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佷,在想什麼呢?」望著久未說話的李穆,杜老爺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題,不免開口詢問道。
往事不堪回首,想多了都是淚。李穆不禁微微癟癟嘴,眼楮微眯,臉上的表情掩飾的及時好,沒有任何變化,他淡然地回答︰「杜叔叔突然問起,小佷不才,不禁想起這些年爹爹受的苦了!」
「哎!」杜老爺听此話,不禁嘆了口氣,感傷地說道,「賢佷啊,都是我無能啊,沒能幫上李大哥啊!如果當時我沒有生病,那該多好啊!」
李穆不免扯起嘴唇,露出了輕蔑的淡淡的笑。但是,他依舊若無其事地安慰道︰「杜叔叔,別這麼說,爹爹知道,並沒有怪您的意思。不管怎麼樣,那段時間終究過去了!」
「是啊,是啊!」杜夫人馬上接過話茬,「穆兒,苦盡甘來,做人要向前看,從今以後都好了。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們,只要我們能幫上的,定當竭盡全力。老爺,今天是為穆兒接風的好日子,過去的傷心事就別提了說完,不忘用腳輕輕地踫了下杜老爺的腳,以示提醒。
杜老爺反應過來,立馬示意下人倒上酒,再次舉起酒杯說道︰「是啊,賢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今後一切都好了,以後我們大家都會好好的。來,賢佷,讓我們為新的、美好的未來干杯!」
李穆沒有遲疑,舉起酒杯,踫杯,一飲而盡。的確,往事不要再提起,記在心里就行。
「賢佷,不知有句話該不該問?」杜老爺與李穆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終于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
李穆挑了挑眉,微笑地回答︰「杜叔叔客氣了,有什麼盡管問,只要賢佷知道的
杜老爺看了看杜夫人,而後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賢佷,你如今是武狀元,話說皇上也是很賞識你的。為什麼你甘心回來做個捕快呢?」
「是啊!穆哥哥,杏兒也想不明白。在京城,有多少好的官位,美酒佳人、金錢權利,樣樣都有,多少人拼了命想要得到,而你卻輕易放棄了杜杏兒嘟著小嘴,也忍不住問道。
是嗎?李穆心中的不屑更加的濃烈了,他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對官場,不甚了解,也沒有什麼興趣。江南畢竟是我的家,這兒有我的親人。回來做個捕快,既可以悠閑地過日子,又可以陪陪爹他老人家,幫忙分擔分擔生意
敏感的他快速捕捉到杜夫人的表情變化,由開始的好奇到中間的不可理解和看輕,再到現在的淡然。果然,一群攀附權貴的人啊。李穆的心中不免陣陣冷笑。
杜老爺听到這樣的回答,似乎並不滿意︰「賢佷,都說男兒志在四方。如此難得的機會,放棄了不後悔嗎?你爹同意嗎?」
「多謝杜叔叔惦記著賢佷的前途,賢佷感激不盡。但是,無論如何,再好的前途,也抵不上陪在爹爹身邊,他老人家身體也不是很好。我不想等失去了才來後悔。其他的以後終究有可能再得到,親情、生命失去了,就不再回來了說這些話的時候,李穆是目不轉楮地看著杜老爺的。四兩撥千斤。借自己的思念親人的心情,提醒娘親和弟弟死去的事實。
杜老爺望著李穆,依舊是微笑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感到有一種冷峻的不容靠近的感覺。他搖了搖頭,肯定是感覺錯了。不管怎麼樣,他家的大米生意終究是要給他的最後,更何況夫人也說,薛貴妃透入皇上對李穆喜愛有加,到時讓薛貴妃在枕邊吹吹風,得到個好的官位那還不容易。雖然杜府擁有雄厚的經濟背景,在全國都有自己的絲綢店。但是,杜老爺並不滿足于此,他想擴充生意面,涉足大米生意。與其費勁心急,爭個你死我活,還落個背信棄義的不好名聲,不如攀上親家。女兒的樣貌,杜老爺是絕對自信的,更何況自己的背景還有如此雄厚。這些年,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與他攀親家,他都回絕了。他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
接下來,就是一些閑聊,都是些客套的話。杜夫人也不時地示意杜杏兒給李穆夾菜。
于是,一場接風酒席在各自不同的心思中落下了帷幕。
每隔6天,柳嫣兒便要去城郊的破廟,給狗蛋他們送去銀子、吃的,隔斷時間帶些衣服過去。自然,每次都打包好幾個包裹,狗蛋在的這個破廟分一個包裹,剩下的讓狗蛋拿去其他的窮人。
今天又到了日子,柳嫣兒將銀子和吃的帶去分了後,由于還有事情,便早早地離開了。
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既沒有剛入春時的料峭之寒,也沒有盛夏時的炎炎浮躁與慵懶。而五月的江南,更是溫和而不疏淡,熱烈而不拘束。柳嫣兒不禁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悠悠地走了起來。感受著五月江南獨有的氣息,她不禁調皮地用手一捏,似乎抓住了五月的風,作勢嗅了嗅,感覺聞到了柔和而潮濕的氣息,帶著花香,混合著泥土的芬芳。
穿過雜草叢,經過小河邊。河水清澈見底,靜靜地流著。陽光下,泛著點點星光,河水踫到石頭,濺起水花,調皮地跳了起來。這個時候,小河邊開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小花,襯著女敕綠女敕綠的小草,像是給小河穿上了一件花衣裳。柳嫣兒忍不住上前,走到河邊,用芊芊玉手撩起水,感受河水的清涼,扯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突然,一陣風吹過,不經意間撩撥起秀發,柳嫣兒不免抬手掩去。抬手間,她看到小河邊的一棵樹的下面,有一抹灰色,就那麼一動不動地呆著。風帶過,旁邊的小草飄動著,卻帶動不了那抹灰色,依舊一動不動。
這郊外,荒無人煙的,會是什麼?柳嫣兒不禁打了個冷顫,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雖然她柳嫣兒斷然是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是這荒郊野外,就她一個女子,多少是害怕的。
柳嫣兒不免站了起來,一雙大大的眼楮不時地眨著,有些害怕,但是又忍不住時不時地瞟向那一抹灰色。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柳嫣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開步子,慢慢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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