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領域 第二十二章︰仇恨

作者 ︰ 零時苑

他滿身浴血地站在地上,月兌臼了的左臂耷拉著,右眼濺入了血液而痛苦地張開,怒視著一切想要吞噬他生命的怪物。忽然,他消失在巨人的視線中,轉眼閃現到敵人的腦後,一陣狂沙從他的體內涌竄而出。

血染的沙暴立刻包圍了三個巨人,阻礙了他們的行動。听尼爾咆吼一聲,閃爍著白光的刀刃貫穿了一頭巨人的肩膀,並且瘋狂地沿著骨頭朝巨人的腦袋劈去。駭人的色彩在空中燃燒,巨人拖著一聲悲鳴撞倒在地,抽搐著身體再也無法站起。

伏在地上的尼爾暫時難以起身,巨大的拳頭朝著他的身板撞去。炎征即刻沖到尼爾的面前,在平瑞的雙劍割裂巨人的皮肉後,猛烈地打在了巨人的拳頭上,噴發出洶涌的烈火。綺暄緊接而上,縱身躍到了巨人的膝蓋,猛地一蹬,再一次飛躍。她手中的太刀在狂野的獰笑,迅閃的刀氣將巨人的胸口劈裂。

她在血水中重重降落,散開的長發悠揚地飄下,殷紅的色彩覆蓋了她的黑色衣裝。從她眼中劃開一道藍光,即刻又沿著地面噴射而去。綺暄在依露的配合下,沖到了最後一頭巨人的腳下,卻在舉起太刀之時,被敵人一掌扇飛。

此刻,他們的士氣非常高昂,不論跌倒多少次都會重新站起來。綺暄被震退,其他人又沖殺上去。尼爾像一道激光,射在了巨人的胸口,惡狠狠地刺穿了他的皮肉。平瑞借著炎征的力量,又補上了一劍。最後在依露射出的短劍穿透巨人的氣管後,這個強壯的怪物轟然倒落。

尼爾勝利了,他們證明了人類可以戰勝巨人,同樣地證明了人類應該擁有自有。盯著最後的巨人倒落在地,直到幾秒後,尼爾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踩在巨人的身體上朝著鏡頭大聲叫喊。他並不是在歡呼比賽的勝利,而是想要告訴所有統治者,人類永不服輸。

極人見勢不妙,立刻關掉了所有儀器,停止了影像的傳送。他終于暴露出了本性,鄙夷地瞪著賽場上的尼爾,臭罵道︰

「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現在我要告訴你們,就算你們戰勝了這六個巨人,也別想佔領老子的地盤!」

尼爾沒有理會極人的惡言,將長刀對準了他的鼻子,雙眼冒出憤怒的青煙。此時,他听到從賽外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地震般的響聲。他知道,正有大量的巨人軍隊朝這里趕來。很快,一個個巨大丑陋的腦袋探入了賽場,逼向他們。

伙伴們緊靠在一起,深知陷入了窘境,全員提高了警惕,同時環顧四周的狀況。馬澤全身松軟,迷迷糊糊地詢問尼爾的意見︰

「這樣下去會全滅的,你有對策麼?」

「願上帝保佑我們吧

尼爾半開玩笑的回答並沒有松緩氣氛,反而在看到巨人圍成的圈子進入了場地,眾人顯得非常緊張與恐懼。平瑞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反握住寶劍,不假思索地沖了上去,大喊道︰

「沒有其他辦法了,一點突破吧!」

綺暄剛想叫住這個沖動的殺戮者,卻見他一腳被巨人踹了回來。現在的他們已經喪失了絕大部分氣力,甚至連敵人簡單的攻擊也無法躲避。

尼爾飛躍到平瑞的身邊,將他拖回了原位。在這過程中,他驚駭地發現自己的行動力有所上升,剛才劃破的傷口在逐漸復原。這讓他想起了第二個沙龍的能力,恍然察覺到什麼,對眾人說︰

「離我近一點,說不定我有辦法突破!」

他迅速地把刀插入刀鞘,將整個身體彎曲,開始猛烈地顫抖起渾身的肌肉。強壯的**立刻綻開,漲紅的臉上布滿了青筋。仿佛有一股蒸汽從尼爾的耳朵中噴出,肌肉就像能夠無止盡地膨脹,全身冒出溫熱的煙霧。

