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傾城•妖精,請留步 滄海一線間

作者 ︰ 邊水靈

當頊貞再次回到魔界後,發現之前由于雙方交戰,魔宮被毀,此時魔界的大小妖魔們個個忙得熱火朝天,重建魔宮,衛皇變出來的那座臨時的宮殿依舊存在。ai愨鵡

「你跟我來。」冰若的雙腳剛一著地,雖然沒有回頭,但明顯是在跟頊貞說話。

「我嗎?」頊貞看了一眼身旁的衛皇,頗有些不情願。

「去吧。」衛皇推了他一把。

頊貞只得著跟著冰若走進了大殿,衛皇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也隨後跟進去,冰若想要知道的,正是他想要知道的,想必冰若不會將他趕出來吧?熙眉卻留在了殿外面的台階上畛。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你們又做了些什麼?」冰若背對著殿門的方向,更是背對著隨後跟進來的頊貞與衛皇。

「姐姐。」頊貞對冰若很是尊敬,如果說謊的話,內心不安,可是如果實話實說的話,也著實有點張不開嘴,何況衛皇還跟進來了,因此,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

「我不想听假話。」冰若依舊背對著他們釹。

「好吧,但是你們都不準笑我的。」頊貞低垂著腦袋,在心里尋思著如何開這個口。

「你有什麼好笑的?我就不信洛清還能看上你不成?」在衛皇看來,頊貞是個男人,而洛清愛的是冰若。

「他倒是沒有看上我,可是他說我前世應該是女人的。」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頊貞馬上就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頭低得更低了。

「你是個女人?」衛皇的茫然的望著他,仿佛在問︰我沒有听錯吧?忽然想到自己在替他打通仙根的時候,的確是有些異常,因此半信半疑。

「但凡人間帝王,多是神神下界臨凡,你前身是女人,這也不足為怪,當你飛升仙界之後,自會恢復女兒身。」

「可是我已經不可能飛升神界了。」

「你後悔了?」衛皇插話質問他。

「我才沒有後悔呢,我不要做女人,我是魔。」頊貞故意把魔拖上一個長長的尾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

「如果你前身真的是神界的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就算再怎麼難,只要你願意,想信洛清也會幫你恢復的。」盡管听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衛皇相信有這種可能性,他是接觸過頊貞的仙根的,那的確非同一般神仙的仙根。

「如果我真的在神界有著相當的地位的話,又怎麼可能在地底下躺了一千年?而神界卻沒有一個人過問過。」

「也許是近千年來,六界之中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根本無暇理會。」衛皇做著猜測。

「算了吧,洛清之前還不也是個凡人嗎?」頊貞冷笑了一下。

「他是伏羲後人,你如何跟他比得?」衛皇冷眼而視,話說出口了,忽然想到洛清手上有伏羲琴,而頊貞有靈珠子,他們之間會不會真的有扯不斷的聯系呢?

「我想你與洛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關系。」冰若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他們,目光從他們二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頊貞身上。

「姐姐,不要把我跟他聯系在一起好不好?」頊貞急了,聲音提高了很多,顯得有些氣憤。

「並不是我要把你們聯系在一起,而是種種跡象表明,你跟他之間可能真的存在著某種關系。」冰若的聲音反而比剛才柔和了些。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雖然洛清救了他,他對洛清也沒之前那麼厭惡了,但要說他跟洛清有關系,他還是還是不願意面對。

「既然他跟神界有關系,那就殺了他好了。」話到人到,離殤邁步走進來,目光掃過他們三人,最後充滿恨意的落在頊貞身上。

「離殤,你先出去。」衛皇並不想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說話,因此,聲音雖然低沉,但卻相對柔和,之前離殤就想要置頊貞于死地,自然抓住機會就不肯放了。

「你們還是不肯殺了他,真不知道這小子哪里值得你們如此護著他?」離殤那張原本冰冷的臉略顯激動。

「出去。」盡管衛皇的聲音還是不高,但卻比剛才有力多了。

離殤投注在頊貞身上充滿恨意的目光收回,掃過衛皇,轉身而去,在轉過身去的同時,她閉上了眼楮,她有太多的不甘,但這里的每個人似乎都在跟她作對似的。

目送離殤的背影走出大殿,冰若再次面對頊貞,「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認為你們之間一定是有關系的,你必須要有個心理準備。」

