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88章

作者 ︰ 兩條魚

「你怎麼了?」有人看到,訝異地問向王婉。(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王婉的注意力被喚了回來,不由地一震,居然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李明敏趕忙扶住王婉,關切道︰「婉妹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說著還暗暗使了點勁捏了捏王婉的手臂。

王婉的腦袋這下才瞬間清醒過來,順水推舟有點無力地道︰「我……我不知怎麼的,頭突然疼了起來。怕是昨夜沒睡好,今個兒又早起,現又在這院子里吹多了風吧。」

「那也掉什麼淚啊?」李明敏笑道,「是怕給我嫂子添麻煩吧?」她說著,就向她嫂子說起王婉不舒服,並主動表示要帶王婉去歇息。

于是,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中,李明敏扶著王婉向園子外走去。

王婉一邊走著,一邊悄悄地瞥向了楚鳳歌所在的那條長廊,卻發現早已是人去廊空,唯有廊外枝葉輕晃,仿佛之前那人從未在那出現過。

心中滋味一時難以言喻。

卻是沿著近路走出了園子,繞過了一叢郁郁蔥蔥的翠竹林,李明敏將王婉帶入了一個頗為清靜素雅的小院子。這個地方顯然不是賓客所待之處。往年王婉在這壽王府住了幾日,可從未到過這里。

只在院外,李明敏就將跟在後頭的兩個丫鬟給喝住了,讓她們就在院外守著。

丫鬟們倒也識趣,躬身應下了。

而李明敏很快就將王婉送至一個小廂房的外頭,然後抿嘴一笑,笑中自有深意︰「快進去吧!」

王婉頓時了然,不知怎麼的,居然是一陣心慌,看著李明敏半晌不能言語。

李明敏卻將王婉往前一推,又是道︰「快進去呀!」接著,捂嘴輕笑,像做成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事而顯得頗為得意,然後便一個扭身就跑了,才不過一小會兒,其身影就消失在月洞門外。

王婉見她離去,便閉上了眼楮,非常努力地使自己盡量冷靜下去,繼而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地推開門去,一腳跨過門檻,踏進了屋去。

果然,那個藍袍玉帶,玉樹臨風,笑得仿如吹過鏡湖的一縷春風,眸間微瀾波動的男子,正是心心念念,刻入心骨的楚鳳歌!

空氣好似一下凝結,時間頓時止住。王婉恍然間覺得自己竟似游弋在夢中,兩人的距離居然僅有兩步之遙!

「怎麼了?不認得我了?」楚鳳歌先開口了。聲音渾厚帶著磁性,非常好听。是的,他都已經十八歲了。原本的美少年早已長大成人,戰爭的洗禮更讓他渾身上下充滿了陽剛之氣。沒有甲冑,只一身藍色常服,不過靜靜站在那里便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只能夠天地翱翔的蒼鷹,容貌依舊明艷魅惑,卻多了盛氣逼人的氣勢。

一時間,王婉腦中空白。只有滿眼那楚鳳歌蠱惑人心的笑容。許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說出的卻是︰「你……變了好多。」

楚鳳歌笑容又漾了開去,只看著,就幾乎讓人失了心魄。

「嗯,都四年了,你不也變了好多。」他竟就這樣走了過來,站在了王婉面前。

王婉抬起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眸中皆如擁有魔力,許久也沒能將視線移開。

好半晌,又是楚鳳歌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一次,他的聲音略微干涉黯啞了,「嗯……小婉,明日我就聘官媒上門提親。」

楚鳳歌一錘定音,非常堅決。

王婉依舊呆呆地凝視著他,只是耳邊轟鳴不已。「明日……明日……」這兩個字回音繞轉,她

的臉紅了起來,卻根本不自知。

「你必須嫁給我,你也只能嫁給我!」楚鳳歌非常認真,「四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王婉不知,楚鳳歌那狀似鎮定的外表下,一顆心已是緊張得無以言表,雖然自信王婉的答案會是什麼,但還是直勾勾地盯向她,期待她親口表示一下。

果然,許久後,在王婉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羞澀地點了點頭,輕聲地說了一聲︰「好的,我等你。」之後,楚鳳歌一下就放松了許多,笑容放了開去,瞬間奪目得猶如天上最為璀璨的明星。

