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出道的艱難
第54節那番的狂熱
張子健借助黯淡的月光看著錦姬的身體,那還是沒有成熟的女孩的身體,但對同樣還是個大男孩的張子健來說,同樣具有誘惑力。
「你在看什麼?」錦姬突然問道。
張子健的臉突然紅了。
「我沒看什麼啊?」
「沒看什麼還在盯著我下面看個沒完?」
他是看個沒完嗎?他不過就多看了兩眼。
那里竟然是那樣的清秀。他感到比他們男孩子的好好看的多。
「沒有啊他還是在狡辯。
「行了,別看了。一個撒尿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張子健一怔。
說的真是輕巧,這可是他們男孩……
磨磨蹭蹭地系好由衣服和裙子擰成的繩索,自己先爬了上去,把錦姬從菜窖里拉了上來,錦姬就蹲在那里,張子健急了,這里可不是菜窖,要是有人看到錦姬居然什麼也沒穿,他還陪著她,那可是鬧大發了,他趕緊說︰「快穿上啊
錦姬嗚咽著說︰「我一站起來,你就又看到我了,我看你是有意的
「咳,那我可走了
說著就大步走了起來,他的腳步剛想慢下來,後面的傳來哭聲︰「你別走啊。我讓你看著穿好了
張子健走了過去,他並不想看錦姬穿裙子,但他還是偷偷地看了一眼。
「你再也別帶我下菜窖里了
「不,絕對不能了。我保證
錦姬看著他︰「那我還和你在一起玩
在那個時代,對于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來說,看了一個女孩子的,無疑是件大事,會讓他激動不已,也會讓他難以忘記。當張子健第一次撫模了栗雪的身子時,他竟然把這兩個毫不相關的事件放在了一起。這里也寄托著自己心中美好的印記,還有惡作劇的心態。
那次以後,張子健總覺得自己對錦姬的做法,是有些惡意所為。他自己爬上去後,完全是可以找個梯子,或者繩子什麼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衣褲加起來,也不足以把錦姬從菜窖里拉出去,他的目的就是要錦姬把自己的裙子月兌下來,錦姬當然是無能為力的,只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上去以後,錦姬羞怯地蹲下,但在朦朧的夜色里,張子健還是看到的錦姬的。那樣的鏡頭他總也沒忘記,當他第一次真正地接觸到栗雪的身體時,竟然和這個完全不著邊的一幕疊印在一起,所以就有了一個胡編的故事《鄰家小妹成了我的同學》。
張子健想到這里,拿出自己寫的那篇小說。
錦姬一看那標題,睜大了好看的眼楮︰「哪個是你的鄰家女孩?是我……」
她之所以這樣說,是他們那一片住著的,就沒有幾個女孩子,而和張子健是真正算得上是鄰家的,也就是她。
「那你說呢?」
「呵,我看你把我寫成什麼樣?」
「我可沒往你臉上抹黑,但也不能說這就是你,這是經過藝術加工了的
「我知道
錦姬低下頭看了起來。張子健有些不那麼自在。看著看著,錦姬噗嗤一笑說︰「你真敢編,還行,沒把你的……」突然塞給張子健,「我不看了,咱們還是說說話吧。你的工作安排了嗎?你下步有什麼打算?」
