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冰進去的時候,天極宮最好的醫手已經過去了,武陽在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站在一邊,看著里面的人進進出出。愛睍蓴璩
「被宮主趕出來了?」席冰難得開個玩笑,卻直戳武陽的痛腳。
武陽狠狠的瞪著席冰,哼,平時出任務都拖個十天半月,美其名曰讓人等的久了,那人才知道任務的艱難,也更能體會到心願達成的喜悅,這次出手怎麼這麼快?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經將殺手派了出去,真不像是席冰的作風。
席冰也任他看著,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宮主現在正在氣頭上,她還是不去觸那個霉頭。
「這次是什麼人要殺宮主夫人?」武陽不得不問道,他倒想看看他是栽在什麼人手里,這次宮主發多大的火,他都要從那人身上找回場子。
席冰萬年冰霜的臉也有了一絲動容,「我正要稟報宮主這件事呢,要殺楊容姬的人是楊府之人!」
這就不好辦了,她的親人要殺她,宮主夫人也真夠慘的,攤上這麼個親人,還不如沒有呢!
不一會,醫手走了出來,豆大的汗珠還在臉上,連擦都沒有擦,武陽趕緊圍了上去,「里面的那個女子怎麼樣了?」
醫手擦了一把汗,「已經沒有大礙了,休養個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宮主,宮主夫人怎麼樣了?」武陽明知故問。
潘岳瞪了一眼武陽,小聲的說道︰「小聲點,讓她多休息一會!」
席冰也跟著進來沒看到武陽吃癟,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轉而換上嚴肅的口吻說道︰「這次出錢殺人的是楊府之人,這…」
潘岳眉頭緊皺,「先調查清楚是楊府的哪一個人,等楊容姬醒了之後再行定奪!」
這是交給清風堂的工作,武陽當然領命,隨即為難的說道︰「這大小姐的身份…」
「你不是知道嗎?交代下去就好!」潘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武陽會意,看來楊容姬受傷也不全然都是壞事,至少讓宮主有所觸動了,在天極宮上下交代楊容姬的身份,讓眾人知道楊容姬的宮主心里的地位。宮主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是宮主夫人卻只能有一個。
將身邊的人都斥退,潘岳一個人呆呆的看著楊容姬。她身上的傷口都是他親自處理的,每看到一處,他的心就一疼,最後都疼到麻木了。
除了今天的新傷,她的身上還有一處舊的箭傷,傷口也崩裂了,不住的流著血,他一個男子看著都心驚。
或許是太累了,楊容姬這一覺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醫者說她沒有大礙,潘岳都以為她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等待是煎熬的,看著那張慘白的小臉,越發的消瘦,潘岳恨不能替她承受,也讓潘岳對傷她那人恨的徹骨,劉仙兒是嗎?等到楊容姬醒過來,他會讓她親自為自己報仇!
迷迷糊糊間,楊容姬只感覺自己回到了現代,她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特工的無冕之王,也讓她看清了最後一次任務的對象,那是和潘岳一模一樣的臉。
「潘岳!」楊容姬猛然驚醒,手指微動,她開槍了,那人也開槍了,只是不知道那人最後如何。
潘岳的手握上她的,心中被喜悅充滿,「我在這里,你還有哪里不舒服?」
楊容姬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臉,真的和那人一模一樣,忍不住模上去,溫熱的體溫傳來,這不是夢,潘岳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潘岳順勢將她的手包裹住,按在臉上,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對他也有感覺嗎?不得不說,潘岳會錯意了…
楊容姬收回手,就要下床,對于這個未婚夫,還是少招惹的好,擁有那樣殺手的人,絕不是個普通人。
可是潘岳哪里能讓楊容姬起身?「醫手說了,你最少要休息十天半月才能下地,要不然會落下病根的!」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拿醫手的話壓人了,明明是自己說的,可是潘岳說起來卻毫不臉紅。
楊容姬剛剛起身,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里是哪里?」
「天極宮!」潘岳絲毫不隱瞞,直接說道。
天極宮?楊容姬心生驚訝,難道他是天極宮的宮主?聯想到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面具人,楊容姬用手慢慢的遮住潘岳的半邊臉,「你是宮主?」
潘岳點點頭,如今她的身份在天極宮已經公開了,即使不說,她最後也會知道,還不如直接交代呢!
楊容姬愣了半晌,最後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既然不能出去,楊容姬就在這里住了下來,天極宮的人服侍的也盡心盡力,基本上她的要求都能得到滿足,除了出去。
夏侯湛走了之後,潘岳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每天都陪在楊容姬身邊,但是他臨走之前總會吩咐一句,不準楊容姬出去。所以盡管楊容姬無奈,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希望快點養好傷,到時候她要走,看誰能攔住!
這一躺就在床上躺了十天,其實楊容姬的傷口早就沒有大礙了,只是礙于潘岳的吩咐,下人們不敢讓她走出房間。
「滾,給我將潘岳叫過來!」屋子里一陣乒乒乓乓打碎東西的聲音。
武陽單手撫額,「老天,這宮主夫人的脾氣夠火辣的啊!」
沒有意外的,他沒有听到任何回應,算了,這幾年也已經習慣了,席冰這個冰山美人可是帶刺的,他可不敢招惹。「宮主夫人,宮主說,沒有他的吩咐你不能出去!」
「誰是宮主夫人?我是楊容姬!跟他潘岳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快放我出去,開門,你們這是軟禁!」楊容姬氣憤的說道,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被人關在房里的她了!
