神。
護士偷笑。
于航眼底帶著血絲,「大早上你拿我當笑料?」
護士笑得有點深意了,「沒有,我覺得先生你真逗,明明是對她好還總是裝作不耐煩的吼,你這樣沒辦法討得美人歡心的。」
看于航繃起了嘴角,他是禁不起開玩笑的人,艾葉也是,她忙插了句,「他是我哥。」
護士連忙說對不起,給她胳膊換了藥,匆匆退出房間。
于航把她放到床上,眼角里有些曖昧顏色,「你就這麼喜歡做我妹妹?」
他接下來又要說她沒資格這種話了。
艾葉听膩了,「你有好的理由你說啊,我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我救了你你還給我甩臉色?」
「大不了下次我也救你一回。」
「我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那你再睡我一次,我不收錢?」
她笑著提議,笑得很冷。
于航盯著她很久,大手順著她肩膀下移,病號服很寬松,她里面空無一物,他毫無障礙地握住了她的豐盈,彎下腰,呼吸在她耳後蔓延,「好啊,等你好點我就來干你。」
他的語氣是在調情,可她卻凍得有點發抖。
他笑著出去。
半小時後,護士領著一個護工進來,還遞給她一個嶄新的手機,「你哥給你的。」
艾葉有點欣喜,她正在苦惱這件事。昨天跟人打得凶,錢包和手機都不知去向。
她打開手機,里面有于航和藍雲歌的號碼,應該是他存進去的。
她先打給海姨,簡單報了平安,問了一下言言的情況。
正要打給藍雲歌時,她就帶著家里的佣人和生活用品來了。
「艾葉,航航告訴我你回家路上被人搶劫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怎麼傷得這麼嚴重?他搶劫你把錢給他就是了,你這是跟人拼命了呀?」
看到艾葉腫得高高的臉,還有爛掉的嘴角,手臂也吊著,衣服下面肯定還有很多她看不到的傷。
藍雲歌眼淚刷刷掉。
艾葉知道她是真的心疼。
這麼多年的母女情分畢竟還在。
艾葉笑著給她擦淚,「我也不能讓人佔了便宜去。」
「你呀,沒事學那些功夫做什麼,再怎麼強也敵不過男人的力氣,看你還不是傷了自己?」她知道艾葉去學功夫,以為是玩玩,沒想到,是真的學到手了!那天她從樓上躍下來,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點傷又不算什麼。」
「這還不算什麼呀,我想想都後怕,還好你沒出大事,不然媽一個人可怎麼辦?」
是啊,沒了她顧艾葉,她藍雲歌也就留不住兒子了。
艾葉不願這樣想,還是忍不住會聯系到這個上面。
「你快回吧,醫院里消毒水味道太重,聞多了會難受。」
「那我過幾天再來看你,佣人給你留下一個。」
「好。」
艾葉輸的鹽水里面有鎮定止痛藥物,藍雲歌走後,她一直都在昏昏欲睡,各種藥讓她沒有一點胃口,偶爾喝口水,吃幾口稀飯。
連續兩天都是如此。
護工是于航請的,于航叮囑得仔細,護工匯報得也很仔細。
听說她不吃飯于航就趕來了。
艾葉剛把護工和佣人支開,正要下床,被于航捉住了,「去哪兒?」
「我要去洗洗。」
「是該洗洗。」于航壓住她肩頭讓她躺好,掌心熱辣如火,「我來幫你。」
他幫她,不是單純的幫,從他眼里她就看出來了。
他是要收利息的。
即使這樣,艾葉也願意。
因為她無法忍受身上沾著那些血、氣味和印記,她必須洗掉!
于航放熱水的時候出來把門和窗戶都鎖了,房間里的燈光卻調到最亮。
此舉讓艾葉慌兮兮,「先說好了,我今天不能奉陪。」
于航眸里的興味如火如荼,「知道,我們來玩點新鮮的。」
艾葉有些後悔了。
她現在是手無寸鐵的病羊羊。
而他,是強悍壯碩的大灰狼。
他想怎樣,她還能不讓他怎樣?
