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記自己最後是怎麼睡著了,睜眼醒來,人靠在一棵大樹上,頭一動,就感覺到脖子陣陣酸痛,這麼睡一晚,果然要命。**********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今天天氣也大好。我站起身,往河邊走近些,彎腰想洗把臉,頭發就落了下來,很礙事,發帶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左右看看,找了根細長的樹枝,在河水洗洗干淨,將頭發挽起別在腦後,等我洗完臉,扯著袖子擦擦差不多頭發就掉下來了,索性扯了樹枝,便宜貨就是這樣,唉,前兩年流行拿筷子挽發,我還跟風的用了好久,現在寒酸得連跟筷子都沒有。
轉身就看見李二站在我身後,這人,跟鬼一樣,不會把我當妖怪偷偷觀察了好久吧,這麼一想,便覺得很不舒服。「殿下,你見過我綁頭發的發帶了嗎?」他不動聲色的遞了過來,我雙手接過,轉身綁好頭發,好了,這樣就可以去見墨月了。同她再商量商量。
我從他身邊走過,手卻被拽住,「怎麼了?他們應該一晚上沒睡的在找我們,不回去嗎?」
「在回去之前,我想和你說清楚
「我們有什麼不清楚的?」他這話可說得莫名其妙,好像我同他有什麼似的。
「塵兒
「不要叫我塵兒!」這是我家老爺子的專屬,墨月叫也罷了,尉遲也這麼叫,現在你也這麼跟著,把我們家老爺子擱什麼位置了。
「你不喜歡?」
「我就是不喜歡!我討厭你們!只有他一個人可以叫我塵兒,你們憑什麼這麼叫我?!」突然之間,所有的負面情緒全跟了過來,床硬,飯菜也不好吃,洗澡也不方便,還要寫繁體字,禮數又多,這樣不許那樣也不許,這樣的世界我真的很討厭。
他用力一扯,整個人就摔到了他身上,「他?」
「李世民!」我從前以為他叫李二,後來知道他是秦王,便一直叫他殿下,如今卻忍無可忍的去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沒打算逃過欺君罔上之罪,玉鐲也不給我,我回不了家了。這樣一想我又好難過,撐了這麼久,結果還是不能回去,我躲過了天災終究躲不過**,我本該死在那天的,到現在,身體也不會成長,我早就死了。「你到底想怎樣?!」
「我喜歡你,你是男人也好,妖怪也好,我只是喜歡你
我呆呆的看著他。
「告訴我,你為什麼沒有逃走?」
我為什麼沒有逃走,你為什麼又一定要知道答案?「是,是我不願走,是我不願意你就這麼死,那又如何
「那樣留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我會像父皇求情,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這世上,本沒有哪個女子能拒絕得他,哪怕他殺死李元吉殺死齊王府所有的人,那個女人還是可以留在他身邊,討他歡心。我只是覺得有點害怕,他眼里的志在必得,他手上的力度。
「放過我吧
他松了手,便再也沒看過我一眼,直到他出征討伐劉黑闥。
墨月一晚上沒睡著,滿眼的黑眼圈,見了我,差點就舉著傘要來打我,我無力的對她笑笑,「即便有黑眼圈,你還是個美人她頓了頓,我趁機轉進了馬車里。余光里是離殤若有似無的眼神。
墨月跟著擠了進來,本來就躺著三個傷員,我只能縮在角落里,她頓在我身邊,伸手過來探我的額頭,她松開手,嘆氣著看過來,「怎麼了?」
我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管怎麼去瞪大眼楮,眼淚還是不听話的擠了出來,她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抱我,「小年,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息念,你會不會哭,心會不會疼。
她怎麼好,你為什麼不要她。
刺殺的前後,李二最清楚不過,誰做的他心里也清楚,其實也無外乎那兩人。這麼想來李元吉教唆李建成對李世民下黑手一點也不奇怪,听他的語氣早就認得那位齊王妃楊婉蓉,若我是個男人,也絕對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同自己的兄長有染,這是雙重的背叛,好比砍你一刀還在傷口上撒把鹽。
我果然還是病了,墨月給我做了件斗篷,一路上,帽子幾乎要將整張臉擋住,好在她給我配了藥,比起先前的感冒,好得也算快了很多。
離殤一路跟著我們,連螞蟻也沒近得了李二的身,可見此人非同一般人。連個性也非同一般人,我們早些年看韓版,里面的男主角不都是被女主角稱作棺材臉,連話也懶得同你講一句麼?早些年其實我也花痴過,但這麼個人,真出現在生活里,我反正是打退堂鼓了。離殤話不算太多,不過好歹他還是願意回答你問題的,這其中,小蘿莉的功勞非常大,看得出除了李二他也就最願意同小蘿莉說話,可是無論小蘿莉怎麼講冷笑話,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
做整容手術失敗了嗎?
