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殤 第八話 看一場風景

作者 ︰ 小笙

早晨的崖底霧氣彌漫,一片靜謐和諧,白色的流蘇仿佛靜止了,只是用它的花開花落闡釋著時光的流逝。

冥洵興奮的起來,趴在床頭不辭辛苦地喊叫著熟睡的碧玥。

「喂,起床了,快點!」

「唔,干麼啊?」碧玥惺忪著睡眼,很不滿眼前打擾她睡覺的冥洵,大早上的顯得沒事干嗎?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這個人怎麼那麼這麼能睡啊?冥洵著還真和她杠上了︰「給你看樣東西!快起了!」冥洵使勁的拽著碧玥。

「啊——,好煩!」碧玥無奈被早起的某人吼起,一臉憤怒,怨恨的瞪著興奮的冥洵。想她在西界誰敢這樣放肆地擾她好夢啊?就是爹爹赴頤也不行!

「快!洗臉去,準備好了就出發!」冥洵坐在床上推推迷迷糊糊的碧玥吩咐道。

「哼——」碧玥一聲冷哼,極不情願的去了。

少頃,洗畢之後碧玥走了進來,還是那襲碧綠的華服,卻別于之前,一派清新月兌俗、秀氣端莊,渾身上下透著一副高貴的氣質。

看到某人呆滯花痴的眼神,碧玥就來氣︰「喂!你一大早叫我起來,就是這樣對著我發呆嗎?」碧玥雙手叉腰,皺著鼻子,不滿的沖某人嚷嚷。

「咳咳……」冥洵愣了愣,干干的笑笑,拍拍衣服走下來︰「走吧!」言罷,一雙大手就搭在碧玥的肩上。

碧玥瞅瞅他,很想就把這爪子巴拉下去,但看著冥洵笑著的樣子,忽然間,就想起了那晚對著蒼月發著呆充滿悲傷的他。今天的他這是發自內心的笑,突然好想就這樣讓他一直這樣開心的笑著。

在爬了半個多時辰的山後,見冥洵還沒有要停的意思,碧玥忍不住吐槽了。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啊?怎麼還不到?都爬了這麼長了。」

冥洵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氣喘吁吁的碧玥。

「才爬了這一會就不行了?」這體質是多久沒爬山了?冥洵指著與他們相距甚遠的山頭︰「放心吧!看,過了那個山頭就到了。」

「啊!」碧玥眯著眼看那遠在天邊的山頭,干脆一坐了下來,「不爬了……那麼遠!你一個人爬吧,我不奉陪了!」

「哎,你真不走了?騙你的啦,爬上去就要到了。」冥洵退回來拉她,真的很難想象,有武功的碧玥體質竟會這麼差!

「早知道應該讓兒也來的,這樣我就不用爬了……」碧玥嘆了口氣,嘖嘖贊嘆著。

「額。」冥洵無力扶額。

跨過山頭,豁然開朗,一切盡收眼底,看著腳下的山河,大有一覽眾山小之勢。

「哇!好漂亮!」碧玥跑至崖邊,為了能看的更清楚些。眼前的景色絕不亞于她之前游覽的各色景點,真是別有一番洞天啊!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冥洵淡淡的笑了笑,沒再說話,似乎回避著什麼,只是把激動地碧玥拉過山尖,兩人坐在山前的石塊上。

「好了,時間到了。」冥洵看著眼前的朝霞淡淡道。

「額?」碧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天邊一片赤黃紛呈,一道柔和的日光透過雲層而出,普照萬物,光華絕代。兩人痴痴的看著,陶醉在大自然的壯美中,直到耳鼠「吱吱」大聲的叫著才回過神來。

日出的美麗就像流星劃過般短暫、絕代。等兩人回首過來時太陽已經掛在了天邊,赤黃隱隱退去,光華也被雲層遮住。冥洵看那叫著的耳鼠,只見它兩只爪子使勁的抓著樹枝,毛茸茸的身子整個就耷拉在空中,敢情是在打秋千啊!

冥洵走過去,笑著一把抓起它︰「你玩耍的都不要命了?本來就夠丑的,摔下來再毀容了,我就真不要你了!」

耳鼠被恐嚇的一抽一抽的,老老實實的窩在冥洵懷里,不敢再擅動。

碧玥模模耳鼠的腦袋︰「你不要那樣說它嗎?說不定它長大後就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

「就像我的鳥兒,雖是西界聖鳥,但幼時長得也不好看,是後來慢慢變俊朗的。」

「是嗎?」冥洵把耳鼠放至眼前,仔細的瞧它︰「我怎麼看不出來?」

耳鼠暈倒,自己怎麼會認了這樣看重外表的主人,真是的!我的優點也很多的好不!

