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紅顏︰男人的官場 65.文化女人們

作者 ︰ 房山老程

第1章第一卷出道的艱難

第65節文化女人們

金杯面包車沿著新通車的國道向樺樹川水庫駛去。車上還有兩個文聯副主席,三個下屬分會的主席,車上前排的位置就坐滿了,張子健只能坐在後座。

于靜波實在不想跟張子健坐在一起,但周哲輝和林杰坐在第一排的座位,兩位主賓坐在一起聊著他們的私事,她就不好坐在他們身邊,第二排又是三個分會的主席坐著,他們在聊著本地的一個詞作家的一首新歌。看到張子健的身邊還有個位置,她皺了一下眉頭,剛要下車坐到司機旁邊的副駕駛的位置,那位置突然就上來一個人搶了她的先機。于靜波就說︰「大成,你坐在後面,把那個位置讓給我

大成是文聯管事務的,不會寫不會畫的,卻哪里也少不了,那大成就說︰「你就跟那個帥小伙坐在一起吧。開車

司機拉上車門,發動了車,于靜波狠狠地擰了一下大成的粗脖子,說了聲死鬼,就只好坐在後排座,盡力和張子健拉開距離。

于靜波堅決打定主意不跟張子健說話,眼楮一直看著窗外,張子健看著文聯新出的這期雜志合刊,自己的作品靠後,前邊的幾個大稿都是寫企業家的報告文學,這樣的東西沒什麼讀者,都是給吹牛的單位包銷,張子健沒話找話地說︰「看來你們這期是大賺了一筆啊

于靜波像是沒听見一樣,依然看著窗外,張子健說︰「你這校對的疏忽大意,這樣大的問題都沒校出來

「胡說,在哪里?」于靜波立刻回過頭。

張子健煞有介事地看著那里的文字,說︰「哦,是我看錯了。你們沒錯

「哼,你那個……」

張子健小聲說︰「我的眼楮好著呢。我這個地方寫的沒這樣好,是你給改的吧?」

「你以為我對你的稿子是那麼上心?」

「要是你改的,我改日請你……」

張子健突然住了口,他發現于靜波的眼楮里都冒出火來,自己就是上次說是請她吃飯自己居然沒去才深深得罪了她。看來對自己的怨恨還真的不淺啊。于靜波畢竟是他的上級單位的人,還是他發表作品的編輯,如果有時間要和她推心置月復地談談,對自己不能這樣怨恨下去。

于靜波冷冷一笑說︰「我就等著你請我呢,不然我就要餓死了掉過頭,再也沒理他。

到了水庫,大成在農家飯館安排好了酒菜,在等待期間,大成已經聯系好了在水庫的釣魚台上釣魚。市級的文聯和他們縣一級的文聯就是不一樣,再說饒河市文聯主席,是個正處級,又是個很有活動能力的人,市里有的是附庸風雅實力派人物。自己單位的一把手石成金還在家養病,也知道這是個沒什麼油水的單位,凡事不管,陳娟一個女人,沒什麼活動能力,是個副手,又是從才林場調上來的,也就只能死氣洋洋地生存著。

在這樣單位混下去是沒什麼出息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改變單位的面貌,雖然是個無權無勢的部門,他也要弄出個大動靜,讓全縣的干部都要知道寧古縣有個文聯,文聯有個叫張子健的年輕人。

微風習習,水平如鏡,真是釣魚的好天氣,但張子健生長在山區,上山爬樹,采個野果,打個 子什麼的,絕沒問題,釣魚對他來說卻是大姑娘開懷,一切還生得很,就坐在一邊看他們釣魚。于靜波看到人們每釣上一條魚,就大呼小叫。他現在不好繼續在于靜波跟前討好了,他要找個時間和她坐下來談談。

雖然自己是帶著任務出來的,但一切都靠自己來安排,見到林杰,又和饒河市文聯主席建立了聯系,就是耽擱幾天,也是可以的,這次筆會,周哲輝也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呢。

林杰走到張子健的身邊,在大遮陽傘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來說︰「子鍵,沒想到今天能見到你。也沒想到你被分到了縣文聯,我以為唐葉亮能給你在饒河找個不錯的差事

