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已經起身,不敢仰視皇帝,她拱起腰身低頭後退著離開宴會大廳。眾人舉杯同慶。皇帝一口喝掉杯中之酒,眼光隨著善美的身影移動。見善美退入屋內,皇帝轉眼看了近旁的侍衛,一個太監快速來到皇帝面前。
「吾皇萬歲,請吩咐在下
「奧,剛才那個舞蹈的,不知是何等人也?」
「啟奏皇上,她是剛剛選進宮中的宮女,叫善美
「沐浴更衣,到檀香房內安歇
「是
太監急忙傳令安排。檀香房,是皇帝最近設置的臥榻,也是準備大軍得勝後用來消遣的。善美,是第一個此批進宮的宮女即將被臨幸的人,這在平時,都是難得的福音。這意味著,被臨幸的人的地位迅速提升,還有意想不到的諸多好處。那些盼望著自己的女兒早點被皇帝看中的家長們,更是心懷期望。
大廳里傳來喝酒的吆喝聲和陣陣喧嘩,有些人也早就抑制不住酒精的熱度,一門心思想回到自己的居所,哪里不但有結發的妻子,更有小妾和自己圈養的歌舞姬。盡管周吉悶悶不樂,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可畢竟是成年人而且身經戰場,懂得這里面的無奈和殘酷。
皇帝,是一國之君,有至高無上的權威。他的女人,作為臣子是絕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可是,偏偏湊巧,這個剛剛成為宮中和皇帝寵物的女孩子,竟然是自己以情相許的人。而他,按理應該是得到她的人。
拆散他的夢想的,就是這次戰爭。要不是他趕赴邊關,會衣錦還鄉後立即托媒人帶聘禮迎娶「山妹」。偏偏這個時候,「山妹」被選為「宮女」,也許她的美貌遠近聞名,無法擺月兌官家的糾纏,再說能夠選進皇宮,也是許多少女和她們家人企盼的事情。
周吉內心淒苦和落寞,無人理解和猜透。左右的人都把他當做立了戰功的人,紛紛舉杯相邀。他外表暢快地喝起悶酒,滿心里都是對善美美妙身姿的回想。
皇帝此時已經提前結束酒歡,起駕回宮,他已經被善美的身子吸引。周吉痛苦地絕望著,如野獸在撕咬他的心。他不情願想象皇帝回到宮中的情景,他能猜出皇帝急于回去的原因。
就在周吉無法排除揪心的痛楚的時候,一個侍者走過來和他耳語。
「周公,丞相武甲有請
「奧?」周吉抬起頭,也是在搜尋武甲的位置。
「丞相想和你喝一杯,請吧
周吉只得站起身來,隨同侍者走到丞相武甲的桌旁。
「哈哈哈,壯士和狀元,來,我們喝一杯。一旁坐下
周吉剛剛來到武甲身旁,他就熱情招呼。一杯斟滿的酒杯放在桌面上。得到丞相的相邀,也屬于榮幸之至。
「謝過丞相,小的豈敢領受如此厚愛?」
「不要客氣,我愛惜才子戰將如命,特和你喝上幾杯,以表我愛慕之心。來,干!」
周吉只好干掉一杯,侍者接著又斟滿了酒杯。
「周公,我想明天晚上預備些薄酒素菜,請到府上一坐
「丞相言重了,小的不才豈能煩丞相厚愛
「哈哈,無非是把酒言歡,暢所欲言,豈有推辭之理?」
「小的前去拜訪便是
「好,就這樣說定
由于皇帝已經退席,眾人鬧騰一陣子就散席離開。滿桌的狼藉歷歷在目,余下的牛肉、豬肉、羊肉和果蔬不計其數,酒杯子和酒壇子歪七豎八。大家身體搖晃滿臉赤紅。多數人大醉而歸,只有周吉在回到暫時的臥榻之處還在考慮,這丞相為何請他?由于善美的緣故,他不但沒有受寵若驚,反而徒增說不清的心煩意亂。
丞相武甲其實也和周吉一樣,心里在盤算著另外的事情,就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地位和怎麼樣籠絡人心。此次出征,是一老將軍帶隊,對于他武甲不足為慮。年齡的關系,老將軍也許很快就會讓出權柄,就是他還想留任,武甲也會尋找機會奏請皇帝選派新的人選。武甲思量許久,覺得周吉年青又胸有大志,況且還是狀元的彩頭,無疑是比較恰當的人選。
至于所謂「恰當的人選」,武甲在心里衡量著。他暗想,只要是自己推薦並且也忠于他,就是合適的。隨著他地位的穩固,武甲開始劃定自己的圈子,在朝野布置自己的勢力。他做的很小心也很隱秘,正形成小氣候。要是這個周吉也拉過來,可是一件利好的大事情。
武甲悄悄回到自己的官邸,他在從皇宮回家的路上,在轎子里就想好了一條妙計。他稍事休息,換了便裝隨身帶著幾個僕人從後花園溜了出去。他要見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叫花,是他搞到手不長時間的年青女子。說起這個花,自小頗有姿色,只是命運不濟找了個極丑的男人。婚後,她才知道上了媒婆的當,每天看著自己的男人都難受,更別說上床了。
男人對她言听計從,怎奈卻使她無論怎樣都高興不起來。男人丑不說,家里還窮,對于想吃好的喝好的,又念想穿綾羅綢緞的花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花從不干活,整日尋思哪里好玩和風景好,就四處薩摩。一天在集上看到一個熱鬧的院落,上寫「翡翠樓」,男人出出進進的好不熱鬧。她一時好奇就走了進去。
花的出現吸引了幾個剛進來的男人的目光,花雖然臉色羞紅,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引力,促使她直奔屋內。翡翠樓的老板娘一看,吆,怎麼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大美人啊。善于察言觀色揣度人心的老鴇,就覺得有戲,熱情地招呼花,一副喜滋滋的討好樣子。
「你看看,你看看,多俊俏的人兒啊!快進來,屋里坐
「打擾了娘娘,我無事可做就進來看看熱鬧
「好啊,你看那兩個官人都在打量你呢。一個女人,怎麼就能只守著自己的男人過日子呢?咱活著,也要圖個快活啊。來來來,屋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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