「你……」再接下來,居然是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又是異口同聲。

于是,兩人都笑了。

四年後重逢的那點不知所措便這般散去了不少。

王婉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回想這楚鳳歌方才的話,心里邊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心道︰「這楚鳳歌,一如既往地一見面就單刀直入!」卻想著,臉又紅了。

而那楚鳳歌,則大方多了,心事一了,開始談起他這次先大軍而回京,是奉命帶著軍報歸來的,而十一月底,大軍便會回撥了。這算是先解了王婉心中的疑問。而正如王婉所猜的那樣,他自己大方承認,是忠勇侯方銃特地給他這個機會先讓他回京的,至于為什麼要給他這個機會,他只笑不語。

王婉心中明了。楚鳳歌想娶她的事,必定早就告知了他的爺爺,他的爺爺與忠勇侯方銃還有那侯得樂是結拜兄弟,既是結拜兄弟了,那在邊關的二位老人怎會不知楚鳳歌的心思呢?必是特地提前放他回來見她的吧!這麼一想,王婉心中輕松了不少,想著他們的婚事三位老人是贊同的,不由得高興了起來。

可楚鳳歌接下來卻談到了忠勇侯府的事。對于外頭瘋傳的關于忠勇侯府的丑聞,他「哼哧」了一聲,不去做評,但卻對王婉說道︰「那個瘋子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誒?」王婉愣了一下,接著才恍然大悟,他所謂的「瘋子」指的是方文棋。王婉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是該說她打算見招拆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嗎?

楚鳳歌道︰「需要我幫你解決掉她嗎?」

「啊?」王婉一听,傻了。她結結巴巴道︰「這、這……沒必要那麼狠吧……她現在什麼也沒做不是嗎?何必想去要了她的命……」

楚鳳歌頓笑,一指彈上了她的額頭︰「小婉,你腦袋里在想些什麼啊!我是指給她找門親事讓她早點嫁掉!」

「……」王婉有點無語。也不知是誰說了那麼一句會讓人誤解的話!王婉根本不相信地上下打量著他,道︰「你?給她找門親事讓她早點嫁掉?」

楚鳳歌笑道︰「她家姨娘應該挺著急的吧!而且,她的婚事還不是你姨媽說的算?」

「……」王婉依舊無語中。她家姨娘是著急沒錯,但不意味著會隨隨便便就把她嫁掉。何況,現今她娘家的地位擺在那邊,她女兒的婚事,她是絕對不會再像她兒子的婚事一樣,被林氏隨意擺布了。而這回,除非出了什麼狀況,讓老夫人徹底厭惡了她,否則,老夫人絕對會站在她那一邊的。

楚鳳歌似乎是猜到了王婉所想,道︰「想要讓她嫁得遠遠的,可是有無數種手段!」

王婉一下明白過來。原來「給她找門親事讓她早點嫁掉」指的是這個!方文棋多年住在莊上,想要弄點什麼讓她名聲臭掉,不得不迅速嫁人,對于楚鳳歌這個在外交友廣泛的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這也太狠了點!方文棋這番回來,畢竟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王婉沉默了。

楚鳳歌見她面色不太好看,于是輕笑道︰「罷了,你還是太心善,那這樣吧,若是那瘋子再敢對你動手,在那之前,我就讓她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王婉喃喃道︰「我也不是笨蛋,若她真要再找我麻煩,我是不會給她機會的。」

于是,兩人便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時間有限,再說了一會兒話,那楚鳳歌就走了,王婉看著他從偏角的小門出了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站在門邊,扶著門框,突然間竟覺得好像一直都在夢中。早晨出門的時候還在思念著楚鳳歌,想著他究竟什麼時候能夠回來,可連中午都還沒到,楚鳳歌就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告知她明日就上門求親。這,轉折也太快了,簡直就是如坐雲霄飛車從低處直飛天際啊!