張子健也這樣想過,但唐葉亮是根據自己的特長和愛好給自己找的工作,再說一個好部門是那麼好進的嗎?他現在已經不那麼偏頗地看這樣的問題了。他反問道︰「文聯不好嗎?」

林杰說︰「好是好,就是太清閑,說實話,也沒什麼大發展

張子健岔開了話題問︰「林叔叔,您這是要離開饒河了嗎?」

「子鍵,我還正想問你個問題。你就想在寧古縣文聯干下去了嗎?就沒有別的打算?」

「您的意思是……」

「我明天就帶著霏霏去北京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工作不滿意,我可以帶著你到北京去。霏霏很喜歡你,我也喜歡你。你放心,到了北京,好工作可你挑

張子健笑了笑說︰「林叔叔,如果我沒上班之前你這樣說,或者半個月前這樣說,我還真的跟你走了

「現在有什麼區別?」

「我剛到文聯整整一個月里,我真的不喜歡這個部門,一天啥事也沒有,我一個閑不住的人,總不能就這樣在辦公室閑著跟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扯皮子吧?我雖然也喜歡寫東西,但我那是寫著玩的,壓根就沒想做這個工作。可後來我覺得,人家唐葉亮安排的沒錯,因為他們就了解我會干這個,我再去干別的,他們認為我不適合。所以我就要從我的眼下干起,我要把寧古縣文聯的工作弄得熱熱鬧鬧,讓書記縣長覺得有了我,他們的臉上就有了光彩

林杰說︰「子鍵,你能這樣想,說明你是個踏實的人,如果想要我幫你干點說明,你就吱聲,我一定全力幫你

「我想明天去見一下省文聯的主席,可我跟他更是不認識的

「你想認識他?」

「是,我們寧古今年制定了發展森林旅游的戰略,我想邀請省里一些有名的作家畫家音樂家在秋季和冬季寧古最好的季節,到寧古來看看玩玩,直接把寧古這個森林寶藏宣傳出去,領導也能看出我們文聯是配合縣里是戰略做工作的

林杰說︰「省文聯主席劉彥周我跟他不熟,但是,」林杰笑了,「你了解劉彥周多少?」

「我一點都不了解他

「他在我們省里的文化界的地位那是無人能撼動的,他的作品曾經幾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如果不是政治原因,他很可能是我們國家得諾貝爾獎的第一人。這個人十分的古怪,傲慢的也可以,一般人絕不在他的眼里,但他有個紅顏知己,那是百依百順的

張子健笑了︰「這女人是干什麼的?」

「這女人是省話劇團的,但現在沒有話劇可演,也就是半個閑人,一個接個電視劇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出名的角色,但她真是年輕漂亮

「她叫什麼?」

「她叫任芳菲,說句不好听的,她還拜過我為師呢

「哦,那她跟你很熟悉了?」

「這樣,你明天跟我一起走

「你不是明天去北京?」

「那我就不能先在省城站個腳,給你引見一下?」

「說什麼呢,跟我還客氣

大成過來喊他們開飯了,幾個人就向餐廳走去。

周哲輝是饒河市文化界的領軍人物,寫過幾本在國家略有影響的小說,曾經和劉白羽有過不錯的交往,這也是他在文化界略以自慰和拿出來說給別人听的光輝一頁。周哲輝在官場上也有一定的活動能力,但他的能力僅限于文化界的官人,或者那些附庸風雅的領導,給什麼人寫個序,為哪個領導介紹個名人,寫兩幅字之類的事情。

雖然市話劇團幾年也不演一出戲,但林杰的名氣在全國的演藝界都有他一把交椅。他喝酒也是海量,和周哲輝以及另三個分會的主席連喝了幾杯,他的臉就更紅了,說話的嗓門就更大了。

張子健始終在靜靜地坐著。這幾個領導拼酒,他沒有說話的余地。但他從他們身上想象著自己的未來。

他不可能成為林杰這樣的人,林杰的演藝才能是別人不可復制的。自己這樣干下去,有可能成為周哲輝這樣的人,半是文化人,半是官人,文化人中當官的,是個沒權的官,官中的文化人,又是沒有太大的成績。表面上熱鬧,其實屬于自己的真的沒什麼,這樣的處級干部,也就跟栗雪爸爸那個園林處的處長沒什麼區別,還是遠離權力中心,就比熊彪說的那種邊緣人,或者大院里的垃圾好上一些。

