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媽媽一個親戚幫的忙。♀」
「親戚?」
「是的,一個平日沒多聯系的親戚,這房子就是他們家給我們的,他家很有錢,搬到大別墅去了。你轉學的事也是他幫的忙。」媽媽的眼神溫柔至極。
「真的是這樣嗎?我們家有這麼有錢的親戚嗎?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呢?」
「我怕給你學習增加壓力,你學習很辛苦。」
「媽、、、、」
我伸開雙臂抱住了媽媽。
我願意用我的一生一世來守護你口中的海枯石爛、天荒地老的愛,媽,你听見了嗎?
6褻瀆的雪
雪,漫天飛舞,到處都是。
我站在窗前,這個白色的世界。每個人都忙碌著,他們的路在大街上交織,不同的目的,卻又要時不時摩擦。我應該快一點融入這個現實的世界,開始新生活。
媽媽今天精神狀態很好,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我穿上校服,站在鏡子面前。昨天還真是丟臉,自我介紹都被笑成那樣,可聖高的校服明明很好看啊,裁剪得十分精細,真不知道那些富家同學每天穿什麼。今天他們應該把昨天的事都忘掉了吧!
我揚了揚嘴角,露出兩個小梨窩。
走在街上,擁擠的人群,撐著傘看不到任何表情。
那邊怎麼擁了這麼多人?不會是學校舉行什麼活動吧?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進。怎麼會?我的照片?我使勁地擠到前面,《高智商家伙的純情自我介紹!》︰來自a班的人在z班作自我介紹,而且穿的是聖高江湖上失傳多年的校服!!大家好,我叫,我從璧山縣、、、、、希望以後相互學習。
我的自我介紹?一字不漏!還有站在講台上低著頭的照片。
怎麼會這樣?還以為昨天的丟臉只是他們記憶中的笑話,怎麼今天?偶像劇里富家子弟惡搞草根女主角的戲碼,隆重上演,活生生的大海報霸佔整個眼球,沒有一個縫隙。
我伸手狠狠地撕下,由完好到破裂的聲音,響徹了以我為中心的小塊土地,然後再通過空氣、雪這些介質,擴散到四面八方,形成結界,把自己封的嚴嚴實實,呼吸困難。
我扯開腿開始跑,就像去年參加運動會短跑時沖刺的速度,張大的步子總是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踩過積雪,曲線,腳,印,空無。我可以跑到哪里?我應該跑到哪里?
我靠在牆邊,身體往下滑,手中的海報已被握成不規則的球體,卻射出刺眼的光,讓我不敢看,手心又是一層細密的汗。把海報展開,炫目的顏色,體態優美的藝術字,厚實的拋光紙,很美好的東西,傷害人一點也不遜色。我暗笑,手輕盈地上下滑動,一分為二,重疊,再游走,二分為四,四分為十六、、、、老師說一張報紙折疊n次可以像珠穆朗瑪峰那麼高,我不相信,一直都不,要多少零點幾厘米才能有千米?無數的小碎片被親親舉起,風吹過,拉起它們的手,跳一段華爾茲,華麗之後便墜落,它們始終無法與潔白的雪融合,畢竟它們代表的不是友善是嘲弄。
我把頭埋到膝蓋里,坐在牆邊,下半身片刻變得麻木,冷便往上傳播,直到漫步全身。♀眼楮仿佛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涌出了淚,那是比經風的臉溫度要高得多的液體,流過便提高了臉部的溫度。也許在冬天可以靠流淚來取暖,可外界的空氣威力是那麼大,它會不會把流出來的淚在短暫的時間內變成冰條,那樣一定很痛。
我不是偶像劇中堅強的女主角,沒辦法用堅韌、雜草之類的精神洗滌那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只有學會忍,忍耐這些無法理喻和接受的玩樂,這些物質上已經豪華滿足的花朵們樂此不疲的玩耍。而現在的我像一個在台上的木偶,被人在腳上、手上都系上了縴細卻又質地優良的線,他們用力地拉著,笑著,台下的觀眾笑得津津有味,我連把線砍斷的力量和能力都沒有,只有任人擺布,帶給別人歡樂。
人的真正價值在于對世界的貢獻,貢獻越大,人生價值越大。我的人生價值一定已經發揮到極致了。讓這些驕傲美麗花兒感受到了生活的樂趣,一個為人類作貢獻的人,倒在血泊也能名垂青史,即使有些精神與人們所想的有所不同。
我用手撐著牆,慢慢地站起來,眼前黑黑的一片,但片刻又變得明亮。貧血的癥狀,這是小病我知道。低頭一看,膝蓋上濕了一大片,不知不覺就達到了傳說中的淚流成河的境界。真的好好笑,以前不會的。
用左手拍拍右手,兩只手上的白石灰就毫不留念地往下跳,剛剛還與我相濡以沫的小東西,馬上變得與我毫無瓜葛。是人變化的快還是事物變化的快?如果說事物沒有感情所以時刻在變,那為什麼又有物是人非這樣的證明事物更永恆忠情的詞語呢?