再見到李明敏的時候,她一臉奸笑,但是什麼也沒有問,想來這家伙早就從她哥哥那里知道楚鳳歌的打算了。中午王婉坐在李明敏身邊,應付般地吃了點東西,接著又跟著大家玩了行酒令什麼的,喝了點酒,真就暈乎了。

一路暈暈乎乎地回去了忠勇侯府,直到躺在了自個兒的床上,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見到楚鳳歌的情形,才是情緒激動了起來。明日,安國公府就會上門求親了!天哪!

果然,第二日一早,那安國公府聘請的官媒就上門了,冰人直接去了二房,先把王婉好一陣夸,接著點名來意︰安國公府嫡長孫求娶忠勇侯府二房的表小姐。這可把林氏和林茹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二人驚地同時看向對方,都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是看到的都是莫名與震撼。

「這……」林氏先開口了,「這是真的?」林氏這話說的可真是大失她以往的水準,畢竟此事太過怪異了。此前一點跡象都沒有,一點風聲都沒有!那安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可是忠勇侯府的三姑太太,可從未听她說起他們國公府有這種意向,若真是兩家要結為兒女親家,她怎會連個吭氣都沒有?

「千真萬確!」那冰人拍手笑道,「我哪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啊!可不是安國公他老人家親自派人拿著他的名帖聘我前來說親的麼?」

總之,疑惑中,林氏和林茹是信了這冰人確是並未說謊,真的替那楚鳳歌前來說親的。此後,便是狂喜。

林茹覺得自己簡直就在雲端之中,送走了那冰人後,連連抓著她姐姐的手,問道︰「姐姐,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天哪!那安國公府的楚大公子要娶我們的婉兒?」

林氏也覺得自己仿佛就在夢里,輕輕地捏了把自己的臉後,笑道︰「是真的,哎喲哎,昨個兒我才想著婉兒的婚事,正思慮著決不能拖到十五歲後,想不到今個兒安國公府就上門求親了!這真是,這真是,」林氏喜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而待消息傳到王婉和王越那里的時候,王婉因為提前知道了,只是害羞得低下頭,什麼也沒說。弄得傳消息給她的忘憂傻乎乎地不知所措︰「這、這……小姐你不高興嗎?」卻被采隻給拖了出去,直罵她是大笨蛋。

而王越那里,得到消息後,興奮之後突然一拳砸上桌子,罵道︰「楚鳳歌你這個大混蛋,老子在這里辛辛苦苦幫你看著未來妻子,你回來了居然也不通知老子一聲!沒有我,婉兒她早嫁人了!」

安國公府聘官媒為楚鳳歌求娶王婉一事,一下子就瘋傳遍了整個安國公府。其他人作何反應倒與王婉無關。只那方文棋,听聞這個消息,整個人呆立了半晌,然後一跌坐在凳上,突然捂著臉「嗚嗚嗚」地痛哭了起來。

忘憂把方文棋的反應如實地回報給王婉,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然後,自己添上了一句評語︰「這五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居然沒砸也沒鬧,就是哭了好久。」

「嗯。」王婉點了點頭。然後命采隻從錢匣子里拿了兩串銅錢交予忘憂,道︰「你再好好去打點打點,買些零嘴什麼的給那些小丫鬟們吃,再套出什麼消息就來回我。李姨娘那里也要多注意著點。」

忘憂笑著應下了。

而正說著那李姨娘的時候,梅姨娘突然過來了。

王婉趕忙叫人把她給請了進來。

這梅姨娘在兒子夭折後的大半年里,倒是很快就站了起來,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已經把這失子之痛給忘卻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平日里還是笑嘻嘻的,一概如常,只有王婉知道,她這是把恨給埋在了心底,若是真讓她查出了李姨娘使喚呂姨娘干下那等事情的證據,這李姨娘必會不死也要月兌去層皮。

卻是那梅姨娘依然素衣素妝,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

采隻給她看座,為她上了茶,然後就站在王婉身後一動不動了。

那梅姨娘今天也不嗦,直接就進入了話題。只見她一臉的恨意,道︰「表小姐,我終于知曉那李蘭拿什麼來威脅呂春香了。」

「啊!」雖知道梅姨娘的來意,但听她一開口就說到了這個,王婉還是吃了一驚。而梅姨娘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王婉驚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王婉身後的采隻,更是一手捂住了嘴巴,為自己听到了這麼可怕的陰私事情給嚇得花容失色。

原來,那呂姨娘竟然以每月去念福庵禮佛為由,暗中在那庵里和男人私通!而李姨娘,就是發現了這個,才以此來要挾呂姨娘為她做下那等殺害嬰兒的惡事!