周哲輝比他們幾個多喝了兩杯,看了看張子健,就對周哲輝說︰「周主席,子鍵可是我的女兒的救命恩人,這還不說,這個年輕人在你們文聯,就是個難得的人才,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支持他的工作,有什麼要求,你一定要幫忙

周哲輝就說︰「我看了子鍵的兩個作品,真正是我們饒河文壇的後起之秀,說,今天有什麼打算就跟我直說,市文聯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張子健站了起來,先喝了一大杯白酒,就說︰「大家知道,我們寧古縣是個農業大縣,工業方面沒有幾個大型的國有企業,經濟方面就上不去,這也就影響其他方面的發展

「呵,像縣委書記做報告似的。這可不是你一個文聯的小干部說的話于靜波在一邊陰陽怪氣地插話說。

周哲輝說︰「讓子鍵說下去,我听听他想說些什麼,有什麼是跟我們有關系的

張子健繼續說︰「大家也知道,我們寧古還是個林業大縣,是國家僅有的紅豆杉的產地,也是著名的雪鄉,每年的秋天和冬天,是我們縣最美的季節。今年年初,我們寧古縣委縣政府提出了發展森林旅游的戰略意圖,我們文聯也要配合縣委縣政府的戰略調整,為森林旅游的發展搖旗吶喊

「哦,我這才明白你小子的意思。你說說,你想做什麼周哲輝鼓勵著。于靜波也听出張子健不是在做報告,而是談著他的打算,也就不在陰陽怪氣地打斷他。

張子健來勁地說︰「我有個工作的思路,今天就是想跟市文聯的領導匯報一下,請求支持。我邀請有名望的作家和畫家舉辦筆會和采風,把我們森林旅游這個品牌打出去。我現在就就對周哲輝主席和于靜波編輯以及三位分會主席發出了到寧古秋天看山冬天看雪的邀請。你們也是我們這次活動的顧問

林杰說︰「寧古的旅游資源還是豐富的,把旅游當做一項產業,還真是不錯,以後有什麼片子,我就跟導演說,就到你們那里拍了

張子健說︰「要是拍攝秋天和冬天的景,我們寧古那是數一數二的

「你能想出邀請名家到你們那里搞筆會,我看不錯,你小子就是有妙招。子鍵,你小子行,咱倆喝一個

張子健和林杰踫了一杯,干了。

周哲輝說︰「你們文聯一年就那幾千塊錢的經費,還敢搞這樣的大型活動,有什麼企業贊助你們?」

「我沒想讓企業贊助

周哲輝笑了︰「那這筆費用可不是小數,總不能讓我們去的人自己掏腰包吧?」

張子健笑了說︰「周主席,我不但不讓你們自己一分錢不掏,還讓每人拿回去幾大包我們寧古大山里的特產。對于我們饒河市參加這個活動的領導和名家,山貨是不可少的,我一個人還送上五斤林蛙,個個至少二兩,都是母子。怎麼樣?」

周哲輝說︰「那好,到時我一定去,市里你都邀請誰,我給你張羅。有什麼具體要求,跟我說

「在坐的幾位一定是少不了的張子健和于靜波的眼神踫在了一起,這回對視的時間長了些,于靜波的眼神里也沒了那麼多的惡意。張子健繼續說︰「饒河文學雜志是我文學起步的地方,也是我認識了許多我尊敬的人的發源地,過去是鄭大姐,現在是于編輯,都對我的作品非常關照,你們是我的引路人,沒有你們我就不能到寧古文聯工作,所以這次文聯舉辦這樣的大型活動,你們就是我邀請的第一批客人,我今天到市文聯,就是向你們發出邀請的

于靜波的臉上流露出了笑模樣︰「這我可不敢當,還是鄭大姐對你的幫助大啊

張子健心里一愣,難道于靜波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什麼了嗎?但似乎是沒有,張子健不動聲色地說︰「我還有感謝于編輯的私密和對她賠罪的話,現在就不說了,現在是對領導們發出誠摯邀請的時候

周哲輝說︰「你這個動議不錯。我一听就知道是你發動的,小陳就會寫幾首不倫不類的詩,你去了文聯,你們文聯就活了。你們活了,我們就活了

張子健倡議干杯,這次連于靜波都舉起了酒杯。喝罷了酒,幾個人打起牌,張子健只好等著林杰明天一起前往省城,看了一會他們打牌,就走出了房間,向水庫方向走去。他看到于靜波一個人在遮陽傘下呆坐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該走過去,于靜波發現了他,向他揮了下手,他就大步走過去。

