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若將洛清平躺在床上後,拖著疲憊而無力的身軀走出殿外,卻意外的發現西王母正帶著一班神仙氣勢洶洶的擋在前面。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她走到白澤身邊,白澤扭頭看了她一眼後,恢復了與這些人的對峙。
「母後,放他們走吧,他們……」瑤姬念她有恩于洛清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之鬧翻。
「她帶著那一眾妖魔攻打我神界之時,可是半點都不留情呢,此時,她功力大減,正是擒拿的好時機。」太白金星對冰若怒目而視。
「哼,只管放馬過來吧。」冰若神情一振,面不改色,坦然面對眭。
「她是來救人的。」白澤對于眾神的這一做法頗為不屑。
「你們打傷了人,又來救?」西王母對于這一說法也不屑一顧。
「母後……」瑤姬還想說什麼展。
「閉嘴。」西王母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不趁這個機會除掉冰若,神界難安,而且瑤姬與洛清能否真正的走到一起,也會受到她的影響。
瑤姬當然清楚母親心里是怎麼想的,她又何嘗不想冰若就此消失,但她怕,怕當洛清醒來後會恨自己。
「怎麼,沒一個人敢上來嗎?」冰若冷冷的目光掃視著下面以西王母為首的一眾神仙,雖然大敵當前,但她卻有種豁然開朗的釋然,那是因為她知道洛清不會死,不安的心總算是有了著落。
就算明知道冰若此時功力大減,還是沒有敢輕舉妄動,這些神仙彼此之間交換著眼神,終于統一意見,決定群攻。
一眾神仙忽拉一下散開,呈包抄之勢,擺出一個半圓形,將冰若與白澤圍住。
「就你們這些人嗎?」冰若冷冷的掃了一眼,「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去多調些人來。」
好狂呀,敢在她西王母面前大放厥詞,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見西王母一聲令下,「將這妖女拿下。」
神界原本大喜的日子被衛皇帶著一眾妖魔攪亂不說,還猖狂的險些滅掉神界,讓他們這些平日里自命不凡的神仙顏面盡失,此時正是挽回顏面的大好時機,又豈能放過?
「你們如果不想受制于衛皇的話,最好讓開。」
這句話什麼意思?眾神面面相覷,這個有著與洛清相似容貌的男人又是誰?如果不是知道洛清身受重傷,還以為站在他們面前的是洛清呢。
「母後,讓他們走吧?」瑤姬再次苦苦相求。
「閉嘴。」西王母當然知道洛清與白澤之間的淵源,但就這麼放走冰若,她又豈能甘心?
西王母將臉側向一旁,雖然沒有發號施令,但這些神仙們已然會意,各持兵器向冰若攻來。
冰若耗費了很多的法力,正是虛弱之時,縱然無懼,也失去了之前的英姿雄風,剛要迎戰,被白澤一把拉在身後。
「讓他們走。」洛清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殿的門前,雙手扶著殿門,身子略彎著,他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站真站穩了,但還是呈彎曲狀態,如果細看,他的雙腿此時正劇烈的顫抖著。
「洛清。」瑤姬不顧一切的向他奔去,當從冰若身邊穿過之時,正是冰若扭頭看向身後的洛清時。
當看到瑤姬的兩只手扶住洛清時,冰若的心往下一沉,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洛清緩緩的抬起頭,目光對上了冰若的目光,既有自身的傷痛,又有對冰若的愧疚,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放他們走。」洛清的聲音微弱,似乎只是說給身邊的瑤姬听的。
瑤姬抬頭望向西王母,當西王母看到洛清醒來了,心下欣慰,但他第一句話就是放這個妖女走,可見在他心里,這個妖女是多麼的重要,為了他,瑤姬把所有的神力都給了他,他居然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
縱是有太多的不甘,想到洛清六界大帝的身份,還是網開一面,示意眾神讓出路來。
白澤挽起冰若的手,並輕輕一拉,示意她離開,冰若的目光停留在洛清身上,二人對視良久,誰也不舍得先移開目光。
在白澤的拉力下,冰若被拉出了兩步,方收回目光,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她多麼希望洛清能挽留他,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她想要的只是洛清的愛。
洛清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目送著冰若的背影走遠,他又何嘗不想留住她,可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實在太危險了,每個人都想置她于死地,他必須要看著她安全的離開。