「這……」王婉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好一會兒,她才問道︰「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梅姨娘便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梅姨娘央她哥哥去那念福庵查探呂姨娘和李姨娘之事。卻是她的哥哥一開始幾乎一無所獲,只查到了長期伺候呂姨娘的一個小尼姑在呂姨娘暴斃之事傳出來後突然失蹤了。于是,這大半年來,梅姨娘的哥哥都在費錢費人力打探那小尼姑的下落。

卻听梅姨娘道︰「共有三撥人馬在打探那小尼的下落。」她豎起了三根手指。

王婉猜道︰「一是你哥哥,二是我姨媽,三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李姨娘。」

梅姨娘點了點頭,贊道︰「表小姐確實聰明。」她接著道︰「可最終還是我哥哥把這小尼姑給找到了。她還了俗,下了江南,躲在一個水鄉里。她在我哥哥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是把這個齷齪之事說了出來。說是那呂春香從八年前就在庵里和山下的一個野男人通奸了,據說,孩子還弄掉了一個!」

梅姨娘這麼一說,王婉倒想起來了,某一年,呂姨娘確實派人從那念福庵傳來消息,說是病了,回不來,一下就在那庵里住了近三個月。

這種事……王婉一身冷汗。雖然活該她的姨父這個色鬼被慘戴綠帽,可是,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這忠勇侯府真的可以不用在這京城里混了,本來就因為大夫人的死在京城里名聲惡劣,才不過半年,又添上這個的話,且傳言這種東西,越傳越可怕,到最後,估計忠勇侯府里的任何人出門都要帶著面罩掩人耳目了。

梅姨娘見到王婉的臉色極為難看,她卻冷哼了一聲,繼續道︰「那野男人每至三更便躍窗而入,同那呂春香私通,結果被李蘭知曉,幾年李蘭都按兵不動,直到我那苦命的孩兒出世,她就命令呂春香用了那下作的手段把我的孩兒……」梅姨娘說到這,聲音哽咽了起來,終于還是掩面低低地哭泣了起來。

王婉只得任她去哭,默不作聲等她發泄個夠。

而梅姨娘哭夠了,拿著帕子擦去了眼淚,便向著王婉問道︰「表小姐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王婉一時腦袋沒轉過彎來。

卻是那梅姨娘道︰「雖然那小尼姑可以出來指證呂春香通奸,也可以指證李蘭撞破了這個,但是她並不知道李蘭威脅那呂春香害死我孩兒啊!她在呂春香死訊傳出後就逃走了,還以為是這通奸之事東窗事發了,怕侯府為了掩下此事,派人暗地處理了她。」

「也就是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實李姨娘就是幕後黑手?」

王婉這話話音剛落,梅姨娘就陡然激動了起來,她一下站起,語氣急了很多︰「沒有證據又如何?這不正能說明,只有她才能威脅得了呂春香,呂春香給那個乳母的一千兩銀子就是證據!有錢又能威脅人,不是她又是誰!」

王婉蹙起了眉頭︰「可是,這真的不算什麼直接證據啊!就算是官府來查,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給李姨娘定罪。」

梅姨娘渾身顫抖得厲害。她閉上了眼楮,最後還是頹然坐了下來。許多,她無力地說道︰「那麼,將這件事告知老夫人呢?」

王婉沉思半晌,道︰「老夫人自然就確定了小公子之事就是她指使的。」但是,王婉頓了頓,添了一句,「在心里頭確定。」

于是,梅姨娘慘淡一笑︰「心里頭確定?便是說她什麼也不會做了?就當我孩兒白死了?」

王婉道︰「嗯……李姨娘的娘家現在是……你知道的。」

梅姨娘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卻是她的臉色瞬間狠了起來,「若是李蘭的名聲臭了,我倒想知道她那高高在上的娘家會不會護著她!還有那個假正經實則捧高踩低心思惡毒的老夫人!」