這半天下來,她細細地觀察張子健的一言一行,她發現張子健還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的沒人性和惡毒,難道那天他發生了什麼嗎?是自己的心里過于小氣和敏感了嗎?她決定走進他一下。

看到張子健走了過來,于靜波說︰「你到文聯上班沒幾天,進入角色挺快啊

張子健幽幽地說︰「我剛到文聯的那些日子,是我最黑暗的日子,你不會知道我那天是怎樣離開的饒河

「那是哪一天?」

「就是我們在公園早晨見面的那天,也就是我邀請你吃飯,我又沒去那天

于靜波看著張子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子健淒慘地一笑︰「那天是我最黑暗的日子,我中午就到了寧古縣的文聯報到了

「就為了這個?你那麼不喜歡這個部門?」

「這是一個方面,不是我不喜歡,是有人比我還不喜歡

「我不明白

「那天我沒去見你,是我的不對,但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于靜波看著張子健,「我們走走?」

張子健心潮又波動起來,緩緩移動著腳步,于靜波也跟上來。

「我今天氣你,你生氣嗎?」

「我哪有資格生氣?我對你感激和歉疚還來不及。沒有你那三道題,我就是寧古文聯都來不上,就只能回大青山了

「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記得那天早晨我們在公園的湖邊一起鍛煉嗎?」

「記得啊,那又怎麼了?」

「這只是個引子,那天早晨我的女朋友就和我分手了

「什麼,就因為我們在一起散步?」

「這是個引子

想起戀愛了四年的栗雪,這樣容易就分了手,一股痛苦浮上了心頭。

張子健說︰「大世界著火的那天晚上,我從我的女朋友家出來,我就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不妙。雖然她說的很明白,她和我是一條心,但她媽媽卻非逼著她和我分手

「她媽媽為什麼逼著她讓跟你分手?」

張子健苦笑了一下︰「就看我爸是個看大門的,我媽是個家庭婦女唄

「可是,他們也太短視了吧?」于靜波驚呼著。

「其實,在這個期間她媽媽給她介紹了個對象,就是老市長的兒子鄭博宇,他是個處長,自然要比我這個那時連個工作都沒找到的人分量重。那天早晨我們倆又在公園散步,讓她媽看到,回家就跟她說了,我怎麼解釋都不行。我就一起之下離開了饒河,到了寧古文聯報到,我給她寫了很多封信,她都沒回,一天她出現在我的辦公室,讓我別在找她了,她十一就要結婚了,那些日子我非常灰心,單位又是那樣的破舊,我真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于靜波站住,眼楮里充滿了一腔激勵︰「我誤解了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嗎,那天我真是非常的想見你,我足足等了你一個小時。我就想,你不該是這樣隨便說話的人啊,所以我就非常的氣憤,可沒想到你居然遇到了這樣的大事。我們散個步,居然給你惹了這麼大的禍

張子健苦溜溜地說︰「這其實跟你沒關系,這只是個引子。人們都說門當戶對,他們家看不起我們家,也許是正常的吧

于靜波問︰「你們是同學吧?」

「我們一年級就很好,二年就戀愛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的愛情居然在權勢面前這樣的不堪一擊

「我想,這也催發了你干好工作的斗志。我相信你一定會取得很大成績的。先從這里干起

張子健感受到了于靜波對他的理解和鼓勵,就說︰「我不干也不行了,我不想在機關做個混子,更不想做個邊緣人

「邊緣人?」

張子健沒有解釋,說︰「我明天去省里,盡量多的邀請到名家大手,到時你可別看熱鬧啊

「放心,我一定幫你的忙,但你再不能讓我餓著肚子等你了

「我要是讓你再餓肚子,你就吃了我

于靜波抿嘴一笑說︰「你以為你的肉好吃啊?」

得到了于靜波的諒解,張子健更感到不虛此行。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省文聯主席劉彥周了。

