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紅顏︰男人的官場 60.悲催的情愛

作者 ︰ 房山老程

第1章第一卷出道的艱難

第60節悲催的情愛

本以為上班第一天他要好好的表現一下,讓自己忙碌起來,給領導一個良好的印象,可他居然有時間為自己租房子,還可以幾天都不上班,就是上班,整天面對一個三十來歲,而且是他的領導,自以為是的女人,實在無聊得緊。這第一天,他似乎出了一記重拳,打在了棉花包上,給自己來個閃腰岔氣胸悶憋屈加窩火。

石成金就要退休,陳娟就是他的直接領導,在他的心中,他怎麼也難接受有個這樣的領導。這個喜歡寫詩的人,雖然不那麼的古怪,但她把這個一切都那麼破敗的文聯,當成個神聖的殿堂,他卻是怎麼也難接受的。

他發現熊彪是那種懷才不遇又自暴自棄的人,他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跟這樣的人過從甚密,影響自己的斗志不說,讓人看了也會產生不好的印象。走出酒館,前面就是一片樓群,樓下就有廣告欄,有幾個是對外出租房子的。記下了電話號,找了個電話亭打了電話。看了兩家就定了下來,房間不大,但一個人住還是非常的寬敞,並且家具電器一應俱全,價格他也滿意,一百元。一切安頓好,開始給栗雪寫信。

親愛的栗雪︰

此刻我已經在寧古縣落了腳,工作單位自然就是文聯了。我知道這不是個很好的單位,但有這個單位,也是唐大哥做了努力的。一切都慢慢的來吧。

由于縣委機關的單身宿舍條件很差,我就在縣委大樓附近租了個房子,房錢一個月一百,我的月工資六百五十元,我想這已經滿夠我花了,既然分在文聯工作,我也就別無選擇,安心的寫作,掙點稿費,應該是沒問題。

我們文聯就三個人,主席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行將退休,也就不來上班,副主席是個女的,三十多歲,是個寫詩的,我還沒看過她寫的詩怎麼樣,但人還很靈氣。我們那個小樓很森人,但縣里就是這樣的條件,也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畢業這些日子以來,我們見一面不那麼容易了,可我發現我真的非常的想念你,那樣的日子畢竟是過去了,我們要面向未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晨你的態度大變,讓我十分的糾結,我想來想去,我發現是我的原因讓你生氣了

第一︰我是昨天晚上到的饒河,我不該怕影響你不給你打電話,其實我是很想給你打電話的;

第二︰我從唐葉亮那里出來,就該去找你,雖然你媽對我有些不滿意,但我們倆的感情是不可動搖的,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第三︰我早晨不該去公園,盡管我住的旅館條件很是惡劣,一早晨就人來人往的。

總之,你生氣的原因我十分的理解。你盡快地不要生氣,好允許我去看你。

親你。

這樣寫不知道栗雪是不是能相信並原諒他,但他只能這樣寫。

都是這兩個女人搗亂啊,但沒有鄭曉麗,自己的工作還不知道在哪里吊著呢。

他一氣之下對于靜波爽了約,現在想來也不那麼對頭,但栗雪卻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

寫完信,張子健又看了一遍,裝進信封,走出了房間,把信塞進了信筒里。雖然他已經知道宋丹來分到了縣經委工業科,但他現在心情不好,也看不想跟他聯系。

從寧古到饒河的平信,一天就到,現在寄出,第二天的上午,也就能到栗雪的辦公室了。他開始等待著栗雪的回信。等到第三天他也該到單位了,我四下里尋找自己的來信,卻絲毫沒有蹤跡。

第五天,陳娟終于把一封信放到他的桌子上,陰陽怪氣地說︰「行啊,省文化廳的都給你來信啊。不得了啊

張子健一看,真的是省文化廳的信封,就知道是鄭曉麗來的,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一天都沒有啟開,到了晚上,實在是百無聊賴,才打開看了起來。