「反正我現在都已經是魔了,之前有什麼關系跟現在的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了。」頊貞倒是想得開。

冰若雖然嘴上不再說什麼,但心里隱隱有種不安。

「那個女人是干什麼的?」直到現在頊貞還沒弄清離殤在魔界的地位。

冰若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掃了一眼衛皇,很快就將目光移開了。

「你最好不要惹她,否則的話,她隨時都可能會殺了你的。」

「那如果我殺了她呢?」此時的頊貞自認為功力不在離殤之下,甚至高出她很多。

衛皇立時臉色一變,鄭重的警告他,「你最好不要有這種念頭,否則的話,我魔界絕容不得你。」目光冷冷的掃過頊貞,便側過身去,雖然他給不了離殤她想要的,但他絕不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從衛皇的神情中,頊貞明白了,離殤不管怎麼對自己,自己都不能把她怎麼樣,「難怪她那麼霸道獨斷,原來是有你這個魔尊撐腰呀?」頊貞撇了下嘴。

「你知道就好。」衛皇毫不否認自己就是離殤的後台。

「姐姐。」頊貞甩開衛皇,轉到冰若近前,「你為什麼不跟洛清說話呀?」

「有什麼好說的?」冰若一側身,給了他個側影。

頊貞感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怪怪的,「我想殺了西王母。」

一听他的話,原本都是側著身子的冰若和衛皇都轉過身望著他。

「小子,語氣夠狂的,我想殺西王母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那老太婆到現在還毫發無損的活著呢。」衛皇瞅了他一眼。

「不如我們整頓人馬,再次殺往神界?」

「閉嘴。」冰若喝住他,「這種話以後最好不要說,你想讓整個魔界都一起滅亡嗎?」

頊貞看向衛皇,似乎在等著他做出決斷。

衛皇嘆了口氣,「你以為我不想一舉滅了神界嗎?可惜現在我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單是一個洛清就能將我們徹底的消滅,你看我魔界原本的大好河山,現在變成這樣。」流露出心痛。

「如果我拿回靈珠子,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

「你最好忘記靈珠子的事吧,它是不會再回到你手中的。」衛皇再次嘆了口氣,「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決定歸順洛清,你呢?」看向冰若。

冰若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冷冷的神情中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想法,轉身背對著衛皇,「我想我應該回昆侖山去了。」略抑著頭,曾經她孤獨的在那片山脈中,經過了這麼多事,那個一直陪伴她的白澤也走了,她只能一個人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熙眉往前跨了一步,既然衛皇說出了歸順洛清的話,自己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了,而且她發誓追隨冰若,雖然話說出口了,但她依然希望冰若能與衛皇走到一起,因為她對洛清實在沒什麼好感。

「冰若,留下來吧,我們一起經營魔界。」衛皇的聲音很小,甚至帶著幾分哀求,與洛清之間的這場爭斗,因為靈珠子與伏羲琴合二為一,而使得他完全沒了勝算,他可以很灑月兌的揮揮手說沒關系,但他卻不想失去冰若,盡管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擁有過她,盡管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依然存在著那個他們共同仇視的人,但他還是希望冰若能留在魔界,他已經不奢求能得到冰若了,他只希望能這樣默默的守護著她,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洛清一統六界的決心我們都看到了,而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只要有他在,我們是滅不了神界的,六界也的確需要一個有為的大帝來統治了。」

「你不恨他了嗎?」

「恨有用嗎?」冰若終于看開了,盡管在她的心里還有恨,但她在努力的說服自己不要恨了,洛清是神,而自己是妖,是不會有結局的,所以她選擇回昆侖山,從此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姐姐,昆侖山好玩兒嗎?」頊貞頓時瞪大了好奇的眼楮。

他們的對話被頊貞打斷,衛皇真想拎起他丟到外面去,然後把門一關,將之擋在門外。

「那是個很美的地方。」冰若目視前方,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腦海中浮現出昆侖的景象。

「是嗎,那我也去吧。」頊貞頓時來了興致。

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衛皇打斷了,「就算冰若同意你去,只怕洛清也不會放過你的。」

「他?」頊貞一愣,「他憑什麼?」不屑之情盡顯。

「就憑他是六界大帝呀,這六界之內都歸他管,還憑你有靈珠子,在你的身份沒有搞清之前,你休想過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

