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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隨著喬子章進了大門,一路低頭不語,只是靜靜的跟在身後。
謹言慎行,時刻謹記在紅袖的心里。
還有,便是那個不爭的事實身份——通房的丫鬟!
「累了吧?轉過這個彎就到了。「喬子章醞釀了好久,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這不痛不癢的一聲寒暄。
「敢問子章少爺,廚房在哪里?奴婢放下行李就去做飯。」紅袖謹守禮數、輕聲軟語道,可在喬子章听來卻是寒意沁人、冷撤入骨。
「紅袖,說什麼?」喬子章的心在顫抖。
「奴婢說……」紅袖剛要開口,縴瘦的手臂卻是被喬子章緊緊抓牢,拉著她不由分說的快步向前。
「子章少爺!」紅袖驚道,腳下卻是由不得自己。
轉過一個彎,一處寬敞明亮的內院矗立眼前。
這里就是喬子章自己居住的院中之院。門口兩個家僕一個拿著笤帚,一個拿著抹布正在認真的打掃。
「子章少爺!」見喬子章前來,兩個家僕立時放下手中的活計,彬彬有禮的問好。
「怎麼,眼楮少了一只嗎?沒看見少女乃女乃?還不快問好!」喬子章緊緊拉著紅袖,滿眼怒意十足。
「少……少女乃女乃好!」兩個家僕忙低頭向紅袖行禮。
「行了,這沒你們什麼事了,去忙吧!」喬子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子章少爺,這可使不得,奴婢……」紅袖哪里見過這個陣勢,昨夜她的眼淚已經哭干,那個風光嫁入喬府的夢想早已破滅;今晨,李掌櫃的一席話更是讓她時刻謹記的自己的身份,她是通房丫鬟,只是通房丫鬟!
可是此刻,卻被兩個家僕被迫稱呼為「少女乃女乃」。這個稱呼,她萬萬擔待不起。
紅袖眼中驚恐,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不知所措。想逃,卻欲逃無路。
「跟我來!」還未等她的驚恐平靜,喬子章再次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推開了院中一處房間的木門。
大紅的「喜」字,端正的貼在正牆上。
兩支紅燭,雖不是婚嫁時配置的龍鳳喜燭,卻依舊是紅得艷人。
新鮮的水果、各式的干果擺放于台前;幾盆開得誘人的山茶更是給這處房屋增添了喜氣的情致。
轉過前廳,繞過書房,來到臥房。
一切的家具,均干淨的能照出人影。
所有的擺設上無一例外的均貼了大紅的喜字。
大大小小。規格不一,形態不一,看得出來是出自不同人之手,雖不甚熟練,卻是認真細致。
那是昨夜整整一夜。喬府的家僕所為。
考究精致的雕花木床上,嶄新的被褥,瓷枕,雖不是鴛鴦戲水,石榴蓮子,可卻是清一色的雅致、精巧。
那是上好的蘇鍛貢錦,只有宮中能有此緞。尋常人家未曾擁有。
紅袖一時看得痴了,此情此景,雖不是一個喜房應有的規制,可卻是處處動情用心。
「紅袖,你記住,無論別人說什麼。在我喬子章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旁人無可替代的正妻!即便日後爹爹迫使我去娶什麼張家小姐,趙家小姐,你李紅袖的地位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無人能及!「喬子章緊緊的握住紅袖的手。深情款款。
「可是,子章少爺……「淚水再一次的奪眶而出,紅袖任喬子章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動彈不得,卻是依舊還想再說什麼。
「我說了,不要叫我子章少爺!你是我的妻!叫我子章!「喬子章的雙眼緊緊的望著紅袖,似要把她完全的看化,完全的融進心里。
奴婢不敢……奴婢……「紅袖笑著流淚,那個通房丫鬟的身份,像把沒有鑰匙的鎖,緊緊的鎖住了她的那顆曾經有過幻想的心。面前人是心中人,心中人卻是高高在上,無法依攀。
紅袖喃喃自語,欲言又止。
可是,那句「奴婢」尚未說出口,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早已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緊緊的抱著、貼著,仿佛沒有任何空隙,仿佛她瞬間已然與那懷抱融為了一體,帶淚的秀臉緊緊的貼在寬厚的胸膛上,「咚咚,咚咚」一個有力且溫暖的聲音在跳動!
「可是,奴婢……」紅袖掙扎著想要解釋清楚,她不是什麼少女乃女乃,她只是一個掌櫃之女,只是一個通房的丫鬟,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越是要掙月兌,那懷抱就摟得越緊,緊到她動彈不得,無法呼吸。
「啊」紅袖的喉嚨中悶悶的傳來一聲申吟。
喬子章這才意識到自己顫抖不已的手,正欲將紅袖完全揉入體內。
他害怕一松手,她會奮力的掙月兌,隨後規規矩矩的俯地行禮;他害怕一松手,她會忙里忙外的進進出出,口中全是那個陌生的稱呼「子章少爺」!
