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達客棧時,已近午時。
冥洵和碧玥匆匆跳下鳥背,急忙上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一看究竟,到底傳說中的神器,長得什麼樣子,竟擁有如此神力?
冥洵順著視線一瞥,就看到二樓走廊上面無表情站著的黑羽,看到他冥洵的臉色稍稍沉了下來,正要上去找他理論,手下傳來一股力道。
冥洵側頭看看碧玥,碧玥搖搖頭,示意他冷靜下來。冥洵又看了黑羽一眼,冷哼一聲,拽著碧玥從他眼前走過,直接進了碧玥的房間。
看著對碧玥偏信如此的冥洵,黑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真有當年決明的樣子呢!若是你知道了你父親是怎樣死去的,你還會這樣偏信她嗎?若是你知道了決界是怎樣在一夕之間覆滅的,你還會這麼冷靜的看待她嗎?冥洵,你怎麼可以去相信一個仇人的孩子?
屋內。
兩人坐在花梨木椅上,目光炯炯的看著眼前桌上的事物,自放在屋里後,隱隱泛出的金光越發的明顯了。冥洵看看碧玥,頭一揚,示意她把絲布掀開。碧玥點點頭,長吐一口氣,鎮定一下心神,再三猶豫後,終于伸出手把絲布掀開來。
一時之間,金光大盛,冥洵和碧玥紛紛抬手擋眼,瞬間金光暗去,待兩人放下手再次朝神器看時,哪還有神器的影子,就連蓋著的絲帕也不翼而飛!
兩人睜大眼楮對望著,怎麼可能?神器就在眼前不翼而飛了?
碧玥蔫了一般跌回花梨木椅上,「怎麼會?」
「明明剛才還在的啊,是誰偷走的?」冥洵也跌回椅子上,愣愣反復著這句話。
「 ——」一聲,門被推開。黑羽走了進來。
「剛才的金光怎麼回事?」看到有氣無力、垂頭喪氣坐著的兩人,黑羽發問。
「怎麼會?」碧玥無意識的說。
「明明剛才還在的啊,是誰偷走的?」冥洵無意識的說。
見兩人自言自語,黑羽氣極,上前,對著兩人的腦袋,一人一記爆栗頭。
「大叔!」冥洵捂著疼痛的頭,瞪著黑羽。
「你們在干嘛?剛才的金光是怎麼回事?」
「是神器,一瞬間不翼而飛了。」
「是何神器?長得什麼樣子?」
「沒來得及看就不見了。」冥洵扶扶頭,抬眼斜看頭上的包,不勝唏噓。出來後,自己還真是誰都能欺負了?
碧玥揉著頭,如夢初醒,看到黑羽,擠出一笑,「大叔,你來了。」
黑羽略一頷首,算是問好了。眼看到手的神器不翼而飛,兩人都很難過。
「可以再找的,那個不見得就是真的,想必你也累了,先休息吧,待會我會讓店家把午飯送來。」
碧玥笑著點點頭,「嗯,我沒事。」
「那我們先走了,你好休息。」
「嗯。」
冥洵和黑羽離開,順便把門帶上。
「她沒說是找什麼神器?」回到房後,黑羽淡淡的問。
冥洵搖搖頭,「只是說給她父親當做壽禮。」冥洵疲倦瞪在床上,「那東西被紅布遮著,看樣子,應是個圓盤之類的,泛著金光。」
「圓盤?金光?難道,就是眾人口傳的——啟天鑒!」
听到啟天鑒,冥洵猛地坐起,「啟天鑒!!」
「怎麼?在山谷,你听說過?」黑羽自倒杯茶喝著。
「我娘,跟我說起過……」冥洵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難道娘臨走前讓我找得竟和碧玥要找的一樣?冥洵暗自握緊手中的白瓷瓶,他還清晰地記得碧玥那天的笑,即使她要得到的,他又怎麼會阻擋?冥洵把白瓷瓶放好,心里已做好打算。
「她說什麼?」
「沒,沒什麼……」冥洵搖搖頭,躺子,面朝里側,不讓黑羽看出端倪。
「大叔,我想睡會。」冥洵閉著眼,淡淡說著。
「好。」黑羽放下杯子,站起,推門而出。
午後申時,窗外下起了小雨,絲絲涼意傳來,碧玥從睡夢中醒轉。
推門而出,看著出谷後看到的第一場雨,因神器丟失而失落煩躁的心也淨化不少。
院內的荼蘼花在雨中開得正艷,荼蘼花、荼蘼花,開到荼蘼花事了,塵埃過,知多少?春日就要過去了嗎?眨眼間,我已出來這麼長時間了。碧玥恍惚地伸手去觸踫荼蘼花,不經意間,被睫上鉤狀的刺掛到。
碧玥眉頭一皺,回神過來,看著指間鮮紅的血珠,一絲不安幽幽傳來,荼蘼花,花開末路,是有什麼要發生了嗎?
