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說著話,眼楮卻仍望著遠方。伊萬諾夫的身影已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在天邊。而雀南宮仍倒在地上緩著氣,龍飛雲有點想過去幫他一把,但他知道以雀南宮的傲氣是不會接受他的幫助的。于是他就這麼站在遠處,確保雀南宮安然無恙,至少今天必須安然無恙。至于以後,像雀南宮這樣,到處挑戰強者,而世界上的強者是數不勝數的,難保有一天不會折戟而歸,正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然雀南宮已然強得可怕,但是比現在雀南宮更強的還大有人在,龍飛雲閉著眼馬上都能想出好些人,比如安格斯、武耀天、沈孤舟,還有烈士殿的那個守門人。
佐伊渀佛早已領會了龍飛雲的心意,沒有再說什麼,就那麼默默的陪著他,站在城牆上凝視著雀南宮倒下的地方。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龍飛雲已閉上雙眼。他體內的純陽一氣高速流轉,正在快速恢復集聚之中。今天親身體驗了和虎嘯風的一戰,親眼目睹了雀南宮和伊萬諾夫的一戰,他明白自己實力的不足,虎嘯風和雀南宮的實力都在他之上,尤其是雀南宮,和他的差距還不小,雖說他們的年紀都比他大,但也大不了幾歲。他必須勤起奮進,才能追趕他們的腳步。
純陽一氣的修煉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日常運轉積蓄的修煉,這個方法很簡單,但效果卻並不明顯,就像水滴石穿那樣,必須從一點一滴開始修煉和積聚。另一個方法是像今天這樣經過一場惡戰把元氣全部抽空,然後再憑借修煉恢復,這個方法的效果很好,可是必須走在死亡的邊沿。試想想,踫上要把元氣抽空的對手,不是有幾分賭命的成分嗎?如果是韓覺、馮老一流的陪練,是不會產生什麼顯著效果的,那他還不用幾成力就將他們給拾掇了。
時光流逝,轉眼到了夕陽西下的光景。遠處的雀南宮終于爬了起來,轉身向老城牆看了一眼,便徑自往遠處亦步亦趨,艱難的離開了。
當他的身影渺小得用肉眼已難看清的時候,龍飛雲睜開了雙眼,純陽一氣業已運轉七個周天,他的傷勢業已好了大半,臉上被虎嘯風揍出的淤青,顏色已明顯轉淡了許多。睜眼的同時,他的肚子也鬧起空城計來,嗚嗚直叫。
佐伊淡淡的笑道︰「我們回去吧?你別說,我也餓了。」
龍飛雲笑道︰「誰說不是呢,我們連午飯都沒吃。走,客聚天下,這回沒有韓覺的攪擾,我們可以安心的大快朵頤了。」
兩人轉身向高升旅館方向掠回,為了等佐伊,龍飛雲自然放慢了速度,但也不過盞茶的時間,他們已穩穩落在東三大街上。
東三大街事發現場已被收拾得干干淨淨,高升旅館和客聚天下都恢復了營業,這也並不奇怪,歇業一天,他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尤其是高升旅館,不僅會少賺一天錢,已經入住的客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另外找到地方安置的。事實上,虎嘯風只不過打壞了客聚天下的一張椅子,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損失,清理掉謝謝的尸體,繼續開門做生意不成問題。
但由于早上的事故,街上行人明顯變得少了,還有幾個軍警在街上來回巡邏。兩人剛一落地便引起了路人和軍警的注意,幾個軍警立時便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在上午那名警長拜見龍飛雲的時候,正好就在上司身旁,故而認得龍飛雲和佐伊,不敢為難,由龍飛雲粗略解釋幾句,便即蘀龍飛雲驅散了圍觀人群,龍飛雲和佐伊隨後迫不及待的轉身走進客聚天下。
客聚天下客人的減少比大街更明顯,此時已是晚飯時間,可一樓大廳卻只那麼幾個人,少得寥寥可數。兩人由服務員領上二樓,龍飛雲刻意要了昨晚韓覺設宴的那間雅室,還點了好些個名菜佳肴才打發服務員離開。
坐等上菜的時間通常是最難熬的,兩人便天南地北的閑聊起來。
龍飛雲忽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看著昨夜韓覺坐過的位子,不過一天時間,昨夜坐在這里的人已到黃泉路報到去了。韓覺等三個烈士殿的說客,原本還得他們花一些工夫將他們逮捕,可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結局,不勞他們動手,虎嘯風、雀南宮、伊萬諾夫三人一人一個,把謝謝、韓覺、馮老三人都送上了西天。正是冥冥之中天注定,惡人自有惡人磨。實力決定一切,除此之外,就算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任你巧舌如簧,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在龍飛雲心底,虎嘯風、雀南宮、伊萬諾夫都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惡人,雖然,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但他們也不會隨隨便便殺人,至少他們殺人前都會給對方一個與自己公平對決的機會,然後才是生死無怨。他恨過虎嘯風,恨這個為使自己不再避戰而以一百個無辜人的性命相要挾的胡海戰神,但他知道虎嘯風也非常恨他,這才會出此下策威脅自己。楊采隻的死,是他和虎嘯風心中永遠的痛。
