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暗中佩服這新來的知縣,也不知道他是否懂得佔卜,怎麼能預先料定有人會偷襲固縣而且還提前派出人員呢?當追捕手在不到兩袋煙的功夫,已經把大部分不明不白的探子擒獲時,更對周知縣佩服的五體投地。有幾個試圖抗拒的人,被獵殺,追捕手提著他們的首級拜見知縣。
周吉成竹在胸,哈哈大笑,轉瞬又化為憤怒的吶喊。被抓的人大部分不懂固縣話,更證明了周吉的預料。他們抱團,爭辯是來販賣糧食的。周吉冷笑一聲,下令把他們關進大牢。
周吉不敢耽誤時間,下令徹夜守城,不允許放走一個人,天亮後也不許打開城門。若是有來襲之敵,速去伏擊地點匯報。他帶了數名兵士出城,安排他們在固縣城外隱蔽,以便打探情報。他自己手握一柄長砍刀,疾馳到達伏擊地點。
「哥哥,消息來了,近三十個人已經成為甕中之鱉
周吉氣踹噓噓地對孫剛說,孫剛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長槍。
「好啊,我多年沒有砍殺了,手還真的癢癢
「哥哥,作為軍人,不能只是打打兔子追追野獸啊
周吉認為有必要和將士們說明情況並鼓勵他們勇往直前,就和孫剛商議召集所有人員,叮囑他們不要說話,只听周知縣的言談。將士們圍在周吉和孫剛的身邊,排成幾個圈子,留下數十名放哨的人員繼續盯緊目標。
「各位兄弟,今晚我們要迎接偷襲的敵人。他們的目的,就是毀我固縣,燒殺掠奪。他們最為惡毒的是,在逃跑的時候,還要奪走我們的妻兒,他們不但糟蹋了我們的家園,而且在回到他們的領地繼續糟蹋我們的妻兒,使之變為他們的奴隸,隨時拋棄和殺戮。我們的糧食,會養肥他們的獸心,我們的軟弱,會激發他們的狂妄,我們的失敗,會成為他們不斷侵犯我們的依據。面對這樣的敵人,我們該做什麼?」
眾人靜靜地用心傾听周知縣的話,有命令不允許他們回答。他們都在咬牙。
「不要以為我們現在就太平了,作為軍人,永遠沒有太平的日子可以享受。也許剛才你們會回答︰堅決反擊!說對了。除了反擊,我們沒有第二個選擇。我們的肌肉強不強勁,要看我們自己的決心和頑強的戰斗意志。我們能不能戰勝他們,要看我們的打擊力度和拼命精神
「他們首先侵犯的是我們自己的家園,為了模清這次他們的意圖,我的親弟弟死在他們的冷箭下面……」
周吉說到這里,開始哽咽,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下來。他揮手擦了一把眼淚。
「可是,我為我的弟弟驕傲。我還要為你們這些我的親兄弟們驕傲,因為你們和我弟弟做出的犧牲,是值得我們驕傲的。我代表固縣以及所有得到平安的父老鄉親感謝你們!」
「敵人即將踏入我們的家園,我們即將面對凶狠殘暴的他們,拿起你們手里的刀和長槍,勇敢地打垮他們擊退他們!」
周吉說完,揮動攥緊的拳頭。孫剛也把拳頭伸向空中,所有的士兵好像找到能表達自己的語言,不約而同地舉起握緊的拳頭,久久不肯撒手。
周吉講完話,士兵們懷揣狠狠打擊敵人的氣概,各自返回自己的陣地。周吉和孫剛分開,分別在兩個山梁上指揮。果不出所料,午夜剛過,前方就傳來敵情。一股一千多人的騎兵悄然而至,听不到馬蹄子的聲響。
周吉不為所動,繼續觀察,他料想這是先頭部隊,大隊人馬跟在後頭。
這一千多的騎兵大搖大擺地穿過伏擊圈,朝前方行駛。一袋煙的功夫,大批入侵之敵出現了。他們見前面沒有不利的情況,就加快了行軍。也是看到兩邊是高高的山梁,他們行軍的步伐特別快。
周吉緊張地在暗處看著這些騎兵走進伏擊圈,當尾部的敵人也進入時,前面的已經接近出口,這是千鈞一發的好時機。周吉大手一揮,發出「開始」行動的命令。
滾木礌石先在進出口集中,周吉迅速調集一千騎兵應對先前過去的敵人。進出口堵住的同時,弓箭手開始放箭,颼颼的利箭直穿敵人,打亂了他們的陣腳。他們沒有預料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措手不及也無法施展他們的騎兵強項,死傷無計其數。
接下來的是石頭的投放,山梁兩邊密密麻麻的石塊從高處狠狠砸向亂敵。石頭砸光後,又是樹木。當樹木投放到一定量時,燃燒的草堆滾下山梁,把樹木點燃,整個山谷一片火海。趁著光亮,弓箭手對準目標放箭,一個一個殲滅敵人。
按照計劃,孫剛一直指揮山谷作戰,周吉見成效不錯,轉身牽過馬匹,帶領五百名騎兵支援剛才派出的一千名騎兵。他急令幾名騎兵回固縣搬兵。此時兩軍在混戰,突遭襲擊的敵兵見大部隊被圍困,試圖折回救援,迎面踫上追擊的一千名騎手。
勢均力敵,況且來襲之敵都是饒勇的騎手,兩軍撕咬著,各有所傷。周吉率領五百名騎手飛速趕到,投入戰斗。周吉一馬當先,揮舞大刀所向無敵。局勢很快扭轉,敵兵開始潰退,他們推到一里開外聚攏在一起,謀圖反攻。周吉帶人追至相隔一百多米的地方。
剩余的敵人,如絕望的困獸,他們很快組織好人馬,準備反擊也許是想奪路而逃。突然,從兩軍對壘的中部竄出幾匹馬,向周吉所帶領的部隊飛奔。等他們走進,才看到是和入侵的敵人穿一樣的衣服。周吉好奇地打量他們,同時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對方也奇怪地打探。
當這幾個騎兵走進周吉他們時,發出不流利的固縣話︰「我們是投降的!」周吉示意騎兵不要誅殺,他策馬走進他們。
「你們是什麼人?」周吉喊道。
「官人,我們是固縣的,小時候被掠奪走,現在他們又逼迫我們打自己人,我們幾個剛才趁著混亂躲遠了點
「奧,你們放下兵器下馬走過來
周吉怕是有詐,故如此對待。這幾個人听到周吉回話,果斷地扔掉手里的兵器,翻身下馬,牽著馬匹向周吉走來。周吉命令身後的幾名騎兵,安置好他們。這幾個騎兵的反常舉動,令對方捉模不定,雙方對峙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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