親愛的子鍵老弟︰

那天早晨你早早的就離開我這里,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覺得我做錯了什麼。那麼早,你能去哪里呢?我還是太自私,只知道想著自己,卻沒有想過你由于沒有地方去,只能在大街上溜達,我一想起我做的這件錯事,就後悔不已。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摟著你睡到大天亮,就是你從我的家門走出去,讓別人看到,我也絕不在意了。

一晃我們認識已經半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來,我仿佛成了一個又一次談戀愛的十七八歲的女孩,每時每刻都沉浸在興奮之中。我一閉上眼楮,你年輕英俊而充滿才華的形象,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即使是我戀愛那個季節,我似乎也沒有這樣興奮過,因為你姐我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是我們的父母包辦的。當然,也是我們自己同意,父母並沒有非讓我們婚嫁,但我們都是听話的孩子,于是,我們遵從父母的意願,結了婚,但兩年來,沒有孩子,就是這樣。

我從來沒有談起過你的姐夫,我的愛人,也就是被大家稱之為老公的人。我現在就和你談談他。他的爸爸,是我們市過去的老書記,名字叫邱才,他是爸爸的領路人,也就是說,他把我爸從一個煉鐵的爐前工,一步步培養成市公安局長,後來的政法委書記,爸爸這位老領導有個兒子,他叫邱克劍,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二十四歲就研究生畢業,在饒河市政府當了三年秘書,他的主人升到了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他也就跟著去了省里,從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到現在省委常務副書記的秘書。而我也就跟著他,調到了省文化廳,離開了饒河。

可是,你真的不理解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戀愛時的姐姐從未感到過和邱克劍有那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我們之間沒有熱戀。他是個冷靜的近乎冷漠的人。他的智商無以倫比,但他似乎是個沒有感情的,是個對女人缺乏興趣的人,戀愛結婚,只是他應該做的一項工作,不需要激情,僅僅是需要這樣做而已。在我們戀愛的時候,他沒有親過我,當然也就沒有做出絲毫過火的行為。如果說在結婚之前還有處女的話,你姐絕對是這樣的人。當新婚之夜他要我的時候,我覺得他是那樣的陌生,而我應該月兌了衣服跟他睡覺,我卻覺得是讓我上刑場一樣,因為我已經習慣于和他無**往了。他這樣的要求,似乎已經不能接受了。

接下來我發現他在這方面是個很弱的人。我拒絕了他後,他竟然真的不再要求我,直到有一天,我十分的氣憤,準確地說,正是因為我的氣憤,我才強暴于他,(就是這個意思吧),可他一上來就泄了,居然沒完成實質上的進入,可那時我還對這一切不那麼明白。他真正地進入到我這里,已經是結婚一個月以後了。但這第一次的進入,前後也就不到五分鐘。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姐就慢慢地變成一個性冷淡的人。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忽然發現,我心中沉睡的對男性的渴望復活了,接下來的幾次,我都有快樂的要死去的感覺。弟弟,是你讓我獲得了新生,給了我一個做女人的快樂。弟弟,你姐不是個貪戀的人,知道這樣做,對你是不公平的,因為你還是個沒結過婚的男人,還有一個愛著你,並且你也愛著她的女孩,那是個非常美好的女孩,但是你姐太愛你了,太需要你了……

等了十天,張子健寫了四封信,依然沒有栗雪的只言片語。但到了第十一天,寧古縣文聯辦公室,走進來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

這個女子就是栗雪。

早晨上班的時候,陳娟對他說,文聯辦公室盡量開著門,這樣來辦事的人也能找到人,上午就由她在辦公室守攤,而下午就勞你大駕,在辦公室呆上幾個小時。張子健就點頭表示贊成。

