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吉意識到再進一步,就要打破禁忌時,翻身倒在善美的一旁。善美似乎也感受到周吉的猶豫,若是周吉此時要她,她絕對不會反對而且滿懷渴望;若是周吉暫時的按兵不動,善美也能理解,也絕不會有怨艾。她心里清楚,周吉是優秀的男人,有責任感,越不著急越發顯示出他的胸懷和愛的深沉堅實。
「郎君,老人家沒有事,放心吧。我們還要他們祝福呢
善美好像明白周吉在想什麼,關切地說。周吉躺在旁邊點點頭。善美翻過身趴在周吉的身上,捧住周吉的頭,在幽暗中看著他,幸福的淚花已經充滿眼簾。
善美接下來臉緊緊貼住周吉的臉,一會她破涕為笑。
「相公啊,以後我們就這樣睡覺好不好啊?」
「嗯。再以後啊,是不是就該把衣服全部月兌光啊?」
「隨你善美並非戲言,更不是輕浮的許諾,也絕非立刻的需求。一切都是順其自然。
「嗯,我盼望這一天早一點來到。過幾天到都城呈送公文的人就要回來了,我特意叮囑他到父母那里看望。老人見到他心里也放心了,證明我們安好
「下一步呢?該怎樣行事?」
「老人家會以住不慣為由提出會老家,我想皇帝會恩準,畢竟他此時心亂如麻
「他心亂不該我們的事,只要老人平安就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等他們回到老家,我也開始提出辭呈
「皇帝會答應嗎?他不多疑嗎?」善美不無擔心地問。
「也許會呢,誰知道啊。要不叫父母前來固縣,說是想孩子,也不用通過請示皇帝。父母前來為我們主婚,我們一家四口在一塊慶賀一下好了。然後你繼續以弟弟的名義先住在這里,待來日再做打算
果然就如周吉預料的那樣,當周吉的父母提出返回老家,在都城待不習慣時,心煩意亂的皇帝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善美的突然消失,令皇帝頹廢,把公主的事情也忘到一邊。皇帝整日愁眉不展,脾氣也變得格外暴躁。
皇帝並未處置跟隨善美到廟宇的人,他保持了善美的原班僕人,每天繼續在善美的宮苑,只是他們伺候的是時常過來發呆的皇帝。皇帝若是不再這里,眾奴僕照常把每日的飯菜端到善美原來的餐桌,待涼了後端走。
皇帝感到這是個異常奇怪的事情。他不相信善美會跳河自殺,更對民間的種種傳說嗤之以鼻。皇帝實在想不通,善美為何離開他,又是誰具有超過尋常的魔力誘惑了善美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到了後來,連丞相武甲也不得不予以關注,因為這牽扯了他。為何牽扯他呢?不是說善美是他發現並招到宮中的,善美消失了就得需要他給找回來。皇帝開始喜怒無常,連武甲的諸多關于國事的建議也束之高閣,武甲不得不想辦法,看如何化解危機並恢復正常。武甲也沒有料到皇帝會如此痴情。
武甲沒事的時候,就獨自暗中揣摩。他也不相信那種天上下凡的仙女的傳說,更是對湖里的衣服和鞋子報懷疑態度。這一切都在暗示,善美的跳湖只是個假象,而她逃月兌出都城才是真情。
武甲派出人到鵝城打探,善美的家鄉沒有善美的身影。那麼她能跑到哪里呢?武甲也想起花這個女人,雖然他沒有把花和善美聯系在一起,可是最後他卻把周吉和這兩個女人聯系在一塊。
首先聯系在一塊的是他們都鵝城。接著武甲開始掐算周吉趕考的日期和善美被選為宮女的時間,恰好是一前一後。而對善美宮里宮外活動的消息,善美在周吉的父母來到都城後每月都去探望。
武甲通過嚴密的盤查,查出善美是在看望周吉父母後的第三天消失的。難道這里有必然的聯系嗎?武甲不情願相信,因為單憑周吉年歲比較大的父母,如何能夠策劃這種有殺頭之過的事情呢?