瑤姬扶著他,想讓他回去休息,洛清如同沒有知覺一般,直到冰若的身影消失在雲霧之中,忽然,扶在門上的手一垂,雙腿一軟,如果不是瑤姬扶著,已然摔到地上了,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洛清。」瑤姬大急,緊緊的抱著他呼喚著。
西王母走過來,將手拍在他心口試了試,「把他弄進去。」
「母後,他怎麼樣?」瑤姬著急的揚頭望著西王母。
「有你們兩個人的功力,他會有事嗎?」西王母對于洛清放走冰若而不滿,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
漆黑的夜色,空蕩蕩的山林里,洞穴之中的三個人正閉目養神,忽然,一聲巨響,緊接著是電閃雷鳴,從洞口射進來的閃電如同一把利劍般,轉瞬即逝。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睜開眼楮,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洞外,不時的有閃電閃動著,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彼此之間交換了下眼神,起身,向洞外走去。
東方的天空一片血紅,如同被潑上了一灘血似的,那「隆隆」的聲音正是那邊傳來的。
忽然,一道血光劃過,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手臂去擋。
「這是什麼?」冰若驚問,盡管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種異變定是非同尋常。
這時,听到一聲吸氣的聲音,冰若與白澤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熙眉,這個吸氣的聲音正是她發出的。
熙眉嘴巴大張著,望著天空中的那抹血紅,顯然是被驚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冰若不解的望著熙眉,等待踫上她道出真相。
熙眉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的眼神,「天之痕。」
「天之痕?」冰若與白澤不約而同的重復著這三個字。
「沒錯,就是當年女媧補天的地方。」熙眉眉頭緊緊擰起,「六界的浩劫即將來臨了。」
「你倒是說清楚呀?」白澤急躁起來,一步邁到了熙眉身邊,抬頭望向那片血紅之後,又將目光落到熙眉身上。
「你們都知道當年女媧補天的事吧,那就是天之痕,出現這種景象,極有可能是那里出了問題,也許……」熙眉也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不是吉兆。
「難道是天破了?」白澤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怎麼辦?」冰若也頗為驚異,轉看熙眉。
「希望不是這樣的。」熙眉希望自己猜錯了,事情沒那麼嚴重。
「我去看看。」白澤抽身就要走。
「慢著。」就在白澤剛邁出一步,就被冰若及時的叫住了。
白澤扭頭看向她,夜色中,冰若模糊的臉上浮現擔憂,她雖然還不知道天之痕裂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從熙眉的反應來看,那一定是件很嚴重的事,白澤此去想必不會是一帆風順的。
「我跟你一起去。」冰若不會讓他一個去冒險的。
「天之痕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熙眉輕嘆了口氣,「如果任何人都能進入天之痕的話,當年女媧補天的那塊石頭早就不知被捅破多少回了。」
「我去。」白澤的話很堅定,不管自己能不能進入天之痕,他都要試一試,不能眼睜睜的等著生靈涂碳。
「白澤。」听了熙眉的話,冰若的心越發的不安起來,她寧可自己去犯險,也不願意白澤去。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白澤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說完後,就轉過身去,他不想看到冰若憂郁的眼神,盡管她始終都是那樣清冷的神情,內心的掙扎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澤——」當冰若的聲音響起時,白澤已經飛向空中。
听到冰若的聲音,白澤在空中略停了一下,回身看了冰若一眼後,就毅然決然的飛走了。
雖然是黑夜里,但白澤遠去的身影清晰可見,他正向著那道血紅而去,在冰若的視線里,那血一樣紅的天空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噴出血水將白澤淹沒。
白澤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了,確切的說是融入到那片紅色之中了,冰若的心越發提到了嗓子眼,呆呆的望著那個白澤消失的地方,她要在這里等白澤回來。