頊貞頓時低頭不說話了,雖然衛皇的話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他所說的是事實,不管自己躲到哪里去,只要洛清想要找自己,都是能夠找到的。

「沒錯。」殿外傳來一個男人蒼勁的聲音。

這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不約而同的邁步向外走去。

就在殿牙,立著一長須老者,須發皆白,連身上的衣服也是灰白色的,風一吹,霜雪一般的胡須飄起,身上散發出來的仙靈之氣相當濃。

「你是誰?」頊貞自然不認得他,搶先開口。

「我是誰你都不認得,但我卻認得你呢。」來者正是元始天尊,沖著頊貞微微一笑。

「你這老頭,怎麼跑到這里來了?」衛皇從台階上往下迎著無始天尊走去。

「你能夠想通臣服于洛清,也免得我再多費唇舌了,至于這個頊貞嘛,我要把他帶走。」

此話一出,頊貞的反應極大,馬上向後退了一步,「我不跟你走。」

元始天尊微微一笑,「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你要帶他去哪兒?」冰若神情也為之一緊。

「去他該去的地方。」元始天尊輕輕的搖了下頭,「你歷劫千年,是到了你飛升仙界的時候了。」

「我已經沒有仙根了,我有的只是魔根。」頊貞始終對于眼前的這個白胡子老頭保持著戒心,仿佛他只要往前走一步,頊貞就會轉身跑掉似的。

「就算你整個人都面目全非了,也自有辦法讓你恢復的,是時候讓你恢復本來面目了。」元始天尊沖著頊貞微微點頭。

「如果我說不呢?」頊貞非常堅定的注視著他。

元始天尊「呵呵」一笑,「這可真就由不得你了。」說著話,把衣袖往空中的甩,刮起一陣風,向頊貞吹去。

原本站在台階上的頊貞只覺得一陣清涼的風吹在身上,緊接著就身不由已的向元始天尊靠近,如同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著他往前走。

「姐姐救我。」頊貞頓時大驚失色,把手伸向冰若,「姐姐拉住我。」求救的眼神望著冰若。

冰若整個身體為之一動,她真的想伸手去拉頊貞,但深知天意難違,一剎那,心里矛盾極了。

「姐姐,快點拉住我。」頊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往前移動,但他的一雙腳還是在往前滑行,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元始天尊衣袖往回一收,頊貞加快了速度,向他飛去,就在即將撞到他身上時,被元始天尊一把抓住,縱身一躍,兩個人一起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了頊貞的一句「放開我」回蕩在空中。

「有他出面,我就放心了。」冰若冷冷的神情在轉身的同時,流露出幾分心痛與愧疚,頊貞哀求的眼神浮現在她腦海中,他是那麼的信任自己,而自己卻沒有伸手拉他一把。

衛皇放眼望去,眼下的魔界處于重建之中,盡管之前洛清曾經許諾過,他依然可以掌管魔界,但他輸了,心里還是百般的不是滋味,尤其是冰若也要離開了。

「走吧。」冰若扭頭對熙眉丟出這兩個字後,縱身飛起,向昆侖山的方向飛去。

熙眉在略一猶豫,看了衛皇一眼之後,也隨之飛起,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雲層之中。

衛皇想要伸手阻攔她們,手卻停在空中,嘴巴微張著,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他的心也在一點點的往下沉,他失去了她,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自卑涌動在心頭,他輸了,輸了天下,也輸了美人,忽然,他又失聲笑了,那是苦笑,他沒有得到她,洛清同樣沒有得到,他得到的只是一個六界大帝的寶座。

「洛清,你做了六界大帝又怎麼樣?還不是跟我一樣?」衛皇仰天大叫著,「這場神魔之戰,沒有真正的贏家。」說到最後,他居然聲音哽咽起來,他想讓自己高興,但他還感覺到心痛的聲音。

冰若與熙眉一前一後飛行在空中,向昆侖山的方向行進,忽然,熙眉听到了什麼,扭頭向身後看去,發現雲層之中有一個人影閃現,盡管離得遠,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洛清。