張子健說︰「我剛參加完饒河市黨政干部招聘考試,在等消息
「子鍵哥,要說你寫東西我不那麼相信,要是當官嗎,我看你絕對是那塊材料。你從小就是孩子頭,你喊一聲,大家都听你的
張子健笑著說︰「那怎麼會一樣?我只不過是力氣大些,誰的力氣大,他們就听誰的
「那也看出了你的領導能力啊
張子健想說這跟自己的能力的關系可是不大,但他馬上轉移了話題問︰「你就是學跳舞嗎?你從小就喜歡跳舞。你跳的你們的鮮族舞,真是太漂亮了
「那可是最簡單的舞蹈了,我現在學的東方歌舞,不僅要學我們鮮族的民族舞,還要學印度,巴基斯坦這樣一些國家的歌舞
「那你以後就要當個舞蹈家了
錦姬看著張子健,突然說︰「我還真要請你幫個忙呢,正好你會寫東西,我這次回來,就要寫一個我們家鄉一帶有關民族舞蹈的論文,我還要做一下采風,如果你有時間,能陪我一下嗎?你還可以指導一下我寫的論文
「那可不能拖時間太長。我在家呆不了幾天
這個地區有滿族鮮族赫哲族等少數民族,他們這樣能歌善舞的民族,許多民族的東西正在失傳,有人已經提倡進行文化搶救工作,沒想到錦姬的畢業論文就選了這樣的內容。張子健感到錦姬不僅舞跳得好,還很有思想。自己在正式工作之前,在家鄉做些這樣的事,也是個很有意義,對文化的傳承很有價值的工作
「那你就等我消息
車子到了林場,已經是下午。這是終點站,坐車到這里的人已經不多。錦姬向車外的人招著手。張子健看到是錦姬的爸爸來接她。倆人揮揮手,錦姬就下車。張子健下了車,就看到不遠處有一些半大孩子在玩「騎驢」(男孩子玩的娛樂活動),張子健喊道︰「大剛,過來。幫我拎東西
大剛是哥哥家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听到有人喊他,一看竟是叔叔,不但沒過來,飛似的向家里去跑。張子健笑罵道︰「小崽子,這是回家去報信兒了
果然,不到兩分鐘,爸爸媽媽以及哥哥都從板杖子中間那條小道連跑帶顛地向他迎來,也許是大剛告訴他們,他拿回來許多東西。
「媽,爸,我這可是畢業回來了
「畢業好,畢業好,這回你能多呆幾天
媽媽胡雅嫻年輕的時候在林場的家屬工廠干過臨時工,那廠子早都黃了,她也就成了家庭婦女。
爸爸何成國走了過來,看了看張子健拎回來的幾只大兜子里裝的都是吃的東西,略帶笑容地說︰「你小子還給我郵回來500塊錢,這還帶回來這麼多的東西,怎麼也得好幾百,你哪來的錢?」
「你個老頭子,兒子一回來就問這些,還不趕緊回家?」
哥哥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但他也明顯看出弟弟像是發了財似的。就是林場有幾個在外面發了財的,回到家也沒有這樣買東西的。
「子鍵,嘿,你畢業了,真好……嘿
「咱們回家
張子健尋找著錦姬,但她俏麗的身子,早就閃進了被高高的木板圍成的大院里。
在林場,家家都有由木材或者樹皮圍成的大院,有的大院都能踢得開足球,畢竟這里有的是土地。何家的大院也不小,三間瓦房已經陳舊,這里住著爸媽和哥哥兩家,說他們是兩家,是由于他們各自開火,只有在逢年過節,才聚到一起吃頓飯。
