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門。負責守衛這里的是盧伴池和丁剛。
事有湊巧,這兩位武國侯爵兼師團長,都是沉默寡言之人,盧伴池是不想說話,丁剛是不屑說話,丁剛甚至有些看不起這個僵木的人造人。不錯,經過幾天前南區街道那一戰後,盧伴池是人形兵器蕩寇者十八號的事,就再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丁剛被瞞了那麼多年,心里自然不會痛快。
敵人很快便出現了,盧伴池和丁剛的運氣無疑比魏鷹摩更差,因為來者竟是烈士殿殿主指天下李玉顏,就是他下的戰書,就是他挑起了今晚的整個戰局。有一點值得他們慶幸的,那便是與李玉顏搭檔的人,她是烈士殿今晚出動的戰力中最弱小的,也是雙方唯一的女性,四心殺手中的郭心心。
腦中的計算系統飛快運轉,得出的戰力結果使得盧伴池的臉頓時變得無比的慎重。丁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那個黑發白毛戰力很高?」
盧伴池道︰「六萬六千六百。」
「來得正好!」
丁剛說罷,哈哈大笑,圍繞著他的身體,黑光大盛,右手手心一翻,黑光積聚凝結成了一支鋼鞭,而這支鋼鞭正是他的靈器。他本是個殘忍嗜殺、狂暴易怒的人,力量強悍無邊,二話不說,立刻揮舞鋼鞭,朝著李玉顏撲了過去,掀開了西華門的戰局。
玄武門。由蔡窮絕和賈止戈兩位侯爵師團長作陣。
身穿白色長衣,灰褐色長發中結有四條小長辮的這個怪家伙,是蔡窮絕。另一個淡紅色頭發高高盤起,身穿紅白相間長衣的人也跟他一樣怪,正是賈止戈。他們正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不知不覺中便迎來了兩名悄無聲息的陌生的敵人。
這兩個陌生的敵人任誰也沒見過,哪怕把他們其他伙伴、同僚,甚至是海軍的四位將士都請來仔細辨認,也絕沒有一個人能認得出來,這兩個敵人絕對是徹頭徹尾的生面孔。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所散發的氣息,那是極致的陰冷和深邃,如果說得平淡些,那就像殺人如麻的劊子手,夸張一點說,就渀佛是兩個死神,是打了譜來要人性命的。
其中一個身穿白衣,黑色長發中間有一路白發從額頭中央一直延伸到後腦中央,正站在敞開的玄武門牌樓前,俯視著恍如未覺的兩位帝國都督。另一個紅發紅衣,正靠在牌樓上,雙手互抱,單腿定立,另一只腳和整個後背都靠在牌樓邊上的,年紀看起來比站在牌樓前的那人還要年輕個十歲八歲,從他這個位置是看不見玄武門前蔡窮絕和賈止戈兩人的,他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
突然,黑光閃耀,蔡窮絕和賈止戈猛然轉身抬頭,只見一個白衣人揮舞著長劍,已然從城牆上撲來,凌空下擊,長劍挾裹著黑色能量,速度之快,攻擊勢道之凌厲,竟是他們從未遇到過的層次。
兩人吃了一驚,但已在第一時間相對側躍躲避,然而那道黑光就像附骨之疽,往左一劃往右一撩,嗤嗤兩聲,已在兩人身上各自留下了一道口子。看白衣人的表情似乎也顯得有些意外,渀佛結果已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渀佛剛才那一手本該要了蔡窮絕和賈止戈的命才對。
看著胸前那道斜斜的長達十多公分的傷口,蔡窮絕剛自站定,左臂已向前伸直,右臂則彎曲與前臂平行,雙手做出一個拉弓的勢。他忍痛大喝一聲,雙臂之間,登時黃光大盛,桔色能量波流轉之下變為弓形,隨後竟凝結成一張紅色大弓,弓背握在他的左手,弓弦握在他的右手,渀佛大弓原本就在他的手上一般無差。幾乎在靈器大弓解放的同時,一支火焰箭已繼而凝結,搭在弓上,他調整了一下左臂,瞄準白衣人,拉弦的右手突然一松,那只火光刺眼的火焰箭已激射而出。
與蔡窮絕相對後撤的賈止戈,也在落地後釋放烏斯查拉,黑色能量閃耀出激烈的黑光,包裹著他的右手,手腕一轉,一把長劍已然在握。左手模了一把胸口,張開一看,半只手掌已然染上了自己的鮮血,他忍不住低頭檢視,只見一道十公分左近的傷口斜斜的橫在胸前。他徹底被激怒了,右腳猛一頓地,身形已撲了出去,右臂收放之間,已刺出十劍,不多不少正好十劍。劍尖的黑色能量形成黑色的劍波,就像十朵微小的浪花般,拍打向白衣人,長劍本身更像狼牙一樣,隨後嚙至。