張子健心想,上班十天,還沒看到一個來辦事的,他就不知道這文聯有什麼事情可辦。那些作家畫家音樂家什麼的,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好了,跟你個文聯有什麼關系,你們文聯能解決什麼問題。就在自己寫東西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文聯這麼個地方。但《饒河文學》他是知道的,問題是縣一級的機構,沒有辦這樣大型刊物的能力。這個機構簡直就是個擺設。但這話他說不能跟陳娟說出來的。這文聯可是她這個詩人心中的聖殿,也是一個女人安神立命的基地。他也就犯不著惹這個麻煩,但他上班沒幾天,就有到這里很長時間的感覺了。

這是下午兩點多一點,坐了幾天的辦公室,在百無聊賴的日子里混著,心里又為和栗雪的事情糾結著,張子健就抽起煙來,一個人在辦公室坐了一會,想模出煙來解悶,剛好煙盒空了,正要下去買煙,這才突然發現在門口站在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也就是他的栗雪。

「啊,栗雪

仿佛是黑暗的天空中出了太陽,張子健怎麼也不相信這是真的。當他知道這果真是他的栗雪時,他立刻撲過去,把她抱在懷里。

但他沒有成功,因為他被伸出手的栗雪冷漠的推開。

「我們以後還是別這樣了

張子健痴痴地看著栗雪,他這才看出來,栗雪現在的神情,和他過去所有見過的,都不一樣。此刻的她是要和他保持相當距離的逃避。

「栗雪,怎麼了?」

張子健覺得自己的心在狂跳,手也在微微的抖動。但他立刻表現出多日不見心中埋藏的思念和熱情,說︰「栗雪,我寫的信你也都看了,你該知道……」

「我看了,我給你帶來了你寫的信。我想說的是,我見的人也不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無恥的人。什麼也別說了。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當面告訴你,我們兩個沒關系了,你也不要再給我寫什麼信。我還告訴你,我已經愛上了鄭思宇,我們已經約了一次會,我希望我們這是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次……」

「如果再見面,我們就僅僅是同學的關系了。我走了,你不要送我

「栗雪,你听我說……」

「你說不說都沒什麼意義了,你也知道,我們的事我媽媽是不同意的。我已經跟你說了,我現在愛上了鄭思宇,也許我們很快就會結婚的

「結婚?」

「是的,但我不是來通知你這消息的。再見

就跟一只蝴蝶,飛到了窗口,你剛要好好看看時,飛走了,什麼也沒有了。

他突然跑了出去。

看到栗雪已經走到大院的門口,他飛奔而去,栗雪卻上了停在那里的一輛小汽車。現在他已經能看出來一些,這是饒河市政府的車牌……

上班十多天來,張子健還是第一次到別的辦公室走走看看,這個辦公室就是熊彪的黨史委。

黨史委在主樓一樓拐角的兩間辦公室,主任一間,熊彪這個大員的一間,對面就是臭氣燻天的女廁所。開始時,熊彪還總是把門關著,就是不知是誰把帶著經血的衛生巾扔的到處都是,他的門前有時也不能幸免。後來他干脆就把門大敞四開,誰進了廁所,誰出了廁所,他就會盯上一眼,他的門口也就干淨多了,再也看不到那血淋淋的衛生紙。但臊臭的味道還不時的侵犯熊彪的鼻子,但他不能讓她們把拉和撒出來的東西,經過淨化再排泄出來,現在誰也沒這個本事,他也就整天地享受這些女人排泄物捎帶出來的氣味,這也是他把黨史委這個機構恨得牙根發癢的原因。

熊彪手頭有點活,看到張子健沒精打采地走了進來,說︰「我以為咱倆沒什麼緣分呢,我這個吊兒郎當的人,也不敢打擾你這個剛進這個大院的年輕人,你還真來了

「熊哥,我今天請你喝酒

「好,我就喜歡這句話,你等下,我把這個要上報市里的材料寫完就得

追栗雪沒追上,直接買了包煙,抽出一支吸了起來,熊彪說︰「這就學會抽煙了?」

「不用學,想抽就會

栗雪罵他無恥,就跟鞭子一樣,猛地抽打在他的心上。他知道自己撒了謊,但他不承認自己無恥,他是跟鄭曉麗,也是成為姐姐的女人上了床,做了愛,也產生了一定的感情,但他不承認自己的無恥。如果這樣做是無恥,那麼這個世界就少了太多的內容,就缺少了太多的色彩。

