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輕搖著柳枝般細腰的若走遠,冥洵愣愣推推黑羽,他不是在做夢吧?
大叔竟然會答應若無厘頭的請求?
這個世界真是亂了套了!
「大叔,你真的要答應她啊?」
黑羽淺唱著清茶,一臉不緊不慢︰「為什麼不答應?我要啟天鑒,她幫我找來,正好可以省去尋找的功夫,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你要那個干嗎?」啟天鑒可以起死回生、還魂定魄,大叔要來何用呢?想不懂!
「給你解毒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是想把它讓給碧玥吧。」黑羽眼色柔和的看著冥洵。
隱瞞著的事實被拆穿,冥洵無言以對,撇撇嘴。
黑羽宛然一聲輕笑,眼里盡是無奈的慈悲︰「你的閱歷太少,又何曾知道有多少人在爭奪著啟天鑒。神器降世,各路人馬不顧一切去爭奪,在此之間明爭暗斗、死傷無數、血流成河這些都是極正常的事,即使你不去爭,別人也不會輕易放手。所以,與其等著鹿死他人之手,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那真的要和西界對著干嗎?」西界,為什麼偏偏是西界?
「是。現在西界雖是終極獨裁者,但經歷了百年的沉澱,加上西赴頤在登上權力巔峰後放浪形骸,無心于朝政,西界內部已腐朽不堪。大多地方,百姓怨聲載道,況且各股勢力也在蠢蠢欲動,只要在正確的時間來一場正確的暴亂,西界定會崩塌。」
「百姓怨聲載道?那這些繁華呢?平定安寧呢?以無辜百姓為代價的戰事,怎麼可以說發起就發起的呢?」冥洵心里翻江倒海,有多少大事都是在決策者的一念之間決定的呢?那些上位者,在決定某項大事時,可曾考慮過無辜百姓的苦楚?
還是他身為一個男子,太過婦人之仁?
「冥洵,你睜開眼楮看看!前些日子,你墮落自己,遇到的那些人,看到的那些事,還沒看清嗎?人心險惡、個個心懷鬼胎,人人為了一己私利殺人越貨在所不惜!王都**的不良風氣已然傳在這樣一個偏遠的城里且已根深蒂固。整個王都的穩定要的不僅僅是物質上的富足,更是精神上的進步!你所看到的不過是表面的繁華,而這些只是黃昏前的余暉罷了,不久便會煙消雲散。」
冥洵被黑羽晃得頭暈暈的,听得似懂非懂,人心險惡?!
腦中靈光一閃,冥洵瞬間想起了數月前,追殺他們母子的那個穿著黑衣的惡毒女人。
對了,那個惡毒女人,害他流落至此的罪魁禍首!
想到她冥洵就氣得牙癢癢,雙手緊握成拳一下捶在桌上,額間青筋暴起,「我想起來了,之前一直在為娘的死逃避著,大叔的話讓我想起了那天追殺我們的人,大叔,你可知道一個身著黑衣、武功高強的女子?」
黑衣深凝著目光思索著︰「黑衣?」
略一思忖,徐徐說道︰「現在以黑色為衣的有西界二界武士和七界司命,個別達官顯貴也會制作黑色的衣物,但大多會有金、銀、紅、等色來裝飾,以黑金二色為衣的是三界騎士,普通平民皆是粗布麻衣,不在此列。」
「那西界的二界武士和七界司命中有沒有武功高強的女子?那天我並沒有與那人打上照面,只是記下了她的聲音。從聲音來判斷,定是個女子不假!」
「西界的分支體系十分龐大,二界武士少說也有五千多個,其中女子佔百分之一,七界司命共三人,二男一女。若是武功高強的話,武士是不可能了,況且僅僅一個二界武士也不可能發動那麼多人,更不會驅動西界禁蠱冰蠶雪蠱。做這些事的只可能是那個女司命!」
冥洵緊握著的手,關節泛白,格格地響著︰「她竟然是西界的司命!我們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何對我們趕盡殺絕?」
「無冤無仇?那個人我之前調查過卻見過。在查她的資料時,只有她西界後的資料,之前的前事全然無提,她在江湖上也極少露臉,且以黑紗掩面,所以見過她的人寥寥無幾。她即是西界的司命,定然不會在沒接到命令無緣無故痛下殺手,定是個人恩怨在作祟!個人恩怨……難道是?!!」黑羽突然想起十六年前,冥洵出世時亦憂惡毒的話語。
十六年不見,會不會是她?
她還活著嗎?若還活著,憑著她對金容芷的怨恨,不殺了她,怎肯善罷甘休?