現在什麼時候了?冰若感覺她已經在這里站了很久了,為什麼天還沒有亮呢,不解的看向熙眉。
「也許天之痕真的裂開了。」熙眉再次嘆了口氣,並抬頭看天,灰蒙蒙的,如同被罩上了一層灰色的布,陽光根本射不進來。
當白澤進入到天之痕,目及之處,遍是殷紅,忽然,一道刺眼的紅光射來,白澤本能的抬起手臂去遮擋,那道紅光整個將白澤罩住,他感覺自己也變成了紅色,樣子應該極為恐怖吧。
這就是天之痕嗎?白澤茫然四顧,感覺自己如同進入到一個大火爐里,溫度似乎越來越高,讓人感覺時間久了,就會融化一般。
「這里才只是第一重天。」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白澤警覺的四下環顧,並沒有看到那個說話的人,「你是誰?」
「我是盤古之神。」
「既然是盤古之神,為什麼要讓這里裂開?」白澤的語氣帶著質問,「難道就不能讓天地恢復如初嗎?」
「當日女媧煉五色石補天,使得世間萬物得以存活,今女媧石掉落,又豈是我等神人能夠阻止得了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使天地恢復本來面貌呢?」
「從這里飛過去,就能看到天之痕,找到那塊女媧石,重新堵上。」
「多謝。」白澤道一聲謝,就在從射出那道紅光處飛過,就在他踮起腳尖,剛要飛起時,被那個聲音打斷。
「沒用的,能補天之人必須是女媧後人,否則的話,還沒有到達天之痕就沒命了。
白澤不再猶豫,縱身一躍,向那道射出紅光的地方飛去,不知飛了多久,只感覺到自己從一個還沒有被完全燒紅的火爐里飛進了一個完全被燒得通紅的火爐里去了,分不清哪里是天空,他只能順著那道紅色的光線向上飛去。
「你不想活了?」盤古之神的聲音從他腳下傳來。
白澤如同沒听見一般繼續向上飛著,盡管他執著于此,但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的融化,實在太熱了。
呼吸似乎也變得困難了,白澤意識到自己必須盡快的找到女媧石,離開這里,多停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啊——」白澤忽然驚叫一聲,身體如同被什麼擊到了似的向下摔去。
當他躺在地上,慢慢睜開了眼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什麼擊中了,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迎面而來,那是什麼?
他站起身來,抬頭看向自己剛才掉下來的那個地方,什麼也看不到,看到的只是滿目殷紅,他再次縱身飛起,這一次,速度慢了很多,他要看清楚,自己是如何摔下去的,當他順著之前的軌跡向上飛去之時,果然一股風力由上而下,越往上風力就越大,倒也奇怪,以他的思維,有風應該會涼爽的,但這股風力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到涼爽,反而越發的熱了。
難道這就是那個風口,是天破裂的地方嗎?白澤在心里想著,抬頭向上望去,越往上,風就越大,眼楮幾乎都睜不開了,他只有看一下後馬上低下頭,頂著風力艱難的往上飛。
不行,風實在太大了,就在他決定暫時放棄的時候,看到了那道裂開的口子,隱約看到後面的顏色是暗紅色的,應該就是這里吧,那塊女媧石呢?
一轉身,向旁邊飛去,既然知道了,那上面就是破裂的天空,要先找到女媧石補上去,才能使天地恢復,于是,他飛離了那個風口,向旁邊飛去,在茫茫的大火爐一般的空間里尋找著女媧石。
空氣仿佛不流通了一般,白澤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如同被封閉在一個空間里,空氣越來越少似的。
女媧石,女媧石,你在哪里呀?白澤在心里默念著,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越早找到,自己就能早點離開這里。
不行了,太熱了。白澤好想坐下來休息一下,甚至馬上離開這里,他感覺自己都要融化掉了。
空氣,空氣,為什麼有風,而這里的空氣卻越來越少呢?白澤抬頭向那個風口看去,難道那里吹下來的風將這里的空氣變成這個樣子嗎?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但既然是天破了,既然這個口子關系著六界的安危,就一定有它的危害,否則,當年女媧也不會煉石補天了。
「我一定要把你堵上。」白澤仰天大叫一聲,原地滿血復活一般的繼續尋找著女媧石。
女媧石應該是塊很大的石頭吧,因為那個洞在白澤看來是很大的,如此巨大的石頭應該不難找到,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一塊類似的石頭。
怎麼回事,難道是通過那個洞掉到下面去了?白澤向自己來時的方向看去,心里在想,是否下去尋找。
略一思量之後,白澤還是決定原路返回,或許盤古大神知道些什麼,自己也正好借此喘口氣,這里的空氣實在太稀薄了。
