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都把人給我看好了,仔細別出了什麼意外任淮關上門,以拳捂嘴打了個哈欠。
盡管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被關在柴房里的少年是絕對逃不出去的,但還是例行公事的囑咐了遍,方才離開主院。
任淮一走,守門的兩名武士就毫無形象的癱坐在門檻,毫無警惕的搭起話來。
「你說,這里頭關押的這位也是家主的種麼?」方臉武士用肩頭撞了下麻子武士的肩,八卦的指著柴房問道。
「**不離十吧,家主都親口承認了還會有假?何況他與家主長得可有幾分相似,估計過不了多久任家又要多一位少爺了麻衣武士笑嘻嘻的搭話,「否則你以為以老爺的修為會留他一口氣在麼?」
「這倒也是方臉武士贊同的點點頭,「不過里邊這一位可比當初的任戈少爺強多了,竟然直接刺傷了家主。若是這次幸得不死,怕是地位要高過任戈少爺了呢!」
「是驢子是馬還要看以後,現在下定論尚早麻子武士嗤笑一聲,顯然是任戈一派的擁護者。
方臉武士無所謂的聳聳肩,微微閉起眼楮不再搭話。
一陣風吹過院落,柴房的右側突然傳來窗子 啪的響聲,方臉武士登時睜開眼楮,大喊了聲,「誰在那里!」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快步的繞到柴房的右側,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又將未關好的窗子合上,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柴房一處昏暗的角落突然出現怪異的波動,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透過斑駁的窗子,依稀可辨認出來人。
藍楚青現在逆光處,居高臨下的看著卷縮在地的靳連。
月光下,靳連披頭散發的趴在地上,嘴角殘留著為干透的血漬,外衣也染上了不明的暗紅。昏迷中,嘶啞的喉嚨不時痛苦的咳嗽出聲。
藍楚青上前一步蹲,三兩下解開捆著靳連的麻繩,縴細的手指拎著麻繩久久不動。
須臾,藍楚青皓腕一翻,一個玉盒靜靜的躺在手心,她從中拿出那片如同翡翠一般麼碧炎天葉,捏住靳連的下顎,反手將其塞入,碧炎天葉化作一道綠液躥入靳連口中。
藍楚青凝重的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靳連,從懷中掏出洞穴口摘來的紫色小花,掌心化火,不斷的灼燒。
不出半刻,紫色小花便被灼燒得剩下液體,藍楚青不停手中動作,反而加大火的熱度,直到紫色的液體化為氣霧,方才靠近門縫,一口氣將手中的氣霧吹向門外。
靠在柴房門階假寐的方臉武士鼻子抽了抽,睜開一只眼楮,伸手拍了拍麻子武士,「麻子,你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嘛?」
「別吵我!」麻子武士不耐的揮開方臉武士的手,側身嘟嚷了句什麼,轉眼又睡了去。
方臉武士哼哼唧唧的扶著台階,想要借力起身,不料卻重重的跌回地上。他趴在地上,眼皮不斷的打顫,最終還是不甘的合上。
藍楚青唏噓,暗暗的松了口氣,仍然警惕的發出聲響以做試探。良久,不見兩人有何動靜,才靠著柴門坐下,眼楮一動不動的看向靳連。
碧炎天葉是藍楚青在洗劫藍家金庫時拿走的最高級的靈藥,不同于一般的草藥,據說是吸收了天地靈氣而化成,甚至能夠無意識的修煉,最終成精的靈草。雖然藍楚青拿到的這片碧炎天葉的年份不高,但卻可以靠此突破修煉的瓶頸,且沒有任何後遺癥。
可藍楚青深知做任何事都需要堅實的基礎,這種利用靈草突破境界的方式多少對日後的修煉有所影響,若非萬不得已,藍楚青也不願這樣做。
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命了。
藍楚青無聲的嘆氣,希望靳連的心智足夠強大,能夠抵御突破的誘惑,盡量將修為壓在四級武士。否則,怕是不利于日後的修煉。
此時,服用了碧炎天葉的靳連渾身火紅,衣服盡數焚燒成灰。他的意識稍稍回籠,卻是睜不開眼楮,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口,不斷的吸入四周的靈氣,體內的武氣膨脹到了極點,突破臨界,直直晉升到四級武士,卻不見有消停的跡象。
靳連頓時一慌,連忙運氣壓縮體內的武氣。
「習武之人,應當一步一個腳印,不能單純為了提升境界而服用藥物。這樣達到目的反而不美,只有打好堅實基礎,日後才能突破桎梏,成為無上的強者
