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傷了洛清之後,衛皇還自得意,當他發現冰若向他投來怨恨的眼神時,得意之色頓時斂去,如同做錯事一般避開冰若的目光。愨鵡曉
「洛郎——」瑤姬淚水如泉涌,緊緊的將洛清抱在懷里,仿佛要用她溫暖的懷抱使他蘇醒過來似的。
西王母不由分說,拿出了一顆神丹塞進洛清口中,縱是如此,洛清也如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唯一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那氣若游絲的呼吸。
她抱著他?冰若多麼希望那個與洛清如此近距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瑤姬。
衛皇因打傷了洛清,原本想一舉鏟平神界的,但當看到冰若向他投來的怨恨的眼神後,這種念頭暫時打消了,他要靜觀其變,只要冰若一松口,他立馬沖殺過去,讓洛清連最後的一口氣也沒了眭。
緩緩的,冰若向洛清走去,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他那蒼白了毫無血色的臉在冰若看來,甚至是有些恐怖。
瑤姬抱著洛清只顧哭泣,當她發現一雙腳落在面前時,順著這雙腳往上看去,看到的居然是冰若,布滿淚水的雙眼頓時瞪大仇視著她,是她,是她帶了這些人來破壞他們的婚禮,是她口口聲聲要洛清死的。
驀然,瑤姬將洛清放在地上,站起,向冰若逼近,「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你是不是要看看他死了沒有?債」
瑤姬的質問聲如同悶雷一般擊的冰若大腦一片混亂,茫然的對上她充滿仇視的目光,被逼的連連後退著。
忽然,冰若不再後退,而是仰天大笑,這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再配上尸橫遍地的場景,是那麼的淒厲。
良久,笑聲嘎然而止,對上瑤姬莫名的目光,跨前一步,逼近瑤姬,「他倒在這里,你心疼了嗎?那你有沒有想過,把他從我身邊奪走,我的心會怎樣?」
「你……」瑤姬被她帶有威嚇性的目光嚇得心驚,向後退了一步,這個女人的眼神好犀利呀。
「冰若,這個男人不值得。」衛皇生怕冰若會心軟,向她走來,他的到來,令那些神仙們紛紛後退,生怕他會突然出手傷及自身,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洛清顯得孤零零的。
冰若听到他的聲音,也知道他正向自己走來,卻沒有回頭,而是目光始終仇視著瑤姬,這個搶走洛清的女人身上。
「看到了嗎?這就是神界的人如果不是為了你們,他會躺在這里嗎?」衛皇突然替洛清不值。
瑤姬一回身,再次蹲在地上,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洛清,並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的上半身,以防對方突然襲擊,對他造成傷害。
「讓我打出他的三魂六魄。」衛皇近身一步就要動手,他的動作並不快,那是在等冰若的反應。
果然,冰若給了他一個阻止的眼神,衛皇跨出去的一步又收了回來,不過,他的目光卻在洛清身上掃了一眼,就算自己不補這一掌,他能活的可能性有多大呢?為了以絕後患,不補這一掌又有些不甘心,在想如何能合冰若不再阻止呢。
「你不是早就想這個男人死嗎?」衛皇試圖以此激起冰若對他的恨意。
「你們這些妖孽言而無信。」西王母眼見洛清重傷,再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進攻,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躺在這里洛清,她要賭一賭冰若對他的情,或許能夠保全神界。
「再說我殺了你。」衛皇可不管她什麼西王母,挺身就要上前。
眼下西王母成了這些神仙唯一的主心骨,西王母縱是心里再怎麼沒底,也要挺身而出,「他,洛清。」用手往地上一指,「本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得神界的安寧,以免生靈涂碳,而你們這些妖孽卻趁機將他打傷,就不覺得愧疚嗎?」西王母是在賭冰若的感情。
「他為了神界的安寧,那我們呢?」衛皇沖她大吼起來,「千百年來,在你們眼里,我們就是妖孽,就應該被你們欺壓嗎?尤其是你這個老太婆,仗著天庭的勢力,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人看。」
「你們本來就不是人。」瑤姬痛心洛清被打傷,坐在地上低吼著。
「你……」衛皇揮掌就要打下去,卻被一只冰涼的手給攥住了手腕,那只手是屬于冰若的,如同玉石般光滑。
