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會結束後,我坐在大廳里,遲遲的沒有回房間,我是真的不想面對那個家伙,即便他貌似救了我,可是他的態度實在令我看不慣,也受不了。可是疲累和困乏逐漸襲擊了我的大腦,我的情緒也開始不受控制了,迷迷糊糊的就進了我認為的「冰窟窿」。
雖然很困很累,可是我覺得我睡的並不怎麼好,而且好像更累了。我不停的翻著身子,可是連這樣的翻身,都顯得很費勁。後來我的呼吸也開始困難起來,就像是有人按壓著我的肺部,使我不能正常呼吸,這樣的折磨,幾乎快把我直接拉進了地獄。
很慶幸,我及時的醒了過來,但是那種呼吸困難的感覺並沒有消失。我打開了床頭的燈,沒把光調太亮,一是怕吵到旁邊床上的那位,另一方面是怕自己的眼楮不適應。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到自己的毯子下面,好像有什麼在動,當然我確定不是我自己在動。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血液也一股腦往頭上沖。我不明白,人tm為什麼要有好奇心,明明魂都快嚇沒了,還好奇令自己害怕的是什麼。
我輕輕的掀開毯子,希望不會驚動那毯子下面正在動來動去的東西。
一點一點~
里面的東西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露出了它的廬山正面目。
那就是,下午的那個小女孩。即便她的眼窩深陷,身上的皮肉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爛,可是仍不影響我一眼就認出她,因為她的樣貌在我的腦海里滾動了整個下午。她緊緊的環抱著我,瘦小的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就像是外星人一般。
覺察到我的注視以後,她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我,腐爛的嘴角,露出足以凝結一切的笑容。我立刻被她的笑鎮傻了,愣愣的看著她,忘記了逃跑與尖叫。
當我的大腦開始運轉時,那小女孩已經在我的身上燃燒了起來,發出藍色的火焰。我連忙死命的拍打,迅速的跳下了床。這時我才發現,那火焰並不會燃燒除小女孩之外的其他東西。
我突然意識到身邊的那座「冰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算是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想著這家伙又救了我一次,我不由的對他產生了濃重的興趣。可是那家伙根本沒有給我問的機會,等火焰熄滅之後,就兀自去睡了。對他的這種態度,我也算是適應了,也懶得理會,也準備去睡覺,可是一想到剛剛的事,就不敢再去靠近那張床,可是三更半夜的,我就是想換房間,也必須要等到明天。
沒辦法,我只能坐在窗戶旁的沙發上眯一會兒了。
這個度假村,之所以有名,也是因為就算你不出房間,也可以看到大海。這會兒外面還算明亮,因為時不時的會有探照燈掃過海灘,想來是怕有人想不開,在這里跳了海,影響他們的生意。
看著平靜的海面,在想想自己踫到的這些事,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tmd太過坑爹,怎麼可能會有人,三番兩次的踫到大部分人一生難遇的恐怖橋段,我想在苦逼的人生也不過如此。真是太可笑了,想想小時候,我為了長大後可以成為像老爹一樣有名的法醫,居然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告訴上帝︰我太喜歡尸體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來與它們打交道的,而且我這樣的膽子,不和它們打交道,簡直就是浪費。我現在總算是意識到夢想成真後,生活的殘忍了。
想著想著,我不由的將目光轉向了那不知道有沒有睡著的家伙。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居然可以干掉那些不干淨的東西,難道是捉鬼大師,還是驅魔人?要是我能學點這些東西,那我不就不用那麼擔驚受怕了嗎?不過跟他學,估計夠嗆。
~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什麼人會在這個時間就起床打擾別人呢?難道是……。
本打算去開門的我,立刻停止了動作,想看看接下來的情況,再做決定。可是這聲音很顯然也驚擾了正在睡覺的那位,他坐起來看了一旁毫無反應的我後,一臉無奈的去開了門。
「曉飛,你不是法醫專業嗎?現在跟我走一趟。」館長氣喘吁吁的說道。
「什麼事?」
「有人淹死了。」
「找警察啊?」我說道。
「警察已經來了,也帶了法醫,可是那法醫是個實習生,看見這樣的尸體,已經嚇蒙了。如果再聯系法醫需要一點時間,怕凶手逃走。」
「你怎麼知道是他殺?有可能是自殺呢?找什麼凶手?」
「認識他的一些人說,他就快結婚了,很幸福,不可能自殺。好了,有什麼疑問,以後慢慢說,先過去看看。」館長說著有些不耐煩,我也只好跟他去了。
說實在的,這是我畢業後,第一次用自己的專業。畢竟窩在博物館,我不可能憑著干看,就去判斷那些古尸死了多少年,我想就是考古學家也很難做到。其實現在心里更多的是興奮,我不知道自己真的有一天接觸這個領域時,居然沒有曾經想象的那麼害怕,或者我已經被自己經歷的事訓練的麻木了;亦或是我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這應該是身為男人固有的一種驕傲。
到停尸地點的時候,很多警察聚集在那。一名年輕的男生蹲在門口,魂不守舍的抱著頭,應該就是那個法醫系的實習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麼情況,會把這個大男孩嚇成這樣。
我忐忑不安的走進了停放尸體的屋里,做了幾次深呼吸,希望自己不會嚇著,要不然真是夠丟人的。
死者的身體已經被好水泡的發白,水腫也很嚴重,這種情況是很難判斷其死亡時間的,一般誤差都比較大,最好的方法還是用儀器檢測。
尸體的面部的確是有些駭人,可是還不至于把那孩子嚇成那樣,因為這是被淹後比較常見的現象,就是尸體的眼角不斷地滲出水分,看起來就像尸體在哭一樣。雖然不至于每具淹死的尸體都這樣,可是這種情況,相信學法醫的應該是知道的。
我輕輕壓了壓死者的胳膊,已經出現僵硬的情況。應為尸體是在水里泡過的,要比其他死亡出現僵硬情況早,因為其體溫降的更快,當然熱水就不一定了。我有檢查了其他相關的情況,初步判定死者死的至少有二十四個小時了。
我說明情況以後,洗了洗手,準備離開,想著天還沒亮,可以再去補個覺,可是房間里,忽然開始響起輕輕抽泣的哭聲。聲音很小,不仔細听就很難听見。
我立刻繃緊了神經,又回頭看了看那具尸體,它的眼角開始滲出血淚。一般來說,開始變僵的尸體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當然局部的出血也是有可能的。我走過去,想仔細看看。我剛走進,就發現那尸體的面部開始起來變化,嘴角竟開始上揚,這種現象立即使我起了身雞皮疙瘩。這種死後的肌肉收縮還真是不可思議,看起來很是詭異。死者的臉部現在很明顯呈現出一種笑著哭的恐怖表情。
接著抽泣聲中開始夾雜起詭笑聲,聲音很小,但隨著听到的人越來越多,環境越來越安靜,那聲音也變的越來越清晰。我緊張的向四周看了看,正好看見窗外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大紅色旗袍,披著長發的「女人」。屋里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甚是嚇人,因為她有著蒼白的臉,眼里同樣流著血紅的淚。難道恐怖電影里令人吐血的鏡頭出現在了現實生活中?
(ps這段時間實習比較忙,可能偶爾會斷更,希望大家理解。但一定會盡力不讓大家失望。雖然喜歡《尸業》的讀者不多,但是我一定會為了你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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