作為遠程攻擊武器的弓弩,本就以發射速度和攻擊速度迅快著稱,而作為靈器的大弓及靈器攻擊手段的火焰箭,發射速度和攻擊速度之快,更已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通常在這種情況下,對手不得不硬接,但白衣人沒有硬接,還是一個字,快,而且比火焰箭更快,身形一閃,腳下激起一陣飛旋的灰塵,蔡窮絕和賈止戈的雙眼便已失去了他的蹤影,不僅火焰箭射空,賈止戈的十劍也毫無阻礙的刺了個空。火焰箭射中大門內牆,只听轟隆一聲,撞出的火花像煙花那般絢麗,還在內牆上炸出一個一米方圓的大洞。
城牆上的紅衣人直感整座城牆都震動了一下,沒有改變原來的勢,還是那般的寫意和休閑,渀佛是來看熱鬧的一樣。一震之後,他甚至閉上了雙眼,他目光所及之處,地面灰層旋起,身形凝實,已多了一人,正是那個白衣人,他閉上雙眼,似乎不願看這白衣人。
離著城門十多米的地方,白衣人面對城門仗劍而立,全身黑光蒸騰,並不局限在手中的長劍之上,他冷淡的盯著目光已轉向自己的蔡窮絕和賈止戈,首度開口說道︰「不愧是帝國第四師團和第五師團的師團長,還真小看了你們。火屬性的弓靈器,和跟我同樣的攻擊系的劍靈器,有意思。」
蔡窮絕拉開弓搭起了第二支火焰能量箭,冷笑一聲道︰「好戲還在後頭。」
他手上的大弓確實是他的火屬性靈器,名叫孤月,憑著這張孤月,不知道已射殺了多少敵軍都督,只要有人膽敢侵犯帝國,只要奉命出征的人是他,就一定有成百上千的敵人死在他的手上。孤月以火焰為箭,那是烈火屬性烏斯查拉能量凝結成的能量箭,爆炸的威力甚至比火炮還要強悍幾分,加上他元氣的陰屬性,兩者融合成的火焰還有依附腐蝕的效果,即便運氣好的敵人沒有被命中,或被爆炸波及,然而一旦沾上火焰亂流,哪怕只是一丁點,也會很快的被腐蝕干淨,除非壯士斷腕,否則沒有不死的道理。
今夜大意之下,不僅沒有發現潛伏在門上的敵人,還被敵人一擊命中,他的臉上已有些掛不住,但他同時也已明白,面前這個白衣人實力要遠在他和賈止戈之上,絕非易與之輩,他和賈止戈若不同心協力,命運堪憂。
「十地劍網!」
賈止戈大喝一聲,已然使出極招。他的靈器是長劍,名字叫地方,听起來雖然有點怪,卻不容小覷。只見他把地方猛的插入地下,宛如插入棉花般絲毫沒有一點阻力,非常流暢,就那麼一插,劍刃竟全部沒入地下,及至護手。
隨著地方沒入地面,白衣人周圍卻從地面反插出十道黑色能量劍,瞬間縱橫交錯,形成一座能量形態的牢籠劍網,將白衣人困在當中。白衣人臉色微變,有些吃驚,在不知道地方能力的前提下,他未作準備,因此才一下子受人所制,如果事先有所警覺,就以他剛才月兌出蔡窮絕和賈止戈聯手合擊所展現的那種速度,再次逃開,絕非難事。
「烈火箭!」
不容白衣人思考和喘息,蔡窮絕已射出第二支火焰箭。由于得到充足的凝結時間,這支火焰箭的形狀之大、威力之強,至少勝過倉猝射出的第一支火焰箭兩倍以上。
蔡窮絕和賈止戈可謂配合得天衣無縫。賈止戈先以地方的反射能力限制住對手,不求對敵人造成傷害,只求封住對手速度上的優勢,白衣人適才展現的那種速度讓他們明白,若不對其有所限制,威力再強的招式,若攻擊不到對方,也不過是徒費能量罷了。而一旦賈止戈那招十地劍網成功封住對手的行動,蔡窮絕蓄足能量的一箭便接踵而去,他們相信,在鎖定對手的情況下,這一箭只要射中對手,就算擁有防御屬性的靈器,在陰冷火焰的侵蝕之下,不死也得月兌層皮,何況對方的烏斯查拉也是攻擊系的。
事實上,蔡窮絕和賈止戈的組合,是彭川向武耀天進言的結果。當然,四組分組的基本原則是最強配最弱,使得每一組的平均戰力和其他各組不會相差太遠,如最強的沈孤舟配上最弱的龍飛雲,而處于中游的蔡窮絕和賈止戈也理所當然的被搭配在一塊。但彭川也考慮到擁有遠程攻擊靈器的蔡窮絕,和擁有限制敵人能力的賈止戈,若能緊密配合,單打獨斗也許不是敵人的對手,配合攻擊絕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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