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界王府內的空中金光映照,照亮了半邊天空,地動山搖的感覺也更加的明顯。突如其來的異動讓鎮守在最前線的人們個個精神煥發,都想一步闖進守衛森嚴的西界去一看究竟。
「大人,咱們趁亂攻進去吧!都到這了,再等也不是辦法呀!」
「是呀,是呀,可能西界氣數已盡,在故弄玄虛呢!」
「咱們把他們的聖鳥都打死了,他們還當縮頭烏龜無動于衷,肯定是招數用完了,咱們若不趁此機會,晚了一步,他們再從其他的地方逃竄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啊……」
「……」
聯兵七嘴八舌的說著,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些聯兵剛剛還哭喊著撤退,現在又催命一樣的叫囂著前進,著實讓巫蝕和冥洵頭大如斗。
巫蝕看著沉思的冥洵,突然間很想知道他的想法,推了推身旁之人的肩膀,「你怎麼看?」
冥洵沉吟片刻,方道︰「現在聯兵的士氣空前高漲,是進攻的最佳時刻。」但是抬頭看那染亮半邊天的金光和腳下尚自存在的細微震動,他又猶豫了,遲疑開口,「我怕西界是在放長線吊大魚,引我們上鉤的,那里面恐怕有更危險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听見兩人抵論聲,若也從靠著的牆沿走過來,眉宇之間有淡淡的愁雲揮之不去,「不錯,這次的震動和上次西赴頤祭出啟天鑒時的震動毫無二致,我想一定是他們又祭出了什麼神兵!」若突然話鋒一轉,湊近冥洵,「你在這里的時間久,有沒有听說西界有什麼很強大並且地位很高的武器呢?」
听她所言,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冥洵開始低頭沉思起來。腦海中靈光一閃,以前听大叔說起過曾經的事情,還有碧玥也曾提到過的聖女珞施,好像就是因為什麼兵器而被關押在懲咒森林的,可是那是什麼兵器呢?
冥洵按壓著太陽,一臉愁苦的表情,「西界是有一種鎮界神兵尚世,听說是在懲咒森林的,但是是什麼名字我卻想不起來了,這次他們一定是要祭出它來。」
「鎮界神兵?」巫蝕和若異口同聲,「難道是玄冰神器!」
玄冰器,就是這個,冥洵激動的拍了下雙手,「就是那個,你們……知道?」不是說對這些不了解的嗎?
巫蝕和若驚懼的互望一眼,很有一種痛心疾手的感覺,玄冰器,他們怎麼會不知道,那個改寫了他們南疆巫王族歷史的神器!
當年巫王族的前代首領就是因為綁架了當時西界的妻女被西赴頤用玄冰神器給殺了的,想一想總感覺那時的歷史帶了點夸張虛無縹緲的意味,甚至是夸大了玄冰器的威力,再怎麼說能坐穩首領之位的人沒有絕對的實力是萬萬不行的啊,可是歷史終歸是歷史,前代首領著整個南疆的頂級權威終極力量的人,就死在了玄冰器之下。所以面對玄冰器整個巫王族的族人都忌憚萬分。
巫蝕兩手一攤,表情萬分哀怨,「啊……若真是玄冰器的話,我們該怎麼辦啊,前代首領都死在了它的手上,我們的功力遠不及他啊,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啊,怎麼辦啊?」
「巫蝕,你還是不是男子漢,有你這樣自滅士氣的嗎?」若一拳打在巫蝕的背上,痛得他連聲咳嗽,連翻白眼。
「我這叫貴有自知之明好不,大姐。」
「你這叫爛泥巴糊不上牆,還狡辯!真到時候,我還有最後一招,不會讓你丟了性命就是。」若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巫蝕都懷疑是不是她在說話。
「他們來了!」冥洵一直在側耳听著西界王府內的動靜,他清晰諜到金屬從石縫間分離的聲和由那柄神兵內所發出的低鳴聲,後來便是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
其他人立刻噤聲,定定地看著王府的大門。
就在那一刻,久攻不破的大門轟然大開,金光掩映下西界的人一涌而出,而為首的卻不是界王了諾,而是品界只有七界的尚耶和六界西南北掌使。冥洵的猜測不錯,了諾果然不在王府,不然這次出來的定然不會只是這些上不了大台面的小嘍。
冥洵前前後後仔細的掃視了幾遍,卻始終不見碧玥,身為王後的她不應該不會出來的啊,難道那天她沒有回去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冥洵還在想著,思緒就被突如其來的嘹亮聲音打斷。
「你們這些亡命之徒,西界曾好心放過爾等一命,竟不知珍惜,屢次侵犯西界的聖界威嚴,視西界若無物,我們給了你們撤離的機會,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掉釁,今日我們就以討伐你等的正義之師接受挑戰,來吧!」
「呲——」
何玉陽手握玄冰器橫空一掃,凌厲的白光之下時間似乎停留頓了幾秒,幾秒過後,快如閃電的速度聯兵還來不及有何反應,就紛紛倒地,他們的喉部統一被割斷,血噴涌而出,一招致命。
不愧是玄冰器,殺人的速度依然那樣凌厲,精準到位。
「受死吧!」何玉陽手握玄冰器,像極了一個宣布死亡的殺戮之神。
冥洵的手悄然按上了劍柄,玖銓劍錚然吞吐出凌厲的白光。只是抬起的那一瞬間就格擋住了玄冰器的劍——兩劍交擊,冥洵的長發被劍風吹起,獵獵如幟,倒退數米,幡然起身,手握玖銓神劍使出全身的靈力抵擋,接下了那橫掃一切的一擊,虎口處竟在接了他三招之後震出血來,所有的人都看的一驚,在他們的印象里,新任的決界界王是沒有靈力的,怎麼徒然之間他卻能獨自抵擋玄冰器的攻擊?
