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兄弟听了一臉驚訝,心里同時想,這孩子怎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回到家,肯定是會觸景生情的。
李海泯了泯唇,慢慢想事。鄧熾不喜、不同意地搖頭道︰「濱濱,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現在的情況,咱們現在還要多養五個漢子,還要付工錢,處處使銀子,咱們別平白增加家里人的負擔。」
濱濱泯了泯唇,看著倆兄弟,比自己前世在難民營看到的難民還有過之,更甚,心里想著,倆人不知道吃了什麼苦,存活至今委實不容易。濱濱轉念一想,倆人可以跟上爹爹的牛車,怎麼說,也是個本事的,存了留人的心思。且心里確實可憐倆人,淚水忍不住,不住地落下。
李海見不得濱濱哭,一看濱濱落淚,搖了搖頭,對雙胞胎道︰「你們剛剛跟了一路的人是咱們的爹爹,咱們家打算種花,現在缺個種花的,你們倆一直種著這個,可願意留在咱們家?」
雙胞胎听後一臉驚喜,倆人向眾孩子行了個武禮。倆人一致左手是拳右手是掌,左手放在右拳上面,置于胸前,整個撐圓,拳輪向外側,倆人畢恭畢敬地道︰「駱安/全,見過各位小主。」
濱濱高興地拉著倆人入院子,鄧熾一把將濱濱拉到身邊,道︰「待哥哥們洗過,再拉。」
駱安、駱全,看向鄧熾,奇怪為什麼他會一直以一個敵視的態度對自己倆人。倆人模不著頭緒的,就不再想這些有的沒有的,能夠在宅子里存活至今,倆人還有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的。
李波當先在前邊帶路,李濤搖了搖頭,對倆人道︰「你們進來吧。先吃些東西吧。」
雙胞胎听後一臉的驚喜,但仍守著規矩,等眾人入內,才跟在後邊入院子,一入院子。祈安隨手將大門關上,祈全在祈安一步前等候。
濱濱看著倆人的動作,心里默默點頭。
鄧氏看到李波回來,奇怪地問道︰「你們不是說去大伯家嗎?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孩子們一致讓開,將雙胞胎給鄧氏看。鄧氏抬頭看到,倆人如骨頭支架般的樣子,嚇得鄧氏將手里的東西都驚掉下地。
鄧氏越看,心里越酸楚,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一邊收拾廚房里可以吃的東西。一邊說︰「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個模樣?哪家的人。竟然這個對孩子?也不怕以後無人養老,不得好死!」
濱濱听得一臉黑線,雙胞胎听得感激地笑了笑,倆人自從爹娘不在了。這幾年,都沒有被人如此關心過,突然听到有人為自己抱不平,心里極為高興,心想,這家人都是好的。
濱濱看著自家娘親忙活,道︰「娘,駱哥哥肯定是餓狠了,不能一下子撐太多下去。給些粥他們吧。」
鄧氏一听,笑著搖頭道︰「看我一急,都忘了。我這也不做了,等等,大哥家今天早上喝粥。我過去問問。」
鄧氏一邊說一邊洗淨手到李漁家。
李海看了看倆人,問道︰「你們倆多大?」駱氏兄弟瘦小,只看著,竟分不清倆人的歲數。
駱安道︰「六歲。」
李海听後皺了皺眉頭,倆人說六歲,應該是無二的,但是,倆人瘦小,看起來身量如李濤、李波般,李海對李濤、李波道︰「你們各去拿套你們的衣服出來,他們的衣服待會拿到家門口燒了。鄧熾將濱濱帶回房里,你們倆人過來,先洗洗。」
倆人看李海小小年紀,將事安排得有條有理,心里贊了聲,都點頭應下。
駱安道︰「我們倆洗冷水就行了。」
李海道︰「這是當然的,我們都是洗冷水的。」
駱安及駱全听後驚了一下,看眾孩子的打扮應都是讀書人,精貴,怎麼都洗冷水。駱全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李波哼了聲,道︰「這有什麼,我爹是秀才,不也一樣洗冷水。」
駱安、駱全听到剛剛自己跟的是秀才,心生不由生起一絲敬佩。不是說李諸的樣子不像秀才,而是看他的腳步矯健,不似秀才般弱不禁風。
鄧熾拉著濱濱入屋內,將濱泊抱上炕,一臉慎重的對濱濱道︰「濱濱,咱們要心善,但是要量力而行。不能什麼人都往家里牽。現在咱們家沒有什麼東西,以後,家大業大,心思不正的人多了,你這樣的心善,會被人鑽空子的,知道不?」
濱濱听後心里不以為然,心里一陣黑線,自己做人真那麼失敗,竟然被一個小屁孩教訓。