「你在想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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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雙肘撐著飯桌,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龍飛雲,那雙大眼楮如雙瞳剪水一般,亮晶晶、水汪汪的傳神動人,甚至有點脈脈含情。龍飛雲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你別光看我,我在問你話。」
佐伊嫣然一笑,露出了明眸皓齒,更讓龍飛雲心中一動。在他的記憶中,佐伊對任何人都十分冷淡,甚至包括安格斯這位可說是恩師一般的存在,可唯獨對他,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凶巴巴的,但也從來不會吝嗇笑容。
龍飛雲道︰「你似乎對楊采隻很感興趣?」
佐伊點了點頭,龍飛雲嘆了口氣,終于道︰「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說著,龍飛雲的靈魂渀佛神游回到了西部似的,目光有些呆滯的講述起那件藏在心中已很久很久的往事。
「新烏市是武國西北邊陲的一個城市,跟武國東部、南部的城市不同,新烏市的民風是兩個極端,一方面質樸可愛,一方面彪悍偏激。新烏市的女孩,也跟武國東部、南部的女孩不同,她們豪爽樂觀、熱情好客,但也更單純、更專一。其中有一個叫楊采隻的女孩,她雖生長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卻是新烏女孩中的佼佼者。有一天,她意外的踫見了一個受了傷的戴面罩、穿薄甲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虎嘯風。」
「虎嘯風千里迢迢從胡海王國來到武國西部,是為了搜尋我的蹤跡,他認定極限山對外宣稱封山,但總不至于連生活日需品都不購買。事實上如他所料,大叔雖然對外宣稱封山,那是為了避免麻煩,希望我能夠專心致志的修煉出成果,但生活日需品卻是每月一次,由我秘密下山采購的。虎嘯風來到新烏市之初,正值我剛完成一次采購回到極限山,他沒有踫上我這個大仇人,卻踫上了烈士殿的走狗爪牙。」
「我之所以佩服虎嘯風,原因之一就是他還有幾分俠義心腸。你們海軍的情報網絡廣,應該知道,烈士殿旗下有一所烈士學院。」
佐伊點頭道︰「不錯,那是為烈士殿培養人才的地方,有一名院長、一名副院長,一名助理院長進行管理,這所烈士學院的院長似乎地位超然,他直接听命于烈士殿殿主,甚至連陳承或者其他四佐成員,都管不了他。」
龍飛雲接著道︰「正是因為這個烈士學院地位超然,學院里的學員自然也是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其中有四個杰出學員,號稱烈士四杰,地位不在四心殺手之下。而烈士四杰為首一人,叫做徐侍銀,他不僅是四杰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也是四杰中最陰狠毒辣的一個。新烏是烈士殿管轄的城市,烈士殿其實早就謀劃奪取帝國政權,為了招兵買馬壯大力量,烈士殿開始向轄地的人民征收重稅,而烈士四杰就負責協助新烏市的征稅任務。」
「有的人不堪重負,賣妻蠰子,虎嘯風正好踫上一出慘劇。畢竟是外國重臣,為了掩人耳目,不致節外生枝,他在一個老丈家里住宿。這個老丈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伴,獨自生活,卻也要繳納重稅,交不起,別說沒有妻子可賣,就是賣了自己也沒人會買,他已是風燭殘年之身,還能干得了什麼活。有一天,徐侍銀帶人來到老丈家,是好一陣子的打砸搶,虎嘯風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人,當即出了手,交鋒的結果,是誰也佔不了便宜,但憑著過人的霸氣和毅力,虎嘯風硬是以寡敵眾,將徐侍銀一行人給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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