我用鐵鍬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挖了一個洞,過苟且偷生的生活,可還是被人用濃煙燻出來了。狼狽的樣子,頭發蓬亂,灰頭土臉,然後被殺死。我穿著自己最喜歡的衣服,綁著自己最喜歡的頭巾,站在一個太陽照滿全身的地方,昂首挺胸地笑著,被人一眼望見,干淨的樣子,頭發整齊,滿臉恬靜,然後被殺死。
我選擇後者,生要干淨的來,死要干淨的去。
走廊上,兩個女生扭著小蠻腰夸張地從我旁邊走過。可以想象空氣中一定漫布著那種以很貴的單價計算的高級香水味,以前沫沫就老在我耳邊嘀咕︰那香水像飛蛇一樣從四面八方朝你沖過來,直鑽七竅,弄得你七竅生煙,特痛苦!
「你看那不是狂丟a班臉的轉學生嗎?」
「廢話,不是她是誰!海報那麼大,長相那麼土的突出!不說我會不知道嗎?」
「你說a班會采取什麼行動來遏制這種大不雅的行為?」
「這次應該會很隆重吧!好久沒有感受到富有生命力的生活了。北精湛的技藝已經好久沒看到了,這次一定會更高超。好期待,希望快一點到來。」
她們拍著手滿臉陶醉,轉過臉,勾了勾眼角,鼻子哼著氣,趾高氣揚。
走廊這端走到走廊那端,很短的距離,即使自己再慢,也很快到了。直接走到後門結果門窗緊掩,又不得不走到前門。
低著頭,盡量不讓鞋底與地面摩擦時發出驚動世人的聲音,周圍很安靜,什麼聲音也沒有,偶爾有兩聲自動筆摁響的亮音。詭異的安靜,是不是預示著一場暴風雨。♀
7意外的雪
走到座位,仔細打量桌子。很干淨,一塵不染。讓我不禁懷疑前一刻是不是有人用高級不腿毛的抹布擦拭過。抽屜里沒有被剖膛破肚的青蛙,沒有缺胳膊少腿的螳螂,沒有臭氣燻天的死老鼠。其實,這些東西我根本不怕,每次看到那些公主看到老鼠就抱著男主角透不過氣來時就覺得特假。那些比她們小幾十倍的生物有那麼可怕嗎?還是單純地為了制造接觸的手段罷了。
小時候,外婆在學校門口開了個小店,賣一些低價的小吃,一元錢就可以買一大把,可以挑選很久的東西。一到夏天,蒼蠅在食品的上空盤旋。外婆說打五只蒼蠅就可以兌換一顆糖,于是每天裹在汗水下拿著拍打蒼蠅。那些日子充實而精彩,反正那時就是這樣簡單的想著。現在想想也怪恐怖的,每天和不干淨的蟲為伍,可也正因為這樣才對那些引人尖叫的蟲類沒有了感覺,有時還覺得挺親切的。
我拉出椅子把書包取了下來,安心地坐下了。
「喂,同學,你有必要總是這樣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嗎?」
古沐用右手撐著頭,咧著嘴肆意地笑了。
我沒有說話,兩眼無神地望了他一眼,徑自從書包里取出書來,然後把書包放進抽屜。
「不要那麼急著把書包往里塞,小心會心痛。」
我困惑的低下頭往里瞧,花?怎麼會有這東西?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來放在桌上,把書包放了進去。目不轉楮地盯著桌上的東西,說不出話,傻傻的一動不動。
「,你這鄉下妹還真行耶!這麼快就達成心願了!」
古沐說著,輕佻地笑了笑。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怎樣回答,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什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花往他桌上一推,開始看書。
