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下床的瞬間,一股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夏一鳴完全沒料到古郁竟然能在那些堪稱老手的捆縛下月兌困,也就根本沒有防備的被他撲倒在床下,一拳揍歪了頭,致使牙齒磕踫上唇瓣和口腔內壁,咬出一嘴的血。
等他想叫下面的人時,接二連三的拳頭如雨點般啪啪啪落在他的頭上,直接給打懵了。
古郁是憑著一口氣在,更何況是盛怒的情況下,拳頭的力度沒有收斂,直把骨節上打出血跡斑斑的痕跡,等夏一鳴回過神又不堪受辱反擊的時候,他已經掌握了節奏,愣是揍人的拳頭數比挨打的拳頭多得多的多。
夏一鳴雖不是文弱書生,卻沒有古郁常年鍛煉的底子,就算想把古郁揍趴下,可本身沒那個實力,在下頜差點被打月兌臼後,忍者身上的痛實在說不出一句話了。
因為目前的環境,古郁不可能把他揍暈,雖然心底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弄死,卻也得分場合,他和琬琰還沒月兌困,另一面的救援也沒到,他得想辦法應付樓下那幾個帶槍的人。
把夏一鳴綁住手腳背對著床丟在一邊,卸掉他的下頜,任他張著嘴一臉怒容和痛楚。
走到床邊望著床上幾乎光果卻還在昏迷的葉琬琰,古郁心中一片赤色火海,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眉宇皺得幾乎成了一個‘川’字,好在最後理智壓制了怒火,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給她重新穿好衣服。
此時已接近凌晨,古郁立在窗邊望了眼外面黑成一片,看不到任何亮光的景色,抿了抿唇,猛地回頭,用那雙陰鷙的眼望向夏一鳴,而後微掀了一邊的唇角。
先把臥室的門用幾個大物件抵住後,提著他的胳膊把人帶到浴室。關上門,丟到浴池里,打開里面的水直到溢滿,這才又重新給他正好下頜。
「你和古家的誰合作弄了這麼一出?」
古郁開篇直擊的話語,讓夏一鳴原本還想叫卻叫不出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詫異地看他一眼,眸子微動,搖頭。被打得酸疼的痛感讓他忍不住縮起眉,瞪了他一眼,張了張口,從里面蹦出幾句破碎斷續的話。
「難道我對你的恨意,不足以讓我做出這樣的事嗎?還是說,你以為我會在明知道有警方盯著古家人的時候,自投羅網?」
古郁在盥洗池里洗干淨手上的血污,拿毛巾簡單理了下腦後的傷,把脖子上的血跡擦掉,這才斜乜他,說,「夏一鳴,何必把大家當作傻子看?你也是個聰明人,非要我把所有具體的事都說出來,你才肯承認?」
見對方沒說話,古郁眸色微沉,「你這段時間一直被我安排的人全力守著,更何況還有警方派來的人,你所做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而能夠在這麼多人的監視下逃出來,聯絡了道上的人,還布了這樣一個場地,甚至知道我和琬琰今天訂婚又利用人把我們抓來,如果說真沒有內部的人通信,我這樣告訴你,恐怕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呵呵……」忍著嘴上傷痛,夏一鳴笑出聲,完全沒有被他話語里的直白意思所困,「我不清楚古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以為我在甄家混了那麼久,沒給自己留幾條後路嗎?」
狡猾如夏一鳴,憑著一個小職員的身份能夠一路走到經理位置,甚至俘獲甄家上下的心,說他沒有幾個心眼,根本不可能。古郁見他如此說,也沒繼續之前的話題,直接說,「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根本不可能會放過你,等我和琬琰出去,等待你的結果只有死。」
夏一鳴身子一僵,而後咧彎了唇,「你確定琬琰會讓我死?」
古郁眼瞳猛地一縮,上手就給他一拳,張手掐上他的脖子把人扣在瓷壁上,從牙縫里擠出幾句話,「你是在逼我現在殺掉你嗎!」
肺部的空氣越來越稀少,夏一鳴感覺腦子已經發白,眼球開始直翻,憑著本能扭動身軀想要躲開他的桎梏,卻死死被壓住,這時候才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真實的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流出冷汗發出「唔唔唔」的求饒聲。
「咳咳咳……」待古郁一松手,他倒在池子上猛咳。
