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大宋 第139章 ︰再說黑塔兒

作者 ︰ 大篷車

蕭天想來想去,也是想不出這個「大人物」的由來,不知不覺中,已是走到了後房前。

就在他兀自沉思之時,忽覺眼前一亮,那房門已然開了。抬頭看時,卻是不由的一呆。

眼前,兩張如同並蒂蓮花的嬌靨,猛地就那麼闖入了眼簾。暗夜之中,屋內柔和的燭光之下,更襯的那種美麗,爆出驚心動魄的魅力。

站在左首的美人兒,一身布衣衩裙,身段兒曼妙。明眸若星,唇若丹涂,一雙略略斜飛的柳眉,非但不影響絲毫美感,反倒是美艷中帶出幾分剛健,形成一種難言的魅惑。

此刻,雙眼望定蕭天,美眸中波光蕩漾,滿是濃濃的愛意。唯有唇角微微勾起,顯出幾分俏皮的同時,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神情。這個女子,自然便是梁紅玉了。

而右邊那個,卻是一身惹眼的大紅衣裙,杏眼桃腮,體態豐盈,胸前更是高高賁起,以至撐得前襟都顯出幾道皺褶,如欲裂衣而出,令人觀之,直要流出鼻血來。

晶瑩如玉般的白女敕肌膚,在燭火、紅衣的輝映下,透著一層淡淡的紅暈,恰如胭脂化入了白瓷。

一張宜嗔宜喜的嬌靨上,此刻滿是羞不自抑的神色,杏眼低垂,眼神兒飄忽,偏又好似不自覺的飄來幾縷。那眼神兒便如秋水橫波,粼光蕩漾之中,欲說還休,說不盡的嫵媚勾人。

這個女子,整個人便如同一團烈火、一枚熟透了的蜜果,令人遐思不已。不是別個,可不正是那位郝大姑娘是誰?

「大哥既已歸來,怎的卻只顧發呆?莫不是不認識郝家姐姐了?又或是美色迷目、不可自拔了?嘻,倒也不必如此,且進房說話,郝姐姐今晚總歸是不走的

耳邊忽然傳來俏皮的打趣聲,蕭天猛然一驚,豁然而醒,斜眼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促狹的梁紅玉一眼,這才干咳兩聲,以掩飾微露的窘態。

方才那一瞬間,他心神不屬,猛然間看到如此美好的畫面,下意識的反應,卻是男人的本性表露了。不料,卻被梁紅玉抓了個現行,不由的又是尷尬又是氣惱。

梁紅玉自打隨了他之後,在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女孩兒特有的頑皮開朗性子,便漸漸的顯露出來。這些時候,已是慢慢的能放開心靈,偶爾和他也開上幾句玩笑了。

只是她畢竟深受傳統教育極深,自身也是聰慧伶俐,眼見蕭天神色不善,自是知道不可太過。被蕭天瞪了一眼後,悄悄吐了吐香舌,便含笑閃開身子,躲在一旁。

郝姑卻是徹底鬧了個大紅臉。她雖說性格潑辣,敢愛敢做,又對蕭天情根深種,甚至到了不必閑話的地步,但終究還是個女子。今晚能順勢應了留下來,已然是幾次咬牙才鼓起的勇氣,此刻被梁紅玉這麼一打趣,登時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站在那兒,羞不可抑之下,只覺兩個耳朵連帶著臉蛋兒,如同著了火似的,滾燙滾燙的,一個身子都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兩手使勁的扭著衣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楮都不知該往哪兒看了。

「那個,咳咳,嗯,夜了,外面冷,都進屋里說話吧。嗯,進屋說吧

正不知所措之際,耳邊忽然響起蕭天干巴巴的話音兒,郝姑頓時大松了口氣兒,如釋重負。

還好這冤家總算是開了口,不然豈不是要活活羞煞人了?這玉妹妹也是,便是要幫著自己,卻又哪里要這麼直白的?險險讓自己下不來台。

慌亂的點著頭向一邊讓開,郝姑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埋怨的想著。想起今下午和梁紅玉之間的私語,不由的又是臉上滾燙,如火燒火燎一般起來。

梁紅玉在旁看的暗暗好笑。自家夫君剛才那干巴巴的話,讓她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夜了,外面冷?咋就看不出來呢?卻不知那腦門上微微沁出的細汗,究竟是冷還是熱了。

再看看另一個,腦袋都快埋到胸脯里了,乖的跟只綿羊一般,亦步亦趨的跟在男人身後,簡直如同一個羞答答的新婚小媳婦,卻又哪見平日里的半分豪爽氣概?

她心中發笑,卻是知道,將話點到這個火候就夠了。再要繼續,怕是要反而不美了。

當下,一邊回身吩咐小丫頭去後面廚房端了羹湯上來,這才也轉身跟了進去。

三人進到屋中,便就中間廳上坐了。蕭天畢竟是心思堅毅的性子,方才的尷尬過的這一會兒半刻,便已經歸于平靜。隨即,便將心思轉到了正事上面。

「我听阿沅說,你們有事找我說?不知究竟是什麼事兒?」

他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這才轉頭問道。

梁紅玉妙目流轉,見郝姑似乎仍然未覺,不由的暗暗嘆口氣,只得在下面輕輕拽了拽她衣襟。

郝姑渾身一震,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險險沒當場跳了起來。一抬頭之際,卻正迎上蕭天亮晶晶的眸子,頓時就是一陣大慌,顫聲道︰「你…你…要怎的?」

