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厄傷心否,棋逢對手無?
此言一出,立刻扭轉了所有人的看法,僅憑賊人一面之詞,的確不能斷定建王就是幕後指使者。如若陛下這樣處置的話,這種事情隨時也有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這麼一想,不少大臣當即附和建王的說法。
朱友微又笑道︰「方才皇兄那咄咄逼人的架勢,臣弟還以為皇兄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惜啊,連國計使和閩王長公子的證詞都不能贏得皇兄的信任,若臣弟太礙著皇兄的眼,臣弟大可不做這個建王,做個鄉野村夫,豈不更加逍遙快活
此言一出,眾臣更加一片嘩然。那張全義也拜道︰「陛下,臣也懇請告老還鄉
那王延翰站在一旁沒動,他無官餃,建王這一招沒他什麼事兒。
那邵贊也跪道︰「陛下,下官也請辭繼他之後又陸續有人跪下,最後垂供殿內竟有大半的官員都跪下請辭,其中有些早就是建王的入幕之賓,有些是看著形勢跟風。
那些個沒跪的官員看著身邊跪下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趙岩連忙道︰「陛下,若僅憑賊人一面之詞就認定建王殿下是主謀,恐怕確實不妥啊
任清泉已經被氣得不輕,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笑道︰「吾自然不會糊涂到那個地步。方才也是有意嚇唬嚇唬七郎。好了,你們都起來吧,這次的事件,很明顯是晉王的陰謀,方才那賊人是個沙陀人,他說的話咱們怎麼能信!」
又對朱友微道︰「七郎方才的表現皇兄很滿意,眼下晉王對大梁虎視眈眈,你可要全力幫助皇兄度過難關,不可再說任性的話這一番話使得剛才兄弟間的劍拔弩張,瞬間轉化為深切關懷。
任清泉回到龍椅上,道︰「好了,吾乏了,有事明日再議,你們都下去吧,不要在吾眼前晃蕩了
一干人等正要走,任清泉道︰「七郎,你留下來,陪吾下局棋如何?」
朱友微並不覺得他與朱友貞的關系有這般好,這一次他對自己模糊、善變的態度實在可疑。
任清泉道︰「怎麼,七郎不敢留下來,怕吾對付你?」
朱友微道︰「怎麼會
任清泉便對他身後二人道︰「你們二人先下去吧
張全義看著朱友微,像是征詢意見,朱友微示意他退下。
棋局已經擺好,任清泉執白子,朱友微執黑子。白子步步為營,氣勢很足,或許任清泉早已不自覺地將朱友微看成了自己畢生的對手,因此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曾經也想過,倘若朱友微是幫自己的人,那麼他們聯手,梁國一定能夠日益強盛。可惜,朱友微似乎對自己天生敵意,每次見面,他都能感覺到這種敵意。
黑子看起來步步退讓,下得很隨意,朱友微的神情也十分怡然自得,似乎心靜如水。
任清泉心想,清護應該已經將建王府探得清清楚楚了吧,或許他已經將寶兒救回來了。
「皇兄,你已經輸了朱友微淡淡的聲音傳來,任清泉回神一看,自己竟然在不經意間滿盤皆輸!直到死的時候,他方才看清楚朱友微的路數。原來他上一子引著自己去攻,下一子便設伏,看起來下得隨意,實際上卻步步精心,一步一步縮小包圍圈,將自己圈禁其中,殺得片甲不留……
任清泉覺得技不如人,再留他下來不過自取其辱,便讓他走了。
朱友微剛離開,清護便現身了,稟告道︰「陛下,公主不在建王府中
任清泉聞言色變,道︰「不可能!」
清護道︰「貧僧猜測,建王在入宮之前,已經將公主送走了
任清泉恨道︰「沒想到,這朱友微如此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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