「夏一鳴,我現在讓你活著,是因為你目前還有利用價值,你把我們弄來之前就應該想清楚,我古郁從來都不是好惹的。要麼你弄死我,要麼,被我弄死!」
夏一鳴聞言,邊咳邊怪笑道︰「哈哈哈,有沒有第三條路走。」
古郁聞言淡看他一眼,問,「你這里應該有能讓琬琰現在就醒過來的藥劑吧,說出來也許我會給你第三條選擇。」
夏一鳴的確準備了藥劑,本來他是打算當著古郁的面佔葉琬琰的便宜,他也沒興趣玩一個沒反應的女人,所以早之前就在臥室里放了可能讓她清醒的藥劑,原本打算使用的,沒想到最後的局面反了一個個兒。
古郁拿著藥劑把葉琬琰弄醒後,隱瞞了她被猥褻的事,把目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最後道︰「等下我先出去查看一下環境,你呆在這里不要動,夏一鳴被關在浴室里,你別管他。」
葉琬琰點點頭,望著他腥紅的眼和臉上的淤血,蹙眉問︰「你身上真得沒事嗎?」
「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古郁抬手模了模她的臉,貼著她唇親了口,「你男人沒那麼弱。」
「那你一定要小心!」葉琬琰面色沉肅地看著他,很想跟著一起出去查看,卻又怕自己的行動妨礙到他,只好作罷。
古郁自然看出她的心意,笑了笑,撫著她的頭,將額頭抵住她的,輕聲說,「二十朵玫瑰的話語是,永遠愛你,此情不渝。」
留下這句話,他抓起夏一鳴藏在櫃台里的槍,小心翼翼出了臥室。
葉琬琰等在屋子里,提心吊膽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不停地來回在房間內踱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看向床上的床單,眯眼朝窗外看了看,立時動手把床單和被罩卸下,借用尖物把它們做成系在一起的長繩,剛弄好,就見古郁從外面進來,手里拿了不少床單和罩子。
兩人看到對方手中的東西,相視一笑。
把東西做好後,古郁將一頭系在窗台邊上的固定暖氣包上,扥了扥緊度,一點點放下床單做成的繩子,遞了把槍給葉琬琰,道︰「中途有可能會被發現,你不要管我,帶著手機和槍往遠處跑,等到了能夠撥通的時候,打電話給藍斯。」
葉琬琰倏地抓上他的手,「你怎麼辦!他們人多,還有槍!」
「別擔心,我會帶上護身符。」古郁從浴池里拎出來狼狽的夏一鳴,淡淡道︰「如果順利出去,我可以放你出國,別在想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夏一鳴眸色微沉,看向葉琬琰,見對方根本沒看自己,心髒驀然一痛,皺起眉。
好在他們所在的房間只在二樓,並不高,古郁先帶著夏一鳴下去,這才在下面接著葉琬琰,卻不料中途被一個從屋里出來電話的手下看到,驚呼了起來。
古郁當機立斷沖他開了一槍,對還在半空驚住的葉琬琰喝道︰「跳下來!」
沒有任何猶豫跳入他的懷抱,兩人應作用力朝後踉蹌了幾步,在敵對尋過來的時候,古郁一把抓起夏一鳴抵在身前,對身後的葉琬琰說,「你先走,我斷後!」
葉琬琰咬了咬唇,驀然轉身跑離原地。
這里本來就是郊區,地面不平,她今天穿著禮服陪著高跟鞋,就算平日能夠健步如飛,可坑坑窪窪的地方讓她在第一次絆倒後,直接月兌掉鞋扔開,就那麼赤著腳跑。
路上的石子硌著她的腳板,還有頓頓的疼,可她無暇顧及,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手機照路,還要分心觀察上面的信號是否已經開通,藍斯的手機號碼打在播出的屏幕上,隨時準備在信號出現時,第一時間撥出去。
「砰——砰砰——」幾聲驟然響起的槍聲,讓葉琬琰奔跑的身形一滯,猛地扭過頭,眼眶立時紅了起來,「古郁……」她咬了咬牙,繼續朝遠處跑,直到終于能夠接通,听到對面沉冷的聲音,她一下子哭了出來,語無倫次道︰「你們快點來,用信號探測我們在的地方,快點!他們有槍,古郁還在那里,你們快點來——!」
「別急,我們已經趕來了。」藍斯耳上掛著藍牙耳機,雙手飛快打轉方向盤,腳下油門加大到極限,「別掛電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馬上就到。」
急速開著車,他分心細細听耳機那邊的動靜,有細微的嘬泣聲,而後漸漸變小。
他心中一突,忙叫道︰「葉琬琰——?葉琬琰!」沒得到任何回應,他低咒一聲「該死!」連通了落在後面的分隊電話,「告訴蕭白,讓他派架直升機過來,目前可能出現人員傷亡,記得帶上醫生和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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