「……」王婉瞬間有種不好的感覺,「你……」

卻是梅姨娘嫣然一笑,阻止了她接下去要說的話,「表小姐你是個好的,那安國公府既會突然上門求娶,想必是那安國公嫡長孫對你情有獨鐘,我相信你的婚事不會受到影響的。」說著,她便直接起身,往那門外走去,卻還是在門口回過頭來,咬了咬唇,道,「若是……真毀了你的姻緣……對不住了,表小姐,屆時你打我罵我,便是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接著,不敢再看王婉,梅姨娘奪路而逃。

王婉一滴冷汗下來。

這、這……不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吧!

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兒,還是叫過采隻,一起去往了梅姨娘之處,卻是梅姨娘突然稱病不願見客了,院外的丫鬟攔著,死都不肯讓王婉進去。王婉無奈至極,心神不寧地回去了梧桐院。糾結半晌,也不敢把此事告訴她的姨媽。梅姨娘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她若真要如她所想的那樣去做,根本就攔不住,告訴了姨媽,待事情爆發之後,梅姨娘必定連命都會沒的!

「或許……事情根本就沒那麼糟!」王婉自我安慰道,「她還有個女兒呢!」卻是立馬就頭疼萬分。結果,連茶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又去了那梅姨娘的院子。但是院門禁閉,她還是吃了個閉門羹。

無奈,王婉隔著院門對里邊的一個丫鬟道︰「你去跟你家姨娘說一聲,就說我是講的︰便是為了六小姐也要三思而後行啊!」說完之後,便搖著頭回去了。悠悠地嘆了口氣,希望那梅姨娘是把她的話給听了進去。

結果卻令王婉失望了,不過幾日,京城里關于忠勇侯府的最新消息又如一個**桶在上空爆發一樣,其傳播速度傳播範圍就像空氣漫延那般,遍布了大街小巷,快得讓人咋舌。

忠勇侯府二房的呂姨娘多年在念福庵里和山下的野男人通奸!

同是二房的李姨娘撞破了這樁丑事,多年從未告發,卻在另一位姨娘生下一子後,脅迫那呂姨娘買通乳母弄死孩子,然後嫁禍給主母!

這種事情的勁爆程度,可謂是開國以來從未有之。

大街小巷,茶樓酒肆,高官貴族,小門小戶,幾乎人人都在討論此事。

「 !」老夫人的茶盞從手中滑落,兩眼一翻,就這麼昏死過去。

林氏的臉黑了,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個聲響。

二老爺將自己關在書房里,瘋狂亂砸一氣,然後呆立半晌,就沖去了李姨娘所在的梅香院。接著,鬼哭狼嚎的哀叫聲傳了出來,當然,還有那二老爺怒吼咒罵之聲,拳打腳踢之聲……

王婉,則哭不是哭,笑不是笑地坐在床邊。這梅姨娘,真就這麼做了!瘋了!她瘋了!她就不顧她那女兒了!雖然女兒才不過兩歲,十年之後才會說親。但是,這種事情,怕就怕在十年之後都會被人提起啊!

忠勇侯府,可以全府找個大洞鑽進去了。

「唉!」王婉又是一聲嘆氣。

而林茹,在听到這個消息後,呆若木雞,拉著身邊的兒子語無倫次︰「這、這,婉兒的婚事,國公府那邊……」

只有王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安慰他的母親道︰「放心啦,那楚鳳歌要娶妹妹,又不是因為妹妹是‘忠勇侯府表小姐’的緣故,忠勇侯府便再如何,也與妹妹的婚事無關的。」

但王越的安慰並不能讓林茹安心,只有在五日後,安國公府派人過來互換了庚帖,她那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林茹差點感動得大哭︰「這安國公府,這樣看中婉兒,婉兒嫁過去後,這輩子是有福了!」

卻是王越撇了撇嘴︰「看中妹妹的是楚鳳歌!」他喃喃道,「小子,要是我妹妹嫁給你後,你不能好好保護她,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互換了庚帖後,婚期便定了下來,在來年的六月初九。