「你猜到是誰了嗎?」
「和你娘有如此仇恨的也只有她一人了,只是我不確定她現在是否健在?十六年前傾殤事件後她便也消失了。」
「她是誰?怎麼會和我娘有深仇大恨?」大叔怎麼說話,老說一半,吊人胃口!
「那些都是之前的事了,她們的怨皆因一個人,那就是你父親,決明。」
「父親……」冥洵低聲喃喃。
他從小就一直盼望著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父親,問問他,為什麼那麼狠心拋下他們母子,他是那樣急切的想知道有關父親的一切,可是誰也沒有跟他提起過,他無數次的問著金容芷和紫棠,她們眼中流露的盡是敬仰和感傷,卻只字不提。
第一次听到別人提起父親,冥洵激動莫名,眼里波光流轉,已有淚花在涌動︰「你……你知道我父親?」
黑羽轉過頭看著落下熱淚的冥洵,嘆息一聲,似是想起了若干年前的往事,神色淒楚︰「你父親他一代梟雄,一生鐵衣戎馬,建下累累功績。只可惜他一世英明,卻輕信他人,英年早逝。」
黑羽堪堪不想去回首往事,只是對決明做了簡短的介紹。
「英年早逝?我父親他很早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去找我們的?
黑羽點點頭,把冥洵臉上的淚擦掉,不忍︰「他也不想拋下世間一切啊!若他活著,怎忍心不去找你呢?」
兩人正自沉浸在過往的悲傷中,一道利刃破空而來。
黑羽一把攬過冥洵,匕首定定地刺在靠著窗的博古架上,匕首柄微微著,白絹隨著烈風揚著。
冥洵心驚的看著突然飛來的匕首,黑羽走近取下匕首,拿出陷進博古架里的布絹。只見絹上寫著。
「速來,縣衙後院——若」
黑羽和冥洵剛走出客棧,就看到街坊上空無一人,冷靜的可怕,這在熱鬧的小鎮上可是都是不曾出現的。
縣衙,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兩人疾步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縣衙大門口嫣然停著三駕馬車,有兩列士兵整齊的站著。石灰色的獅子雕像威嚴可怖。
「這是有要人來了吧,我們還是先去後院吧。」不想與無關緊要的人起沖突,黑羽直接帶著冥洵趕到後院。
小心攀上圍牆,看到院內整齊站列的士兵和庭院中坐著講話的人,一個身著黑色長服,黑紗蒙面身形瘦削修長之人坐在廳堂的主位上,紅色官服的縣尉站在主位台階下面,畢恭畢敬的匯報著什麼。
由于離得較遠,听不到兩人交談內容。黑羽觀看者四周並不見若的身影,猜想著她會在哪?飛書的目的就是廳堂那個人嗎?
黑羽正自思忖間,忽然看到兩個騎士裝扮的人從中庭經過甬道走至後院廳堂,身後那個人,向著黑羽、冥洵兩人的方向匆匆瞥了一眼,就一眼,黑羽便看出了是易容後的若,眼楮瞬間睜大,再睜大,她一個人扮成騎士模樣想干嗎?
匆匆一瞥後,若便跟著那個騎士走進廳堂,站于後位,一同的另一個騎士上前對主位上那個黑衣人說了些什麼,黑衣人便擺擺手,起身,又對著縣尉交代便走了出來。
黑羽急忙把冥洵往下拉拉,做好掩飾。
「此事一定要多留意,否則,小心你的腦袋不保!」黑衣人的聲音遠遠傳來,竟是個女子的聲音!
黑羽剛想到什麼,忽然感覺到冥洵抓著自己手臂的力道明顯增加,待看向他時,他目光直直地看著廳堂走出的那個黑衣人,嘴中低聲喃喃︰「是她,就是她,那個追殺我們的黑衣人!她的聲音不會錯,就是她!」
「真的是她嗎?她還活著,竟然真的投奔西界了?」黑羽話里帶著震驚,隱隱還有些惋惜。
「怎麼辦?大叔,不能讓她走了,我娘的死……」冥洵抓著黑羽的衣袖,急得都快哭了。
黑羽雙手按在冥洵肩上安撫︰「冥洵,冷靜,若混進他們中間,定是發現了什麼,我們若貿然行動只會陷她于危險。你放心,只要亦憂還在,我就絕不會放過她。你娘的死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只要想到她還在,我就想到那日發生的事情,我就害怕,就憤怒,就靜不下來……」冥洵語無倫次的說著。
他的娘親已經慘死,紫棠姨也不知所蹤,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被她一手搗毀,而罪魁禍首卻好端端的活著!怎麼可以?
這個惡毒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怎麼可以冷靜?
「這件事交給我,你靜下心來,先回客棧,等我消息。」黑羽安撫著冥洵,待他乖乖回客棧後,轉身閃入縣衙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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