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早！」林小如恭敬地對大夫人方漪行禮。每天早晨要看望方夫人，是她這個做兒媳必須的禮節。也只有每天(色色小說
不過，這也是最難熬的，因為通常秦風和藍玉也在。自從成親第二天和秦風吵架後開始，她就躲著秦風，就是遇到了，也只作沒看到。可在這不行，她必須打起精神面對他。
方漪開始態度有些淡。林小如也不怪她，畢竟自己鬧過悔婚，傷過她的心。
見的次數多了，林小如對她的了解也多了，漸漸喜歡上她，去看她不再是因為單純的禮節；叫她的時候也自然些了，不像開始時總要給自己一再打氣才能張口。
方漪也一天天再度親熱起來。她總是那麼美麗端莊。林小如每次都會在心中嘀咕︰秦風怎麼會是她所生？他那脾氣怎麼就一點也不像他娘，看樣子也不像他老爹，真是個怪胎。
「芊兒，」方漪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說，「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瘦了哩。我見你每次吃得少，是飯菜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麼就對蓮兒說，讓廚房做。女兒家，身子骨太弱哪行哩？」
「娘，您別擔心，我身體好著哩。」林小如鼻子有些發酸，以前自己就是吃一個星期泡面也沒有人關心。
「咦，芊兒，這只鐲子你戴著真好看。」方漪發現她手腕上的玉鐲，端詳了一陣，抬眼問，「是風兒送你的吧？」
「不是，是大哥送的。」她忽然想到秦風的話，緊張起來。不知方漪會怎麼看待這事。
「飛兒？你說這只鐲子不是風兒送的，倒是你大哥送的？」方漪神色變了變，似頗為吃驚。
「是啊。娘，怎麼了？」林小如發覺到她的不對。秦風那天也曾一再追問，莫非，這鐲子真有什麼特別的含義？既然如此，秦飛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送給自己？
「沒什麼。我問問罷了。一定是他怕風兒為難，又怕你受委屈，就把他的給了你。」方漪凝視了她的眼楮一會，笑笑說。
好像蠻有道理！「娘，大哥對我太好了，我欠他的實在太多！」林小如感激地說。
「你這孩子，盡說傻話，你大哥疼的就是你，什麼欠不欠哩？芊兒，咱娘倆說些悄悄話好不好？不過你得說實話，不許瞞著娘。」方漪笑著問她。
「好啊。♀」林小如心里有些突突的，不知她要和自己說什麼。
「芊兒，你們成親有些日子了，風兒他，對你好嗎？」方漪問。
「好啊，他對我很好！」林小如月兌口而出。原來是問這個。
「真的？那你們怎麼每次都沒一起來？風兒和玉兒總落在後面？」方漪一副不信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跑得快些，急著見娘唄！」她哪管秦風倆怎麼會遲來，信口胡謅，順帶也拍了方夫人一個馬屁。
「看來芊兒還是不太滿意風兒啊！」方漪笑著打趣。
「娘，您怎麼會……會這樣說？」林小如驚出一身汗，乖乖，差點說漏嘴，幸好反應快。
「芊兒以前總叫風兒風哥哥的，現在還是生疏了哩。」方漪一嘆。
啊呀，這個方夫人還真不好糊弄！
「娘！」林小如撒嬌地說，把頭伏在她膝上。
她這招還真管用，方漪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那娘再問你，你們在一起，風兒他，他對你有沒有很體貼很溫柔？」方漪湊到她耳邊，輕輕問。
「娘！」林小如的臉轟地一下燒起來，這才明白了方漪所說的好是什麼，只得又撒嬌地搖搖方夫人的雙膝，企圖蒙混過關。老天，這方夫人可真開放，哪有做娘的這樣和兒媳說話的？
「芊兒，不許害羞。這里就咱娘兒倆哩。」方漪不依地扶起她的頭。
「娘，風……」剛開口，林小如先打了個寒顫，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風哥哥他，他很好！」忍著全身一陣陣發麻，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她覺得臉像火燒，不敢看方漪。