「我們走。」冰若的手松開,轉身便走。
就這樣走了嗎?這可是一舉滅掉神界的大好時機,而且就差一步了,衛皇頗為不甘,因此,遲遲沒有反應。
「你真的要殺他嗎?」白澤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擋在了衛皇的面前,以一種頗為冷漠的眼神瞅著他。
該死的,剛才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這會兒卻出來礙事?衛皇看到這個與洛清長得相似的人,如同面對洛清一般,心頭涌動著恨意。
似乎是預感到,白澤的出現,自己是沒機會再動手似的,衛皇恨恨的轉身而去。
白澤扭頭看了一眼躺在瑤姬懷里的洛清,向衛皇離去的方向走去。
衛皇哪能甘心?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靜靜躺在那里的伏羲琴,如果毀了它,就算洛清不死,法力也將大減,想到這里,大步沖伏羲琴而去。
就在他即將走到近前,揮掌要擊去時,伏羲琴忽然不見了,衛皇以為自己眼花了,再次定楮看去,伏羲琴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
「伏羲琴乃上古神物,又豈是你能毀得了的?」耳邊傳來白澤嘲諷的聲音。
當他對上白澤那冷清而帶有嘲諷的眼神時,積壓在心底的那股怒意再次涌起,白澤無視他的憤怒,在留給他一個冷「哼」之後,就去追趕冰若了。
跟隨衛皇而來的這一眾妖魔見就此收場,也頗為不甘,迎上衛皇,試圖他能不顧冰若的反對而一舉滅了神界,畢竟他們這些妖魔多被封印,對神界有著頗深的怨氣。
衛皇又何嘗不是跟他們一樣,但如果一意孤行的話,勢必會引來冰若的不滿,若是她跟自己翻臉,就得不償失了,因此,並沒有給出這些妖魔想要的答案,只丟下了一個冷而無奈的眼神就走了。
盡管有太多的不甘,衛皇還是跟上了冰若,在她耳邊試探性的說了句,「他們會不會重整旗鼓報這一箭之仇呀?」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殺他們,他們調過頭來是會報仇的。
冰若果然扭頭看他,目光一閃,很快恢復了目視前方的行進樣子。
白澤趕超了衛皇,身形一閃,擋在他前面,與冰若並肩向前飛行,將衛皇擠到身後。
衛皇稍一放慢速度,就被落下了很長的距離,最讓他惱火的是白澤居然還帶有挑釁意味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轉過身去,似乎與冰若說著什麼。
討厭的家伙,衛皇在心里罵著他,加快速度追上去,白澤似乎故意排擠他,就是將他擋在身後,不讓他接近冰若。
冰若心里如潮水一般,洛清倒地時的那一幕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不得不說,她是故意放洛清一馬的,希望他能活過來,同時也對衛皇的那一掌頗為不滿,因此,當白澤故意阻擋他靠近自己時,她也全當默許。
既然被擋住,衛皇索性落在後面,與之保持著一段距離,听到身後那一眾妖魔在小聲的議論著什麼,扭頭看去,立時,那些妖魔閉口不言了。
看到的是前面的冰若與白澤,他真想跳過去,一腳將這個跟洛清一樣討厭的家伙踹開。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白澤扭臉問她。
「不要跟我說話。」冰若毫無表情的連看都沒看他。
「你當真就這樣離去嗎?」白澤並沒有因此而真的閉口,他要說,要把想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他現在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死去。」
「跟我有關系嗎?」直到此時,冰若才扭頭看向他,「他現在是那個叫做瑤姬的女人的丈夫,跟我有關系嗎?」聲音忽然失控的大起來,連身後的一眾妖魔都听得清楚。
「他的生死關系著整個神界的存亡,難道天地六界陷入混沌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白澤的聲音也大起來,他要讓冰若留下來,也許只有她能喚醒昏迷的洛清。
終于,白澤邁出了這一步,一閃身擋在了冰若前面,阻止了她繼續前行。
「讓開。」冰若當然知道他要干什麼,冰冷的聲音無情的鑽入白澤的耳中。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其實是很擔心他的。」白澤自認為是這個世上最了解冰若的人了。
「本魔尊早就想連你一並除掉了。」衛皇再也受不了白澤在自己的眼前晃動了,低吼一聲,躥過來就對白澤發出一掌。
白澤閃身跳開,這一掌打空,卻引來了冰若的不滿,她怒視衛皇,之前打傷了洛清,現在又要打白澤,視她冰若如無物嗎?