他現在不是為了栗雪的離去而感到悲傷,而是被栗雪突如其來的謾罵,襲擊的他難以招架,無所適從。

他從來不會想到,這樣的詞語,竟然出在栗雪的口中,用在他的身上。

也許栗雪真的知道了什麼。

但她知道什麼都沒有意義,他相信栗雪現在愛上那個鄭思宇並不是無中生有的。

有那樣一個媽媽,他要是走進這個家,娶到這樣家庭的女兒,他現在感到,自己還真的力不從心。

也許,這也是自己分到了一個縣的文聯有關。他的工作讓他們大失所望。

除了把自己喝醉,現在他還能干什麼?

雖然現在要跟熊彪喝酒,但他不會跟熊彪說這些的。在他的眼里,熊彪就是個混機關的人。如果想混日子,而日子還過得去,混機關也許是天下最美的差事。

熊彪寫完材料,裝進檔案袋,桌子上的東西也不收拾,這辦公室可能就他自己。

「走,還去那家嗎?」

「去個好點的館子,別怕花錢

「 ,你還真有貨啊。是花家里的錢吧?」

「是我的稿費。夠喝酒的

「我那點稿費,可不夠我喝酒的

縣黨史委,主要是給市黨史委主辦的一本叫做《饒河黨史研究》的雜志提供稿子,同時也在挖掘寧古縣內各個階段黨組織的發展以及涌現出的領頭人和先進人物。熊彪這個讀大學時期的第一筆桿子,做這樣的閑事,的確有點大材小用。但這樣的事情在任何一個機關,簡直就像女人要來月經那樣的正常。就像哪個廟里都有屈死的鬼一樣,哪個機關都有受委屈的人。一個人升上來,幾百個人倒下去。

從熊彪的身上,張子健感到一種可怕的東西,那就是什麼是混機關。如果他要在文聯混下去的話,他會混的很好。

他要把自己灌醉後,有一個新的開始。

張子健喝醉了。

張子健清醒了。

他清醒過來,是第二天的上午。

他住的小屋的窗子,被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擊打出清脆的音樂,張子健也睜開了眼楮。

他和陳娟約定,他每天上午可以不必到單位去的。而陳娟在上午這段時間,就在單位整理自己的詩稿,為自己出版第一本詩集做最後的潤色。下午則是他在單位守攤的時間,他一天在單位混個幾小時,一天就這樣打發了。

張子健被雨點擊打窗戶的音樂弄醒後,忽然精神十分飽滿。他立刻打開窗戶,從窗外涌進來的清新的氣息,沁潤著他的心肺,他情不自禁地「啊啊」地大喊兩聲,遠處居然傳來一陣若隱若現的回音。寧古縣是座森林城市,那抹深綠和淺綠組合的世界,讓他感到大自然的生命那無窮的律動。

他那被豬油蒙了幾天的腦子,似乎豁然開朗。

他在文聯上班這個現實,他已經沒法改變了,栗雪的去意已決,他也不能再把她從那個鄭思宇的身邊拉回來了。女人就是這樣的爛貨,發誓就愛自己,可沒幾天就去愛了別人,這也跟那個做組織部長的媽媽在別著他們有關。其實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和鄭曉麗的幾次**,雖然讓他快樂的發泄,也讓他知道了女人是什麼,這些愛愛什麼的,都是附屬的東西,能做到的,就是通過這樣的東西,達到什麼結果。