當白澤來到遇見盤古大神的地方,還未站穩就听到了盤古大神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大神,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到女媧石。」白澤大口喘著氣,如同一個被關在封閉的地方太久,終于能夠自由呼吸了。
「你是女媧的後人?」盤古大神見他能活著從那個地方回來,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告訴我,女媧石在哪兒?」白澤兩條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起了。
「我看你法力有限,還是不要……」
「告訴我——」白澤大吼著,他不知道現在天地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必須要盡快的堵上那個洞。
「女媧石又稱五色石,從名字上听就知道是五種顏色了。」
「五種顏色?」白澤重得著這幾個字,忽然大悟,是呀,只須找具有五種顏色的石頭就是了,想到這里,縱身一跳起,又向上飛去。
當他再次來到那個類似于大火爐般的地方,急切的尋找著一塊具有五種顏色的石頭,在他的概念里,那應該是塊很大的石頭,可是,他將附近找遍,也沒有這樣一塊石頭,他的呼吸再次困難起來,想到是否要再下去問盤古大神。
忽然,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看去,是一塊只有拳頭大小的石頭,在他認為,這絕不可能是女媧石,因此,隨腳一踢,這塊石頭被踢出去,就在石頭被踢出去的同時,閃出了五道光芒。
五色石?白澤在心里暗叫一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五色石?不及多想,快步上前,撿起了那塊被自己踢出去的石頭。
放在手里,只有拳頭大小,沒錯,的確是五種顏色,白澤心中驚喜的同時,扭頭看向那個破開的洞,就這樣一塊小石頭能堵得住那個洞嗎?
不管了,堵上再說。
白澤將這塊石托在手中,向著那個洞口飛去,風越來越大,手中的石頭似乎隨著風的大小而變大,白澤每往上前進一步,都越來越吃力。
好重呀,白澤抬頭往上看,這塊原本只有拳頭大小的石頭已經長成一塊巨石頭了,將他整個都擋在下面,倒是感覺不到熱浪一般的風了,耳邊只听到風聲。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似的,仿佛出現意識模糊的情況。
不行,不能倒下去,否則就前功盡棄了。白澤使勁的晃了下腦袋,讓自己清醒點。重燃斗志,向上托舉著這塊五色石。
不管他在心里再怎麼給自己鼓氣,再怎麼想要將這塊石頭堵上去,怎奈力不從心,忽然,就在他騰出一只手來,想要擦去臉上的汗水時,身子猛得往下一沉,如同被石頭壓下來一般,連人帶石頭失去了支撐。
不,不能掉下去,白澤雙手托住了石頭,牙關一咬,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向上托舉行進著。
不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白澤忽然看到了一個人,是洛清,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居然是受傷時的樣子,正在不遠處望著他。
「洛清。」白澤使勁的眨了下眼楮,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洛清依舊在那里,「你怎麼來了?」
「我來幫你呀。」洛清說著,運起法力,一道白光從他身上鑽出,射向白澤。
白澤的身體里被注入了一股力量,頓時為之一振,當他再看時,洛清已經不見了,是幻覺嗎?可是身體里明明增加了一股力量,但想到離開神界時,洛清還是一副虛弱的風一吹就能吹倒的樣子,哪里還會有力量給自己,應該是幻覺吧。
「呀——」白澤忽然大叫一聲,猛得用力向上托舉,那股子不折不屈的精神使得得如同一只發狂的野獸般,大張著嘴巴,拼盡了全身的力氣。
終于,五色石被他托上去了,堵住了那個洞口,風聲,停止了,他的手還托在那塊石頭上,當他確定自己成功了時,布滿汗水和灰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眼楮一閉,身體急速下沉。
重重的摔到地上,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意識尚存。
「白澤,我在這里。」他看到了冰若正向他張開了雙臂。
「冰若,我來了。」白澤緊閉的雙眼,仿佛看到了冰若正在迎著他微笑,好美,好美。
不,我不能留在這里,冰若還在等著我。白澤艱難的睜開眼楮,仿佛那兩只眼皮有千斤重,他用盡了全力,才只睜開了一條縫,他要離開這里,回到冰若身邊去,于是,艱難的移動著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