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噠噠——」
噠噠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冥洵碧玥兩人循聲看去。
只見一匹高大的白色汗血馬拖著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朝著村口幽幽走來,黑衣人似是暈了過去,前身趴在馬的背上,由于怕驚擾到背上之人的休息,汗血馬一直保持著勻速,慢慢的前行。
而乍一看耳鼠卻不知何時過去的,跟在汗血馬身側,吱吱叫著,樣子很是急切。
越看越覺得熟悉,那樣的身影,那樣的黑衣!!!還有灰兔不正常的行為……
意識到什麼,冥洵驚呼出聲。
「是大叔——」
「大叔?」
兩人疾步跑至馬匹身前,翻過黑衣人一看,果然不假。正是黑羽。
他渾身上下有多處劃傷,尤以左肩的傷口最為嚴重。那是個足有拳頭大小且貫穿肩膀的血洞,也不知流有多少的血液流出,現已凝固,解起厚厚的血珈。
而左臂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尚自滴著血,染紅馬背的大灘血跡,猩紅的血像妖火一樣彌漫著,讓人不由心驚。
不曾想自己才和大叔分離一天,他就受如此重傷。
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是誰傷了他呢?誰又能傷得了他?
「大叔,大叔!你能听到我的話嗎?」冥洵扶著快要跌下來的黑羽,驚叫。
「快把大叔拖到屋里,他傷的很重,傷口需要即刻清理包扎。」冥洵小心的把黑羽背下馬背,盡量不去觸踫他的傷口。
拖至屋內,兩人一陣手忙腳亂總算把黑羽的傷收拾妥當。
看著放在桌上的一盆血水和換下來的一襲血衣,冥洵的身體不住,這麼多的血!大叔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惡戰,交手之人是誰,下手竟如此狠辣?
「大叔受的傷雖重,好在有全清劍的劍氣護體,現在已無大礙,休息下便可好轉。冥洵,你不要太過擔心,大叔會醒過來的。」碧玥勸導著對著血水血衣發怔的冥洵,心痛不已。
冥洵抬起頭對著碧玥勉勵笑笑︰「我知道的,他還有好多事沒完成,還有要守護的人,所以,即便是所有的人都倒下了,他還是會站起來的。」
垂下眸子,嘆息一聲︰「只是看到他流出那麼多的血,想起了那日我受傷的情景,雖然當時我昏迷不知,但也知道他定是異常擔憂的。同樣,他知道我會擔憂,也會盡早醒過來的。」肩上的耳鼠吱吱叫叫,把毛茸茸的腦袋靠在冥洵的頭上,圓圓的眼楮看著臉色蒼白混睡著的黑羽,流露著異樣的光。
「你那日是流了很多的血,如果我早點趕到,可能你就不會受傷了,都是我不好,沒能及時阻攔你們。」
「不是你的錯,是了諾他自命清高,太過狂妄,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應珍惜眼前才是。」
「嗯,了諾這次擅意妄為釀下大錯,即使爹爹不管,其他的司命也不會再袖手旁觀,他會得到應受的懲罰的,希望他張個記性,往後不要再恣意妄為的好。」
「大叔說你爹爹自登上王位後便無心于朝政,他真的就不管任何事?」在其位謀其責,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他真的就那樣任性?
「自娘死後,爹爹就像換了一個人,對什麼都滿不在乎,世間一切事都入不了他眼,雖然爹爹心里還有我這個女兒,可是他陪著我的時日卻也無幾。我也知道站在權力巔峰的他並不開心,他不過也是失去了心愛之人的一個可憐人而已,所以他放任界中的事我都不會怪他,我會盡我之力替他治理西界。」
「可憐之人……」冥洵想起隱居世外的娘親,雖不清楚當年事情的經過,但他也知道和心愛之人生死相隔的痛楚。
娘親整日在山谷里以睡覺來逃避著現實,碧玥的爹爹是看淡一切,放浪形骸,兩者的方式不同,但心里承受的痛卻是對等的,所以,他們都是可憐的人。
他並沒有大叔說的那樣冷血,而是有血有肉、感情不滅的痴情兒。
心下對他的敬意又增加了不少。
只是有一點他卻想不明白,既然看淡一切的他要啟天鑒何用呢?提升功力修為,他都站在高處了,自然不會把這些放在眼里。
還魂定魄、起死回生,這世間月兌離了六魂七魄的人便不能存活,除非是尸身保存完好的,借助神器的神力背天一試也是可行的。
……難道他是要用來救人?
冥洵一驚。
「你說啟天鑒可以還魂定魄,難道你爹爹他是要讓你娘親復活?你娘親她??」碧玥不是說過她娘親早在十四年前就去世了嗎?
碧玥也為冥洵的想法驚詫不已,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要不然爹爹那樣無堅不摧看淡一切怎麼會對啟天鑒那樣留戀?
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和娘親相關,只有這樣解釋才合理。可是想到這里,碧玥也猶豫了,遲疑開口︰「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娘親她現在恐怕早已經……」
「說的也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真如我所說,也太離奇了。」冥洵笑著打趣。
碧玥撇撇嘴,再次攀上冥洵的脖頸︰「回去我問他好了,他不會吝嗇到連這個都不告訴我的。」
「嗯。」
「那你和大叔去鄧州,究竟是干什麼的呢,為什麼一定要去鄧州呢?其他地方不行嗎?」
冥洵眼里有絲絲憂慮,自己是不祥之軀的事實要不要告訴碧玥呢?