依露雖然不知道尼爾想要做什麼,但是眼看著巨人開始攻向他們,緊張地大喊出尼爾的名字。與此同時,各面的隕石般的拳頭向他們砸落。听尼爾短暫的一聲爆吼,全身炸開一股熱氣,一團金黃的沙子包圍了伙伴們的周圍,阻擋了這般炮彈。

六人被完全密封的沙球包圍,但是沙層非常薄,從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界的敵人。巨人們瘋狂地踢打著沙子的表面,卻絲毫不能打破,更不能傷害到躲在里面的人。雖然尼爾保護了大家,但是沒有達到「突破困境」的要求,听綺暄模著沙面驚惑地問︰

「這到底是什麼?你不是說可以突破麼?為什麼把我們自己困住了?」

「抱,抱歉……我本想射出沙劍的,沒想到跑出一個圓球

綺暄無語地按著腦袋暫且坐下,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不過就目前的情景來看,他們終有一刻會被巨人打死。幾分鐘的停滯後,炎征驚詫地看到極人從遠處運來一架巨大的激光炮,對準了他們。

沒等到炎征通知伙伴,火熱的光線徑直穿破了沙層,隨之整個防護罩被巨人踩碎。敵人發出一陣陣惡嚎,沿著氣流穿透了他們的耳膜,在他們的心中產生強烈的恐懼。巨人們相當憤怒,將地面壓沉,想要踩死這些人類。

他們完全暴露在敵人的領域中,卻無能為力,發出死亡之前最脆弱的慘叫,瞪大了雙眼望著一只只巨大的腳朝他們的腦袋踩下——

血液從人體內噴出,**被踩得粉碎。髒器噴灑向空中,被巨人一拳打爆。美麗清秀的臉孔被恐懼扭曲,一雙雙駭人的眼球爆出眼眶,掉在染血的地上。血白的大腸從斷裂的下半身中沖出,同時有腥紅的液體濺起。——本應該是這樣的,但是他們奇跡般的沒有四去。

在他們絕望地跪倒在地,抱著腦袋時,只听到周邊的巨人發出一陣陣悲鳴,紛紛倒落。尼爾驚悚地睜開眼楮,出現了一個令他氣憤又熟悉的臉孔。尼爾渾身汗毛倒立,腦子渾渾噩噩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不停地痙攣著肌肉。

暫時保證了尼爾等人的安全,見那人放縱地喝了一口烈酒,轉身向尼爾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他剪了個蓬糟糟的短發,胡須長滿了下巴,顯得成熟了許多,醉醺醺地對尼爾說︰

「喲,小鬼隊長,多久不見,怎麼越來越沒用了?」

「哈……爾塔?是你麼?」

尼爾還難以置信所看到的,馬澤與依露也同樣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直愣愣地盯著哈爾塔如此氣派地站在他們的面前。失去了一條臂膀的他,換了一個機械假肢,而且增強了不少實力。

不過現實沒有心情讓他們敘舊,倒落在地的巨人軍團又沖了上來,想要一口氣壓扁他們。突然听哈爾塔狂野地放聲一笑,絲毫沒有懼怕這些強悍的怪物,沖著尼爾說︰

「尼爾!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寵物!」

說著,哈爾塔吹響了口哨。就如同突然從大氣中閃現出來的一般,一匹三十米高的巨人出現在了賽場上,揮舞著粗壯的臂膀,一瞬間就打飛了所有的巨人。這個巨人有著不一般的氣質,犀利的眼神展現出不羈的豪情,健壯且毫不臃腫的身軀可以撞塌一座高山。

高大的巨人仰天發出一聲瘋狂的怒吼,包括其他巨人在內,幾乎可以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猛烈的疼痛嚇得他們趕緊捂住耳朵,依露支撐不住這超強的音爆而跪在了地上,艱難地看著巨人卻不得讓他停止。

在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他被稱為最強的戰神「雷王」,彌町斯,唯一一個擁有可以自由活動權利的巨人。尼爾曾與他對決過,只是在他僅僅一聲怒吼下便戰敗了。而哈爾塔竟然稱他為「寵物」!?