張子健問于靜波︰「你見過省文聯的劉主席嗎?」

「見過啊。這是個高興了什麼都行,不高興就亂發脾氣的人。仗著他的名氣,也沒人計較他。怎麼,你想邀請他來參加你的筆會?我看夠嗆

「他可是我們省文學藝術界中的巨擘啊,沒有他的到場,就塌了很大一塊台

「他去的地方,可都是在名山大川舉辦的筆會,或者干脆就是歐洲北美什麼的,你們那小地方也就是我這個水平去還差不多

「那我不是就沒戲了嗎?」

于靜波立刻說︰「也不是沒戲。我沒有打擊你積極性的意思,事在人為,我看你很有這好命,今天你剛來時還是四處受挫,現在都是你的朋友了。我本來再也不想理你,可現在……咳,我們被你征服了

張子健笑著說︰「是你們可憐我這個鄉下人啊

「我要是可憐你,看你一眼我都累得慌

雖然是無意識說的話,但卻給張子健一個重要的提示。

這些大名人去過所有的風景名勝,會來到一個小小的寧古參加筆會嗎?他張子健又是一個毫不出名的小人物,幾乎毫無號召力可言,即使抬出周哲輝來,也不具備多大的力度,最好就是讓劉彥周出面。他喊一嗓子,別說在省內,就是全國的文化界,那都是絕對好使的。

也許真的要在那個任芳菲身上下藥引子了。

大世界舞廳著火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林霏霏的腦海里始終活動著一個人的身影,這個人無疑就是張子健,但這個人就跟失蹤了似的,在她的跟前隆重地出了場後,居然消失了,這讓她心里好生的難過,但她也不能把這樣的難過表現出來,就時不常地跟顧客發脾氣,結果她的生意越來越萎縮。眼看著要離開饒河了,她也就關門大吉,一心等著跟爸爸前往北京發展。即時她考不上電影學院,她也有好多表演機會的。她並不是要當什麼大明星,她對有的明星也沒什麼好感,但她開了那個小店後才知道,她除了表演,還真的不會干什麼。

他們要走了,要離開饒河了。她對這里沒什麼大的感情,而去北京發展的輝煌未來,又是她的動力。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停當,房子也已經轉讓,他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放心不下的,但林霏霏的心里卻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的惆悵。她知道這樣的惆悵是哪里。她這樣一走,也許就永遠跟張子健失去了聯系,她再也見不到她那和她有過一次生死之緣的子鍵哥了。

這個混蛋,居然不跟她聯系,就像她是丑姑娘,一點也不著人愛似的。可他居然不給她一點機會,竟然去和爸爸出去吃飯,把她撇在了一邊。這個鬼東西,愣是不知道人家的心里裝的是什麼。

傍晚爸爸回來時,她破例沒有迎上去對爸爸噓寒問暖,但林杰卻喜笑顏開地說︰「霏霏,你猜我看到誰了?」

「反正不能看到天王老子

「這是什麼話。是誰惹著你了?我告訴你你一定高興。我今天遇到張子健了,我還……」

林霏霏冷冰冰地說︰「他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哈,我的霏霏,總不能也吃爸爸的醋吧。他想見我,不就是想見你了嗎?」

「那他現在去哪了?」

「你是問他的工作嗎」

「他上班了?」

「他被分到寧古縣文聯了

「他怎麼去那麼個地方?」

「是啊,憑他的能力,到這個小地方,真是虧了他了,不過,我看他能干起來。我也邀請他跟我們去北京

「他怎麼說?」

「他說他剛上班,不能就看這樣輕易地放棄

「放棄又怎麼了?那是個什麼好地方啊?他跟我們去北京,那不是會有大發展嗎?他又會寫東西,就是給我們寫劇本,也比在一個破縣城里當個文聯的小干部好多了啊

「可他不同意啊

林霏霏看著爸爸︰「那你怎麼不給他帶到咱家來?」

「他說他要跟同學見個面

「他……他說要來看我?」

「他沒說

林霏霏的眼楮突然濕了。她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地把門關上。

這個混蛋居然不來看她,卻去和同學見面。他不該這樣,不該這樣的啊。那個晚上他們在舞廳里摟抱著,親熱著,他還模了她,她還是第一次讓一個男人模她,那時她就有和他相愛下去的準備。可是他居然失蹤了。

現在他回來了,居然不來見她?

林杰在外面說︰「霏霏,你別急,我讓張子健住下給咱們打電話,完了我們去賓館去看他,決定我們明天去省城的時間

林霏霏跳了起來,開了門︰「什麼?」

「明天我們一起走。你是會見到他的

林霏霏孩子似的,臉上由陰轉晴︰「哼,當我想見他似的

但林霏霏真想立刻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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