張子健的回來,自然就要在一起吃頓飯了,剛才沒見到嫂子,現在她從那屋也過來跟著媽媽忙乎,也許是听說子鍵帶回來許多好東西有關。林場這些年陷入到最貧困的時期,工資都很難發出來,許多人家是靠采集些山貨勉強度日。張子健郵回來那500元錢,幾乎成了林場的新聞。
林場都是靠燒木材取暖做飯,很快就從廚房傳來 啪啪的木柴燒著後好听的聲音。張子健趕緊把幾只大兜子里的食物拿出來讓女人們弄飯。老爸何成國在一邊看著,豬牛羊肉一應俱全,還有好幾種鮮魚,心想,這小子想的可夠周到的。打小就是個有心的人,和老大子強就是不同。
張子健又從包里拿出一疊錢︰「爸,我知道這些年你供我讀書,可是夠苦的,林場的經濟也不那麼景氣。這些是孝敬您的,你買幾條好煙
何成國瞪看了下眼楮︰「你這是哪來的錢?」
張子健不想說這錢是跟他救火當了英雄大家給的,他只能說︰「這是我寫文章掙的
「寫文章還能掙這麼多的錢?」
「爸,過去的作家可都是靠寫文章養家糊口的,我這算什麼?」
何成國不接,說︰「我和你媽沒什麼花錢的的地方,你要是有錢,就給你哥哥幾個,讓他發展點木耳段的種植
「爸,我給他準備好了。一千夠不夠?這一千是給你和我媽的
何成國這會咧開嘴笑了︰「好小子,這大學沒白上
林場的廚藝完全不講究,肉就是個 和炖,早就飄出了肉香,也許是好長時間沒這樣吃肉,連大剛都不出去玩了。
張子健沒有買酒,因為林場的酒比茅台都好喝。大桌子擺好,剛好姐姐姐夫也回來,媽媽胡雅嫻就說︰「還正想讓大剛叫你們回來
「我听說子鍵回來了,就叫著長天趕緊趕回來
李長天是張子健唯一的姐夫,是林場的書記,但林場不景氣,這個書記沒什麼實惠,一進屋就大聲說︰「呵,這肉可真是香啊。也沒听說咱林場有誰家殺豬宰羊啊?」
胡雅嫻就說︰「這都是子鍵從縣里買回來的。這可花老錢了
「子鍵現在就有掙錢的本事了?」
張子健走出去叫道︰「姐夫,姐,我這是才進屋
「才進屋這肉就炖好了?」
「那是她們干活快
李長天比張子健大十多歲,過去總把張子健當個孩子看,現在看著小舅子,感慨地說︰「這小子,這才幾年,就變大了,我看你這小子了不得
張子健笑著說︰「我有什麼了不得的?」
「林場也出去幾個考上大學的,那個牛逼呀,現在也就是當個小干部,我看他們誰也不能跟你比的
何成國說︰「就看子鍵寫那點東西就能掙好幾千塊錢,我看這小子差不了
「你們就別夸我了,我現在還不知道干啥呢
「開飯嘍大剛啃著一塊骨頭跑進來喊著。
幾個女人在大屋里擺好了桌子,屋內噴香,幾大盆炖好的豬羊牛肉,幾大盤子的紅燜魚讓大家眼楮發亮。大家讓張子健坐在當中,張子健堅決推月兌,最後張子健在爸爸何成國和媽媽胡雅嫻之間坐下,大家也才入了席。
雖然張子健過去也經常回來,但這次跟哪次都不一樣,一個是子鍵已經畢業,這是大事,大家看出來了,未來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二是張子健給爸爸郵來500元錢的事,讓張子健的地位猛增,在林場這可就不是小數目了,有的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個千八百的。這次回來一掏就是兩千,這更人家人瞪大了眼楮,在他們的眼里,他們的子鍵現在不是當了大干部,就是個暴發戶,不然怎麼會這樣的甩錢呢?
