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喬裝打扮,陸明潛進了額爾敦所在的部落當中,遠遠的,就看到額爾敦在帳篷里緊張的踱著步,兩只手不住的搓著,那張長滿了絡腮胡須的臉焦急的像是著了火。
看來是在等待殺手門派回復的消息呢。陸明冷冷一笑,隨著牧民走進了廚房。經過卓力格圖的介紹,額爾敦這個人十分好吃美食,最愛的則是五分熟的烤羊腿,每餐必不可少。
更為關鍵的是,額爾敦這個人比較護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偷吃他的烤羊腿,他對烤羊腿的了解就像對自己的手指一樣,哪里缺失了一小片他都知道。
陸明看到兩個牧民在小心翼翼的炮制著一條羊後腿,手中鋒利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割下一小點,比修腳還要認真。
就是這道菜了。陸明悄悄的潛伏了起來,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要多發現幾道額爾敦獨食的菜。
夜很快來臨了,額爾敦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他在帳篷里不斷的繞著篝火來回踱步,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殺手們怎麼還沒有反饋回來任何信息?這一天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煎熬。
他扭身抓過餐桌上的烤羊腿,仔細的看了一下,也沒用小刀,直接張嘴撕咬起來,惡狠狠的像是惡狼。他大口咀嚼著,似乎是通過撕咬,把自己一天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呼!」額爾敦吞咽下一大口羊肉,才長長的出了口氣,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
他有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嘴里不禁罵道︰「媽的,這個草原上最大的殺手門派,做事效率怎麼如此的差?」
要知道,自己花費的可是極高的價錢,絕對可以讓中級劍豪以上的高手出動。當然了,殺手的劍境比不得自己,但他們掌握著各種殺手技巧,殺死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絕對是輕松的過程。
可是,怎麼還沒有消息?
額爾敦大腦里反反復復全是這個問題,也就越發的焦躁起來,而手中的烤羊腿再一次名副其實的成為了替罪羊,被那張凶惡的大口不斷撕咬起來。
一杯接著一杯的烈酒下肚,額爾敦臉上泛起一抹異樣的紅光,眼神也開始變得渾濁。他忽然咂了咂嘴,滿臉疑惑的說︰「今天的羊腿很特別啊,有點麻,有點辣。難道是使用了南國特產的調料?」
又品味了一下,額爾敦覺得味道還算不錯,便端起了酒杯,皺眉思索起來,殺手門派為何還沒有傳遞回來消息?難道……毀滅劍聖回去了?不可能啊。自己可是一直派人暗暗監視著那個老東西,只要稍稍有點動向,必會向自己匯報,畢竟自己的內線可是大汗的貼身侍衛,絕不可能漏掉半點可有的消息。
可是!這些個殺手,怎麼就沒有信呢?
額爾敦惡狠狠的呼出一口氣,伸手抓起餐刀一把插進了羊腿當中。他剛想起身去外面看看,忽然一陣細微的風聲傳來。這抹風聲如果不仔細感知的話,根本覺察不到異樣,但是在獸皮制成的嚴密帳篷當中,就顯得太過突然、詭異了。
額爾敦驟然轉身,看到篷布上閃爍著一點點寒光。那十分微弱的風聲就是在穿透獸皮的寒光散透出來的,而這點寒光,額爾敦知道這是一把劍,只是劍的切口實在太過窄小,又有劍阻擋。才使得外面呼嘯的寒風無法擁擠進來。
可這竟然是一把劍?劍的主人是誰?如何能做到劍已經刺出,而且已經達到了有效攻擊距離內,才讓得自己發現?
難道是毀滅劍聖?額爾敦大驚失色,他方才躍起是提著的一口氣不敢松懈,腳步在半空連連虛踏,幾乎是被劍尖貼在咽喉上後退著。
嘶啦!厚重的獸皮帳篷像是一張紙,劍的主人直接跟在劍後沖了進來,而劍一直死死的鎖定著對方的咽喉。
陸明?
額爾敦臉色無比沉重,如果說這一劍是毀滅劍聖打出來的,他也不會如此驚訝,可這一劍竟然是只有劍豪境界的陸明打出來的,險些將自己重創啊!
額爾敦不禁驚訝,就連衣物都被瞬間涌出的冷汗浸透了,他這時也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不安,如果讓陸明發展下去,再配合上三個劍術不錯的小子,那就算自己能殺死兩三個,最後也難免吃虧啊!
可是,自己為何連陸明是如何潛伏過來的都沒有覺察到?
額爾敦震驚著,即使是對戰沒有達到半步劍尊地步的毀滅劍聖,他也沒有如此震驚過,因為毀滅劍聖有那個力量,可是這個陸明,明明一副弱小的身軀,並不高端的劍境,怎麼就會如此潛伏進來,還向自己刺了一劍?他差一點就成功了啊!
