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雲領著佐伊和潘櫻,沿著湖邊繼續往東北方向走。雖然他修為高深,但也絕看不清幾公里外的事物,所能瞧見的只是確有一座涼亭,但涼亭叫什麼名字,涼亭里有沒有人卻也看不仔細。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離著涼亭不足百米,這才看清楚那涼亭之內果然並排坐著兩個男人,正在默默垂釣。
欣喜之下,三人稍微加快了些腳步,待得走近一看,只見涼亭里這兩個人,居然都戴著面具,一動不動的像死人一樣,看起來甚是神秘怪僻。下首這人戴著的是張笑臉面具,上首那人戴著的是張哭臉面具,一笑一哭,相互突顯,顯得格外的詭異,相信這兩人就是所謂的哭笑雙使了吧?
龍飛雲正要開口詢問,上首戴著哭臉面具這人已道︰「大哥,我看今天我倆注定不會有收獲,從早晨至今沒釣上來一條魚不說,如今又來了三個攪局的人,吵吵鬧鬧,熙熙攘攘,魚兒早被驚走了,哪里還會上鉤?」
下首戴著笑臉面具這人答道︰「賢弟,別喪氣,這不是還沒到中午麼?這些人都不打緊,看愚兄三兩下把他們打發了,莫要被他們擾了我們的興致。我們說了要吃魚,就必須吃魚,說了要吃親手釣上來的,就必須把魚釣上來,除了兩位魁首,誰敢騷擾我們?」
哭笑雙使我行我素、目中無人的作風,讓龍飛雲的心里很不痛快,心中傲氣迸發,瞬間便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也不怕得罪兩人,冷笑道︰「佐伊、櫻姐,今天我們也算看見天下的一大奇聞,古來只有魚吃蛙,如今卻有兩只蛙妄想吃魚,豈不可笑?」
佐伊和潘櫻一時間沒有明白龍飛雲話中之意,還在玩味,戴著哭臉面具那人卻已怒道︰「你說誰是蛙?」
龍飛雲冷笑道︰「誰在井底誰便是蛙。」
戴著哭臉面具那人立時把魚一甩,怒沖沖的站起來,叫道︰「大哥,他竟敢嘲笑我們兄弟倆是井底之蛙,是可忍孰不可忍。」
戴著笑臉面具那人語氣仍是優哉游哉的,說道︰「兄弟,急什麼?一個乳臭未干的外地小子,簡簡單單的一句調侃就把你給激怒了?你這悲觀厭世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好?」
龍飛雲這下算是明白了,就像他們臉上的面具一樣,笑臉代表著樂觀豁達,哭臉代表著悲觀易怒,兩張面具可不是沒有來由的戴在他們臉上的。
這兩人正是滄雪組織魁首麾下的哭笑雙使,戴笑臉面具的那人叫姚笑,是大哥,戴哭臉面具的這人叫譚哭,是老二,兩人都是魁首的佐臣,同時也是魁首的近衛官,有點像烈士殿楊輔、趙弼二人,也有點像武耀天身邊的鄧一品、許魁二人。按照龍飛雲的感知,哭笑雙使武學修為應該在八陽上乘境界,元氣規模比他還要稍微宏大一些,比楊輔、趙弼、鄧一品、許魁四人卻又差得遠了。除元氣外,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能量波動,可見和楊輔、鄧一品等四人一樣也是沒有領悟烏斯查拉的純武者,這種實力的武者放在民間自然能大放異彩,卻還不足以讓他看在眼里。以龍飛雲的待人原則,你有實力隨便你怎麼驕傲,沒有實力就別在我面前大言炎炎。
譚哭听了姚笑的話,勉強按捺住怒氣,上前幾步,瞪著龍飛雲,叫道︰「你小子看起來有點門道,否則不敢嘲笑我們,你敢不敢跟你哭爺爺試幾招,盡管放心,你哭爺爺知道分寸,不會下重手的。」
龍飛雲當即接下了戰書,冷道︰「兩位既然存心要指教晚輩一二,那就一塊出手,逐個逐個來未免太浪費時間,無論如何我龍飛雲都接下便是。」
佐伊深知他的實力,更知道他有感知對方實力的能力,他敢這麼說肯定有所仗恃,因此並不擔心。潘櫻在帝宮前殿殿頂,親眼見識過龍飛雲如何與武問天合力,擊潰了不可一世的李玉顏,在她心里,龍飛雲早已是奇跡的創造者和實力的代言人,她更不會有所顧慮。何況,雖然她無法感知元氣,卻能夠察覺到能量波動,眼前這兩個沒有能量波動的人顯然不是什麼大角色,別說龍飛雲,就是她自己,解放靈器之下,也自信有好幾成的把握,打敗他們兩人聯手。
佐伊和潘櫻不在意,可譚哭卻忍不住怒沖斗牛,叫道︰「大哥,你听听,這小子竟還敢讓我們一塊出手,分明是瞧不起我們兄弟,視我們兄弟如無物。」
但這回姚笑卻沒有安撫他的兄弟,雙眼不離龍飛雲,突然問道︰「你是聖子龍飛雲?」
仔細打量了一下龍飛雲,又道︰「看來不假,和傳言中一樣,十五歲的清俊少年,內急外寬。听說你最近在平京大出風頭,和海軍聯合行動,打了烈士殿幾個措手不及,帝宮一戰聯手武問天讓大名鼎鼎的指天下李玉顏鎩羽而歸,這些事都是真的?」