他想讓她怎樣,她還能不怎樣?
怎麼辦?
臨陣月兌逃,是不行的了,人家都在霍霍磨刀了,還有讓他收刀入鞘的可能?
「顧艾葉,你現在對我講話越來越放肆了,我真心有點不爽,我得懲罰你。」
他月兌下灰色西裝,挽起襯衣紅楓色的袖口,再將最上面兩個扣子解開。
做完這個,他開始月兌她衣服,月兌到一半,她後背深淺不一的孔洞和淤痕讓他眼里噴涌出一股子怒火,狼牙棒的威力,他見識過,成年男人都消受不起,她身上皮膚本來就白白女敕女敕,稍微一踫都要落下痕跡,這些傷,橫亙她整個背部,觸目驚心!
他用毛巾蘸水,給她輕輕擦拭,她疼得抽搐,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他沒喊停,他也沒停。
「當時有沒有害怕?」他借著說話,讓她分心,疼痛可以少一些。
「有。」
「害怕時有想到誰去救你?」
她想了一下,眼里泛起一些笑意。
以前,言言會用小小的軀體護在她前面。
現在,還能有誰像他一樣做?
他的動作停頓,等著,听到她說,「自救,我從不奢望出現奇跡。」
撒謊!
後背擦完,晾干,上藥。
他的動作很流暢,也不會讓她太痛。
她好奇地問,「你很熟練,經常做?」
「以前經常做。」于航聲音里充滿了緬懷和自嘲,「星辰小時候很調皮,磕到踫到是常事,我會備下傷藥給她,其實都是一些小傷,我還鄭重其事的給她上藥包扎,只是想讓她能好受一些,很自以為的想法,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那樣麻煩,她根本不痛,也不需要。」
「唉,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喜歡你的人你又不喜歡。」艾葉頗有感慨的說,「這樣的例子不要太多!」
她一個感情白痴,說出這種話,不要太搞笑了!
尤其是她故作深沉的表情,跟少年強說愁,一樣一樣的。
他拍拍她頭,「小姑娘,給你一句過來人的忠告,在你找到真正喜歡的男人之前,別涉情太深,不然,就你這不會轉彎的直性子,整不死你。」
「你呢?」
「我怎麼了?」
「你能轉過來彎嗎?你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嗎?」
「我能!所以你不要太崇拜我!跟我學著點!」很重的語氣,在說服她,也在說服自己。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艾葉撇撇嘴,勾勒出跟鄒容相似的懷疑。
她月復部有一個拳頭印,顏色發黑,當時肯定疼到了骨子里。
于航覺得,他很有必要找到那兩個人住在哪家醫院,再去把他們胖揍一頓。
上身擦完了,換上自己干淨的睡衣,艾葉的心情宛如重生。
當于航端了一盆新水走來,毛巾還是剛才那塊,她呼吸有些急促,慌忙說,「洗腳?我自己來。」
他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感受著她傳達過來的毫無節奏的脈搏,慢慢的,一絲微笑飄上唇角,「洗。」
艾葉臉色瞬間垮了。
她除了一些擦痕,沒太大傷,不及上身能惹起他的憐惜,讓他沒空起別的心思。
他一手捧住她的臀,往上托了托,手指一勾,貼身內.褲一起抽走。
放在她臀上的手還在,她相當于坐在他手心里。
一股股的熱浪鑽入她的肌膚。
那處,受到了刺激,像花蕊般無可控制地盛放,她羞恥地絞緊雙腿。
男人勃發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女人的反應,藏在深一點,仔細看,卻也是很明顯。