蕭天哭笑不得,眼神向梁紅玉瞟了一眼,那意思是,你惹出的亂子,你來解決吧。

梁紅玉抿嘴笑了笑,伸手挽住郝姑手臂,低笑道︰「大哥問你呂將軍那事兒呢,還不快說

郝姑這才如夢初醒,又羞又愧之余,偷眼瞄了瞄蕭天臉色,見他並無異色,這才偷偷松口氣,穩了穩神兒,講了起來。

原來,呂方已經將那批黑來的鹽貨順利押送回來了。一路歸來,更是忽然發了狠,將開始故意趕來的那些大盜巨匪,徹底來了個犁庭掃穴。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再做做樣子了,而是真真的下了死手。

結果自然沒有任何懸念,在官軍動了真格的前提下,那些個所謂的巨匪大盜,根本就沒任何可抗衡的余地。除了幾個特別狡猾的走月兌了外,大部分盜匪不是被踏成肉泥,就是紛紛散入荒山之中,化作鳥獸散了。

經此一役,京口方圓百里之內,算是徹底太平了。這事兒,本就是二人之前定下的計略。要不然,靡費無數錢糧,勞師動眾的一番,什麼也不曾解決,對上對下,都是不好交代的。

只是,任何事都會有意外發生。此番行動,兩個目的雖然都順利達成,但終歸還是出現了個小小的插曲。

呂方在剿匪過程中,發現就在離著京口不過二十里處,也有一伙人盤踞著。只是這伙兒人,讓呂方糾結良久,最終還是悄悄繞了過去,並未像對待其他山寨那般。此番使人回來傳信蕭天,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解釋這件事兒的。

從郝姑的轉述中,蕭天听的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伙最終讓呂方都繞開的強人,說起來並不陌生。至少,蕭天就已經是不止一次的听到過的。這伙兒人不是別個,正是那位被稱作黑塔兒的家伙。

這幫人平常極少作案,與那些真正佔山為王的盜匪比起來,這伙人更像是遁入山中避世的。

這些人老幼皆有,甚至老幼在其中還佔了大半之數。平時在山中自己開墾了田地,自耕自種,少有外出行搶掠之事。甚至,據說還分派了一些人,從事經商之事,整個山寨完全形成一個自給自足的小世界。比如京口城里的英雄樓,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許多人都知道,那正是屬于黑塔兒的勢力。

要說這麼個山寨唯一的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們從不納稅。自打之前,有稅官前去征稅被黑塔兒一刀斬了腦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了。

為此,當時縣里幾經爭議,要不要派兵去討伐。但是,爭議的最終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原因嘛,很簡單。這股強人並沒形成什麼危害,而且,那山寨地勢險要,若要征伐,須得以十倍兵力才能有把握勝之。而在京口,比那山寨十倍的兵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沒有朝廷的明令,縣里沒有征募這麼多兵丁的權利。就算是有,也養不起那麼多兵。所以,這條路算是不通了。

而要是向朝廷上報,一來會讓朝廷懷疑京口的執政能力,引起不必要的波動;二來,就算是派了兵來,總也不過就是臨近的廂軍。而那些廂軍什麼模樣,上面的人不清楚,龐博等這些下面最一線的地方官,卻是心中明鏡兒一般。

那所謂的廂軍,尤其是這南方之地的,幾乎半數以上是吃空餉的。人數嚴重不足不說,裝備訓練更是慘不忍睹。這樣的軍隊莫說去剿匪了,怕是跟農民打,都不一定打的過。

這個,從方臘起事後,整個東南在極短的時間里便徹底淪陷就可見一斑了。

而為了這麼一小股盜匪,朝廷也絕不可能派出幾千幾萬的禁軍精銳而來。不說別的,打仗打的就是錢糧。當今天子哪里會舍得掏這個錢?有那錢,還不如多淘換點奇石林木的呢。

再說了,跟大遼年年的歲貢,還有西北和北面戌邊的龐大軍隊,都是靡費巨大,怎會為此小賊而去消耗?所以,這條路,也不通。

既然不能打,而對方又只是不肯納稅服管,卻並無什麼危害本地之事,那大伙兒干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算了,干嗎去打生打死的?相安無事,便是最好。

就這麼著,黑塔兒這股勢力,便以這種奇特的方式,近乎名正言順的扎在了這里。好在京口一地,在龐博的治理下,吏治還算清明,民安政清,自然也就沒什麼人跑去落草入伙了。

強人沒什麼發展的空間,又能相安無事,慢慢的,便再沒人提起這事兒了。

但是這次,在蕭天的主使下定下的這個,行黑人順帶剿匪的計策,卻在不經意中,將這種平衡打破了。

盡管呂方手下都是最精銳的戰騎,但畢竟人數太少。幾方盜匪聯合起來,人數總有上萬之多。

這萬多人,因為統屬不一,相互牽制,故而擊破不難。但是,要想盡數剿滅,又或是全部抓住,也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一戰之下,逃竄的盜匪中,便又不少的人進了那個黑塔兒的寨子。畢竟,黑塔兒的威名,在京口一地也是人盡皆知的。雖然他並不像別的山寨那般,以劫掠為生,但總也算是綠林道上的一號人物。

平日里,眾賊人都也知道他的規矩和厲害,沒人來這邊偷食。但是眼下大伙兒遇了難,投奔而來,卻是另當別論了。

呂方請郝姑轉述的意思就是,問問蕭天究竟是個什麼章程。從馬振那兒出來當日,馬振便明確跟他說過,一切皆以蕭天吩咐去做。所以,對于這股勢力,打還是不打,他于情于理,都是要跟蕭天說明白的。

「黑塔兒…………」蕭天听完郝姑的轉述,身子靠進椅子中,兩眼微微眯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口中喃喃的低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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