要想找女人,他絕不犯愁,問題是找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想到了那個叫楊立波的什麼女孩,看自己襠下紅痣時說過的話,他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而成為這樣了不起的人物,就要靠襠下這根東西,他要找的就是這樣有根基又漂亮的文化女人。這樣的女人你越是干,她們就越是喜歡,就越是幫你。

這樣說來,他干鄭曉麗就是干對了。鄭曉麗不就是這樣?她真的幫了他啊。她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女人都是騷情的,要用好女人的騷情,用好她們,你就成功,因為你這個的草根,那就把她們當做基礎吧。

這樣一想,他忽然醒悟到,他不能死在文聯,更不能像熊彪那樣的混機關,他要在文聯這樣的地方干出一番大名堂。至于怎麼辦,他還不是十分清楚,但他的目標明確了,混了半個月,被栗雪的事懊糟了半個月,他終于醒悟過來了。

他立刻奔出了家門,跑到人力市場,一些等著活干的人向他撲了過來。

「你有什麼活,我們都能干,給個合理的價錢就行

一個打頭模樣的男人沖著張子健討好地說。

「我讓你們收拾一個小樓,是單位的小樓,是我自己花錢,你們也別要多了

那人說︰「你要幾個人吧?」

「有個三個就夠了

「那我們三個人,給你干一天,你就給一百塊錢吧

張子健立刻就答應︰「好,你們跟我來

那幾個人听說是到縣委大院,都高興的什麼世道,一看到這個破敗的小樓,就嘔了,說︰「這樓,不我們家還不如

「我讓你們給我弄個嶄新的模樣,錢我們給你們漲一倍

「你就瞧好吧

張子健又花了不到五百元買了粉刷的涂料和油漆,帶著那三個人來到文聯那幢被遺棄似的小樓,對那打頭的說︰「上午,你們的活是把這些草鏟除,把外牆恢復干淨,粉刷完畢,還是過去的顏色,只是翻新一遍,下午進小樓里面干活

「好唻

這幾個人真是干活的好手,中午時分,小樓的外觀就跟野外的別墅似的。

陳娟從里面走出來時,正好張子健讓他們收拾東西,帶著他們去吃飯。

「啊,這還是我們文聯的小樓嗎?」

「你不是才從這里出來嗎?」

「啊,這太神奇了,簡直是……」

「等你明天來的時候,里面再收拾完,那就更稱之神奇了

陳娟看著躊躇滿志的張子健,似乎感到他換了個人似的。

「沒誰讓你這樣做吧?」

「沒有啊。怎麼,你不喜歡?」

「我們文聯可是沒錢的,這你可要明白

「這些人都是不要錢的,哦,我一個朋友是建築單位的工頭,我讓他出點力,這不算什麼

陳娟這次才露出笑容︰「好,我還以為你就是來這里混日子的,現在我看出來了。我明天再看。好,走了。對了,吃頓飯的錢,咱們還是有的。你開發票,我給你報

「主席,我說了,咱們是不必出一分錢的。也不是我花錢。是我朋友幫忙

「了不起,有這樣的朋友

最後由木匠把桌椅翻了新,一切都像娶媳婦似的,喜氣洋洋的感覺。

第三天的黃昏,張子健凝視著這幢小樓,像是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如果拋開石成金不算,這里就他和陳娟兩個人,即使自己享受了一半,那也是值得。

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上班,才會給他帶來一種愉悅的心情。這幾天他的情緒不好,很有可能也跟這個破敗的小樓有關,現在好了,他的心立刻敞亮多了,就是陳娟坐在這里,他也感到有幾分的賞心悅目了。

去掉了小樓的破敗,把栗雪給他的傷害壓在心底,至少在表面上,張子健又是那個生龍活虎的年輕人了。

整個小樓修飾一新,花了不到五百元,剛好是鄭曉麗給他那筆錢的十分之一,但文聯小樓在整個縣委大院里,就造出了聲勢,都說文聯來了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有個朋友幫了個小忙,就把這個灰突突被遺忘了的小樓,整個的煥然一新,在整個縣委大院里這個亂蓬蓬頭發似的地方,如同點綴一棵珠子似的。