一臉憔悴的林氏只有在林茹這里談及王婉的婚事時,心情才會好上一點。她感慨道︰「我白擔心了一場。看來真是那楚鳳歌看上我們婉兒了。難不成就是七年前那件事成就了如今的姻緣?」

卻是林茹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那件事之後,我們婉兒可再沒見過那楚大公子了!嗯……好似那年越兒生日兩人還打過一次照面。可是,這就能看上我們婉兒了?」林茹表示非常疑惑。

相信姻緣之說的林氏只道一切皆是緣分。

倒是安國公府那邊給了一個說法。說是王婉那日在壽王府的時候,琴技驚人,恰巧楚鳳歌也在那府內與壽王世子商談事務,途徑花園,立時就對長大的王婉一見傾心了。

王婉听聞後,頓覺尷尬。這種爛得要死的借口也只有楚鳳歌才想得出來吧!

王越捶地笑瘋了去。

林茹倒信了,說道她家婉兒就是才藝非凡,以往在各家夫人面前不過是發揮失常而已,否則哪有那麼一般的。

林氏則繼續她的姻緣說,說就是月老紅線牽好了,否則哪有那麼容易一見傾心的。

王越道︰「嗯,嗯,姨媽說的最有道理。」說著還一臉黠愉地瞧向王婉。

王婉覺得自己應該裝一裝死了。

整個忠勇侯府一直籠罩在烏雲之中,唯一算好的消息就是那王婉被安國公府定下了。可是,卻在安國公府派人送過庚帖之後,不過幾日,二夫人林氏就提出一個驚天霹靂的要求︰分家!

「你要分家?!」幾日躲在書房里沒有出來的二老爺終于出現在了林氏面前,「為什麼?」他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問道。

林氏一臉怒容︰「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被踩在大房腳下,你覺得我很好受是不是?要不是為了孩子的婚事,我會忍到現在?!」

二老爺靜了半晌,氣焰漸漸消了下去,但是他道︰「可、可現在中饋不是你管著嘛,還有,齊哥兒還沒回來,他的婚事還沒著落呢!」

林氏氣極︰「什麼叫‘現在中饋不是你管著’,且不說這中饋遲早要還給大房,就說你娘什麼時候有把中饋真正交到我手上過?秦姨娘協管!大房的小妾還在邊上盯著哪!還有,你還敢提齊哥兒的婚事!再呆在這侯府里頭,齊哥兒的婚事這輩子都別想有個著落!」

二老爺語塞了。怕是想到了自己腦袋上那頂大得不能再大的綠帽子,一時間頭上居然冒起了汗來。

林氏瞥了他一眼,不再說什麼了,一甩衣袖怒氣沖沖地出了門去。

然後,二老爺一股火氣上來,在屋子里低頭轉了兩圈後,又沖去李姨娘那,可憐的李姨娘,又被好一頓拳打腳踢。

林氏要分家的話在老夫人那提了出來。卻是把老夫人氣得半死。老夫人指著林氏的鼻子罵道︰「好啊,好啊,要分家,現在要分家!以往怎麼不見你要分家了?現在眼見著你那外甥女兒要嫁個好人家了,就著手分家,你這是利用完了我們侯府就一腳踢開了不是?」

林氏也氣得臉色鐵青,卻還是陪著笑臉,但說的話就不那麼好听了,只听她道︰「老夫人,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便就是我那外甥女兒尚未找到人家,我也定是要分家的。現在估計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真要依著侯府的名聲,恐怕我那外甥女兒連個七品官家都嫁不進去!」

「你!」

林氏勸道︰「說句好的,這分了家,對侯府名聲還能挽回點不是?這呂姨娘李姨娘的,畢竟是我們二房的。分出去了,外頭也只會傳我們二房的不是,于侯府可沒有什麼關系了。」

「不行!」老夫人一口回絕。

林氏道︰「這樣吧,您老要是想那李姨娘了,我讓她常常回來伺候您便是了。」這句話更是把老夫人氣得幾乎吐血。

「你給我滾出去!」

林氏不再多言,行禮退了出去。老夫人一掌揮上桌子,茶盞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分家之事就此打住。林氏也不再提起,卻是暗中做足了準備。