「,我知道了,到現在你還沒搞清楚情況。」
古沐一臉嚴肅,然後無語地搖了搖頭,終于听見了一句人話,我點了點頭。
「這花是羅子期那家伙送給你的,一大早就放在那兒了。」
「怎麼會是他?這是我來的第二天?」
「這說明他對你這鄉下妹感興趣啊!一見鐘情!。」說著打了個響指,馬上撲在窗台上狂笑,我白了他一眼。
「不可能,昨天、、、、所有的人都、、、、還有今天的海報、、、」
「海報的事已經被那大少爺給擺平了,他的一句話就沒有人再討論了,你沒看見所有的同學都沒有議論了嗎?」
「好像是,為什麼會這樣?」
「很簡單,就是那個大少爺對你這百年難得一遇的鄉下妹一見鐘情,迷戀上你那土色土香的味道。」
「你在諷刺我對嗎?」
「怎麼會,在我古沐的眼里通常只有兩種人,可以說話的人和不可以說話的人,你是可以說話的人。」
古沐笑了笑,把花放到我桌上,翻起來籃球雜志。
我不敢動那東西。它的香氣一定在空氣中肆無忌憚地亂竄,方圓一米都籠罩在它特有的香味氤氳下,華麗的香味,不屬于平凡的我。不喜歡花的我只對沫沫送的大把大把的幽晶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
听說那是一種沒有氣味的花。
淡紫色的記憶被輕而易舉地抽到空氣中,漫步著濃濃的瘋長的青草。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點?總是喜歡爬最後哦?」
「因為從你的腳印爬過可以看到兩個人的風景。」
「不會吧?風景又不會因為看的順序的先後而增減,你騙三歲小孩啊?」
「沫沫這麼聰明怎麼會被我騙呢?只是走在你後面,風景真的會更加豐富。」
「真的嗎?那換我在你後面,你走前面好不好?」
「當然好了,不過你一定要快一點爬上山頂哦,我可不等你的。」
「我才不用你等我!」
我走到前面,開始往上跑。
「喂,,你等等我、、、、」
風吹過耳畔,混著沫沫的聲音,腳下的青草軟軟的,輕輕地蕩漾。
「啊、、、、、、」我對著對面的山,歇斯底里地叫。
「,你這個大騙子,我要殺了你!」
沫沫激動地抓著我的手。
「沫沫,你如果真的想殺我就用力一點,而且請你找一個致命一點的地方好不好?脖子你覺得如何?要不然像你這樣拉著我讓我很痛不欲生。」
沫沫的手松開了。
我倒在青草上,閉上眼楮,安靜地呼吸。
沫沫躺在我旁邊,哼著歌,是許紹洋的《花香》︰
風沒有方向地吹來
雨也跟著悲傷起來
記憶是陣陣花香
我們說好誰都不能忘
你的溫柔是陽光把我的未來填滿、、、、、、
「喂,喂、、」
我睜開眼楮,看見一大把淡紫色的花。
「我睡著了?」
「廢話,不是睡著難道你還希望自己是暈死過去了啊?這花如何?」
「很漂亮,比你昨天纏著我賣的勿忘我好看多了!」
「就那小錢你也記這麼久?」
「什麼叫這麼久?昨天!大小姐是昨天的事好不好?你難道希望你老師的孩子我有健忘癥啊?況且那也不是小錢啊,對我這個在貧困線下掙扎的人來說,那錢可不是小數目!」
「算了,我說不過你,我們給這花起個名字好不?」
「這花沒名字?」
「當然,這是我在這山上摘的野花,怎麼會有名字嘛。」
「是啊,這荒山野嶺的長這麼標致是不容易,叫澈好了,干淨的一塵不染。」
「不行,一個字,我不喜歡,叫幽晶花。」
「雖然很俗,但是你喜歡就勉強將就了,而且挺適合你,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作為我們的友誼之花。」