但,我還是很羨慕小蘿莉,這一路可以看的出,她最招人喜歡。騎兵還會同她開玩笑說,等你長大了哥哥娶你好不。看看,這麼小就有人求婚,多幸福。回想下我七八歲的時候,留著短發,誰敢動蘇塵靜,我就揍誰。後來听人竊竊私語,蘇塵靜他哥哥打人好凶好凶。我傷了心,讓老太太買了兩朵花,開始蓄長發。
我們一到長安,離殤就消失了。
小玉抓著墨月哭得好難看,師傅板著臉,等我們沒注意他時才偷偷扯著衣袖抹眼角。
因為這次行刺時間,李建成也收斂了許多,我們回到長安很久,他期間來過一次,連墨月面也沒見著就匆匆離開了。
我問墨月,要去南賢寺嗎?她搖頭。
武德五年正月,劉黑闥自立為王,僭稱漢東王,建元為天造,定都洺州。李世民請兵出征,相州這個地方也屬于河南,離洛陽也不算太遠,又要打過去。我有些無語,師傅收拾著行李,我卻沒有接到軍令。去找火柴和尉遲,他們都要隨李二出征,唯有我沒有。
轉念一想,他既然知道我女子,也沒必要帶上我了吧。
不去也最好不過了,我不太擔心尉遲,師傅是大夫,也不會上前線,只有火柴,史冊也沒有他的名字,若是這麼戰死,也無人能知。
到底是墨月沒有憋著,這天她抓了我,「陪我去求三張平安符吧
我知道她找借口見息念,也沒拆穿她。她支開小玉,只同我二人去南賢寺。我們到了才發現,寺內在做法事,附近的居民紛紛前來祭拜,隨便抓了個人問才知道,老住持在昨晚圓寂了。墨月有些傷感,她常常來,不僅會見到息念,每次老主持都會送她一些山後種的蔬菜。
他是個好人,墨月想過他或許是知道自己心思的,只是他沒有去道破,只要她不出格,愛戀本也不是什麼天理難容是事情,他比息念看得透得多。
住持圓寂之後之後,沒有將住持之位交給他最為得意的弟子。但大弟子又自詡比不過息念,硬是不接受,息念尊重他師傅的意見,大師兄很不配合,已經絕食一天了。
如果李淵的皇位也能這樣,估計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我有點敬仰這些光頭了。
墨月給老住持上了三炷香,從一個小和尚手里討了三張平安符,我看了一眼,覺得目的已經達成了,可以回家了。墨月止步不前,「我想見他
「你傻了啊
「住持圓寂,他一定很難過
「難過什麼,他們不是信服佛祖麼?圓寂了不就是去佛祖身邊了有什麼好難過的?」我感覺老和尚一直以息念為傲,這次卻沒有把住持之位交給息念,擺明了有問題,墨月再這麼去見息念,保不齊連大師兄都看出來了,到時候他們會不會護短誰也不知道,墨月跟著被扣上蠱惑僧侶的名聲可不好。
「小年,你先回去吧她便推了我,轉身要往息念的內院去。我跺腳,沒辦法只能跟著她去了,有我在好歹能避點嫌。
木魚聲聲聲不絕,听起來又有些心浮氣亂。
墨月在樹下站了很久,我拉她要不走了吧,我上次來時,這棵樹長得枝繁葉茂,現在卻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她靜靜的看著息念的房門,听著木魚聲,卻遲遲不敢上前。我看著都急,最後她低下頭,沖我小聲道,「走吧
她轉身的瞬間,身後吱呀開門的聲音卻響起,我扭頭過去,就見息念站在門前,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穿著一件灰白的僧袍,遠離世俗的冷清模樣。
墨月轉身輕輕喚他。「師傅
他抬腿慢慢走來,我只好自覺的退開幾步。
「你沒事就好他頷首,輕聲道。
「你也沒事就好她淺淺回應。
你們倆到底像不像兩年多沒見過的樣子啊,老子看著都憋屈得很。
然後就開始對望了,老子不好開口,心里卻叫囂著來個人打破這該死的詭異氣氛吧。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時突來傳來了大師兄的聲音。
「息念我們三人一同望著這中年和尚走過來,他穿著同息念一樣的灰白僧袍,卻因為絕食的緣故,氣息有些弱,面色也不是很好。「正好墨月姑娘也在,姑娘可得勸勸師弟,南賢寺不可一日無主持眼角是精明的光芒。
我算明白了,不止老和尚知道,這個大和尚也是知道的,還要求墨月勸息念繼任住持,真是過分。墨月眼神淡淡的看向了息念,「息悟師傅說得不錯,國不可一日無君,南賢寺也不可一日無住持,息念師傅何必強人所難
我有些不懂了,倘若息念還是個小和尚,還俗這事還能談,若是成了一寺住持,便是絕了這念頭吧。墨月難道會不懂。
息念听得她一番話,微微退了一步,息悟同我看在眼里卻沒有出聲,他緩緩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听師兄吩咐的吧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開門進了自己的禪房,息悟轉過身來,向墨月彎腰,「我想有些事還是告訴你的好,師傅圓寂前要我繼任住持,並對我說,若是有一天息念有了執念還是讓他還俗吧,我不會給他執念的機會,墨月姑娘以後請不要再來見師弟了
她用力的捏著手指,面容蒼白,「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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