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法師道︰「世界上強者如林,偏偏你又志在成為海軍元帥,那麼宏大的目標,一定會讓你往後不得不面對眾多的頂級強者,甚至絕世強者,在你沒有成為絕世強者前,多一個保命的技能也是好的。雖然武神戰意副作用極大,但和死亡相比,卻又便宜得多了,我並非不讓你使用武神戰意,只是想告訴你,面對敵人,首先要想辦法盡全力打倒他,若和敵人的差距實在太大,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的時候,優先選擇是逃跑。別說你一個毛頭小子,打不過人家得逃跑,就是我這個歲數,打不過也得逃跑,和保住性命相比,面子名聲是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懂嗎?如果連逃跑都做不到,或者你無論如何都不能逃跑的時候,武神戰意也得果斷使出,生命誠可貴,情義價更高,有的時候,男子漢為了保護一些人和物,別說只受點副作用的煎熬,就算丟棄生命也值得,懂嗎?」
龍飛雲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也許是他踏上海軍征途前最後一次受教,他非常珍惜這樣的機會,不過仍打趣道︰「大叔,連你都得逃跑,那得是面對多強的怪物啊?」
極限法師笑道︰「世界之大,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夠讓我逃跑的強者多了去了。別跟我扯這些,記住我的話便是。還有,遇上不死族和精靈族千萬要加倍的小心,民主大同不錯,但小心一點總不會錯的。不死族的暗黑天賦,以及精靈族的魔法都是超出人類範疇的技能,連我也從未見過,還是那句話,打不過就溜,知道嗎?」
龍飛雲擺了擺手,故作無奈,笑道︰「看來我往後不該再叫聖子,改叫逃跑大王算了。」
極限法師居然接了他的茬,笑道︰「那也未嘗不可,至少證明沒人能夠殺死你,這也是一種值得驕傲的本事。反過來,就算你名號如何響亮,一旦被人殺死,命沒了,還要名號來做什麼?在老死前把名號刻在墓碑上,可不算什麼本事。」
師徒倆會心之下,哈哈大笑起來,氣氛顯得是那樣的溫馨、和諧,就像兩個朋友,兩個忘年之交在談論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的。
笑過一陣,極限法師止住笑意,佯喝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整個一只鬼靈精。吃完果子,給我繼續修煉烏斯查拉,我感覺到你的能量波動極不穩定,這說明你的靈器也已接近瓶頸,堅持下去,不出三月,必能進化升華。」
也許是武學上的突破,帶給龍飛雲極大的震撼,為了烏斯查拉也能盡快突破,他收斂起笑鬧的心神,回到涼亭里打坐,繼續修煉烏斯查拉。能量每一次放空的過程,都會讓他感覺清爽舒適,能量每一次重新凝聚的過程,更讓他感覺四肢百骸都被醍醐澆灌般說不出的受用舒爽。盡管很微妙,但是每一次修煉完,他都能清楚的感知,自己的能量規模正以千分之一左右的速度增長。
極限法師從他五歲時就對他說,無論他的資質如何得天獨厚、天縱英才,到頭來仍需要堅持不懈、持之以恆的努力修煉,最後才能成功。他從未因自己具有傲人的先天優勢而怠慢極限法師交給他的每日功課,哪怕極限法師不在身邊的一個多月里,他仍然每天堅持武學和烏斯查拉至少各修煉一遍。他所取得的成就,自然與他的資質月兌不了關系,更離不開他每天兢兢業業的刻苦修煉,他不怕枯躁,也不怕乏味,才能在下山後得到無數強者的贊許,其中甚至包括武耀天、劉悅愁等絕世強者。
當他從入定狀態醒來的時候,極限法師像往常那樣遙望著雲山霧罩的虛空發呆,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叔,你在干什麼?我一直很好奇,你這個樣子是在想事情,還是想把事情忘記?」
極限法師愣了一愣,「你不僅在戰斗技法上天賦異稟,智慧和洞察力也非常人所能及。我,不是在想事情,而是想忘記一些事情。」
龍飛雲又問︰「你想忘記什麼?」
極限法師沉吟了一陣,才道︰「心魔!」
「心魔?」
龍飛雲愕然的看著他,在心里不斷的重復著這個名詞。難道像他的大叔這樣強大的人,也有必須克服的心魔嗎?他又問︰「大叔,心魔到底是什麼?」
極限法師想了想,說︰「劉悅愁從前有心魔,昨夜听你的描述,說明他的心魔已克服。李玉顏也有心魔,不同的是,他的心魔比劉悅愁更深更重,很難克服,根據你敘述的情形,至少他現在還未能做到,也許永遠也做不到。我這樣說,你懂了嗎?」
龍飛雲恍然大悟,「大叔,你的意思是,野心和陰謀,就是心魔?」
點了點頭,極限法師道︰「可以這麼說。」
龍飛雲不禁陷入深思,如果劉悅愁和李玉顏對帝位的覬覦是他們的心魔,那麼,大叔的心魔又是什麼,他總不可能也覬覦著武耀天的那個寶座?他還想到自己,不惜一切都想成為海軍元帥,算不算得上是心魔?