這一次,衛皇並沒有顧忌她的目光,而是繼續向白澤發出一掌,白澤也對他極盡厭惡,接架相還,這兩個人就在空中打了起來。
冰若果斷的站到了白澤一邊,與他一起對付衛皇。
衛皇停住了手,似乎冰若的表現令他失望,「你幫他?」
冰若不說話,她要用行動告訴衛皇,任何人都別想在她的眼皮底下對白澤不利,否則就是跟她冰若過不去。
終于,白澤還是看到了冰若的真性情,向衛皇投去一個嘲諷的冷笑,「若若,我們不要跟這個家伙在一起。」當著衛皇的面,拉起了冰若的手,就要離去。
衛皇受到了刺激,一股醋意涌動在心頭,但他沒有發作,而是一閃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要去哪里?」
「這個跟你有關系嗎?」白澤不屑的給他一個冷眼。
「你去哪里當然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想扯上關系,但她……」衛皇用手指向了冰若。
「我跟你好像也沒關系。」冰若很無情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若若,我們走。」白澤故意當著衛皇的面拉起了冰若的手,拇指還特意在她柔滑的手背上捏了一下。
盡管這個動作實在太細微了,衛皇卻盡收眼底,目光如箭一般的射向那連在一起的兩只手,真想沖過去將他們分開。
「啊——」衛皇忽然仰天大吼,久久不絕,使得天地之間頓時刮起了一陣狂風,可說是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仿佛要將自己的所有壓抑都吼出來。
「我們走吧。」白澤抬起手擋在冰若前面,用衣袖替她遮擋著迎面而來的風沙。
衛皇實在受不了白澤在自己面前對冰若大獻殷勤了,吼聲嘎然而止,面目一轉,怒視向白澤,突然出手向白澤擊去。
白澤當然知道衛皇有多恨自己,縱是這樣,握著冰若的手也沒有松開,而是連同她一起拉著向後飛去。
「放開我。」冰若對衛皇忍無可忍了,一下子甩開了白澤的手,就向衛皇沖去。
「若若——」白澤在她身後高喊。
冰若如同沒有听見,縱身飛起,向衛皇打去,這不是衛皇想要的結果,他連連後退著,瞪大了吃驚的眼楮,似乎沒想到冰若會跟他動手。
白澤眼珠一轉,趁機也加入戰團,表面上看是擔心冰若會吃虧,實則是想借此煞煞衛皇的銳氣。
那一眾妖魔見他們以二敵一,剛想上前助陣,被熙眉攔住,「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說完,身子一轉,向旁邊走去。
這三個人從天上打到地上,一時之間,難分勝負當然,衛皇是處于處處退讓的地步,他可以容忍冰若對自己做任何事,但對白澤卻半點忍耐性也沒有,因此,當白澤向自己進攻的時候,他都會全力還擊。
白澤一掌落空,緊接著衛皇還擊,白澤是完全可以避開的,但他並沒回避,而是故意側了,衛皇的這一掌擊在他的肩頭上,頓時向後飛去。
冰若見他受傷,一驚之後,飛身過去扶住了白澤,「怎麼樣?」
「沒事。」白澤一只手捂著受傷的肩頭,目光直視著衛皇。
衛皇的確是恨他入骨,殺他的心都有,但當看到冰若對他流露出關切擔心的眼神時,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她會不會為此而離開自己呢?