他屈起一根手指,抵了抵,艾葉感覺心尖兒被人捏在了手里,不自在地動了下,擦到了後背的傷,她抑制不住的呼出聲。
「別亂動。」于航用手環住她的腰,床板放平,躺下去。
艾葉忍過了痛,用腳踢他,「你才別亂動。」
于航握住她腳腕,分成九十度,按在床上,「我不動,就放你這樣躺著?」
艾葉閉上眼,卷翹的睫毛閃動著跳躍的光澤,「你快點。」
于航見好就收,開始給她擦腿,細白的腿放在手掌里,從上到下,他認真的程度堪比正在進行一項高難度的精細工作,尤其是上面斑駁鮮紅的手指印,他用力抹去,誰知越抹越接近紅,他不自覺皺起了眉,似乎在想著解決辦法,抬頭,她支著腦袋看他,水眸沉靜如水。
黑瞳里精光流轉,他點著她額頭壓在枕頭上,用衣服擋著她眼楮,「別看。」
他脖頸有些可疑的紅,艾葉沒看到。
「別誤以為我在服侍你,我只是在幫你清除痕跡,明白?」
他說得不倫不類不清不楚。
艾葉偏偏听明白了。其實又有些不大明白。
眼楮被蒙著,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感覺上。
兩瓣溫熱的柔軟,含著熾熱的呼吸,仿佛有生命般,落在她腳腕上,觸了觸,艾葉恍惚了一下,他在吻她。
他重重碾磨,用口水濡濕,等到皮膚水光淋灕,膚色深紫,他才滿意地攻克下一個目標。
每往上一處,她的靈魂被拋高一個台階。
大腿根處的拇指印,特別刺目,頗讓于航費力,吻到最後還不成,他用吸的,那種聲音,听得艾葉想捂住耳朵,關鍵是她又疼又癢,身體狠狠抽搐了幾次,簡直要化成一灘水了,他都無所覺一樣,他應該是故意的吧?艾葉拿掉眼上的遮蔽物,看到他趴在她那里,什麼表情她看不到。
她折起頭想看一下,讓他發現了,他氣急敗壞地起身,「讓你別看的!」
喔~
瞧他臉紅得~
原來不是故意的。
他可真純情啊。艾葉心說,剛才是誰奉勸小姑娘別沾染愛情的。他沾染了,怎麼還能這麼……男孩子氣?就連吻她腿,他也沒有雜念,像在做作業……
好,繼續作業,他不壞心她就不多心了。
她念著,要心無旁騖,不能有雜念,嘴里默數著,「一只sheep,兩只sheep,三只sheep……」
于航看她乖乖躺好,眼里的欲.望層層歸來。
他笑得魔魅,肆無忌憚地巡視著充滿他氣息和痕跡的疆域。
該擦的都擦了,該覆蓋的也覆蓋了,只剩下……
他雙手將她的腿,拉開到極致,如同沼澤無底的深眸,望著一覽無余的春.光,微微失神……
「顧艾葉,你已經這麼想要了,大聲說出來,我無償送你一次,來吧,我給你一次機會,數到三……」
沒聲音,害羞了?
「一。」
靜得有點出奇。
「二。」
還是沒等到她說想。
「輕輕的說也行,說。」他爬上來,薄唇貪婪的劃過她的鎖骨,臉頰貼在她耳側,再次施誘,「我用手,不會讓你摩擦到身體受二次傷。」
「不說話?或者,你想我用嘴?」他有些氣呼呼,「別肖想!我不會做那種事!」
「顧艾葉!」
他一把拉開衣服,露出她……沉睡的臉。
睡著了?
哪個正常人被挑.逗還能無動于衷?她不是無動于衷,她身下濕了一片床單,她明明是有動!還能睡得著?
換做是他,他是不能!
他現在已經不能了,給她做過那樣的服務,他早就被撩撥得浴火焚身。可她睡得死死的現狀,像是一堵牆,硬生生地讓他泄了火!
給她穿好衣服,于航看她睡得熟,就叫來護士,「讓醫生安排給她做一個胃部檢查。」
也許是身上終于干淨了,心里包袱也放下了,艾葉身心放松的睡到晚上七點。
于航還在。
他坐在沙發上看文件,桌上放著手提,他看會兒資料,想到什麼,輸入電腦。
他在這兒工作?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守著,而且有護工,他在這里,是不是很多余?