過後的幾天,陳娟和張子健不再上半天班,整天都在辦公室感受著破舊小樓煥然一新的快樂,也聞著新粉刷後飄出的好聞的氣味,還有,現在每天都有不同部門的領導和科員到這里來,似乎這里過去有個不被人知的女孩,突然發現她是那樣的漂亮,紛紛來提親似的。收工那天,陳娟用單位很少的那點公款,請張子健喝了頓酒,算是對他的犒勞,並且許諾,單位有了錢,就把他的錢報了,張子健堅決不允,說,他可是沒想花單位的錢,要是想報銷,他就不做這事兒。這讓陳娟很敬佩張子健的大氣,就用喝得醉意霏霏的目光看著張子健,張子健沒看到一樣,听著陳娟談起寧古這些文化人的趣事兒。

這天下午,有兩個人在大院里散步,在草叢中沿著這條新開闢出來的小道,一直往大院的深處走來,見到文聯這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小樓,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其中一個說︰「過去有這個小樓嗎?」

「齊書記嗎,這小樓是文聯那幢小樓啊

「哦,過去不是這個樣子吧?」

「齊書記,您沒發現嗎,這里新近整修了一番,這里的雜草也鏟除掉了,不然我們是不能到這里散步的

「啊,我們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這里,原來這里新開了一條小路啊

「是啊

「嗯,總務科的人還干點事

「哪里是他們干的,是一個叫張子健的年輕人干的

「這個張子健是干什麼的?」

「是文聯新來的,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他在嗎?」

「應該在的

「走,我們去看看,文聯這個小樓我還真的沒來過。這里還真是不錯啊。我們也關心一下這些個文學藝術家

「齊書記,之所以你才發現這個小樓,是過去太陳舊了

外面的這番對話,讓開著窗戶,坐在小樓里的陳娟和張子健听得真真切切,陳娟立刻對張子健說︰「趕緊下樓迎接,齊書記來了

張子健知道縣委書記叫齊官亮,但他還沒見過這個人長的什麼樣,現在居然來到小樓的下面,就要看看自己這個年輕人。他立刻跟陳娟一起沖下樓去。

陳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齊書記,苗部長,歡迎你們到我們文聯檢查指導

齊官亮自然是認識陳娟的,笑著說︰「哦,是我們的女詩人啊,你們的小樓煥然一新了,干的不錯啊,有個新氣象

女人往領導面前湊乎,男人就不能跟著一起往前湊,張子健站在後面,看著這個四十多歲年紀,一臉富態相的領導,張子健想,這倒是個領導的相貌,看來也是很和氣的。自己一個剛剛工作的大學生,和縣委書記的差別

陳娟嬌滴滴地說︰「我們就是要讓我們文聯有個新氣象嘛

苗振鐸問︰「老石的身體怎麼樣?」

「他就是個病秧子,在家休息呢

「他快退了吧?」

齊官亮看著苗振鐸說。

「他今年年底就到日子了

齊官亮說︰「老石是我們縣的寶貝呀,寫立刻不少書啊

張子健心說,那些書沒一本像樣的,都是自己掏錢嗎,或者化緣弄來的錢出的。

張子健認識苗振鐸,但是還沒和齊官亮,也就是寧古縣最高首長見過面。他正琢磨該怎樣讓齊官亮認識自己,苗振鐸招了下手說︰「小何,來一下,讓齊書記認識一下

張子健大步走到齊官亮的面前︰「齊書記您好。我叫張子健,是新分來的大學生

齊官亮說︰「這小樓,就是你收拾出來的?」

張子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苗振鐸說︰「小何是唐葉亮介紹來的

齊官亮說︰「唐葉亮走了嗎?」

「走了,前天走的

「調到中組部,那是有大前提了

張子健的心咯 一下,他這才想到,唐葉亮早就有這樣的動作,而且還調到了中組部。

那天在唐葉亮家,鄭曉麗和他打著啞謎般的對話,說的就是這事兒啊。唐葉亮不跟他說明白,鄭曉麗也沒告訴他,他也就沒細細的打听。原來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竟然上調到中組部,真是前途無量啊,難怪鄭曉麗總是讓自己多靠近唐葉亮。