「咦，風兒，你來了？」偏這時，方漪說。
林小如大窘，趴在方漪膝上再也不願起來。
「娘！」果然，一陣腳步聲後，秦風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接著是藍玉嬌羞的輕喚。
不知他有沒有听到什麼。林小如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玉兒，過來坐。」方漪似是忍著笑意，扶起林小如雙肩。
秦風和藍玉坐下，林小如不好先逃走，裝出微笑的模樣，全身僵硬得發酸。
終于等到方漪讓她們回房去的「特赦」，藍玉起身告辭，林小如立馬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地出去了。
「風兒，你等等，娘有點事和你說！」方漪留住了秦風，肅正臉色問，「你哥的鐲子怎麼會送給了芊兒？你的哩？」
「娘，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秦風看一眼他母親的臉色，說，「我的還在那哩。那天我見芊芊戴著大哥的玉鐲，就想著把我的給她，把大哥的還回去。她不肯。」
「你沒有給芊兒，是不想給她吧。」幾個孩子一起長大的，誰心里的小九九她都清楚一些。只是，她卻沒料到秦飛會把那只鐲子送給杜芊芊。他明明知道那鐲子是不能隨便送人的。依他的性格，做事不會那麼欠考慮。
「我本想給玉兒的。」秦風在他娘面前倒老實。
「風兒，我不管你給誰。飛兒的鐲子送了也就算了，反正也是自己家里人。可是，我不想你們兄弟二人因為芊兒而生出事來。你明白我的話嗎？」方漪嚴肅地說。
「風兒明白。」
「明白就好。還有，好好處理和玉兒芊兒的關系，別過于偏向哪一方。仔細想想，你要怎麼做。去吧！」方漪叫秦風離開，看著兒子的背影陷入沉思。
林小如心神不寧地回到楓香院——除了萬不得已，她一般時候都會呆在這——一忽兒想到方漪對她的詢問，一忽兒又想到自己被迫叫秦風為「風哥哥」，不知他是否听到，以後一定會更看不起自己。越想越遠，各種事紛至沓來，便越煩。越煩就越熱，忍不住月兌了外衣，只剩下抹胸。反正沒別人來；再說，這樣子比露臍裝還是強多了。
「小姐，你這里什麼時候踫傷了？青了一塊？」蓮兒忽然發現她背上一塊青紫的印痕。
「哪里？」她讓蓮兒指給她。蓮兒用指頭在她背上輕輕一觸。
「哦。」她明白了。「那不是踫到的，是一塊青色胎記。」她解釋給蓮兒听。
「胎記？蓮兒記得小姐原來並沒有胎記啊。」她以前每天給小姐洗澡，從沒發現。自從小姐摔下山崖後就再沒有叫她洗過澡，難道那一摔還摔出胎記來了？蓮兒百思不解，也沒再問。
林小如鬼畫符般寫了一會字，心情漸漸平靜些了，又拿出本書來看。哪里想到，就因為一只鐲子，她的處境又改變了！
入夜，蓮兒照舊準備好花瓣，掩上門出去。林小如洗澡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
她月兌下衣服，滑進蓮兒精心調好水溫的大盆中。若有若無的花香氤氳在略濕的空氣中，汗津津的身子清爽了，心情也好起來。她泡在水中，久久不願起來，倦意漸漸襲來。
「吱呀」門發出一聲輕響，有人走進來。
「杜芊……」來人剛喊出兩個字，便沒了下文，一時呆在那里。
「小姐！啊，少，少……」蓮兒去廚房拿了點吃的，見虛掩的門開了，以為小姐已洗完，沒想到進來後卻看到秦風一動不動地站在澡盆邊。心里一嚇，驚呼出聲。
林小如陡地睜開眼，見秦風正面紅耳赤地看著自己，開始還有些懵懂，忽地想到自己還泡在澡盆里，又急又羞又怒。「秦風，你，你無恥！」她邊罵邊急忙努力往水里縮。
「我不是故意的，我過來找你有事！」秦風一下醒過神來，忙背過身去。「你快穿上衣服，我有事和你說。」說完，狼狽地逃到外屋。
等蓮兒關好門，林小如才急急擦干水，慌里慌張地往身上套衣服。哪知越慌越亂，不是這里裹著扯不動，就是手沒伸到衣袖里去，最後還是在蓮兒的幫助下才弄妥貼。這一急一慌，又出了身汗，不由心里連連咒罵秦風。