雷王的吼叫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終于停下了暴動,卻被哈爾塔惡狠狠地在腳趾上打了一拳,罵道︰

「你個家伙!說了多少遍不準出聲啊!我會失聰的!」

雷王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也听不清哈爾塔的訓斥。雖然他非常強悍,但是智力只有普通巨人的一半,甚至從沒有人听過他講話。

此時,其他巨人又撲殺而上,數量比原本多了一倍,估計有二十個。這並不是客觀的數量,不論從戰力和數量而言,尼爾等人必敗。

一個巨人在即將觸及到尼爾的身體前,猛地旋轉了五十度,將腰板扭曲,憎惡的眼球隨著下墜的拳頭噴涌出血紅的光芒。雷王迅速反應,接住了巨人的拳頭,將他輕松地扔飛在地。

很明顯,這個巨人站在人類的一方。雷王一步跨到了他們的面前,張開二十多米長的手臂,示意要保護這些人。雖然平瑞與綺暄非常不樂意接受這一點,但是非常時期,沒有雷王的幫助,他們休想活命。

極人在看到雷王的瞬間,早已嚇得逃跑了。現在就剩下二十幾個巨人與他們作戰。尼爾發覺這時一個好時機,可以通過談判的手段使這些巨人投降甚至倒戈向人類一方,畢竟他們也深受被統治的苦痛。

雷王一看到尼爾轉向自己,便明白了他的意圖,將他從地上托起,保護著他移動到了十幾米的高處。現在尼爾可以平視巨人,並且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

「我確實非常憎惡你們巨人,但是我更加憎惡極人。巨人在極人那里所受到屈辱要遠遠多于人類,為何我們不聯合將他們全部毀滅,然後和平地生活呢?有一半以上的巨人並不喜歡戰爭,我們可以合作,然後奪取全部的土地與屬于我們的自由!」

尼爾熱情地訴說著,將他心中的想法完完全全地告訴這些有良知且深受折磨的巨人。他所真正憎惡的並不是巨人或者極人,而是不顧其他生命進行瘋狂摧殘與壓榨的統治者。盡管絕大部分巨人不會同意尼爾的觀點,但是在這個斗場中的巨人也許可以。

慢慢地,巨人放下了拳頭,也松緩了臉上的皺紋,垂下腦袋細細琢磨著尼爾的話。正當他以為成功將近時,一擊無比憤怒的巨拳朝尼爾砸去,撞在雷王保護住尼爾的胳膊上,產生一股強烈的風暴將尼爾從高空吹下。

幸虧由四個男人接住了尼爾,不然他一定摔得粉身碎骨。巨人的舉動告訴人類,談判破裂!趁雷王阻止了巨人的暴動,綺暄沖上前一下子抓起尼爾的衣領,痛罵道︰

「你個混蛋,剛才的話是當真的嗎?竟然讓我們人類與巨人合作!?」

「啊,我是認真的。想要使戰斗的局勢倒向我方,這是最快的途徑

「你以為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跟著你?你說的沒錯,巨人的確受極人的壓迫和指使,但是也的的確確是這些怪物,殺光了我們人類,摧殘了我們人類。他們罪孽太深,是巨人殺害死我的家人啊!!!」

尼爾第一次見到如此激動的綺暄。淚水情不自禁地從她的眼眶中流出,順著她的臉蛋滴落在尼爾的手上。在依露的安慰下,綺暄放開了尼爾的領子,為自己的失態而羞澀地擦紅了眼角,又憤怒地指著正想要殺死他們人類的怪物,說︰

「你看,巨人的本性就是殺戮!」

尼爾其實想要指明「殺戮」也是人類的本性之一,但他沒有這麼說。同時,他察覺到這些發狂的巨人的行為與人類對他們的報復極為相似,有種憤怒填充著他們的心。他能理解到,這是受到壓迫和殘殺的痛苦與無奈,以及濃濃的憎恨。

除了尼爾、依露與綺暄三人外,其余伙伴正艱難地抵著巨人的攻擊。現在的敵人異常凶猛,多半是剛才尼爾的宣言所導致的。如果沒有雷王,他們完全無法抵擋。不過,畢竟敵人眾多,情形逐漸變得嚴峻。

