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洵冒雨跑遍了祁城的大街小巷,挨家詢問,卻哪里有碧玥的身影?河邊,前不久兩人還擁抱過的地方,現在看來,盡是哀傷和諷刺。冥洵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從來不曾在意,陪他過了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的碧玥對他來說已經那麼地重要!等他明白了、承認了,人卻已經走了……
祁城,西南郊,竹林。
碧玥在兒背上,幾乎是劃落而下,跌至地面,雙手捂面,淚水扔順著指縫溢出。
「我不能哭,我不能哭,不能哭!」碧玥聲音嘶啞。深呼口氣,縮回雙手,抽抽鼻子,強自鎮定道︰「執念如淵,執念如塵,執念如淚,我不能哭,不能執著……」
在一旁的大鳥俯子,看著第一次傷心痛苦的主人,「嘶嘶」直叫。
一聲鳥鳴自空中傳來,大鳥身子一震,向著空中望去,應和地一聲鳥鳴。聲音間,帶著滿滿的歡悅和絲絲擔憂。不久後,一只和大鳥一模一樣的大鳥飛身而下,落在碧玥旁邊。一襲白衣裝扮的青年男子,瀟灑落下。兒見到兒,興奮地直撲翅膀,只是看到傷心的主人,斂了斂激動地心情。
白衣男子走近跌坐在地上的碧玥,暗自皺眉,「看來,近些時日,你過得很不好。」
埋首膝間的碧玥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了諾!」
碧玥心里難過,看到從小一塊長大的了諾,眼楮瞬間又紅了起來,滿腔的委屈撲面而來,眼淚嘩嘩地往下淌。
了諾蹲子,看著淚人般的碧玥,是什麼能讓從不輕易流淚的她哭的這樣傷心?
「到底怎麼了?哭成這樣?」
碧玥一抽一抽的用衣袖擦著眼淚,這個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要問了,我都已經夠難過了……」
「好,好,我不問了,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了諾無奈搖頭,對她,一直都是沒有辦法的,要不,他何苦苦苦等了她十幾年?攬碧玥在肩,讓她盡情的哭。
少頃。碧玥的哭聲終于低了下去。
了諾拉著碧玥站起。
「哭好了,跟我回去。」
「是爹爹讓你出來找我的?」碧玥緩和一下情緒。
「你沒留一句話就出來這麼久,界王他很擔心。」
「爹爹他近來可好?」
了諾猶豫著,眉間帶著些許憂慮,但並口。
「到底怎麼了?爹爹他……」碧玥緊張的抓住了諾的衣袖,催問。
「他沒事,只是念你一人在外……」
「騙人,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西赴頤才讓你出來找我。」
碧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了諾身為西界的八界掌司,處理界中大小事務,忙得要死,怎麼可能會因一件小事分身出界?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說著碧玥一臉憂慮,快速飛上鳥背。
「你要同我一塊回去嗎?」碧玥扭頭對著了諾問。
「看來什麼都瞞不住你,走吧,詳情我路上告訴你。」言罷,飛上鳥背,兩人絕塵而去。
黑羽在河邊把雨中暈倒的冥洵拖回客棧,結結實實淋了場大雨,加上心理上的沉痛憂郁,冥洵著實大病了一場。黑羽日日衣不解帶的看守著他,直到半個月後,又是一輪月圓時。
冥洵披衣走到院中,舉目向夜空望去,一輪圓月定定的掛在空中,同樣的月夜,三次觀看,三般心情,三種感受。眨眼間他已出谷半個月了,大病初愈的冥洵看起來異常虛弱、憔悴,單薄的似乎稍大一點的風就能把他吹走。
「怎麼大晚上出來了?小心別再著涼了!」黑羽去屋里看了看,見冥洵不在,便出來尋他。
「大叔,你喜歡望月嗎?」冥洵看著圓月,呆呆的問,言語之間,盡是感傷壓抑。