「是洛清。」熙眉對走在前面的冰若說,並放慢了速度。

听到洛清兩個字,冰若也停下來轉身看去,果然,洛清的速度極快,尤其是當發現了她們之後,如同一陣風似的很快就飛到了他們面前。

「若若,你這是要去哪里?」洛清腳還沒站穩就急問,從他追來的情形看,他的確是很著急,額頭上隱隱有著一層汗珠。

「不用你管。」冰若冷冷的聲音,並避開了他的目光。

洛清轉身望著熙眉,什麼也沒說,但那眼神明明就是讓熙眉回避一下,他有話與冰若單獨說。

熙眉向來對他無甚好感,丟給他一個帶有恨意的眼神後,還是避開了。

「若若,不要走,跟我去神界吧?」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都極盡真誠。

「你想把我也困在神界嗎?」冰若的眼神越發的冷了,「想讓西王母也折辱我嗎?」

「那只是個意外。」洛清極力的辯解著,「而且頊貞也去了他該去的地方,等他恢復了真身,你還是能夠見到他的。」

「那你告訴我,他的真身是什麼樣子的?」冰若嘴角上揚,發出了一聲冷笑,「你是神,而我是妖,我們注定不會在一起的,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點的憐惜之情,就讓我走吧。」忽然之間,冰若不想再恨了,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她從前的那種日子。

「我答應你,一定要整頓好六界,讓六界之內不再有爭端,讓六界的生靈都能安逸的生活,到那時,神也不會再鄙視妖。」這是洛清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雖然回避了,但熙眉並沒有離得太遠,對于他們的談話還是能夠听到一些的,當她听到洛清說神妖可以和平相處時,頗有些不敢相信,千百萬年以來,神妖就從來沒有和平相處過,他真的能做到嗎?

「洛清,我們這些妖真的不會再被封印嗎?」熙眉忍不住發問,並往前邁出了兩步。

「當然。」洛清毫不猶豫的扭頭看向她,「但凡生靈,只要不為惡,都是應該有生存和自由的權利的,為什麼是妖就必須要被封印?妖有好妖,神也有惡神,但凡是善的,就要有善報。」

一瞬間,熙眉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在她的記憶里,神與妖之間,一直都在戰斗,是兩種不能並存的力量,他真的能改變這一切嗎?眼前的洛清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洛清一把握住了冰若的手,「雖然你一直都說自己是妖,其實你不是妖,就算你回到昆侖山,我也一定會去找你的,我在這里整頓六界,而你卻在昆侖山享清閑,你忍心嗎?不如留下來與我一起整頓六界。」

「好呀。」不等冰若說什麼,熙眉搶先說話了,說完之後,才看向冰若,雖然自認為是多嘴了,但卻是她最真實的想法,終于不必再過那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了,也終于不用再擔心某天會被神封印。

冰若的心動了,她的心不再是冰的,而是有溫度的,昆侖雖好,但那種只有她和熙眉兩個的日子畢竟是孤單的,之前對洛清的恨意也如冰雪一般,在慢慢融化,只是那個心結,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打得開的。

「你告訴我,你將如何對待衛皇,如何對待頊貞。」冰若直視著洛清。

「放心吧,魔界還是由衛皇統治,我剛才說了,只要妖不作亂,自然是有一方屬于他們的空間的,我不會動他們一分一毫,而頊貞,由于之前,衛皇將他的仙根變成了魔根,而他自己又執意不肯恢復,無奈之下,我只得請元始天尊恢復他的真身,也就是仙身,等他恢復仙身之後,你再見到他時,他就是真真正正的女兒身了。」洛清說著,露出了一抹和藹的笑意,似乎很期待那一刻。

「那我呢?」熙眉著急的問,「我發過誓的,她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會不會神界容不下我?」

「有我六界大帝在,你認為誰還敢把你趕出神界嗎?」洛清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你還是去魔界比較好。」

「就知道我是不可能留在神界的。」熙眉嘴里嘟囔著,流露出不滿,但神魔能和平共處,就足以讓她意外的興奮,終于可以見到神不再躲著走了。

「我們走吧。」洛清握住了冰若的手,試著拉她走,冰若居然沒有拒絕,跟隨他走出了幾步後,洛清大喜,加快了速度,向神界飛去。

「哎——等等我。」熙眉在後面大喊著追來。

洛清實在太高興了,盡管當他扭頭看向冰若時,她的臉上依舊冷冷的,沒有表情,但洛清卻感覺得到她手上的溫度正在慢慢升高。

經過了這麼多事,他們終于在一起了,洛清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正文完!番外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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