鄧熾看向濱濱,道︰「平時看你機靈,怎麼一遇著這些哥哥們,你就犯渾,上次買裴青、裴翠、裴綠、裴藍,你就是這樣。這次是駱安、駱全,也不知你看中他倆啥,就倆骨架子,說不上是好的。還要咱們家費糧養上段日子。」
濱濱想了想,先將這小屁孩子安撫了,便點點頭。
鄧熾滿意地拍了拍濱濱的頭,一把抱著濱濱,道︰「你就是給我整怪。」
濱濱听得一頭霧水。
鄧熾看著濱濱迷茫的樣子,可愛得無以復加,想著濱濱小,也不知道什麼男女之分,笑了笑,當真是萬千風情,濱濱看著笑起來的鄧熾,突然笑著道︰「熾哥哥,笑起來真好看!」
鄧熾听後一臉黑線,鄧熾嚴肅地對濱濱道︰「濱濱,哥哥只能說俊,不能說好看。」
濱濱听得嘟著嘴,扭頭不理鄧熾。鄧熾看濱濱生氣了,忙將其哄笑,心想,隨便她怎麼說吧。
濱濱被哄笑來,院子里的駱氏倆兄弟已換了新衣,仔細沖洗干淨。
濱濱听得門外的響聲,吵著落地出外看看。
鄧熾見濱濱吵鬧,無法,只得抱著濱濱出院子看看。
李諸站在院子里,一臉嚴肅。駱氏兄弟此時已洗淨,且被剃了個大光頭,正圍坐在桃樹下的桌子喝粥。大伯李漁家每天都需下地干活,粥做得比較粘稠,這樣撐胃,較能頂餓。
駱氏兄弟,精瘦,裝起李濤及李波的衣服,袖長褲長,都打了幾折的。此時,倆人是餓狠了,正在兒狼吞虎咽,但仍可以看出倆人是規矩守禮的,倆人就算喝粥,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喝粥動作也不大。
濱濱無語的看著兩個大光頭,看向自家大哥,一臉不解。
鄧熾看見兩個反光,涅亮的大光頭,心里也樂呵起來。
李海看向濱濱,解釋道︰「爹說他們的頭發枯黃,身子又小,肯定是餓壞了。要將身子重新養好,要花不老小的時間,頭發就不一起養了,直接剃了,重新長比養起來更快。」
濱濱听後心里禁不住贊上一遍,頭發要吸收營養,現在倆人明顯的營養不良,將頭發剃了,頭發只身子吸收,怎麼說也是更容易養起來的。心里又不得不贊一下駱氏倆兄弟,在這里沒有人剃光頭的地方,倆人不怕別人的眼光,就這份心性,就是好的。
李諸看向濱濱,笑著道︰「我听你海哥說,你看他們可憐,要將他們留下。乖閨女,這是對的,咱們能幫一定幫,更何況,爹爹還將他們似若命般的花都車了回家。」
濱濱笑著點點頭。向左邊喝粥的男娃問道︰「安哥,你們幫咱們家種花,要回家說一聲不?」
駱安及駱全奇怪地對望一眼,駱安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濱濱奇怪的重復一遍,道︰「安哥。怎麼了?」
駱安確認後,奇怪地道︰「我們倆,你分得清?」這不能不怪倆人驚訝,駱安及駱全有記憶以來,沒有人能夠一眼區分倆人的,被認錯,是常有的事。
眾人一听,也是一臉驚奇。
鄧氏道︰「濱濱,他們倆人你分得清他們?我看著都一個樣。他們不像你濤哥及波哥,只看一眼就能認出,濤及波倆人的眼神、動作都不一樣。他們倆人的眼神、動作、說話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剛剛看了老半天,怎麼看,倆人都像一個板子印出來的。」
濱濱笑了笑昂起頭,道︰「當然,我認得出來。」
李諸听後笑道︰「咱們閨女精怪,是個聰敏,能認出來有什麼奇怪的。」
李海听後笑了笑,在旁邊應答道︰「濱濱不是靠眼楮認人的。往日,咱們靠近,她都是知道的。她可能就是靠鼻子聞的。」
鄧氏听著點點頭,確實如此。濱濱淺眠,一有人靠近,立即就醒過來,眼楮未睜開,都能先叫人的。
濱濱听後不高興地對李海道︰「海哥,我不是小狗。」
李海听後笑了笑,抱過濱濱,道︰「能將他們倆餓成這樣的家,不回也罷。」
濱濱宛若未听到般,看著駱安,道︰「安哥,我只是想,你們長肉了,才回家,還可以出來不?還有,你們家的人想來糧食也是緊湊、不對付的,到時听說你們有東西做,還有飽飯吃,會不會讓你們養上他們呢?」
駱安、駱全一听,心里贊了聲,好一個通透的孩子。確實如果那個家子里的人,讓自己倆人給孝敬或偷主人家的東西,真不知怎麼樣好?以他們的性子,一個孝字壓下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現在回去,家里人想著可以少兩個口糧,肯定是願意的,肯定是巴不得,以後都不要見面才好,就怕自己倆回去費糧。
駱安及駱全對望一眼,駱安笑著道︰「我們喝個半飽。」
駱全接著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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