「古沫與永遠在一起!」
「古沫與永遠在一起!」
回縈在山與山之間,穿梭在風與風之間的聲音,響了很久。
「,千萬別背著我栽這種花哦,這花有個秘密。」
「我不會干這種無聊的事,你想說就說吧。」
「這種花是招蛇的,听說它生長的地方會有很多蛇!」
「那你還摘?你不是怕蛇嗎?」
「可我是摘下之後才听別人說的,我舍不得扔。」
「那你還讓我握著?」
「你又不怕蛇!」
「不怕才怪!」
我雙手把花一扔,拉著沫沫開始跑。風就這樣與我們擦肩而過,腳下的青草被踩得彎了腰,馬上又挺直了身板,真是有骨氣的家伙。
沫沫,走在你身後,踩你踩過的腳印看風景,風景真的會增加,那增加的風景便是你,你回頭拉我真的是全身散發著微光的天使,似乎有一對白色的翅膀在扇動,隨時都可以帶我直飛藍天。當你拉著我的手我才知道,原來你的手那麼小,女生縴細的骨感。每次都是你拉我,下次換我拉你好了。
古沫與永遠在一起。
是我離開了你的中心坐標,拉著書包背帶,甚至頭也不回得走了。你會恨我吧!那也是記住我的一種方式,即使那樣對你很殘忍。
冬天過了,山上一定長出了漫山的幽晶花,你一個人會去看它們嗎?一定會傷心。如果可以就忘了吧!淡紫色,本來就是一種象征憂傷的顏色,千萬不要用心去看,心也會流淚,誰為你拭干?我看不到,模不到,用心听,淅淅瀝瀝的抽噎聲,斷斷續續。
沒有香氣的記憶,在青草上奔跑,跑著跑著就不見了,被雲裝著,雕刻成夏日黃昏天邊燦爛的晚霞。
我看了也哭了。
8陰謀的雪
老師在講台上講的很帶勁,用沫沫以前形容那個年過半百的政治老師的話來說就是︰天花亂墜、斗轉星移、日月無光、花鳥失色,真是爐火純青的境界。
1929~1933年美國經濟危機的主要原因是資本主義制度的基本矛盾。
主要原因是供需矛盾。
直接原因是股票投機活動的盛行。
、、、、、、
為什麼總要把一些簡單的事情的骨頭和肉分的清清楚楚,沒有骨頭的肉人們會懷疑它的質量,沒有肉的骨頭淪為狗的午餐,混在一起就是美味的北京烤鴨。
很無聊的課,又不得不听,女生們一個個拿著小梳妝鏡,嵌滿水鑽的那種。一會兒把大波浪的卷發放在胸前,一會兒又拋在腦後,听古沐說隔了一段距離都可以聞到撲鼻的洗發水香味。用金錢堆砌起來的香味,總覺得有一種壓迫著人的重物在不覺晃動。移、日月無光、花鳥失色,真是爐火純青的境界。
1929~1933年美國經濟危機的主要原因是資本主義制度的基本矛盾。
主要原因是供需矛盾。
直接原因是股票投機活動的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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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要把一些簡單的事情的骨頭和肉分的清清楚楚,沒有骨頭的肉人們會懷疑它的質量,沒有肉的骨頭淪為狗的午餐,混在一起就是美味的北京烤鴨。
很無聊的課,又不得不听,女生們一個個拿著小梳妝鏡,嵌滿水鑽的那種。一會兒把大波浪的卷發放在胸前,一會兒又拋在腦後,听古沐說隔了一段距離都可以聞到撲鼻的洗發水香味。用金錢堆砌起來的香味,總覺得有一種壓迫著人的重物在不覺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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