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厄傷心否,棋逢對手無?
在眾人的注目中,侍衛們押著桑羽到了垂拱殿,他的到來使眾臣議論紛紛。
他們沒想到帶人行刺陛下的竟然是這樣一個,披頭散發、高鼻深目的人,看樣子應該不是漢人。他看起來桀驁不馴,不肯向皇帝下跪,被侍衛狠踢了幾腳方才跪下,又掙扎著要起身,兩名侍衛便一左一右押著他,令他不能動彈。
他抬起頭,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眾臣,只將目光在朱友微的身上頓了頓。
張全義著急地看了朱友微一眼,朱友微示意他沒事。那王延翰雖然不知道皇帝想干什麼,但對眼前的局面十分樂見其成。
不知誰說了句︰「沙陀人」。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水中,平靜的湖面被徹底打破,眾臣的議論之聲越來越大。
朱友微亦仔細地觀察了桑羽,這人他似乎沒見過,只是似乎,因為他感到這人看似不經意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帶著一絲輕蔑和嘲諷,顯然他認識自己。
看樣子這人雖然被抓了,卻沒吃什麼苦頭,也沒有絲毫的懼怕之色。
任清泉故意咳嗽了兩聲,眾臣立即停止了喧嘩,他對桑羽道︰「倒挺有骨氣,可惜你的命不長了。若你願意說出是誰指使,吾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
桑羽「哼」了一聲,不予理睬。
任清泉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啊,拖下去好生招待招待。記住,給他留一口氣
侍衛們會意,便將桑羽押了下去,之後,殿外一陣陣慘叫傳來。侍衛們再次將桑羽押上殿時,他身上已經鞭痕累累,皮開肉綻了。其慘狀讓眾臣倒吸一口冷氣。
任清泉走到他跟前道︰「如何,你說還是不說?」
桑羽幾乎跪趴在地上,點了點頭。
張全義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那王延翰卻疑惑了,這麼容易就招了?
朱友微也覺得奇怪,眼前這一幕幕在他看來是如此別扭,就像在演一場戲。
任清泉道︰「算你識時務,說,究竟是誰?」
正當朱友微困惑之時,桑羽的手直直地指向了他。
大臣們沸騰了,「是建王,竟然真的是建王,建王竟然同沙陀人勾結刺殺陛下,他這是叛國啊……」
朱友微終于明白皇帝給他設了個圈套,各種非議之聲已經不絕于耳。他心想,這一招真是夠狠、夠歹毒!
任清泉冷笑道︰「你能肯定?」
桑羽啐了一口血,抬頭恥笑道︰「怎麼,大梁的皇帝不敢相信要殺自己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親兄弟?」
任清泉道︰「放肆!來啊,拖下去關起來,吾信守承諾留你一條命,但你的下半生就在地牢里度過吧!」
桑羽被押了下去,臨走時他饒有興味地看了朱友微一眼。這一眼在其余的大臣眼中成了他們交換信息的信號。
任清泉面斥朱友微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他心想,朱友微,眼下的形勢你該怎麼破?
朱友微卻道︰「臣弟如果沒猜錯的話,方才那名俘虜是沙陀人,他很有可能是晉王的人。若只憑一面之詞便斷人忠奸,那晉王不必費一兵一卒,只需幾百細作,便能令我大梁自取滅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