何成國還是第一次這樣正經八北地跟家人講話,他說︰「今天這桌子飯菜可夠豐栗的,這是子鍵在請我們吃飯啊。你別急,還是我來說。子鍵寫什麼文章啊掙了錢了,給我一千,給子強一千,給子強的,是讓他發展木耳種植,這是大好事啊。這種木耳的買賣咱早就想干,可是咱沒本錢啊。現在好了,子鍵想的真是細啊說著就十分滿意地掃視了坐在身邊的張子健一眼。
在林區最好的生意,就是種植山產品,而木耳又是最來錢的路子,但購買木耳菌和木耳段,也是需要一筆不小的投入,而一千元錢的投入對他們來說,就不是個小數字了。
「子鍵,你可是幫了哥哥了子強還沒拿到這錢,但他知道弟弟說話是算數的。子強老婆的眼楮睜大了,就說︰「那錢呢?」
張子健就從自己的包里拿出那筆錢,十元一張的大團結,一千元也有很厚的一摞子,嫂子伸了下手,子強瞪了一眼,張子健說︰「這些年咱爸供我這個大學生,家里也跟著受了苦,雖然我還沒工作,這錢都是好錢,這一千不多,是給哥哥嫂子的,不管你們做什麼,我就不管了
張子健沒把錢給哥哥,而是塞到嫂子的手里,雖然他對這個嫂子並沒太大的好感。
嫂子剛要說什麼,張子健就說︰「我現在的工作還沒落實,姐夫,我再回到咱們林場怎麼樣?」
「胡鬧。咱林場怎麼能養下你這樣的大學生?」
「我現在可什麼也不是的
「你可別蒙我,我現在看出來了。你可不是一般的大學生啊。來,我提議,咱們一家今天喝個團圓酒,預祝子鍵有輝煌的未來
吃過了飯,爸爸心情好,就跟子強和姐姐兩口子打起了麻將,張子健不會,就跟媽媽嘮起嗑來。胡雅嫻忽然說︰「你不是有個對象嗎?怎麼沒帶來?」
張子健心想,媽媽怎麼知道栗雪的存在?哦,他是不正式地說起過班上有個女生跟他很好,看來媽媽是用了心听了。現在跟栗雪已經定了下來,也就不用隱瞞什麼了。
「媽,想看看她嗎?」
「她也沒來啊?」
張子健說︰「她來了啊
媽媽楞了一下,馬上就要下地,可又看了看張子健︰「你就糊弄你媽吧
「媽,她在這呢
張子健說著就拿出自己的夾子,那里有張栗雪的事小照。媽媽仔細端詳著栗雪。
「樣子倒是蠻不錯的,跟你也真是合適
「那她就是你兒媳婦了
「她家可不能咱家一樣吧?」
張子健听出媽媽話里的意思︰「咱家怎麼了?她……」想到栗雪的媽媽那股傲慢的樣子,他高興的勁頭就黯淡了下來。
如果栗雪的媽媽到這個家來,看到他們家平常得簡直不能再平常了,就是吃頓肉,都是種奢侈,她會怎麼想?
當官的就看不起平民,而他們家就跟平民中的貧民沒什麼兩樣。想到這里,他就升起一股沖動,那就是他要改變自己和他們家人的命運,而改變這個命運最直接,也是唯一的渠道,那就是要當個官人。
畢業這幾天來,無論從栗雪媽媽的態度,還是鄭曉麗爸爸的威嚴,甚至是他舍身做了好事,被冤枉抓進公安局,好懸蹲上幾年,又被拯救了出來,都是權力在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在這個社會,權力無孔不鑽,無處不在,給人帶來的實惠簡直是太大了。別的不說,就是這個林場,那些老場長們,家家都在縣里買了房子,家人就沒有一個還留在這里的。那時的他對一個小場長羨慕的要死,他現在的視野開闊了,他真的要創造一份屬于自己的輝煌!他的理想,是在饒河有個自己的立足之地。饒河在他們這個林場的人們來說,就跟北京沒什麼兩樣。
打完了牌,姐姐姐夫兩口子跟爸媽打了招呼告辭,姐夫李長天已經不再把這個小舅子當做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不僅是和他平起平坐,而是還有些仰視的態度討好地說︰「明天我帶你去鮮族村去吃狗肉啊?」
大青山林場的鮮族村的狗肉可是很有名的,過去也沒錢,沒吃過,但大青山的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請客,都安排在那里。張子健現在當然有這樣的底氣了,就說︰「好啊,還是我來請客吧
「別,給你姐夫這個機會,你現在畢業,也是我和你姐對你的接風宴