秦姨娘自然也得到了風聲,也在做著準備。

大老爺找到了二老爺。兄弟倆不知談了什麼,皆是垂頭喪氣。

林氏要分家,這是王婉早就預料到的,在她被關了三個月出來之後,王婉就有這個預感。當時她沒有提起,無非就是幾個孩子的婚事還沒有著落,不過她那時定在糾結,畢竟侯府因為大夫人之死,名聲真的差了非常多,便從今年無人邀請她出席各種宴會就可看出。估計林氏想的是若是王婉年底還未定親,那就在年底就把家分了,若是定了親,那便在出嫁之後再分家。只要男方看重這個,她就得讓王婉以「侯府表小姐」的名義嫁出去。卻料不到,竟突然在京城里傳出了李姨娘和呂姨娘這種傳言!傳言越演越烈,越傳越狠,且不說根本查不出是誰傳出去的,就算查了是誰也無濟于事。還好王婉的婚事不受此影響,也就看出楚鳳歌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所謂的「侯府表小姐」,既然這樣,這家便趁早分了算了,省得日日憋心!

忠勇侯府里的人貌合心離。這樣過了兩個月,終于,邊關的大軍回撥,那忠勇侯方銃終于回京了。他帶回來的還有方斌,方斌被老侯爺直接扔進了祠堂,他在他母親的牌位前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天三夜,然後死人一般被拖了出來,接著大病一場,在半個月後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此後,整個人沉默寡言,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對于他這麼久以來去了哪里,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也不說,竟是無人可知。

大軍回京,皇上論功行賞。老侯爺被賞銀萬兩,官至中軍正一品左都督,年後上任。還有那楚鳳歌,因為每每呈報戰功上去,都有他的名字,這一次便被賜官為京衛指揮使司正四品指揮僉事。

可是此等好消息,並未掃去忠勇侯府這些日子來的陰霾。

京中關于自家侯府的傳聞老侯爺早有得知,在回府之後就大發雷霆,當著老夫人的面,桌子劈爛了好幾張,甚至差點連老夫人那張最為華貴的貴妃榻都給砸了。然後,老侯爺召集眾人,大手一揮︰「分家!」

老侯爺都如此決斷了,老夫人還能說什麼。

于是,雞飛狗跳,算來算去,族中長老請來,開大會,列清單,終于,十二月初一,分家完畢。

二房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只是,與大房相連的那條巷子被堵上了,以後要去大房,只能繞道從大街上走。二房臨街的大門粉刷一新,一個牌匾被掛了上去︰方府。

至此,對大部分的人而言,全新的生活開始。

林氏長吁口氣。壓在她腦袋上的大山沒了。最重要的是,老夫人再也不能對她指手畫腳了。因為,老夫人被老侯爺勒令呆在她的榮善堂,哪兒也不許去,乖乖地念佛念經。而那大老爺,也被老侯爺甩了一疊的畫冊名單在面前,說是從官媒那拿來的,令他當著他的面,馬上挑一個出來,待來年大夫人過世滿一年後,馬上就著人上門求親。

而二房這里,李姨娘的生活簡直是低到了谷底,出了這等丑聞,娘家人不好管她,老夫人那靠不著,林氏簡直就是壓著她打。梅姨娘冷笑連連,她的目的確實是達到了,就是不知她是否想在將來的某日不聲不響地滅掉那李姨娘呢。而那方文棋,直接被林氏關進了院子里,林氏說得很直白,王婉出嫁之前,不允許她踏出這院子一步。

當然,這一切對王婉而言,貌似沒有什麼影響,她仍舊住在這梧桐院里,細心準備著她的嫁妝,雖然做一件內衫要花掉她近一個月的功夫,且做工不好。但是,楚鳳歌的貼身衣物她還是不想經他人之手,但願楚鳳歌莫要嘲笑她才是。

而那和她關系很好的寧素芳,在那日拒絕掉李姨娘的邀請後,就直言待王婉定親後,她就要走了。果然,分家之後,她便離去,又到一個貴族府內做那西席去了。但與王婉還是常有書信往來的。

時間飛奔,在安國公府的六禮過後,已經到了第二年的六月份了,王婉終于要出嫁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體了,先到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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