感受到沉沉的壓迫感,碧玥抬頭,看到眼前的黑羽。
「大,大叔……」碧玥把流血的手藏在背後,聲音略帶。
「有些話要對你說。」黑羽開門見山。
「大叔,你說。」碧玥輕緩一口氣,認真听著。
黑羽一向冷血,現在完全不顧及碧玥的弱小心靈,直言不諱︰「我不管你接近冥洵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你必須離開。」
碧玥握緊雙手,聲音顫道︰「我沒有目的,我們是真心在一起的!」
黑羽生硬的打斷碧玥的話︰「我不管你用什麼理由,都要離開冥洵。並且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他面前。」
這個人還真是!碧玥還真是沒見過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她一直在隱忍,不想去破壞冥洵的人際關系,可是,這個大叔算他什麼?他憑什麼說這些話?當下盯過去︰「為什麼要我離開,大叔你也太蠻橫了吧!」
黑羽雙眼凌烈的看著碧玥,硬是把她眼里的火氣壓了下去︰「因為你是西界的人!」
「呵!」碧玥一聲冷笑,好牽強的理由︰「就因為我是西界的人?」
「僅這一個理由就足以讓你們分開了。」黑羽目無焦距的看著被雨打過的遠處。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趕我走?冥洵都不煩我,你為什麼趕我走?」碧玥開始語無倫次,幾乎是嘶啞著吼出來的。
「只因你錯生在西界。」
「我是西界的人又如何?你又是誰?憑什麼要我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冥洵是誰。至于,我憑什麼要你走,你回去問一下西赴頤,十六年前決界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向滅亡的就知道我憑的是什麼了,我現在不殺你,已算是仁至義盡了。」言罷,黑羽絕然離開。
大雨滂沱而下,碧玥跌坐在地上,神色淒楚的看著花開正艷的荼蘼。
花開荼蘼,結局荼蘼!真是傷心散場呢!
冥洵醒來的時候,已是戌時。
坐在床沿上,隱隱覺得有人來過,有淡淡的花香飄過,唇邊似乎還殘留著伊人的余溫……
窗外的滂沱大雨驚醒思索著的冥洵,冥洵抬頭看向窗外時,被花梨木桌上的宣紙紙筏吸引了目光。緩緩起身,拿起宣紙來看。只見上面清秀的寫著。
「靜水流深,滄笙踏歌。
一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
奈何,奈何。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各自珍重,從此山水不相逢。
——碧玥筆」
紙筏飄落,冥洵先是一愣,繼而似明白什麼,大步追了出去。睡夢中,碧玥真的來過。她留書一封,是什麼意思?就要這樣不告而別?冥洵快速到碧玥的屋內查看,早已人去樓空。冥洵瘋了般的跑到櫃台。
「店家,住二樓的那個青衣女子呢?」
「那位女子于酉時已退房離去。」冥洵加重手上力道,不停的搖著老板。
「你為什麼讓她走?她去哪了?」
「咳咳,客官你冷靜……」老板被揪著衣領,臉憋得通紅,不斷的咳。見勢已有幾人急忙上前,拉扯兩人,誰知冥洵的力道甚大,應是把來拉架的人推到在地。他顯然已經喪失了理智。
「說,她去哪了?」
‘那里……」老板伸手指著門外,不斷的咳著。冥洵一把松開老板,順著他指的方向,飛馳而去。
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就打濕的他的發,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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