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輪滑幫成員就這麼在男生眼前倒了下去,先前,他們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現在,卻在地上艱難地挪動著身軀,像一條可憐蟲。
面具人轉過身來,友善地對男生說︰「這個時候,這里似乎很危險。」
男生緊張地說道︰「下次,下一次……我會小心。」
面具人似乎點了一下頭,「報警。」他說。
他抓起一名輪滑幫成員,縱身一躍,躍上了高處。
「你要做什麼……」恐懼扭曲了年輕人的臉龐,扭曲了他的聲音。
「如果我這時候松手,」宿徙萍慢條斯理地說,「啪的一聲,你就會摔得粉身碎骨。」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好像那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不會那麼做,」年輕人逞強道,「你是一個超級英雄。」
「我可不是漫畫書里的人物,」宿徙萍冷冷地道,「不過,你說得對,我是一個超級英雄,即使我失手把一個罪犯摔死,人們也不會責怪我。」
冷汗自年輕人的額頭滲了出來。
「你想怎麼樣?」
他甚至不敢掙扎,害怕宿徙萍真的會松手。
「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在哪里。」
……
「面具人大破輪滑幫。」芮澄芳念著報紙上的標題,「他開始介入犯罪了?」
「好消息。可惜的是沒抓到張博士。」宿徙萍不想多談關于自己的事,「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
「我沿著白茉莉的回家路線走了一遍,」芮澄芳說,「什麼也沒有,要我說,那幾乎是全市最安全的一條路線了。」
「我在加油站附近坐了一晚上,」宿徙萍皺著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即使凶手從我面前走過,我也沒認出來。」他有些垂頭喪氣,「福久雅那邊呢?」
「一樣一樣。」芮澄芳滑動著鼠標,「我們看看警察那邊……啊。」
她輕呼一聲。
「怎麼了?」宿徙萍好奇地問道。
「後面兩名死者,他們的男朋友也被調查了。」
「第二名死者也有一個神秘的男朋友?」宿徙萍從屏幕後探出頭來,之前,只有第三名死者有一名公開的男朋友,「那麼,三個人都有男朋友,又一個共同點?」
「從這個共同點我們能推測出什麼來?凶手出于嫉妒的心理,想要拆散一對一對的情侶?」
「或者是由愛生恨?」宿徙萍提出一個設想。
「不,」芮澄芳搖搖頭,「我想不是,一個能熟練進行外科手術的人,應該不會與女孩子有那樣的交集,更別說是三個女孩子。」
「我們原本就認為凶手是獨居,現在看起來他可能被女性拋棄過。」
「有道理。」芮澄芳同意他的看法。
「一個仇視女性的獨居的醫生。」宿徙萍總結道,「我再去把第二名死者走過的路過一遍。」
……
學校、公園、酒吧、畫廊……
宿徙萍想象著第二名死者行走在其間的身影。
現在,他的足跡與她重合。
此刻,吹拂著他的頭發的晚風也曾吹拂著她。但她與他不同,只要宿徙萍願意,他的頭發可以像鐵絲一樣堅韌,而她不行,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她慘遭殺害。
「人與人為什麼會互相傷害?」
宿徙萍思考著這當中的根源,他為此感到痛苦,這個命題遠遠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他能做到的只有將邪惡消滅。
宿徙萍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抓住什麼,只有將所能看到的一網打盡,不留遺漏。
他希冀能找到一些熟悉的東西,在第一名死者與第三名死者的路程上,曾經出現過的東西。
「最好的快遞」,「真理之途」,「溫泉勝地」、「花市」……
——「廣告、指示牌、張貼……會不會是這些吸引了她們?」
她們渴求著什麼,以致于被凶手有機可乘?
「穩定的感情?」宿徙萍想,女生們會了追求感情的長久而寄托于佔卜之上,一個營造出神秘氣氛的佔卜屋,會不會是一個利于罪犯下手的地點?
宿徙萍打開芮澄芳借給他的隨身電腦,查詢,結果令他失望,這附近沒有佔卜屋。而且,很難相信一個醫生會從事佔卜行業,在宿徙萍的印象中,佔卜屋的主人往往只是無足輕重的小騙子,一個有著異國風情的美麗女子,往往能吸引那些好奇的年輕人。
他要找的是一個醫生,一個健壯有力的男性。
但關于佔卜的猜想,一旦生成,就總也揮之不去。
宿徙萍停下腳步,風和緩地吹著,渀佛正在把遠方的太陽送入地平線以下。
宿徙萍靠著牆壁。
他有兩個同伴,可是他還是感到無助,他是世界上最強壯的人,他被稱呼為統一萬象之人,將要在世界末日那一天起到重要的作用,可是,他卻跨不過眼前這道難關。
這些隱秘的邪惡……
三個人,三條不同的線路,在他的腦海中重疊。
她們看到了什麼?听到了什麼?她們在想些什麼?
女生……宿徙萍不了解她們,他雖然有一個漂亮聰明的女性朋友,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對女生不夠了解。
他嘆了口氣。
——「必須得換個角度。」
他把三個死者的形象分開,他要把那些獨有的屬性一一剝去,只留下共同點。
——「她們都有男朋友,這一點應該被剝去嗎?」
在這個年紀的女生,有一個男朋友,或許在父母眼中早了一點,可也並不罕見。
——「應該是更特別的……」
「感情糾葛?」
宿徙萍搖了搖頭。
「男女關系確實容易導致糾紛,但是三個人……」
宿徙萍的腦海里靈光一閃。
「或許還有這個可能性存在……可是,這是凶手所在意的嗎?如果他在意這一點,心生殺機,他又是從何得知?」
「醫生?」
他想象著曾經見過的醫生的樣子。
像是一個凶手嗎?
不,不是不像,而是他看不出來。
如果凶手是那個醫生,那需要一定的巧合,而且醫院可不是一個下手的好地方。
他或許可以在醫院挑選下手對象,但他需要一個地方,讓受害人毫無防備地踏入的地方。
宿徙萍眯起眼楮,起先的念頭再度浮起。
他盯住了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