龍飛雲愣了一愣,正待答話,譚哭卻先怒道︰「管他什麼聖子邪子,管他什麼龍啊虎的,打得過我就是英雄,打不過我就是狗熊。」
姚笑白了譚哭一眼,冷道︰「雖然我也不信,不過,咱們都一大把年紀,丟不起這個人,要是輸了,還輸給這樣一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這臉可就丟大了。」
兩人都戴著面具,看不出真實年齡,如果听聲音應該在四五十歲之間,可听姚笑話中的意思,似乎已是六七十歲的耆耆老者。
譚哭叫道︰「老大,你怎麼也扮起哭臉來了?按道理,你應該支持我才對。」
姚笑還想勸他,龍飛雲卻已不耐煩的道︰「兩位不必再爭,我們之間既然是武學修為的私底下切磋,在場五人之外,絕不會傳入第六人耳中。」
姚笑打量著龍飛雲身旁的佐伊和潘櫻一眼,「你不說出去,難保她們也不會說。」
龍飛雲笑道︰「不瞞前輩,這位正是海軍參謀總部的羅德里格斯少士,這位是國母身邊近侍潘櫻小姐,以她們兩人的身份,難道還會是亂嚼舌根的小人嗎?」
姚笑雙手互抱,其中一只手捋著下巴,似乎還在考量,譚哭卻已沖了出去,轉眼之間,已來到龍飛雲一步之近,速度之快,渀佛他本來就站在那里似的。他原以為自己露了這手,龍飛雲多多少少該有點慌亂才對,誰知道龍飛雲不僅沒被嚇到,雙眼還直勾勾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好像看著一個囊中之物般自信滿滿。
佐伊和潘櫻已識趣的向後退開,龍飛雲笑道︰「動手之前,我們不妨立個賭約。」
譚哭叫道︰「真嗦!你說,要賭什麼?」
龍飛雲笑道︰「我贏了,你們帶我們去見石大都督,我輸了,隨便你們如何處置。」
姚笑生怕譚哭性急答應對方,忙道︰「這不成,石大都督不會見你們的,你還是換一個條件吧,免得到時我們做不到,你又來指摘我們言而無信。」
譚哭回頭叫道︰「大哥,怕什麼,我贏他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不會輸的,放心吧。」
姚笑道︰「一到比武決斗的時候,你那悲觀厭世的毛病就好了,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都跟你說了,他是頗有名聲的聖子龍飛雲,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近身感覺到龍飛雲身上涌動的能量,譚哭道︰「小子,我們這是比武,除武學外可不許使用別的戰斗技法,如果犯了規就當是你輸了。」
佐伊立刻就不樂意了,冷道︰「你們以大欺小,還要限制這限制那的,羞也不羞?」
哭笑雙使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幸好臉上的面具發揮了遮羞的功用,譚哭明知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腳,當下仍硬著頭皮,叫道︰「比武要是用了其他技法還叫比武嗎?你這丫頭片子少廢話,這不關你的事。」
轉向龍飛雲,他又問︰「小子,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龍飛雲根本沒有犯難的意思,馬上爽快的答應了,末了卻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的要求也絕不會更改,你們輸了,就帶我們去見石大都督。」
「好!」
譚哭說罷,雙手成鉤,便往龍飛雲頭頸抓去,居然先發制人不讓招,絲毫沒有前輩高人之風範。只見龍飛雲一彎腰,已讓過兩爪,左手往上一托,格開譚哭雙手,右拳中宮直進,擊向對方胸口。譚哭的回救很及時,被格開的雙手往胸前收縮,一把將龍飛雲的右拳抱住,雙腿猛的一蹬,已帶著龍飛雲的身體向後拉撤。龍飛雲也不甘示弱,左拳順勢也搗了過去,擊向對方面門,迫得對方退出了第二步。正因為這第二步,譚哭便不得不將夾著對方右臂的雙手松開。幾招一過,兩人雙腿落定,仍隔著一步距離相對而站,只是位置相對移動些許,若非如此,竟像沒有動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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