只听極限法師道︰「你一定還很好奇,劉悅愁和李玉顏的心魔,是對帝位的熱烈期盼,那我的心魔,又會是什麼?」
龍飛雲點了點頭,極限法師繼續說道︰「反正,你遲早都會遇見的,只要你真的以海軍元帥作為目標的話,那我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其實,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平行的世界叫做異界。」
「什麼?異界?這也未免太扯了吧?」
龍飛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極限法師卻肯定的道︰「不錯,異界。雖然我沒有見過不死族和精靈族,卻見過異界的另一個種族,異界邪族,簡稱異邪。異邪也和不死族、獸族、精靈族一樣,都是由人類進化而來的,他們統治著異界,並一直企圖打開兩個世界間那扇正邪之門,入侵我們的世界。」
「這麼說,還真有異界,真有邪族?」
龍飛雲依舊半信半疑的問了一句,見他的大叔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才完全相信有這事。只听極限法師繼續說道︰「我的心魔就來自異邪一族,他們給了我一樣東西,並且想從我的身上得到另一樣東西,我必須不斷的忘記他們給我的東西,才能克制住我這種心魔。懂嗎?不懂也沒關系,這是我的事情,就由我自己來處理吧!你,只要安心向著你的目標,前進,拼搏,就對了!」
龍飛雲問道︰「我的目標是成為海軍元帥,這種願望也十分強烈,算不算是種心魔?」
極限法師愣了一愣,「有野心、有陰謀,還要有為達成它們不擇手段、殃及無辜的惡念,這才叫心魔。把你的目標勉強當成野心,你卻沒有陰謀,也不會不擇手段、濫殺無辜,所以不能叫做心魔。但是你要謹記,成為海軍元帥是為了實現世界民主大同,只要這個根本目的不變,海軍元帥的目標就永遠不會轉變成心魔。」
「我記住了。」
龍飛雲嘴上這麼說,但心里仍然好奇大叔的心魔具體是什麼,他要忘記異邪一族給他的什麼東西。從龍飛雲開始記事起,大叔就每天都坐在這忘記,忘記了十年都沒有成功,異邪一族給他的東西究竟有多麼深刻?但他提及異邪一族,主要目的是向龍飛雲解釋心魔這事,看他的樣子沒有詳細往下說的意思,龍飛雲也不便再問。
次日天剛亮,龍飛雲向極限法師辭行,沒有再過多的叮囑,極限法師點點頭,說了一句「去吧」,便送走了愛徒,待得龍飛雲的身影消失在盤旋纏繞的山路中時,他喃喃自語道︰「飛雲,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原諒我瞞著你,原諒我一直沒有盡到我該盡的職責。祝你有一天如願成為海軍元帥,也祝願你和羅德里格斯少士能修成正果。」
雖然龍飛雲對他提及佐伊、潘櫻時,含糊其辭,一筆帶過,然而反倒此地無銀三百兩,何況知徒莫若師,以他對龍飛雲的了解,自然猜出了龍飛雲對佐伊有一種朦朧的情愫,就像兩年前對楊采隻一樣。楊采隻的死曾對龍飛雲造成幾乎不可挽回的心理創傷,要不是他那番弱小是罪的話,龍飛雲兩年前就被無邊無際的心痛和悔恨徹底的毀了,他當然不願意讓愛徒重蹈覆轍,所幸佐伊是海軍士官,多少有些自保能力,還有安格斯、武玄空的照拂,想來該非常安全。
龍飛雲下了山,那馬雖然低頭就能吃上野草,但畢竟無人照料,不過一天兩夜,竟顯得瘦了些,龍飛雲不忍騎它,牽著它步行來到新烏市南郊的一個小鎮上。這時已近中午,讓馬飽吃了一頓草料,他也用過午飯,這才騎上它狂奔怒馳。他已經離開陝安十天,趕回去正好半個月,武耀天率領的大軍一定已到達陝安,決戰時刻即將來臨,他必須趕快回到軍營。
第一卷(第一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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