善美被掠走的可能也不是很大,沒有人甘願冒殺身之禍去搶奪一個女人,國與國之間也許有可能,但是存在一個需要提前潛伏人員的問題,也可能沒有動手之前就暴露了馬腳,再說善美的容貌還未能遠及域外。
女人逃跑或是伙同他人逃跑,該有個動情的理由,就是真心相戀。這樣的故事有嗎?武甲不禁在心里畫出大大的問號。
武甲想來想起,還是把焦點集中在了周吉的身上。他不斷品味周吉和善美之間假如有的故事。剛好周吉的父母提出會老家,這讓他眼前一亮,覺得也許破解迷陣有了些名目。
武甲絕不肯靜觀,他要伸出魔爪抓捕看來對他不利和有力的事物。能搞清楚善美消失的真相,現在已經變為對他有利的事情,就是不但顯示出他超出一般人的能力,更是對皇帝表現忠誠的最好手段。
武甲派出密探,一路跟隨周吉的父母看看有什麼異樣,一路直奔固縣打探周吉最近有什麼變化。跟隨周吉父母的很快回來匯報,未發現異常的行為,而前往固縣的人卻給武甲帶來興奮的亮點。
當武甲听說周吉最近身邊多了個弟弟,說在準備趕考,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下子對上了號。他深信,這個所謂的弟弟就是善美。為了給這個預料的結果一個充分的證據,他設想周吉和善美在鵝城的時候就認識,只是因為戰事和選美耽擱了他們的好事。
武甲一拍大腿,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這說明他的預料和猜測都是有根據的,只有他武甲才會如此聰明和老辣,誰也別想瞞過他的火眼金楮。他立即想好了計策和應對的方案。
第二天,武甲單獨拜見皇帝,說有對于善皇妃的諸多事情要談。皇帝二話沒說,接著傳旨令武甲速速面見。
「愛卿,你有何消息啊?莫非找到皇妃不成?」皇帝一見武甲的面,迫不及待地問。
「皇帝,是有些蹤跡,不過還未全部查清武甲稍微賣弄關子。
「奧!快說說皇帝發急。
「皇帝,我暫時還不能夠說出來,因為空口無憑
「那你想和我說什麼?」皇帝面帶不快。
「臣想說的是,給為臣一個時間,定能水落石出
「嗯,還有嗎?」
「有,就是替為臣保密
「這個準
「還要一道密旨,另外需要百名騎兵
「丞相莫非要抓人?在都城還是外圍?」皇帝一時被武甲搞迷糊了。
「和抓人有關,不在這里,恕臣暫不告知。密旨告知我所抓無論什麼人都要執行,然後帶到皇帝這里請罪
「奧,這個……」皇帝不知道武甲的葫蘆里買的什麼藥,面帶猶豫。
「皇帝放心,為臣決不抓無辜之人,且所抓之人要帶回都城听候皇帝處置
「是抓善皇妃嗎?」皇帝擔心有急切地說。
「皇帝,為臣不便說出。等抓住所抓之人,方能揭開謎底。也許善皇妃會一同趕回都城
「啊?愛卿果然足智多謀,那就速去處理
「皇帝,為臣親眼看到皇帝每天憂慮,實在是痛心疾首啊。此番動作,若是失利請皇帝多多諒解,為臣寧可錯估一萬,也絕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好,愛卿辛苦,寡人內心自知你的忠誠。就按照你的想法辦吧。我這就給你擬定密旨
武甲準備停當,又找了個前去和固縣相反方向的縣城,帶著人馬和聖旨悄悄出發。他繞路加速行駛,在走出幾百里地後從另一條路折向固縣,一路顧不得欣賞風景和接受官員的接待,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火速趕到固縣縣衙,親自揭開謎底,以便完成和皇帝打了保票的任務。更有一個潛藏內心的報復,就是這次徹底搞掂那個不听話的年輕氣盛的周吉。
時值晌午,周吉在縣府處理完事物正要起身找善美吃午飯,縣衙一陣騷動。周吉正想出去看個究竟,縣衙役闖進大堂,慌忙單腿點地匯報情況。
「報!周,周知縣,不好了,有人闖縣衙還說有聖旨
「奧?」周吉話音剛落,武甲踏步進入大堂,身後是幾十名手拿兵器的官兵。
「哈哈哈!周知縣,想不到吧,我武甲能屈身于縣衙武甲冷笑幾聲,狡黠的眼楮盯住疑惑不解的周吉。
「丞相?莫非這是夢幻?」周吉一時不能確定這是否為真實的境況。
「哈哈哈!周知縣現實一點,這不是夢境,本丞相不辭辛苦前來看個究竟。請接聖旨!」武甲搬出尚方寶劍,兩手一晃抖出聖旨。
周吉連忙跪拜,武甲當堂大聲宣讀︰「今丞相武甲受本皇委托,無論在知府還是知縣有先斬後奏之特權,凡丞相認為有疑點的人,無論官職多大功勞多高,一律服從丞相武甲調度,待回都城再當面對質。欽此
「謝主隆恩周吉按照一般的慣例點頭稱謝並站起身。
「固縣縣令周吉,有人控告你私藏軍火,今暫且免除你固縣知縣一職,待日後皇帝面前再做陳述
武甲快步走到周吉的桌子旁,示意官兵捆綁周吉。周吉並未反抗,他大聲質問武甲。
「丞相何出此言?周吉的官位雖小,並未瀆職和對不起皇帝的恩寵,也絕沒有什麼私藏軍火之事,想必是有人謀害與我
「周吉,本丞相不辭辛苦前來固縣,也是受皇帝之委托。請務必遵旨執行,不要為難本丞相,你若是覺得冤枉,等到都城面見皇帝再做解釋。左右,先把周知縣捆綁再說。
周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他不知所措,還由于武甲的措辭讓他震驚。官兵趁著周吉片刻的猶豫不決,下手捆綁住他。武甲見周吉被綁,轉而開心地又是一陣大笑,笑完後他陰險地直奔主題。
「左右,把縣衙封鎖,不允許一個人出去!再把固縣縣衙搜個底朝天,看看有沒有暗藏的軍火,或是呢——潛伏的仙女。可疑之人都押到這里候審
周吉聞听此話,如夢方醒,可是後悔已經晚矣。周吉這才明白丞相武甲的目的,原來說的暗藏軍火不過是逼他就範的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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