張子健想到錦姬對自己發出的邀請,是不是明天要跟她去采風,但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也就沒辦法做出安排,就說︰「明天上午看情況再定,如果我沒什麼事兒,就這樣定了,在鮮族村我請大家吃狗肉
子強在一邊插嘴說︰「還是我請吧,子鍵現在畢業了……」
嫂子連忙說︰「姐夫說請,還是讓姐夫請吧,姐夫好歹也使我們家的老大,又是場里的領導不是?」
何成國說︰「你們都別爭,咱們家的人現在是最齊的,我也看出點名堂,子鍵這小子能有出息,我請
「還是咱爸請是對的。子鍵不是給咱爸一千塊錢錢嗎?」
子強瞪了老婆一眼,這錢到了女人手里,就拿不出來了。
各回各家,大家散了。子鍵在院子里拿了盆子洗去了一天來旅途的灰塵,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何成國擺擺手對兒子說︰「你這沒工作,就單位就給你這麼多的錢?這是什麼單位啊?」
「爸,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寫文章掙的稿費
「什麼稿費能有這麼多?你給我郵五百,又給我一千,還給你哥一千,這哪里是小數啊。等于咱們林場的工人干好幾年的了
「爸,如果要是掙錢,有了路子還是容易的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路子?」
張子健知道爸爸對自己這次回來這樣的有錢並且慷慨大方,表示懷疑,但他不能說出這些錢是他在大火中救了人,大家對他的犒勞。本來這錢他是不想要,但錢到了自己手里,就不舍得拿出來,也沒法送,他也不想捐給誰,而且家里也的確缺錢。自己大學畢業,又讓人驚訝地有了錢,也就讓人高看一眼。
「爸,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啊?我一個學生到哪里能弄來錢?不就是靠自己寫文章掙的嗎?」
何成國知道兒子從小就能寫,但還不知道這錢居然也可以這樣個掙法。他不懂,也就不問了。
「那你到底到哪里去上班?」
張子健說︰「我過幾天回去要參加饒河市的黨政干部招聘考試。我想我考試沒問題,就看他們是怎麼個錄取法了。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回到大青山的
「你到局里不行嗎?」
大青山林場歸寧古林業局管,即使到局里,那也是最下策的選擇。他想,有鄭曉麗和唐葉亮的幫忙,他最壞的去處,也是林業局了。
「爸,再過幾天就完全落實下來了。工作倒不是問題,關鍵干什麼
何成國卷起了旱煙,張子健發現,自己忘了給爸爸買幾盒煙了。
第二天錦姬沒來找他,何成國非要實現自己的承諾,要請家里人去鮮族村吃狗肉,這狗肉吃的,個個滿嘴淌油,張子健記得這還是他們家第一次這樣暢快的吃肉,比昨天吃的還過癮,主要是人家的肉是真有味道,這狗的一切都是寶了,狗皮,狗寶,狗內髒,整個一條狗,都讓這一家人造了,家里的男人都喝多了。始終沒有底氣說話的哥哥子強流著熱淚說︰「我看出來了,我家的子鍵要是出息了,我家的人就都行了。他也一定能出息,當個大官,讓大青山的人看看,我們何家……也出了當官的了……哈哈……」
「一定,一定的嫂子在一邊配合起來。
張子健想,一個人有了地位和成就,能給家里人帶來多大的實惠啊。他僅僅是拿回來一點小錢,就讓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這樣的快樂,如果以後……
他不敢去想,不想去想,只是感到身上有種責任感。酒精的效用讓他飄了起來。他張子健差了什麼?他為什麼就不能有個好位置?他為什麼就不能當個顯赫的人物?在他們班,他唯一服氣的,就是蘇哲全,但蘇哲全對自己也是同樣佩服的。他記得蘇哲全說過的話。他說,咱們這個班將來最有出息的,就是你張子健了。
其實蘇哲全的意思,還有他自己一個。但蘇哲全是個謙虛的人,也是將來能和他張子健比拼的人。
家人都在暢快地說啊說啊,他就是听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但高興啊,家里人好久沒有這樣的高興了,這似乎就是他張子健帶來的快樂……