「……曾經喜歡。」黑羽也抬首看那輪滄月,記得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他們還年輕,她常常跟在他身後,一聲師兄師兄的叫,從來不知疲倦……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她變了,變得不再粘著他,就連師兄都省去了,而後他也忙了,忙得沒有時間再去依賴她,久而久之,便是後來的兵刃相向、手足相殘……黑羽收回飄遠了的思緒,勸阻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回屋吧。」淡淡道。
「據說喜歡望月的人,心里都是有故事的人。大叔,也有難以啟齒的事嗎?」冥洵定定的把站在高處的黑羽望著。
黑羽愣了愣,那樣的眼神和心里深處念念不忘的眼神重疊,依稀間似乎又回到以前,在決界,他也曾有過的對他一人的溫柔似水。
「大叔……」冥洵走上前,叫了幾聲神游的黑羽。
黑羽一個回神,看到近在咫尺的冥洵,那樣精致而又稚女敕的俊顏,雖然和記憶深處里的面容極盡相似,卻少了分經歷世事的滄桑感和君臨天下的王者氣概。
「走吧。」黑羽正要回身,看到冥洵緊抓著欄桿骨節分明的手。回頭看他時,只見冥洵神色痛苦,頭上細汗密布。
「怎麼了?」黑羽急忙去扶冥洵,冥洵無力地劃落下去。
「大叔,藥,白瓷瓶——」
耳鼠掙扎而出,看到毒性再次發作的主人,急忙把白瓷瓶扒拉出來。黑羽迅速倒了一粒給冥洵服下。
良久。冥洵的痛苦稍稍緩和,躺在床上歇息。
黑羽拿著白瓷瓶,思惆。白瓷瓶里的藥,正是金容芷為壓制冰蠶雪蠱毒性調配的玉露丸。冥洵是中了什麼毒,要吃這些藥壓制毒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些藥後期對身體傷害那可是極大的,金容芷這是想干嘛?難道她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放過?
冥洵醒來,看到垂首思考的黑羽,「大叔……」
「你中的是什麼毒?何時中的?怎麼都說過?」
「在山谷時中的。」冥洵側過頭,不能把冰蠶雪蠱說出來,不然,以近期來對大叔的了解,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得到啟天鑒,屆時,碧玥還怎麼拿它給他父親呢?
「山谷?出事那日?」黑羽走至床邊,劍眉輕挑,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之勢。
「恩。」
「什麼樣子的毒?」
「不知。」冥洵搖搖頭,「還沒來得及看到。」
「你可知你娘給你吃的是些什麼藥?」黑羽拿著白瓷瓶對著愣了的冥洵說,言語之間一片凜然、質問。
「不是壓制毒性的藥嗎?」冥洵惻然問道。
「壓制毒性不錯,但你可知若長期服用是何後果?」
「娘她沒說,只是叮囑我每月毒性發作前服用,方可壓制毒性。」
「此藥的藥引是巫王族的至毒毒珈,雖可起到麻痹作用,但若長期服用,毒素積累,只有死路一條。」黑羽側過身子,他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毒,是她金容芷解不了的,臨走前還要叮囑冥洵服下天下至毒之藥,也僅僅只是壓制住毒性?
「不可能,我娘她怎麼會讓我吃那些藥?」冥洵坐起,大聲反駁,由于身子虛弱,加上動氣,竟咳了起來。
黑羽上前拍著他的背,「你——」
「你騙人,我娘絕不會那樣做!」
「她是怎樣的為人,在這些年中,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只是那些藥,我是不會騙你的。你好好想想,等你決定要告訴我中的是什麼毒的時候,再來找我。」言罷,黑羽決然離去。
冥洵無力地躺在床上,腦中回響著黑羽方才的話,難道我所中之毒真的到了非要以毒制毒才能壓制的地步了嗎?啟天鑒,為什麼你要出現?要讓我陷入兩難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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