在人與巨人激烈的戰斗時,從場外緩緩走入另一個巨人。他有二十米的高度,手臂甚至比雷王還要粗壯,剛硬的手掌也許能瞬間捏碎一門大炮。從他的肌肉活躍度和皮膚松弛度來看,有一定的歲數了。他跨過賽場外的高牆,發出一陣憤怒又沉著的咆吼,示意所有的巨人停止攻擊。因此對戰的另一方也停下了攻擊。

這個巨人緩緩走到尼爾的面前,想要把他從地面上抓起,被害怕尼爾受傷的雷王一下子按住了胳膊。那一瞬間,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巨人竟然把雷王的整條胳膊折反,將他踹倒在地。在雷王倒地之際,用另一只拳頭打在了巨人的頭上,炸飛了他。

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戰斗,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倒在一邊的老巨人首先爬起,意識到雷王不會讓自己接近尼爾,便示意所有的巨人全部退離人類十米外,又走到了尼爾面前。

雷王異常關心尼爾的安慰,如一匹獵犬伏在地上,發出濃重的鼻音,警告他不準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

老巨人深思了許久,最後僅僅說了兩個字︰同意。他是顧慮到人類受不了他們超大型巨人的聲音,所以才說得那麼簡潔。他本想把尼爾舉到自己面前,不過行不通。

雖然簡單利索,不過尼爾確實听到了這個看似為整個斗場最有權威的巨人的答應。尼爾知道,他指的是人類與巨人合作一事。他很興奮,因為有了這部分巨人的幫助,使他的夢想,全人類的夢想更近一步。

而且這第二斗場本身就是難攻易守之地,讓這個斗場成為支持人類反抗的根據地之一,是強有力的助推劑。

這一回綺暄沒有責怪尼爾,她也知道目前只有這麼做。當然,所有人對巨人的憤怒並不是就這樣能夠結束的。他們彼此懷著仇恨,相互利用罷了。

如此,這一事情告一段落。尼爾通過發信器將「第二斗場已攻佔」的信息發送到了bc08的接收器中,得到了對方「非常滿意」的恢復。之後,尼爾等人在第二斗場休息了一段時間。因為馬澤傷勢嚴重,所以不能共同前往第一斗場,與哈爾塔和雷王一同留在了這里。

一二斗場之間僅僅隔了數千米的距離,很快就能到達。在剩下的五人穿越了沙漠後,很快到了目的地。雖然他們都有听說過第一斗場的傳聞,但是親眼目睹之後,還是感到非常亢奮與匪夷所思。

因為從外界根本無法看到這個斗場本身,無邊無際的沙漠中,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扇銀色的大門,這是通往斗場內部的唯一通道。沙漠的風很大,要是立在原地一會兒,就會成人型的沙雕。尼爾抽笑地想著,早知這樣就把馬澤的防沙衣借來了。

第一斗場是一個完全的虛擬游戲世界。選手在進入大門後可以選擇各種角色,以此角色的特點進行游戲。這又是一個把「角斗」抽象化了的斗場。這個斗場是最年輕的,設立至今只有十三年。但是在此期間,只有進入門內的選手,而無出門的人。

觀看這個斗場中的游戲者都是定居在科俄斯的極人,所以公開的信息非常少。

他們狠了狠心,環顧著彼此,在停頓幾分鐘後,終于按下了開啟大門的按鈕。恍然間,整個世界開始扭曲,一片黑暗的天空覆蓋了他們的頭頂。所有人的大腦如同被某種力量控制,昏昏沉沉的,無法感受到任何東西,眼前一片漆黑。

依露嚇得尖叫,一把抱住了身邊的尼爾。當整個扭曲的空間出現一道光亮後,尼爾冒著冷汗,抽笑著發現身邊還多了一個正抓著自己的人。盡管不可愛,炎征像被嚇壞的小貓,哆嗦地抱著尼爾的身體,與依露共同分享他。光線一出來,他立刻尷尬地紅著臉松開手,為了遮羞而氣憤地吼道︰

「看什麼啊!老子不能怕黑嗎?」

尼爾冷笑著沒有回答他,而是同伙伴們一起走到了發出光亮的某個巨大的熒屏前。四周圍全是一片黑暗,而在他們面前漂浮著一串魔幻般的文字,寫道︰歡迎進入虛擬斗場,請選擇喜歡的人物。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突破領域最新章節 | 突破領域全文閱讀 | 突破領域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