大青山的空氣是清新的,吸進肚子里,像是吃了口蜜似的。
張子健起的很早,也是跟他回到家,心情激動有關,他在學校養成了多年體育鍛煉的習慣,到了點就必然醒來。他發現家里一切都靜悄悄的,這是不想打擾他,讓他睡個好覺。但家人不會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已經養成了,
大院的門口有兩條路,一條是往林場中心地帶去的路,另一條就是上山的路,這路通向大青山的一個叫牛背嶺的地方。
牛背嶺是林場屬下唯一的風景區,有著受到國家級保護的原始森林紅豆杉,而且那山勢險要,就跟老牛背似的。
張子健每次回來都要到這里走走,回憶幼時在大山里戲耍的歲月。
走出自己家的柴門,四周看了看,林場還在安靜的睡眠中,偶爾有幾縷淡淡的炊煙在林場的上空升起,有著木材燒著後特別好聞的氣味。張子健向山上那條修過的石子小路慢慢的跑了起來。
來到一片平緩的地帶,這里有一片開闊卻不是很大的操場,是過去林場興旺的時候,有人開闢出來用做練功的地方,但林場現在的所有人,都在為生計奔波,早就沒人練這樣的東西了。
要上牛背嶺,就要大半天的時間,他怕錦姬在今天著他去采風,就打消了去牛背嶺的念頭,向這個操場跑去。
他隱隱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練功服,十分窈窕的身子在做著晨練。而且是舞蹈演員那種十分專業的練功。
這是錦姬。
是啊,跳舞的人,一天不練功都是不行的。
他止住了腳步,遠遠地看著錦姬那美好的身段做著一系列嬌柔而有力的動作。還是小時候看過錦姬跳舞,而想知道錦姬已經是舞蹈系的大學生了,而且專門學習東方歌舞。
突然,錦姬大聲喊道︰「子鍵哥,你怎麼不過來?」
張子健大聲說︰「我怕打擾你哦練功啊?」
「只要我演出的時候,你不打擾就行
錦姬也學會了幽默。
張子健興致勃勃的跑了過去。
「你起的這樣早啊?」
「我知道你也會起早的
「我習慣了。你怎麼知道我起早?」
從張子健讀了大學後,就基本沒和錦姬有過來往,對于自己的事,錦姬所知甚少。
錦姬看了一眼張子健的胸部的肌肉,就飄了一下眼神說︰「我就看出你天天鍛煉的。哎,怎麼沒上牛背嶺啊?」
「我怕你找我陪你去學習滿族舞蹈啊?」
「真是這樣想的?」
「這有什麼可撒謊的?」
錦姬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不必到牛背嶺,上一半就下來。這山我好多年沒上過了,回了家想上山也沒人陪我
張子健情緒高漲,說︰「我每次回來都上山看看,都是我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自己上山是嗎?」
「啊,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陪我上山
錦姬命令道。小的時候她有時就這樣命令自己︰去陪我玩!
張子健跑到了前頭。
「你以為我跑不過你?」
錦姬突然在從後面超過了張子健。張子健當然不甘示弱,很快就追上了錦姬,兩個人一口氣跑了幾百米的山路,錦姬慢慢的落在後面,張子健等著她趕上來。兩人又站在一個起跑線上,錦姬突然又猛跑了起來。張子健這才明白,這女人是不服輸的,他也就不在快跑,跟在她的後面,錦姬不時地回頭說︰「追我啊
張子健讓錦姬滿足,說︰「不行了。這山開始變陡了
山的確是陡了。錦姬也站了下來。
「子鍵哥,我在學校編了一個舞蹈,你知道叫什麼嗎?」
張子健看了看這大山,說︰「總不能跟這大山有關系吧?」
錦姬嫵媚地一笑說︰「子鍵哥,你就是聰明,我編這個舞蹈叫《兄妹登山》,還得了嫵媚學校的創作獎呢
「登山有什麼能編成舞蹈的呢?」
「這你就是外行了,豐收舞有無數個類型,而登山卻沒有一個這樣的舞蹈,是好編的
「那道具都是什麼?不能有山的吧?」
「當然,就是做出那種兄妹倆比賽登山的動作。知道嗎,把我們小時候登上摘果子,踫到蛇,從上山滾了下來的那些事兒都編了進去,很受歡迎的呢