果然,衛皇的擔心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只見冰若怒視著他,「你打傷了他?」雖然看似平靜,但衛皇已清楚的感覺到冰若對自己的切齒恨意了。
「若若。」白澤不知是出于何種想法,伸手去拉冰若,牽動了傷處,頓時面露痛苦的神情。
冰若顧不得向衛皇興師問罪,轉而察看白澤的傷。
「我們走。」冰若決定找個地方醫治白澤的傷,拉起他縱身飛去。
就在他們雙腳剛離了地面之際,白澤扭頭看向衛皇,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正是這抹冷笑,讓衛皇確定他是故意讓自己受傷,從而引起冰若對自己的恨。
不說衛皇對于白澤更是恨之入骨,且說冰若帶著白澤離去之後,忽然感覺到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低頭向下看去,只見一座山,山清水秀,堪稱仙境,便落下雲頭。
「你的傷怎麼樣?」冰若扭頭看向白澤。
「沒事。」白澤的一只手捂在肩頭上。
「我們先在這里安身吧。」冰若向前走出幾步,忽然停住,略側了下臉,向身後的白澤看去,「你是故意的。」語氣堅定。
「是。」白澤並不否認,「難道你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冰若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誰?」白澤忽然大喊一聲,他听到了身後的異響,驀然轉身逼視著發出異響的那個方向。
「是我。」熙眉拔開了一人多高的雜草,走出來。
「熙眉?」當冰若看到她時,既有些意外,又是意料之中的。
「這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白澤的目光掃過這里的清山綠水,故作輕松的展現出微笑,閉上眼楮,使勁的吸了口新鮮空氣後,扭頭看向冰若,雖然她表面不動聲色,但她心里是惦記著洛清的,「我陪你去看看他?」轉身向冰若走去。
冰若冷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隨即轉過身去,給了白澤一個側影,「我現在誰都不想見。」聲音冰冷的如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與她無關。
「那邊有個山洞,我們進去看看如何?」熙眉岔開了話題。
冰若並不是不想見洛清,而是怕見到他與瑤姬在一起的情景,兩個人穿著大紅的喜服出現的那一幕始終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不止一次的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可是那一幕會時不時的跳出來。
三個人先後走進了這個山洞,洞很大,而且還有一條涓涓細流貫穿,從另一個洞口流出,如同有人住過似的。
「這個地方一定有人住過。」熙眉環顧一周,做出判斷。
「這樣一個好地方,如果沒人住,那倒不正常了。」冰若努力的讓自己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她是在努力的想要改變自己的心情,但那抹笑意如同僵在臉上的,讓人一眼就看得出有多勉強。
忽然,白澤一轉身,拉住了冰若的手腕,向外走去,倒使得熙眉愣住了,茫然無措的跟出來。
「你留下來收拾一個洞府,我們出去一下。」白澤丟下這句話,就拉著冰若縱身飛起,轉眼就消失在雲霧之中。
「你要帶我去哪里?」冰若似乎已經想到了。
「去神界。」白澤絲毫不隱瞞自己的意圖。
「我不去。」冰若試圖掙開他的束縛,白澤的手反而握得越發的緊了。
白澤不再說話,而是加快了速度,他知道冰若有多想見到洛清,所以,他要讓她看到他,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冰若的確是很擔心洛清此時的安危,衛皇的那一掌可謂是傾盡了全力,就算她再怎麼恨那個男人,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讓他死,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卻怎麼也不能接受,她想讓那個男人活,好好的活著。
「你們……你們又來干什麼?」他們剛一進南天門,南天門的神將就嚇得縮成一團,結結巴巴的質問著。
白澤與冰若視他如無物,徑自向內走去,神將不敢耽誤忙轉身從另一個方向去報信去了。
一路走來,可謂是暢通無阻,那些神兵神將自然是不敢阻攔他們,因此,徑直走進了大殿。
當他們走進大殿的那一刻,看到的是瑤姬與洛清面對面的坐在床榻上,瑤姬的兩只手掌擊在洛清的胸口,將自己的法力輸入他體內,洛清蒼白的臉上逐漸有了血色,但那兩片唇卻依舊蒼白如紙,而瑤姬則顯得蒼白無力。
這個女人……冰若有種想要上前一把拖開那個女人的沖動,但她沒有這麼做,她知道那樣做的後果是害了洛清。
瑤姬意識到有人進來,略微睜一下眼,猛得看到了這個她最不想看到的女人,頓時心神一亂,法力走歪,身體劇烈的一晃,吐出一口鮮血,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吸收了她靈力,卻因失去的支撐的洛清也隨之歪倒。
「洛清。」
冰若與瑤姬的聲音同時發出,融合在了一起,又幾乎同時去扶洛清,兩個女人的手在洛清的身上踫到了一起,各自如同觸電般的抽回去,彼此對視。
「洛清。」瑤姬再次伸手去扶洛清,要把自己全部的法力都輸給他。
「讓我來。」冰若扳住了洛清的雙肩,坐到床上去,將自己的真氣輸給洛清。
一旁的瑤姬由于剛才的亂神而胸口巨痛,合掌調息了片刻之後,扶著床沿下床,她已經沒有能力救助洛清了,否則的話,她是絕不會將洛清交到這個女人手上的,她愛這個男人,不想這個男人死,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絕不放過。
白澤忽然感覺瑤姬很可憐,她永遠都佔據不了洛清的心,但洛清欠她的,一如欠冰若的,他不想影響到冰若,轉身走到殿外,站在台階上往下看,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因為他的腦子里正如潮水一般的翻騰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