嚴厲而又慈愛的聲音響在耳側,靳連緊閉的眼楮猛地睜開,暴漲的氣息剎時收斂了許多。他又怎會忘記父親的教導?即使他昏迷的不醒人事,即使武力暴漲的滋味異常的美妙,他也不會妄顧父親的教導。
靳連極力壓縮體內的武力,生生將原本松散的武氣壓縮凝煉了一倍有余,最終穩穩的將修為固定在四級巔峰。
吐出一口濁氣,靳連這才睜開眼楮,渾身骨骼 啪作響。單腳對著反手而立的藍楚青跪下,「小姐,靳連有罪,但憑懲罰
適才靳連雖然一直昏迷,但對藍楚青的行動隱隱可知。如今再回憶起今晚自己的作為,確實魯莽且沖動。如果不是任卉鯤神經大條,如果他的運氣再差一些,恐怕靳家從此就要斷後,滅族之仇也無從以報。
藍楚青將儲物腰帶扔回給靳連,待靳連將穿戴妥帖,才轉身走到他面前。她面無表情的揚起手扇了靳連一耳光,看著靳連滲血的嘴角道,「你覺得靳家主會希望看到你這麼做麼?還是你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報滅族之仇,選擇以此了結余生?」
靳連難以置信的瞪大瞳孔,旋即失落的微微垂下眼簾,身側的手指不覺的緊了緊。
「我所了解的靳家主是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識進退,懂大體。雖然我只見過他一面,但對于靳家主的事跡卻不陌生。我沒想過他的兒子會是這樣,我很失望
「不是這樣的!」靳連急急出聲,語氣不受控制的上揚,接著又平靜下來,「不會有下一次的
兩人誰也不讓誰的對視著。
良久,終究是藍楚青做出讓步。她從儲物手鐲中拿出那把刺傷任卉鯤的斷劍,親手放入靳連手中,「下一次,我希望你是將他沒入任卉鯤的胸膛,而不是小小的刺傷
靳連凝視手中失而復得的斷劍,眸中點點星光打著轉兒,他無比堅定的點點頭,稚女敕的臉龐越發剛毅起來。
「嗯,我們回森林吧。八戒和月牙還在等著我們藍楚青側身,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好靳連毫不懷疑螓首。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是藍楚青從亂葬崗將他扒出救活那一刻,亦或藍楚青為他制定魔鬼訓練那時候,還是她不顧後果潛入任府救他的時候,他的心就卸下了防備,無可救藥的信任她說的每一句話。
兩人悄悄的從柴房右側的窗口躍出,不曾引起暗處監察武士的注意。
藍楚青知道靳連逃離的消息瞞不了多久,只得加快腳下的速度,靈活的躲開巡夜的家僕武士,一路向東北方向跑去。心中計算著剩余的路程,還差五百米就能到達任家別院院牆,然後離開任家範圍了。
這樣想著,藍楚青更是加快腳步,健步如飛的朝人家東北方向奔跑。可就在這時候,銅鑼聲響徹整個任家,有武士用武力擴音喊到,「家主囑咐關押的小賊跑了!大家快幫忙抓賊啊!」
藍楚青低咒出聲,一不留神,腳下絆到石頭,踉蹌了幾步踩到一旁枯黃的落葉,發出「吱 」的響聲。
「他們在這里!」別院巡夜的一名武士眼尖的發現藍楚青和靳連,連忙喊出聲來。
與此同時,靳連的拳頭轟至他的胸膛,一拳將已是三級武士的他震飛暈死過去。可聲音還是擴散了出去。
「快走藍楚青對靳連點點頭,兩人急急跑出二百多米,就被聞聲趕來的家僕武士包圍。
一名四級巔峰的武士看出兩人的修為,輕蔑的啐了聲,「原來還有幫手啊,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說著,他手掌化拳砸向藍楚青。
柿子都挑軟的捏,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何況另一位極有可能是他們未來的少爺,自然開罪不得。
靳連知道藍楚青是三級魔法師,卻不知曉她的肉身足以媲美六級武士,心下擔心,就要出手相助。豈料又被兩名三級巔峰的級武士攔住,兩人分明只想拖住靳連,一進一退的和他打起太極。
「去死吧!」四級武士面目猙獰的咧開嘴,一拳轟在藍楚青身上。
煙塵過後,眾人瞪大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藍楚青不損分毫的站在原地,那名四級巔峰武士卻倒在地上,瞳眸放大,脖子上一個拇指一般大的窟窿爭先恐後的溢出鮮血,迅速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可還有誰想要與我一戰?」藍楚青修羅般嗜血的眼眸劃過在場的鴉雀無聲每一個人,幽幽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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