張子健看著錦姬。她說的這些似乎在提醒他,這都是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在山上采果子抓到蛇,然後從山上滾下來……
編舞和編小說居然有著殊途同歸的意味,他沒寫出這樣的內容,卻被錦姬編進了她的舞蹈了。
「可惜這里不是跳舞的地方,不然我就讓你跳給我看
「我看到你編的那個小說,我就想起我編的那個舞蹈,我們居然都……」錦姬的臉微微一紅這讓張子健捕捉到了。他的心頭也微微一顫。
寫小說和編舞,也許都從自己的生活深處尋找創作源泉吧,而這樣的源泉往往傾注著難忘的記憶和深深的情感。
他們在一道陡坡前站住。張子健說︰「我們還上去嗎?」
「為什麼不上?」
在張子健的記憶里,過去上這樣的陡坡,都是在自己的幫助下,錦姬才上去的。
「為什麼不上啊?」
「你上不去啊?」
錦姬含情地一笑說︰「不是還有你嗎?過去我都是依靠你才上去的。現在你不就在我身邊?」
張子健立刻來了精神︰「好。你先上,我在下面托著你
錦姬站在張子健的面前,像是要擁抱,但轉身開始豋坡。
這是通向牛背嶺的另一條險要的通道,很少有人到這來,許多地方剛能放下一只腳。錦姬艱難地攀登著,不時地發出咻咻的喘息,當登不上去時,張子健就托著錦姬的,往上推她一把,或者另一只腳踩在張子健的腦袋上。
當登上這段艱難的陡坡時,兩個人突然有種無限風光在險峰的氣勢。
錦姬突然吶喊了起來︰「啊啊啊……」
張子健也跟著喊了起來︰「啊啊啊……」
「子鍵哥,我們小時候就這樣的喊是不是?」
當張子健轉過身,剛要說什麼的時候,錦姬立刻撲進張子健的懷抱……
張子健突然想起己小時候對錦姬那次的惡作劇。從那以後和錦姬就再也沒有那樣過火的事,他們兩人之間也沒再提到這嘛事兒,但張子健相信,錦姬絕不是忘記這件事的發生。
那時他們還都是孩子,現在他們已經進入火辣辣的激情歲月。
錦姬這樣突如其來的的大膽,讓張子健遲疑了一下。他早就有一種渴望,那就是要好好的親親他這個人生最初讓他喜歡的女孩,但他越來越不敢了。這是因為想知道錦姬不僅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而且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雖然和他是幼時的密友,但他實在不敢造次,他不能像對鄭曉麗那樣的放肆,但他更充滿激情。
張子健的手並沒有伸過去,但投入到張子健懷里的錦姬呢喃道︰「子鍵哥,想起來也真是怪,你說我在學校和出門演出的時候,最想的是誰?」
「當然是你媽媽了
「胡說,我最能想起來的,居然是你。你小時候許多淘氣的事,都讓我編在了舞蹈里,包括那次我們在菜窖里出不來,你用繩子把我拉上來那次
「那次……那次你還記得?」
「那次你知道你有多壞
「咳,那時不懂事張子健尷尬地說。
「現在懂事了?我看你還不懂事
錦姬的話立刻讓張子健明白了什麼,他在錦姬那火熱的目光和熾烈的情意的烘烤下,猛地把錦姬抱在懷里。
「子鍵哥,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哦,這個……」
「我現在有個男朋友,單位並不愛他錦姬的發梢在張子健的面頰上輕輕地撩弄著。
「那為什麼還不分手?」
「分不了了。我們是在特殊的情況下認識的,他爸爸不一般,絕不一般,他是個有名的公子,但我不能離開他,他們家已經把我的一切都給我準備好了
張子健明白了,錦姬這是要嫁給豪門了,即使他們並不相愛。
他不知道該祝福她,還是該說點別的什麼。
「子鍵哥,你的女朋友是你的同學吧?」
「是
「子鍵哥,我敢保證,你以後有什麼大事,我會幫你的。我弟弟就已經落了北京的戶口,我還沒畢業就去了東方歌舞團,那一年也就招不到十個人的
「那祝賀你啊
「你就不想說點別的嗎?」
他想說別的,可他說什麼呢?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難過了一下。
錦姬這樣美好漂亮的女孩,為了自己的未來,也嫁給豪門。
這不是女孩們最好的出路嗎?