艾葉翻了個身,他頭也不抬,「餓了?渴了?還是廁所?」
「餓了。」也渴了,也想上廁所。
于航空出手按電話,「買點吃的,雙人份。」
「也渴了。」
于航又按電話,「進來,給她水喝。」
兩個理由都沒辦法把他支開。
他到底還要在這里呆多久?
她真的忍不了了!
艾葉按著小月復低喃,「我還想上廁所。」
于航似乎早就等這句話,他點擊保存,闔上電腦,走到床邊,邪笑,「還以為你能多裝一會兒。」
「你就知道看我笑話。」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怎麼讓你發.情,想不想看你流了多少,床單濕得有多麼一塌糊涂?」
艾葉口滯了下,「你……」
「先生,水來了。」門外人敲了一下。
「進來。」
于航說著,彎腰抱她去洗手間。
把她放在馬桶上,還給她把褲子褪到腳脖子,她又悄悄的拉高到腿彎,他嗤笑一聲,總算沒為難她,關門出去。
艾葉看到了腿上那些痕跡,他下口真狠。
她真的有像他說的那樣嗎?
埋頭在膝蓋里,她嗚嗚了兩聲。
換下來的床單就在洗衣籃里,她始終沒有勇氣去翻看。
于航進來,她剛沖完馬桶,他給她把褲子提上,給她洗手。
吃飯的時候,給她一勺勺的喂到嘴里。
飯後在沙發上坐了會兒看電視,她想喝綠茶,他給她吃酸女乃,她不想吃,放在桌上,想起身去叫隔壁的護工來,他正在打電話,眼尾掃到了,將話筒捂住,抬腳踢在她腿上,「老實喝!哪兒來那麼多要求!」
艾葉揉著腿,認命地喝。
喝一口,她滿臉苦澀,酸~像那杯果子酒,後味兒卻是濃香!
她開始嘗試著喝,一杯哧溜哧溜喝光了。
睡前,于航突然說,「吃酸女乃有助于消化。」
「嗯。」
「星辰每天都要吃。」
「哦。」
他那麼一絲不苟的照顧她,人非草木,艾葉心存了異樣的感覺,在他吐出這個名字之後,她只是淡淡的說了聲,「謝謝你今晚的照顧。」
于航眉心聚攏,「明天我要飛美國。」
「那你還不回去整理東西?」
「星辰跟著去,她會幫我整理。」
艾葉無話可說,「你是在提醒我什麼嗎?」這麼有意且頻繁的提起于星辰。
于航拿起外套穿到身上,「你多心了。」
他走到門外,艾葉輕聲說,「既然有她幫你整理東西,那請你回一趟家,我不在,婆婆一個人會很寂寞。」
他哪怕回去看她一眼也好。
于航沒答應。
她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他會听才怪!
夜里十一點,藍雲歌听到跑車聲,才安然入睡。
艾葉第三天就出院了。
于航給了她兩個月的假期,她半個月足矣。
讓佣人把東西拿回家,她一個人走出醫院,一輛蘭博基尼停在面前,她繞到後面,車子退後一步,她皺眉往車里一看,「你換車了?」
鄒容看她吃驚的樣子,頓了下,「朋友的。」
他推開車門,「上來,這里不能久停。」
艾葉上得有些磨蹭。
鄒容側頭看她,「怎麼,不喜歡這車?」
艾葉模了下,「應該很貴。」
「七百多萬……吧。」
「太貴了!讓人坐不起。」名車,就像高高在上的人,如于航,讓人高攀不起,就不攀了。
鄒容沉吟,「這樣啊。」
艾葉笑說,「你開那輛別克就蠻好的。」
「好是好,就是慢了點。」
「又不是去賽車,平時開開那速度也夠了。」
鄒容眯了眯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