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此不遠的蘇州城里有個知名的「宏泰坊」是當地最紅的煙花之地,小到市井流氓大到達官顯赫都會來此。而此座青樓內又以陳圓圓姑娘為最,能歌善舞,貌比仙子。圓圓更是彈得一手好琴,琴聲優雅、繞日三回讓听客們有種此聲唯有天上有,地上哪有幾回聞之感。許多公子才子、文人墨客都是慕圓圓姑娘之名而來,更是為了一親芳澤不惜一擲千金。
今日在「宏泰坊」整個一樓大廳內就像炸開了鍋似的,本到了圓圓姑娘表演技藝的時候但卻未見芳蹤,底下的一群看官都叫嚷了起來,急得老鴇直搓手。
「小翠啊,小翠啊!」老鴇不耐煩的大聲呼喊著。要是圓圓在不出現底下的這些人可就要拆了她的妓院了。
這時,一名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老鴇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小丫頭的鼻子怒罵道,「怎麼回事啊?我的女兒怎麼還沒來啊?你是怎麼伺候的?要是我女兒有什麼,看我不趴了你的皮!」
「不是的,不是的!」小翠害怕的連連擺手,「小翠剛剛出來的時候姑娘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小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劉媽媽,怎麼還不開演啊?」看台下一個目中無人公子哥模樣的男子不耐煩的問道。公子哥長的還算端正可是渾身上下充滿著囂張之氣,一看便知不是富商的公子便是權貴的公子。
老鴇滿臉堆笑的說道「姜公子,您別著急,我這就去看看!馬上就來,馬上就來啊!」
少年公子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說道︰「那還不快去,小心本公子封了你這個妓院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劉媽媽點頭哈腰的說道。她一轉生跺著腳對小翠說道,「還不快隨我去看看!」
「是!」小翠誠惶誠恐的緊隨其後。
倆人走過一段曲折的走廊來到了圓圓的香閨,老鴇伸手敲了敲門討好的問道︰「女兒啊,你可準備好了麼?」
「阿,是媽媽呀!」房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了很快又關上了,圓圓的雙眼紅紅的好似剛剛哭過。
「哎呀!」老鴇吃了一驚,「女兒啊,這是怎麼啦?出什麼事情啦?」這可是她的搖錢樹千萬不能有閃失啊!
「媽媽,」圓圓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我剛剛接到我舅舅的書信。雖然我舅舅他不是個好人,在我落難時不肯收留我但畢竟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前幾日換了重病去世了留下一子投奔于我,今天我真的沒有心情去撫琴了
「可是……外面……」老鴇為難的說道。「姜公子他……」
「媽媽,您放心今天的損失女兒一定會替您賺回來的圓圓輕聲細語的說道,「至于姜公子那邊,您替我告訴他︰改天圓圓單獨為公子彈奏一曲
「瞧你說的,你我母女二人還那麼生分老鴇開心的合不攏嘴,她對身後的小丫頭說道,「小翠啊,好好照顧姑娘!」
「哎——」小翠是個機靈的丫頭,她立刻上去扶住了圓圓。圓圓目送著老鴇肥胖的身軀,扭著大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然後她對小翠說道︰「小翠,你去幫我煮碗粥過來
「知道了,小姐!」小翠領命走了。
圓圓這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閨房內坐著一位身材適中、英姿颯爽的男子。男人一身黑衣,雙目炯炯有神,一張國字臉剛正不阿。
「袁大哥!」圓圓輕輕的喚了一聲,然後在男子對面坐下。
「圓圓,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要不然這孩子……」被稱之為袁大哥的男子看向床上的男孩,那男孩不是別人正是楊漣之孫。
「圓圓就算是拼上性命也會保護好他的圓圓雖然是個柔弱的女子但她回答時斬釘截鐵,「當初承蒙大哥相救,圓圓此身無以為報能為大哥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袁崇煥再此謝過姑娘!」袁崇煥向陳圓圓行了個大禮。
圓圓悠悠的說道︰「你我之間還需要這麼生分嗎?」那股情意不用說已然充滿了整個房間。
不過這段情意顯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光明磊落的袁崇煥開始扭捏起來,他吶吶的說道︰「你自已要小心了,閹賊們到處在尋他。我能為楊大人做的也就只有盡力保住他的血脈了
圓圓莞爾一笑說道︰「大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安排好嚴老先生和戚先生的身後事就來接這孩子走!還有,麻煩你幫我打听一下顧老先生的生死。那日走散了不知他是生是死袁崇煥頓了頓說道,「這里說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陳圓圓的神情黯淡了下來。她咬著嘴唇說道︰「大哥,放心。我記下了
「我……」袁崇煥知道自己的話傷害了她但他一時又想不出該說什麼話來寬慰她。「等這件事情過後,我會替你贖身的
「不用!」陳圓圓強忍著眼淚燦爛的笑著說道,「大哥,你又在說笑了。你替我贖了身讓我去哪?跟你回去嗎?」
袁崇煥無語!
「我開玩笑的,大哥別放在心上陳圓圓轉過了身去,悄悄的抹掉眼角的眼淚,「我在這里挺好的,媽媽對我也很好。我會善待自己的,等遇到好人家我會跟著他走的
袁崇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再次看向大床,大床上的男孩睡得極不安穩。「那我先走了!」
「嗯!大哥,萬事小心!」陳圓圓擔憂的看著她。
「你自己也小心袁崇煥雖然憂心但又無奈,他打開窗戶,跳窗離去。
風冷咧咧的吹進屋內,趕走了屋內的溫暖。陳圓圓抱緊雙臂呆呆的站在窗前看著袁崇煥的身影與夜幕融為一體。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串串滴落。
造化弄人啊!她一青樓女子如何配得上這個錚錚的漢子,走在他的身旁也只能讓別人笑話他,她只能在夢中夢他千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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