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林小如的身影出現在內院時，蓮兒正站在外面張望，看到她立即高興地跑過來。她的喊聲剛落，一個人便出了小廳。「小如！」聶少華向她們走了幾步，站住，看著林小如走近。
「蓮兒，少華，我回來了！」林小如一手拉著一個，一陣風似地進屋，帶得聶少華的身子直打跌。
「姐姐，你怎麼了？」蓮兒這才發現林小如笑容虛浮，眼神發直。
聶少華穩住身形，他一下就感覺到了林小如的不對勁。林小如知道他腿腳不便，絕不會這樣拉他。
「沒事，我剛才走得太急了。」林小如坐下，長長地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恢復正常，「蓮兒，少華，你們吃飯沒有？今天過年，都吃了些什麼？」
蓮兒和聶少華交換了一個擔心的眼神，沒有再追問。
「早上隨便吃了點。少華說，年飯要等到姐姐回來一起吃。」蓮兒沏了杯熱茶給她，「現在，我讓許嫂去準備？」
「好。我們幾個很久沒在一起好好坐會了。」林小如抿了口茶，感嘆。
聶少華將火盆里加了幾塊炭，坐下。♀
「少華，對不起，過年我都沒能好好陪著你們。」林小如看著聶少華，這少年仿佛每天都在長大。
「我……和蓮兒姐生怕你不來！你不在，太冷清了。」聶少華的眼神變深，然後微垂下頭，艱難地鼓起勇氣問，「他，對你好嗎？」
「……」他好嗎？林小如一口一口啜著茶。好與不好，都一樣，沒有意義。
「他對你不好？」聶少華倏地抬頭，看著林小如。
「少華，要知道，人和人之間，有時候不是好與不好兩個字那麼簡單。」她無法告訴他，秦風對她好或者不好。
聶少華看著她，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沒發出聲。
靜下來才覺得頭頂一陣陣發燙，扯(色色小說
「怎麼了？」聶少華發覺她的異樣，伸手輕觸了她的頭頂一下。
「哎喲，痛！」林小如叫道，直冒眼淚。
「讓我看看！」聶少華說著，攬住她的頭細看。「怎麼這麼大個包？他弄的？」他氣憤地問。
「是我自己不小心踫的。」林小如忙說。
「做什麼？怎麼會踫著頭頂？」聶少華陰著臉，明顯不信。
「真是我自己踫的。哎喲，痛死了！」林小如叫痛，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這樣子，叫人怎麼放心？」聶少華心疼地埋怨。
听著他這副老氣橫秋的口氣，林小如忍不住笑起來。
「還笑！」少年狠狠白她一眼，出去了，再進來時，拿著幾個小瓶子。
「別動，我給你擦點藥！這是以前安公子給的，說是能活血化淤，消腫止痛。」說著，他小心散開林小如的頭發，用棉花團醮了藥，一邊擦一邊吹，動作極輕極輕，生怕弄痛了林小如。
「好了！」聶少華收起藥瓶，看到蓮兒進來，說，「小如不小心，頭上踫了好大個包。」又轉頭對林小如說，「反正在家里，頭發就散著吧，免得繃得痛。」
「嗯。」這最自然真切的關心讓林小如有種想掉淚的感覺。她像個孩子似的乖乖點頭答應。
聶少華舒心地笑了。
三人坐在一起。林小如終于有時間問他們這幾個月家里的情況。她不停地說，告訴他們她的設想和打算。
吃過飯，林小如讓阿榮收拾好東西裝上車，又和他去買了很多煙花。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她答應李蕊蘭的事還是得兌現。她也告訴了蓮兒若瑄的意思，卻不贊成蓮兒在這個時候用這種身份去秦家，只準備帶阿榮去。
蓮兒當然是林小如說什麼就是什麼，何況，她也不想讓聶少華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守歲。
見林小如還是得回秦家，二人都戀戀不舍。林小如由衷地喜歡這個家的自在和溫暖，總想再等片刻，直捱到天色暗下來。秦家已然著人來接，卻是秦飛和小陸。林小如當然知道，秦風是不會來的。
蓮兒和聶少華站在院門邊，身影漸漸融入暮色。林小如心頭酸酸的。本來是想三人在一起互相溫暖，她卻還是無奈地拋下了他們。
盡管已作了決定，仍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大哥，秦風他，髒腑曾經受過傷嗎？」如果並非如小武所說，他咯血之事便與自己無關。
「我們習武之人受點傷很平常。不過，我倒沒听說風弟曾受過什麼嚴重的傷。怎麼了？」秦飛疑惑地問。
「他今天，咯血了。」林小如稍一猶豫告訴他。他們是兄弟，若秦風真有傷在身，秦飛也可以過問讓他醫治。
「咯血？他還帶著傷？」秦飛蹙眉想了會，遲疑地說，「難道是那次？風弟知道你和齊公子一起出門後，曾逼著我和他打架，卻在中途突然撤去內力，被我打了一下，當時也吐血了。」
是了！難怪先前會提到齊雪！還差點就相信，他對自己也是在意的，原來在意的不過是他的面子他的尊嚴。即使是知道了自己和齊雪在一起表現出來的平靜，也不過是怕鬧開後壞了他的名聲吧？
秦飛見林小如的神情疲憊中帶上清冷，心中隱約有些不踏實，暗暗猜測︰小如的表情不對，莫非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風弟怎麼會咯血？
看樣子，這兩人還得有人點醒才是！
「小如，風弟他，其實很在乎你。」飛認真中盡量帶著幾分隨意說。
林小如唇邊帶著涼薄的笑紋，岔開了話題︰「大哥，圍巾，你還喜歡嗎？」
「喜歡！又暖和又輕巧，戴著它像多穿了件衣。我那些兄弟們看到了，可羨慕得緊哩。」秦飛在心底嘆口氣，撇開這個話題，愛惜地模模圍巾說。
「喜歡就好！我給大哥多織兩條吧，怎麼也能用個幾年的了。」林小如神情轉暖，語氣中有著淡淡不舍。
「你有空的時候織就好，也不用專門花精神。」秦飛越听越覺得不對，心底掠過一絲不安。
「嗯。大嫂安排今晚燒烤，又讓買了許多煙花。今晚守歲一定很熱鬧！」林小如似乎很向往的樣子，眼神卻沉寂難掩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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