但唐葉亮給自己弄的這個差事,讓他的心里涼得慌。憑著唐葉亮這樣大的能量,給他安排到哪個區或者哪個縣的組織部,該是沒什麼問題。但看來唐葉亮也沒真正用力地幫他。

如果唐葉亮不出面幫他,他會什麼樣子呢?錯就錯在自己寫了那篇小說,給了人家這樣的印象,按理說人家做的也沒錯,對于一個寫東西的人來說,到文聯來工作,不就是聖殿一個樣了嗎?

但他更想到組織部縣委辦,至少也是宣傳部紀檢委這樣的部門。現在看來,唐葉亮完全有這個實力,這個哥哥就是不如姐姐啊。如果是鄭曉麗有這樣的能力,那他就腰桿硬實,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了,那幾個地方他早就去上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就在文聯好好的干吧。

齊官亮現在才想起來跟張子健握手︰「唐葉亮介紹的干部,一定是錯不了的

苗振鐸在一邊介紹著︰「齊書記,你還不知道,張子健是饒河大世界那場火災的英雄啊,據唐葉亮說,他的命也是張子健給救的

張子健知道,這是唐葉亮給他加了個籌碼。

齊官亮的眼楮一亮︰「呵,我知道了,報紙還專門介紹了你的情況,這里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

張子健說︰「是我打死了兩個搗亂分子,不然死的人就會更多,我也好懸成了殺人嫌疑犯

「哈哈,這才看出你敢作敢為,所以唐葉亮才舉薦你啊。嗯,你把這里弄的不錯,這和你救人逃生的事情聯系起來看,看出你是個很有特點的年輕人啊他轉身對苗振鐸說︰「我看是個好苗子,唐葉亮介紹的人,差不了

「是啊,唐葉亮這樣一說,我就決定我們就要這個年輕人了,張子健小說寫的好,這里也是適合他發展的地方

「我們發展經濟不假,可也需要搞文化的人嘛。子鍵,老家是哪里的人呢?」

「我家是大青山的

張子健注意到,齊官亮已經叫自己子鍵了。

「大青山那是個好地方啊,林場的生活怎麼樣?」

齊官亮說︰「山上的林木銳減,現在采伐量少,林場的日子有些艱難

「林業工人不容易啊。好了,在這里看到你們,我們就不上去了

苗振鐸解釋說︰「我們回去開會去了。張子健,在文聯好好干

兩位領導都跟張子健這個小年輕的打招呼後走了,這讓陳娟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自然是不認識唐葉亮的,就問︰「這個唐葉亮是誰?」

「是饒河市委組織部的處長,他們說,他調到中組部去了

「那可是了不得啊

「一般吧

「你救了他的命?」陳娟表情夸張的說。

「不是個事兒的張子健故意平淡地說。

「這可是大事啊。子鍵,我看這兩個大領導對你不錯啊

陳娟略有嫉妒地瞟視著張子健。張子健不再理她,走進辦公室,現在的感覺好多了,他為今天的成績感到欣喜。

本來做了一件跟自己的工作毫無關系的事,卻意外見到了縣委書記,還得到了表揚,這讓壓抑了好多天的張子健,心情十分興奮,要知道縣委書記,對在一個大院里混了十幾年的一般干部,也不會多看上一眼的。

看來就是要干事啊,也要會干事兒,有了這個基礎,他就想還要干一件讓大家認識他張子健的大事。

但一個毫無權力的文藝家聯合會這樣的民間組織,要做出一番大事,讓大家認識自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想了幾天也沒想出名堂。