可是,他摟得太緊,太久,又生怕會將懷里的小兔子一般的佳人給弄壞了,雖是心中不忍不舍,可還是微微的松了送手臂。
果然。
「奴婢……」她還是自稱了那個冰冷的稱呼。
紅袖的櫻桃小口只是微微動了動,喬子章的心卻早已被這兩個字的稱呼撕扯得疼痛不已,他再也不管不顧了,濕軟熱情的嘴唇完全的包裹住了面前這個楚楚憐人的姑娘。
什麼「奴婢」,什麼「通房的丫鬟」!讓這個該死的稱呼統統吸入我的唇,融進我的心,讓我幫你帶走它們!你是紅袖,你不是丫鬟,更不是奴婢,你只是我的妻,我喬子章的妻!
喬子章一寸寸熱辣的唇,緊緊的將紅袖微薄的櫻口緊緊的包裹,她的唇形完全的被他的炙熱所勾勒,一絲絲的濕潤起初是急促有力,卻又感觸到了她的驚慌和羞澀,繼而變得溫柔緩慢,慢慢的佔有了她的氣息如蘭,她的碎玉皓齒。
在他熱烈溫存的包裹之下,她柔軟的丁香小舌試探性的感觸了一下,沒曾想這唯一的一次感觸卻被報以暴風驟雨般的回應。
回應著她的唇、她的頰。她的眼,她的額頭。
幾番窒息,幾番舒緩,幾番濃烈。幾番潺潺。
待到最後,終換來兩個年輕的生命低沉的嘶吼,氣息不均,微微輕抖。
喬子章定了定神,沉下一口氣,忽的打橫一把抱起面前懷中的紅袖,大步向著身後的床鋪走去。
帷幔輕落,滿室芳華。
輕聲暖語,羞花光移。
「紅袖,往後你且在此休息。府中的一切瑣事,你均不要假手。平日里只需跟在我身邊,在外幫我打理生意,在內陪我研磨讀書。「喬子章輕輕放下懷中的紅袖,翻身側臥于紅袖身邊。認真的看著她清澈的眸子緩聲道。
「那……你……「紅袖不解,方才纏綿悱惻的相擁相吻,待到帷幔輕啟,輕輕落于嶄新的床鋪之上,她原以為下一刻,便是初為人婦的儀式……可沒曾想,她的子章少爺萬般呵護的將她攬身于側。卻是這般的謙謙君子、以禮相待。
「放心,我喬子章說過的,我要把你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娶入京中的喬府!我喬子章說話,決不食言!這里是省城,不是京中,只好委屈我的紅袖。暫且陪我做些費心傷神之事,不知我的紅袖可願意否?」喬子章側身斜斜的躺在紅袖身邊,眉眼之間全是愛憐。
「可是……」紅袖听不懂了,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一直禮待與我,直到京城?難道說。明知道喬老爺不允,他還是要堅持娶我為妻?
「相信我!我定是會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大婚!」喬子章說完,輕輕捏了捏紅袖乖巧的小鼻子,慢慢起身,往書房去了。
紅袖旋即起身跟隨,才看到書房的屏風後,一副窄小的貴妃榻上,早已備下看另一套被褥。
世間所有的情感,唯愛至深。
而此刻,喬子章正用他堂堂七尺挺拔之身,在向紅袖表明,即便他備足了喜房的一切,這里卻不是他要的洞房。
他不會讓紅袖去做什麼通房丫鬟,更不會讓紅袖今後為奴為妾,他要給她完整的愛,不帶一絲的缺陷。
世間,有一種愛叫做等待,有一種愛叫距離。
就像此刻,臥房的木床是為紅袖預備的,兩個心靈相交的愛侶之間,相隔的只是一扇屏風的距離。
喬子章相信,假以時日,待他準備充分,定是會除去那道屏風,給他的紅袖幸福的一生!
夜幕降臨,溫家的小院里充滿了溫馨的歡愉。
入夜時分,一扇木門輕輕關閉,一扇木門輕輕開啟。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轉而來到松濤先生家的小廚房。
「我就知道你會來,給你留了門。」任越拉著溫柔來到了廚房內,站在了蔡米的面前。
「蔡伯,怎麼我與您的約定,他怎麼會知道?」溫柔滿心疑惑的看著任越。
「呵呵,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呵呵蔡伯,人我給你帶到了,不打擾你教徒弟了。」任越輕輕的笑了笑,轉身欲走。
「多謝任公子相助,蔡伯的幫助對柔兒實在是太大了,兩個月後成與不成,就全靠蔡伯啦!」溫柔感激的向任越點了點頭。
「兩個月?」任越怔在原地,這個時間節點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敏感,敏感到他不願意去提,更不願意去相信溫柔已經知道了。
「柔丫頭,你說的兩個月可是兩個月後的京中廚師選拔?」蔡米最先打破了僵局。
「正是,蔡伯您也知道了?嘿嘿,喬老爺的消息傳得真快。」溫柔嬌憨的笑著。
「你就那麼想去?」任越一改剛才溫潤儒雅的表情,轉為一副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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