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白發老者握手成爪,瞬間將地蠻手中的瑯琊銀錘吸到手中,輕輕一捏,那號稱破千陣的瑯琊銀錘竟在其指縫之間化為飛灰,飄散開來。
「這!」紫鳶與地蠻兩人大驚。
「好一個借刀殺人!」白發老者眼神一凜,不禁冷聲一哼。
「瑯琊銀錘藏在閣中密室,機關重重,只有老夫一人能夠自由進出取來。老夫困在此處三年,錢楓此子必然已起歹心,故意以贗品誘你入長生宗來救人。然後再借長生宗之手,讓你們有來無回白發老者怒意大盛。
「可是少司命與碟姨會在長生宗外親自率眾佯攻,里應外合救爹爹出去!」紫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老者所言。
「這是錢楓專門所布置的一個死局,恐怕你碟姨此時也是自身難保。地蠻,速速護送少主出去,快點離開!」白發老者神情嚴肅的對地蠻說道,語氣如同君王施令一般不可違逆。
……
于此同時,在秦澈眼前的牢籠之中。
一位紅衣勝火的女子端身而坐,從其背後一眼望去,只見瀑布般的長發無風自舞,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還未靠近,秦澈就感覺到一股威壓排山倒海而來,讓人頓時覺得心頭一寒。原本踟躕的腳步更加放慢了幾分。但是不管對方散發出多大的威壓,秦澈卻沒有半刻的停頓,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的緩緩而前,盡管腳步越來越沉,盡管周身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盡管豆大的汗珠在眉間額頭連綿成線。
眼前那精雕細琢般的背影,那看起來並不算寬厚的肩膀,不就是幼年時唯一的依靠嗎?那披肩的長發,不就是幼年時最模的細膩與溫柔嗎?
「娘!」
一聲呢喃,秦澈抬起顫抖的雙手,心中更是充滿了酸楚。本應是樂享天倫的背影,此時卻顯得如此的淒涼與孤獨。
或許那火紅色背影听到秦澈的呼聲,突然身形一頓,慢悠悠的轉過身來。
一張絕美的玉顏頓時呈現在秦澈眼前。
眼前人,正是秦澈日夜思念的慈母。胡三娘。
「娘!」秦澈幾步急邁,卻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壓,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胡三娘那光潤的雙眸中,卻是平靜無瀾!只是冷眼看著眼前這位跪倒在地的年輕男子。
「娘啊!我是澈兒啊!娘,你不認識澈兒了嗎?」看著胡三娘眼中那冷漠的目光,秦澈不由得心頭一顫。突然想到什麼,秦澈連忙扯掉臉上的蒙面黑巾。
「哼!想不到你們長生宗手段通天,竟然能查到我那苦命的兒子!我是有個孩兒喚作澈兒不錯,不過現下,他若不是因為體內余毒未除而夭,便是被我族妹所救,安然生活在她身邊胡三娘冷冷一笑,將秦澈上下打量了一番。
「娘啊,我真是澈兒啊!我拜入長生宗,偷偷闖進地宮之中,便是為了救你出去!」秦澈心中一急,連忙解釋道。
「夠了!我那孩兒一介凡人,斷不可能有閣下這一身築基的修為!我勸你們還是不要枉費心思,想從我胡三娘口中得到一丁點的消息!」胡三娘皺眉微怒,散發出來的威壓不禁更甚了幾分。
秦澈听胡三娘這樣一說,心中即刻明白了一大半,于是從懷中掏出那顆神秘的青珠,手指一彈,青珠便化作一道流螢飛入胡三娘手中。
「娘,你還記得這是澈兒小時候從後山得來的珠子嗎?原本是想要送給娘的,但是娘卻沒有收下。澈兒便一直將它留在身邊,睹物思人
秦澈努力回想著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事物。原本胡三娘被擒住時,留下一片斷甲,不過那片斷甲後來留在了胡柔兒手中,秦澈想來想去,現在身上,也只有這麼一顆青珠,希望能借此物以表明自己。
胡三娘接過那顆青珠,拿在手中琢磨了半天,而後又回頭打量秦澈一眼,皺眉不語。
「娘,這個珠子是澈兒從後山所得。也是在後山的時候,澈兒追著小虎才遇到那怪人,之後被那怪人所傷秦澈趁熱打鐵,將過往事一語抖出。
「你……真是澈兒?」胡三娘原本波瀾不驚的眸中突然閃現出一陣異芒,語氣更是急切了幾分。
「娘!澈兒之後被柔兒姑姑所救。在柔兒姑姑那里,澈兒知道了娘為澈兒所做的一切。所以澈兒懇求柔兒姑姑教我修煉之道,而後因機緣巧合才拜入長生宗來尋娘親你……」為打消胡三娘心頭的疑慮,秦澈快速的將這幾年的遭遇,與其全盤道出。
掐指一算,已有五年有余,這五年來,正是那份救母的信念在支撐著秦澈每日刻苦的修煉。
「你真是澈兒,澈兒!我苦命的孩兒!」胡三娘心中那堅實的壁壘瞬間被打消殆盡,原本冷漠的雙眼,頓時充滿了慈愛之色。
秦澈之前受到的那份威壓也瞬間消失。
「娘!這五年來,澈兒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救你出去。娘,你受苦了!」秦澈起身走到牢籠前時,已是泣不成聲。
「孩子,你長大了,為娘不能親眼看到你的成長,不能親自照顧你長大,為娘真的好遺憾。這些年,可苦了你了!」隔著牢籠,胡三娘緊緊的抓著秦澈的手,亦是淚眼婆娑。
「娘,我要救你出去!」想到此行的目的,秦澈語氣一沉道。
「澈兒!你走吧。听娘親的,遠離此地,遠離長生宗,你能有這份心,娘已經很開心了,但長生宗龐然大物,緊靠你一人是不能抗衡的!」胡三娘雙眼通紅的長嘆一口氣。
「不!娘,澈兒一定要救娘出去。若是放任娘親在此受苦受難,我卻獨自逍遙自在。此生與牲畜何異!」秦澈抬頭望了胡三娘一眼,雙眸中滿是堅定。
胡三娘伸出手來,替秦澈輕輕抹去眼角的晶瑩,正欲開口勸說之時,突然一陣沉悶的鐘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竄入眾人耳中。
「是驚世鐘的示警聲。被炎上峰的人發現了!」秦澈大叫一聲不好。
一語出,在場眾人皆是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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