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會親手抓你。慕雲庭毫不遲疑地肯定道。
抓了我,然後就看著我被殺頭嗎?薛靈嫵笑了,這個答案他說出口時並不難接受。
不,如果你真的犯了死罪,或許我會在送你坐牢之前就殺了你,免得你受苦。慕雲庭的話很是殘忍,但語調卻溫柔如月色一般。
薛靈嫵听了這話竟然笑了,笑得眼楮都彎了起來,放佛慕雲庭剛同她說了句這世間最美的情話一般。
你竟還笑得出來?我以為你听到這樣的話要麼會失望難過,要麼會破口大罵了。慕雲庭疑惑地問,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面前這個小姑娘了。
我為什麼要失望難過,又為什麼要破口大罵?薛靈嫵饒有興致地問,我殺了人,要填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是一個捕快,抓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我還希望你不要殺了我,讓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慢慢付出代價。
我以為這世間的女子都希望男人去為她赴湯蹈火,況且你還救過我的命,又是我的娘子,我不僅不維護你,還要親手抓你,你不覺得我很絕情,而且忘恩負義嗎?慕雲庭問。
薛靈嫵搖搖頭,漂亮的眉毛擰了起來,撇撇嘴道︰這世間的女子是希望男人會為她赴湯蹈火,我也贊成,但如果是對的事,自然可以。但若是錯的,就像嵇瑤迦做的事,錯得如此離譜的時候,還是不要再如此盲目的好。
你倒很世故老辣似的。慕雲庭忍不住戳了一下薛靈嫵的腦門,覺得自己的這個小妻子佯裝起大人說起這些身後感情世故來,倒可愛的緊。
我不是小孩子了!薛靈嫵不忿道,如果以後你做了壞事,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否則這世間的法則就白白制定了。
你真不應該到六扇門來當什麼捕快,應該去刑部坐堂審案子才對,到時候一定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慕雲庭笑著贊嘆。
我才不要當什麼坐堂的昏聵大老爺,當捕快多好,只要我們把案子破了,抓對了人,審案還不是套律條的事?說起審案的老爺們,薛靈嫵就頗為不服,看來那個江大人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看來我們兩個人倒是追求相同,拼命要維護法紀。
那是,那是,我娘說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薛靈嫵得意道。可這話說出口倒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一家人這三個字可是親切稠密的緊。薛靈嫵覷著慕雲庭的臉。不知道他听了這話會怎麼想。
慕雲庭倒不像薛靈嫵這種小女子會害羞,但听了這句話心里還是熱乎乎的,一家人,他似乎還從未有過真正的家人。
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慕雲庭見薛靈嫵欲言又止。忙問。
只是你還是不要抓到我就很快把我結果了,這豈不是濫用私刑?再說了,多活幾天是幾天了。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里。薛靈嫵極認真道,就像慕雲庭即刻就要抓了她去伏法一樣。
慕雲庭看著薛靈嫵撲閃如蝶的眼楮和粉女敕的臉頰,心中頓生無限憐惜,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愛意,一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將眼前這個可愛的人兒攬入懷中。
你放心,這種事不會發生的。你不會是壞人。我也不必去抓你不是嗎?慕雲庭在薛靈嫵耳邊輕聲道。
薛靈嫵伏在慕雲庭的胸膛上,微微闔起了眼楮。慕雲庭比她高出許多,身材又挺拔的很,薛靈嫵靠著很是舒服,也很有安全感。如果此刻她貼在他胸膛的左耳能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聲就好了。薛靈嫵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慕雲庭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慕雲庭環著懷中嬌小的人兒,仔細地看著她頎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投下的一小片陰影,像把毛絨絨的團扇一般,撩撥的他深處的某種神經既緊繃,又有些癢癢的。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還是會殺了你,然後再陪你一起死去。你雖然渴望活著,但有的時候活著才是一種折磨。慕雲庭將薛靈嫵攬得更緊,在心里默默道,當然,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麼連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我也希望能結果我性命的會是你。
風,此刻很配合地緩了下來,不再像前幾日刀子一般的辛辣,吹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四周很靜,夜色越來越濃,似乎連樹都沉睡了下去。這樣的氣氛讓慕雲庭和薛靈嫵兩個人都很是放松,久違的放松,似乎塵世的一切煩擾都暫時睡下,只有這寧靜安諧。
靈嫵?慕雲庭輕聲道。
嗯?薛靈嫵抬起頭,有些迷惑地看著慕雲庭,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打破這麼讓人舒服的寧靜喚自己。方才那感覺讓她都有幾分醉酒一般的睡意了。
慕雲庭垂下眼楮,迎上薛靈嫵略有些困倦迷蒙的目光,驚訝地發現天上的星星此刻都倒映在她的雙眼中爭相閃耀生輝。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他想也沒想便埋首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兩個人第二次親吻,慕雲庭自然是駕輕熟路,一只手捧著薛靈嫵柔滑的側臉,另一只則緊緊攬住了對方只堪盈盈一握地縴腰。但他的唇舌似乎有些急切,才剛觸到薛靈嫵花瓣一般柔軟的嘴唇,還不及留戀痴纏,便迫不及待地突破了那柔軟的障礙,去尋找他最喜愛的那尾活潑的小魚。捕捉到那分俏皮溫暖之後,慕雲庭的呼吸也跟著急迫了起來,似乎像一只貪嘴的小獸,迫切地想將眼前的獵物吞掉一般。
薛靈嫵比之上次是淡定了不少,她記住了慕雲庭的教導,這次很乖巧地及時環住了他的脖子,並配合地踮起了足尖兒,讓這個親吻更加和諧甜蜜。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吻似乎更親厚、綿密了許多,當然也更自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個吻,但卻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很是天時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