「杜芊芊！」秦風已等不急，又跑進來。「快走！蓮兒也過去！」他拉起林小如就跑。
「去哪里？」林小如用力想甩掉他的手。
「去新房！娘來了，在新房，正找你哩。你不想讓娘知道我們……就快走！」秦風簡單解釋。
方漪？這麼晚，她怎麼會來？林小如心里一緊，明白了秦風說的不想讓她知道什麼，邊跑邊緊張地想著如何應答，忘了自己的手還被秦風抓著。
二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他們的新房時，方漪正站在房中四處打量著，看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緊皺的眉頭才稍有舒展。
「娘，這麼，晚，您，怎麼來了？」林小如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地問。
「芊兒，娘過來看看你，順便看看你們這里還要不要個人？沒想到你們倆都不在，我讓人將風兒叫了來，風兒又才去叫你。這麼晚了，你們還在忙些什麼？」方漪溫和地問，目光卻鎖著秦風，有些銳利。
「娘，我剛想起那邊還有些東西沒收好，又想取本書來看看。我一個人害怕，就叫蓮兒作伴。沒想到正在收拾，風，哥哥就去叫，說您找我。所以什麼也沒拿又過來了。」林小如已在路上想好說辭，答得很流利，只是在說到「風哥哥」三字時有點不大自然。
「那風兒哩，在玉兒那邊？」方漪似乎相信了她的話，問秦風。
「嗯，我剛過來，見芊芊過去取書，房里又太熱，就去外面走了走。」秦風不慌不忙地說完，又看一眼林小如。
「這樣啊，我還以為小倆口鬧了別扭，都賭氣去了哩，看這里黑燈瞎火的。」方漪嗔怪地說，又叫身後的一名年輕婦人，「文嫂，以後你就幫著蓮兒照顧少爺和少夫人吧。他們生活起居，蓮兒一個人哪顧得過來。」她邊說邊似不經意地隨手抹了下桌子，看著指頭薄薄的灰塵說，「這隔壁房里正好空著，你就搬過來住。」
此話一出，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林小如不好拒絕，只有連連叫苦。
「娘這招真毒！」秦風心里埋怨，可讓她那麼一盯，又想到先前匆匆從藍玉那過來時她生氣的神情，也不敢說不。
且不說二人心里的想法，外面早已走進兩個人把文嫂的用品搬進了一邊的空房。
這分明就是監視嘛！林小如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又不敢問。她心里那個郁悶啊！
悶也沒用。方漪布置好一切，滿意地離去。文嫂已整理好床鋪，對二人說︰「二少爺，二少夫人，請安歇！」
「文嫂，以後這些事就讓蓮兒做好了，你們也去歇息吧。」林小如腦中亂轟轟的，卻還記得趕緊劃分職責，把被監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睡吧！」她抑制著狂跳的心，機械地邁動雙腿走到床邊，假裝鎮定地在眾目睽睽下月兌掉外衣，爬上床，放下帳子。總算，帳子不是太透明。
蓮兒見她睡下，也進了自己房中。文嫂卻看著秦風說︰「二少爺，讓奴婢來給您寬衣。」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還不進去，難道要看著我們睡不成？」秦風板著臉，冷冷地盯著她。
「奴婢不敢！」文嫂低頭退進自己房中。她雖是夫人身邊的人，比一般佣人地位高些，也知道這個二少爺的脾氣。
秦風像沒有思維般慢慢月兌下外衣，尚了床，卻看到林小如正靠牆坐在床里側，中間放著卷成一團的被子，立即明白她的用意，當下也不出聲，自顧自躺下。
林小如努力睜著眼，見他呼吸很快均勻起來，知道他已睡著，才閉上困得早就睜不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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