「張子健,你小子分到寧古這麼多天,也不來找我

張子健一愣,宋丹來居然找到文聯來了,他趕緊跑了出去。

「丹來,嘿呀。我老想你了

「想我個屁,來了半個月,居然藏起來了宋丹來推了張子健一把,氣哼哼地坐在那只修復一新的沙發上。

「丹來,今天晚上咱倆好好喝點,我跟你說了,你就會原諒我了

「發生了什麼?」

張子健看了看時間,雖然還沒到下班時間,可根本就沒什麼事兒,就問︰「你出來辦事來了?」

「我去縣委宣傳部送個資料,送完,沒事兒了,你說

「你听誰說的我到寧古來了?」

就目前來說,他沒和什麼人來往,知道他到寧古文聯工作的人並不多。

「我看到栗雪了,是她說的

「她說的?她沒說別的?」張子健驚訝地說。看來宋丹來不知道他和栗雪分手的事兒。

「她沒說什麼啊?怎麼了?」宋丹來忙問。

「哦,沒怎麼。你現在的什麼情況我還什麼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我簡直是暈頭漲腦的。走,我們喝酒

畢業快一個月了,張子健由于和栗雪鬧成了這樣,也就沒和任何一個同學聯系,還是那天在饒河意外地遇到了焦玉,但宋丹來居然遇到了栗雪。

走出小樓,宋丹來回頭看了看這文聯的小樓,說︰「這里還挺典雅的嘛

張子健和宋丹來來到那家林海人家的酒館,張子健關心栗雪的情況,問宋丹來︰「你是怎麼遇到栗雪的?她在饒河,你在寧古,離得遠不說,她在文化局,你在經委,你們也沒有相遇的可能啊?」

「上個星期市里召開一個文化宣傳領域的大會,我在經委的宣傳科,領導就讓我去參加會議,在會上就踫到了栗雪

張子健想起來了,有一次陳娟說市里召開一個什麼會,他听都沒听,更沒想去,自然是陳娟去了饒河開的這個會,拿回一摞子文件,他看都沒看。好像內容是弘揚主旋律什麼的。

上了酒菜,宋丹來說︰「雖然栗雪沒說什麼,可我覺得栗雪沒了過去那股勁了,像是沒什麼情緒似的。過去栗雪總是那麼精精神神的。我問你,你們沒發生什麼吧?」

張子健說︰「我去了她家,她媽媽不同意我們的事,我分到了寧古縣的文聯,她媽就更是對我的工作不滿,分到這樣的地方,我也鬧心,她們在這樣……所以我就沒跟你聯系

「先穩定下來,以後再慢慢的來

「說的輕巧,我現在也不想那麼了,我現在跟栗雪鬧的這樣別扭,也許就沒有以後的什麼事兒,也就不想再去什麼饒河,就在寧古呆著了,離我家還近。我現在想想,文聯也是個養人的地方,一天沒什麼事兒,安定下來,我也好好的寫東西

「這樣也不錯,別看我分到經委,可是在宣傳科這樣的地方,整天和宣傳稿件打交道,也沒什麼意思。我的理想就是到其他的科室,不弄這些玩意

喝了幾杯酒,張子健說︰「丹來,你幫我出個主意,我要在文聯這個地方弄出點動靜,讓大家知道我們文聯的存在,也知道我張子健這個人的存在,怎麼樣才能做到這一點?」

宋丹來想了想,撓了撓頭皮說︰「那就辦個刊物,多多為當官的吹噓,大家就知道你們了

張子健搖搖頭說︰「我們文聯的經費,除了三個人的工資,一年下來還不到五千塊,申請辦刊物要錢,那是不可能的

「那……」

兩個人正喝著,酒館里又進來幾個人,張子健沒看是誰,卻有人跟他打起了招呼︰「子鍵,是來了同學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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