看著陸明那漠然的雙眼,額爾敦只覺得心頭涌起一陣陣惡寒,他憑借之前提起的一口氣不住的後退著,而且很快就跟劍拉開了距離。
嗆!額爾敦右手抽出腰間佩劍,左腳則向後虛踏,借助觸踫帳篷的那一剎那力量,迅疾的反攻過去,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唰!一抹粗大的劍光在額爾敦身後綻放開來,那充滿了凶暴力量的巨劍直接斬開了帳篷,卻比額爾敦的身形慢了那麼一小點。一劍刺空之後,卓力格圖的身形顯露出來。
哼!就憑你也想偷襲我?
看到有些失落的卓力格圖,額爾敦嘴角的冷笑更濃了一分,雖然自己並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潛伏進來的,但若是這個死胖子爆發力量的一刻,能夠做到陸明那般無聲無息,恐怕他還真可能會成功的傷到自己。
陸明手腕一抖,一式太極直接纏繞上了額爾敦的劍,感受到那如山岳般的力量,以及劍上那充盈的堪比驚濤駭浪般的劍氣,即使是陸明也不得不贊嘆劍聖的實力。
就憑你們?額爾敦雖然很想放聲冷笑,好好的嘲諷一下這幫無知的小子,可是他知道自己如今依然提氣飛行在帳篷內,如果現在說話,勢必就會卸掉這口氣,身形也會下降。
媽的,都怪著偷襲太過突然,不然自己好好的提上一口氣,哪會像現在這樣倉促!
額爾敦看到陸明的劍劃著一道弧線刺來,滿眼都是冷笑,這個小子竟然想跟我對劍?那就先成全你。
額爾敦一劍對刺過去,卻發現自己的劍像是刺進了棉花當中,陸明的劍完全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道。
果然是低境界的廢物,怎麼會理解劍聖所擁有的力量?
額爾敦凶悍的將劍繼續刺去,然而他卻發現陸明的劍那道弧光才劃完,落點竟然在自己的劍上。
當!一股大力落在了額爾敦的劍上,也正為他的劍氣找到了釋放的缺口,一道劍氣驟然轟擊出來。
陸明手腕一轉,太極之力牽引著這道劍氣劃出一道回旋弧線,從額爾敦的身側迂回飛來。
咦?這是什麼劍術?怎麼可能將我的劍氣化解掉,並且成為他的攻擊手段?
額爾敦一驚,也不得不分心卻遮擋這道劍氣,就在他擊散自己的劍氣的一瞬間,他立刻覺察到自己此刻正後方傳來一陣能量波動,力量急速攀升下,這個人就像是黑暗當中的明燈!
額爾敦笑了,很得意的笑,他暗自悶哼一聲,生生將自己的力量再次提升一線,右手揮劍擊碎劍氣的同時,左手向後揮去,一道劍氣便激射出去。
南宮華健剛剛要偷襲一劍,卻覺察到一股強大到自己無法阻擋的力量已經出現在眼前,他情急之下,只得快速蹲下,將劍插進地面,同時全力催動自身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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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劍氣碎成了一片失散的能量亂流,而南宮華健卻真實的覺察到自己被一座飛行的大山撞到了,那完全無法阻擋的力量令他苦不堪言,嘴角流下了一道血線,卻只得堅持抵擋,否則即使是劍氣碎掉的能量亂流也會將自己身上的傷勢增添三分。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股寒意忽然攀上了額爾敦的心頭,他忽然發現面前被自己擊散的劍氣當中,好像是一道冰錐穿透而來。
四散的劍氣將這道冰錐表面劃出了數道滴血的口子,但卻絲毫無法阻止他前進的步伐,他就像破冰而出的凶惡妖獸,無聲無息,卻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冷劍像是沉默的冰山,徑直撞上了不可一世的超大游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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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猛然一震,巨大的對沖力量使得帳篷內的空氣都發出陣陣波紋,只是這一瞬間,帳篷就已經被扭曲撕裂成了一條條破布。
冷劍的身形毫無疑問的向後倒飛出去,還在半空當中,他身上的衣物就碎成了布條,僅有幾條還掛在身上,那結實的肌肉上,都已經泛起了道道血痕。
倒飛中的冷劍那雙冷如寒冰的雙眼看到額爾敦身上的一道小小的傷痕,甚至只是劃破了衣物,連皮肉都沒有傷到的痕跡,只能是暗嘆自己的無力。
陸明經過周密的計劃,才使得自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刺出這一劍,卻沒想到額爾敦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而且即便是跟毀滅劍聖對戰時的傷勢,也都幾乎痊愈,看來他所修煉的秘法果然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