告訴她了于她意味著什麼他怎麼不知,若真如大叔所言,豈不是要連累她也承受世人的唾棄指責?
他做不到。她是他一生珍之重之之人,怎麼可以讓她受半點委屈?
「怎麼了,在想什麼呢?」碧玥抬起頭看著他,等他的回答。
冥洵輕輕在她水色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啄,笑道︰「去鄧州是我的使命,到了那里一切就都變好了,這樣的使命就在眼前了,很快變就要實現了。」
「什麼使命?實現什麼啊?听不懂,你有事瞞著我。」碧玥嘟著嘴不滿的捏捏冥洵的臉。
冥洵在她高俏的鼻上一刮,居高臨下的對著她柔聲道︰「乖,听不懂也沒關系,有些事知道了就不好了。」
碧玥不依了,「你欺負我……」在冥洵的懷里不停地扭動著,不小心踫到了冥洵懷中的耳鼠,耳鼠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從衣襟里憤憤而出,憤怒的把緊貼著的兩人瞪著。
碧玥捧起耳鼠,耳鼠氣呼呼地瞪著雙水靈靈的大眼,小嘴巴邊的白胡須一顫一顫的,被它憤怒的樣子逗笑。
「它長大不少呢,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好喜歡它這個樣子,胖乎乎的又傻又可愛,看來你把它照顧的很好嘛,怎麼?不嫌它長得丑了嗎?」碧玥狡黠一笑,捧著耳鼠在自己的臉頰上蹭著,親吻著手掌中的小可愛。
「有嗎?我何事說過它丑了……」冥洵閃爍其詞。
「你呀,真是,說過的話就像吹過的風一樣,不過看你對它好,我也放心了。」
冥洵宛然一笑,拉著碧玥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在她縴細的腰間。
細心解釋︰「之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逗它的,在斷首崖底突然相遇,它死皮賴臉跟著我趕都趕不走,可是在它咬破我手指與我建立血盟時,我就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那時我就決定要帶著它了,可當時看它灰不拉幾的樣子,忍不住想要調侃一下。灰兔對我有恩,我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我會好好待它的。」
一旁耳鼠細細諜著,它是懂人語的,主人的話它也能懂個大概,原來主人一直都是喜歡著我的!
忍不住水靈靈的大眼楮里奔出淚花,一下從碧玥的手中躥到冥洵的肩上,抱著他的頭,大哭!
冥洵微微一笑,拍著它,譏誚道︰「感動了?感動也不用這樣啊,看你哭的樣子,又想听我的訓了?」
看著和諧的一對主僕,碧玥嘴角也幸福的笑著。
突然想到冰蠶雪蠱,再也笑不出來了,一把抓住冥洵的手。
「冥洵,你的毒……我回去問過了諾,他說的和我的猜測一樣,冰蠶雪蠱在十年前就已經被禁用了,解毒的藥也早已失傳,只有天下密宗之人才知。但是天下密宗傳人在十六年前就已湮滅歷史,我真的不知道會是誰會操縱這種蠱,你還記得那天放毒的人嗎?」
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結,冥洵轉移話題︰「乖,你該休息了,這些事不要再想了,看,皺著眉就不好看了。」伸手給她撫平皺起的眉頭︰「我有藥可以壓制毒性,所以解不解毒都一樣,再說現在不也沒事嗎?」
「你別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種毒留在體內,現在沒事,早晚有一天會有事的!你跟我一同回去,我找西赴頤,他一定知道解毒之法的。」
「你不是說你爹爹什麼都不管了?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叨擾他了。」
「不行,我不放心。」
「放心吧,為了你我會保重身體的,現在你該休息了,昨晚都沒睡好,今天又起的那麼早。」冥洵笑著凌空把碧玥抱起,往離間的屋子走去。
碧玥無奈攀上他的脖頸,無奈的撇撇嘴︰「你為什麼要逼著我睡覺呢?我又不困。」
「不困也要睡,女的要保證睡眠時辰和質量,不然對身體、對皮膚不好。」冥洵若有其事的點點頭,認真的說。
「你在凝得歪理?」碧玥不置可否。
「若告訴我的,她每天就按時睡覺,只要時辰一到,她就立刻睡覺,天塌了也阻擋不了。」
說話的空當,冥洵已經把碧玥放在床上,本欲抽身起來,卻被碧玥雙臂一勾,身子被她一帶,彎下腰來,兩人的臉離得極近,呼吸可聞。
碧玥的臉騰地緋紅,她是氣冥洵的話,誰知下意識就攀上了他的脖子,現在……
看到冥洵睜大的眼楮,急促的呼吸,趕緊松開冥洵,翻身到床的內側,心里咚咚直跳「好了……我知道了,我就睡了!」
看著她這樣嬌羞的模樣,好不可愛,彎子快速在她緋紅的臉上印了一下,笑著轉身離開。
生怕他再撓她,碧玥動也不敢動,直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吐了口氣,倦意襲來,還是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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