何玉陽的聲音從凝重的空氣里傳來「想不到你還有幾絲血性,竟然能接下玄冰器三招!」
冥洵的手握緊玖銓劍,閉上了雙眼,強大的靈力開始慢慢向他手中的劍聚集,那把劍在他手中煥發出前所的雪亮光芒,吞吐凌厲,劍芒奪人,竟絲毫不亞于玄冰器,何玉陽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玄冰器,難道是塵封的時間太久,沒有鮮血的祭奠才變得失了本性?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玖銓劍要發出致命反擊的時候,莫大的逆轉出現,何玉陽反勾了手,玄冰器頓時劍芒指向自己,噗地一聲響,他竟手握玄冰器刺穿了自己的胸膛!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然而,似乎是受到血的,重新染起了它嗜天滅地的本性,略顯頹勢的玄冰器竟在刺入何玉陽胸膛的那一刻紅光大盛,強烈的光亮刺得人紛紛遮住了眼簾。
……難道眼前的人也是在以自己的血肉來喚醒深眠在玄冰器內的嗜殺本性嗎?記得大叔曾經說過,有些兵器天生具有嗜血的本性,一如他的全清劍。
「我來助你!」若和巫蝕拔出長劍奮身上前,「不自量力!」玄冰器的光芒吞天吐地,所有的人到了它的面前不過滄海一粟,它就像一個天然的磁石一樣,將它所轄範圍內的劍力全全吸入,玄冰器所轄範圍內咕咕聲像鬼魅般地響起,宛如吞並一切的黑暗,詭異妖冶的氣息籠罩著這里,讓人不由自主的與那末日的景象聯系起來。耳邊都是兵戈交接的聲響,每個人都投入了戰斗,只有那個城府極深的尚耶一直隱在暗處,觀看著一切。
不出片刻,玄冰器所轄範圍內的人被割的支離破碎,白骨林立,森然可怖。若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滅世的力量,他們帶出的數十萬聯兵正以一種難以言及的速度死亡,而她的同僇那個在南疆貴族門閥里長大的貴公子如今也不能力敵了,可能在下一刻支離破碎的就是他,還有來到中原後結識的冥洵,與她生命息息相關的男子,就在不日前,他們還定下了婚約……不,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他們決不可以死掉!
內心里那聲厲呼喚醒了她,她很慶幸在如此冷酷的時刻她還能保持清醒,徒然之間心里的決心勝過了一切,她緩緩伸出雙手,指點眉心,喚起體內潛伏已久的強大靈力,那些來自血紅十字的靈力。
周圍的聲音漸漸遠離,若只感覺自己憑空升起,所有的事物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倒退,她的雙手從眉心放下,伴著冗長的咒語她的雙手在胸前變換出繁雜的印結。突然,她手指一轉,疾速地在胸前劃過,指力所過之處頓時像被利刃剖開一樣,鮮血噴涌而出,一個血色的十字徒然形成,若右手祭出剎羅鏈,十字流出的血盡數滲進剎羅鏈中,頓時天昏地暗,風起雲涌,剎羅鏈遮天閉日的威力一如往日,紅光像詭異的日光一樣普照而下,所過之處不論何物瞬間化為齏粉。
不祥隱隱傳來,這一場注定是個血戰!隱在暗處的人暗暗嘆息。
就在大家都以為西界氣數已盡的時候,從天邊傳來了一聲厲呼,藍光徒然一閃,所有人的眼楮不及處,不明物事擊向憑空而來立的若,兩物踫撞,光芒頓時像爆開的煙花一樣光華滿天,照徹天宇。就在那一瞬,若使出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最後一擊,隨後像是失去引線的風箏一般從百丈的空中急速下降。而天的那端,導致了這個意外發生的始作俑者卻始終不見其顯現。
而在另一個角落,那個一直隱在暗處的人卻清楚地看到了從空中急速掉落的藍色發光物體,那是個和剎羅鏈同氣連支的簪子,名叫嗜羅簪!
冥洵極速跑過去接住若飄落的身體時,她已奄奄一息,臉色慘白如紙。他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抑制著翻涌而來的強烈恐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方才還活靈活氣威風凜凜的女戰士,這一刻卻似泡沫般的脆弱。卻有血不斷的溢出,冥洵發瘋了般的伸手去捂,想要用自己的雙手捂住那些找不到傷口的傷口,挽回她一點一滴的時間。
若在他懷中長長的喘出一口氣,幾聲劇烈的咳嗽後,嫣紅的血抑制不住的地從嘴角溢出,而她卻固執的笑著開口,「我這一生真是個笑話,被父母拋棄,被養父欺騙,連至親的人都被我逼上了絕路……而我卻始終舍不得去動那個人,如今以這種方式給他做最後一件事……也好,那樣我們便再也不相欠了……」她的聲音那麼平靜卻帶著一絲解月兌了的釋然和傷感,字字刻在人的心頭。
她伸手想要去撫平面前人的臉頰,卻終是無力的垂下,只有極輕的幾個字飄散在風里。
「冥洵,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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