他想起自己還靠著鄭曉麗這個女人給自己找工作,而已個漂亮的女孩依靠男人發達,不也是天經地義的麼?
但他的心里總有淡淡的辛酸。
「你快結婚了吧?」張子健突然意識到這點。
「其實我已經住進了他們家,只是……只是我們還沒正式結婚。明年開春,我們就正式結婚。你能參加我的婚禮嗎?」
張子健肯定地說︰「能
錦姬突然捧起張子健的臉,沒命地親起來……
如果說跟男人公開地住在一起,就算是結婚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說,錦姬已經是結了婚的女人了,這卻是他沒有想到的。但他相信錦姬所說的話,那就是她現在委身的這個男人,一定有著絕不一般的背景,錦姬是絕對出色的女孩,又是未來的舞蹈家,能讓這樣的女人委身的人,張子健既可以想象著這個人擁有怎樣的巨大能力,這又是他難以想清楚的。
不管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都有太多優秀的女孩趨之若鶩,這是一個平民女進身的法寶,但他們這樣的男人呢?
「子鍵哥,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
張子健的腦海里出現一個花天酒地的官家公子那視天下如無物的姿態,他心里產生一股深深的悲哀。
還有什麼比嫁給豪門對一個其實很虛弱的女孩具有殺傷力的?試問,那個男人或者女孩不是虛榮的?
「別想,什麼也不要去想。我說過,他們家是太有力量了,如果你需要,我一定幫你
就憑這句話,張子健深深的感動了。
「錦姬,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你想不想去北京,我可以給你找個好工作,還可以幫你落下戶口的錦姬的眼楮里閃爍著真誠的光亮。「這樣你就可以在我的身邊,我也可以有個親人
「他們……不是你的親人?」
「他們?他們讓我當他們的招牌,我利用他們為我辦事。我……我就是這樣想,不然……我這次回來就是接家人去北京的
「我現在……已經有了個工作,我還很喜歡的張子健撒了個謊。不覺得他感到他的心在下沉,「我們回去吧,今天不是還要……」
「那好吧,我其實是在……」
「我知道你是想幫我
一個平民內心里的怨恨,讓他馬上對錦姬產生了一種距離感,望著眼前陡峭的山坡,錦姬幽幽地說︰「子鍵哥,你怎麼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們這樣的家里有什麼?你從小就聰明勇敢,在我見過的男人中,就沒有讓我喜歡和佩服的,只有你除外。子鍵哥,你親我一下
如果是換做別人,張子健就會大膽地去親,不僅是親,即使是讓他為她月兌去衣服,他也不會感到多麼的艱難,雖然他愛著栗雪,但美女的請求他似乎難以拒絕。但錦姬這樣的請求,他猶豫了。
他知道這是一個女人,對自己屬于的那個男人做出背叛的行為,而自己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人。
「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不……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
「那你為什麼不……」
錦姬的眼楮分外明亮。
「你真的……」
「我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其實我最初的愛人選擇的是你。可是……這樣的話就不說了,但你依然是我心中最愛的人,所以我們倆就是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因為我們倆是有愛的
有愛的?那麼栗雪是不是有愛的呢?
那個鄭曉麗是不是有愛的呢?
她們似乎都是愛著自己,自己的情感也在她們的身上照耀,而**的滋味也在她們的身上嘗試著。
又一個女人出現了,他就是自己最喜歡的鄰家的女孩。
他不該猶豫了,他堅定了信念,立刻把錦姬緊緊地抱在懷里,錦姬狂熱的親吻中夾帶著劇烈的喘息,張子健已經感到禁忌癥給他月兌去衣服,而她自己的身體已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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