「呵呵,你看它在抱怨呢!」碧玥笑指著鼻孔出氣的耳鼠,好可愛啊。

冥洵看去,耳鼠急忙做出乖乖的樣子,生怕又被冥洵嘲笑。冥洵淡淡的看了耳鼠一眼,沒表態,便移眼看山下景色。耳鼠向碧玥吐吐舌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了。

碧玥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冥洵會對耳鼠那麼多成見,每次都對它吹毛求疵的,還故意出言中傷它,畢竟它也是條小生命嘛,需要尊重的嘛。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景,她總是想護著耳鼠,可小家伙似乎都不領情,還故意氣她,這讓碧玥著實郁悶了好幾天。

之後,冥洵細細的給碧玥講了崖底的構造和布局,碧玥的震驚之色絕不亞于當日的冥洵,兩人都為先人的精巧構思所折服,斷斷續續足足講了兩個多時辰,日上三竿,兩人才姍姍下山。

「胳來看日落吧!日落也很美麗。」碧玥一蹦一跳地,跟在後面。

「日落?」冥洵走在前面,並身,猶豫了一下,道︰「好。」其實他想說日落雖然美麗,但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日落也是一切事物結束的寓意。

崖底經久不見風,加之氣候潮濕,地面的青苔淡淡的鋪了一路。冥洵走的極快,這可苦了跟在後面的碧玥。

雖是大白天,可是一個人在這深山巨谷之中還是會不寒而栗的呀。想快點走,這路卻著實滑的狠︰「喂,你慢點啊!等等我!」碧玥不滿的沖著冥洵大叫。

「喔!」冥洵一轉身看到五米外小心翼翼走著的碧玥,又無力了︰「像你那樣走,螞蟻都被踩死了。」

「我怕摔倒啊。」碧玥嘟嘟嘴,干脆停下歇息。

還真是嬌生慣養︰「地面不滑,大步走不會摔倒的。」冥洵信誓旦旦的說。

「騙人,我都試過了。」

「膽小鬼……」冥洵一吐氣,也不理她,掉頭就走。

碧玥經這一氣臉都綠了,當下顧不了許多,邁開步伐就跟了上去。走了幾步,還真是沒有那麼滑了。

「呵呵,是哦,大步走的確很穩。」正自得意間,只听「 」的一聲,碧玥應聲摔倒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冥洵听到聲音轉過身看到倒在地上分外狼狽的碧玥,「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個人還真是……

「咳咳,我讓你大步走,不是讓你坐在地上大步走啊。」

「你還笑!」看著幸災樂禍的冥洵,碧玥就想上去給他幾腳。

正要站起,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你過來背我!」碧玥冷顏命令。

「自己跌倒自己起,這個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冥洵看著碧玥,繼續做幸災樂禍狀,真是好笑,自己跌倒了,就敢命令我來背?那我當什麼啊?我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好站的行不?

碧玥只覺得眼前這廝分外喜歡看別人笑話,純屬沒事找抽型的!再次把他鄙視一番後,還是決定自己起來,輸什麼都不能輸了尊嚴嗎?

不巧這一下手卻按到了青苔,順勢一滑,結果新傷,舊傷復發,肩上的傷口又滲出了鮮血。

碧玥再次跌坐在地上,徹底無語了,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脆弱?

看到肩上舊傷流血的碧玥,冥洵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連忙折了過來。

「這傷,不容樂觀呢!」還是趕快止血吧,冥洵撕下一塊衣料,給碧玥包上。

碧玥就一直看著眉頭緊皺、認真給她包扎的冥洵,一動不動。

包扎完畢,冥洵自覺的朝前面一蹲︰「來吧,我背你。」

「噢。」碧玥掙扎著起來爬了上去。

「啊,這麼重!」冥洵嘖嘖輕嘆,做無力站起狀。

「哪有……」碧玥感受到冥洵吐來的絲絲熱氣,這個樣子,好曖昧啊……碧玥不自覺的扭動著身子,總感覺怎樣都不舒服。只听前邊威脅的口氣就傳來︰「你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你!」碧玥止住欲出口的話,現在先便宜了這廝,以後再找他算賬。

碧玥調整了姿勢,不再說話。

冥洵怕再次牽動碧玥的傷口,便極慢的走著,慢慢的,碧玥的頭直接趴在冥洵肩上,沉沉睡去。

林間小徑上,陽光瀉下,照的崖底一片清明、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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