自從她要挾著一名丫鬟想要下山,潘岳發現後就撤了這屋里所有的丫鬟,現在只有外面的兩人輪番把守,吃飯的時候更是兩個人都在,就是她想出去,也打不過這兩人的聯手。
「怎麼回事?」潘岳走了過來,武陽瞬間松了一口氣,宮主來了,真是太好了,這差事真是讓人頭疼啊!
席冰對著潘岳點點頭,今天的差事算是完成了,入夜以後一直是宮主陪著她,用不著他們。
「宮主,宮主夫人太強悍了,屬下招架不了,還是你上吧!」心情很好的武陽就差撲上去親一大口了,不過我相信即使他撲上去的話,潘岳也會將他踹出去的!
潘岳皺眉,她怎麼就學不乖呢?傷還沒有好就這麼能折騰!推開門,毫無意外的看到滿室狼藉,示意門外的丫鬟過來收拾一下,抬步走近床邊。
丫鬟們快速收拾好,又快速退出去,好像楊容姬是母老虎似的,楊容姬嗤笑,她又不咬人!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潘岳好心的安撫,在這里,天極宮的一半都是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還有誰?就是你!」楊容姬氣哼哼的說道,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心里擔心外面的情況,可是潘岳竟然封鎖了所有的消息。
「那我真是該打呢!」和楊容姬接觸了這麼長時間,潘岳也知道她就是一個小 驢,只有順著她才你好,我好,大家好,要不然她能鬧翻天。
楊容姬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心里卻想著離開的事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還不知道紫月到底怎麼樣了。
紫月是為了她受傷的,如果紫月死了,她會將相干人等都送去給她陪葬,她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不過她的手段只用于敵人。
只有潘岳在時候,天極宮的丫鬟才敢在楊容姬的屋子里有所停留,此時丫鬟們已經擺上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宮主和宮主夫人用餐。
「好了,別鬧脾氣了,你看她們都被你嚇成什麼樣子了?我們去吃飯!」潘岳好脾氣的說道,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對待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耐心,如果是別人的話,早就宮規伺候了!
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她們哪是被她嚇的,根本就是被潘岳嚇的,她只是威脅一個丫鬟助她逃跑,還沒有成功,他就將那個丫鬟廢去了武功,攆下了青龍山。
「有菜沒有酒怎麼能行?」楊容姬大致的掃了一眼,不滿的說道。
只要她開心,隨她怎麼樣都好,潘岳立即喚人上來了好酒,「這可是百年老酒,你少喝一點,別喝醉了!」
楊容姬靈機一動,不滿的說道︰「只喝你一點酒而已,這就舍不得了?」
潘岳還能說什麼,只能任由她喝,「別說是這點酒,只要你願意,天極宮的一半都是你的」
楊容姬喝酒的手一頓,但還是仰脖喝下,「說這些做什麼?來,陪我喝酒!」
推杯換盞,兩人已經喝下了一壇酒,以楊容姬的酒量,這點酒倒是不會醉,但是潘岳不知道,「來,喝,繼續喝,誰先喝趴下,誰就不是男人!」
潘岳滿頭黑線,她本來就不是男人!伸手奪過楊容姬的酒杯,「別喝了,你醉了!」
「那你替我喝,你不喝的話,就、不是男人!」楊容姬醉醺醺的說道,還打了一個酒嗝,滿身的酒氣。
他是不是男人有待考證,可是楊容姬再這樣喝下去,難保不會酒後亂性,他的自制力一直很好,可是遇到楊容姬,立刻就土崩瓦解。
如今的氏族大家,男子開蒙比較早,十一二歲的時候家人就著人安排了通房丫頭,潘岳雖然沒有,可是卻已通情事。
楊容姬已經將酒送到了他嘴邊,他不喝下去都對不起她,喝過之後,將酒杯放到楊容姬夠不著的地方,「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楊容姬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的身上,柔若無骨,笑嘻嘻的說道︰「我沒醉,我、真的沒醉!」
但凡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除了裝醉的人!
潘岳將楊容姬放在床上,將視線移開,不去看那誘人的香唇,可是那一次在楊府門前親吻的感覺卻源源不斷的傳到他的腦海,她的滋味,很香,很甜。
頭緩緩的低下,循著那紅唇,慢慢的覆蓋,和記憶中一樣,果然很香,很甜,柔軟的觸覺,讓人上癮,忍不住索要的更多,舌頭向前探去,輕抵楊容姬的牙關,楊容姬仿佛覺得呼吸不過來,張開嘴,像是迎接他的到來。
唇舌糾纏,潘岳下意識的抱緊了楊容姬,手掌游移,不自覺的探進她的衣服里,溫熱的大手與滑膩的肌膚相觸,再也舍不得分開,潘岳和楊容姬一起倒在了床上。
楊容姬的衣服瞬間剝落,只剩下肚兜,身上的寒冷讓她反抱住身邊溫熱的身體,找了一個舒服的方式,沉沉睡去。
吻一點點落下,眉毛,眼楮,嘴角,然後一路向下,像是新剝的雞蛋的皮膚,留下點點吻痕,楊容姬像是不舒服似的,柔弱無力的小手,推拒這潘岳,可是非但沒有推開他,倒讓他挨的更近。
楊容姬不安的扭動,微微睜開迷醉的眼楮,「潘岳,你、怎麼還在這里?」
潘岳像是偷糖吃的小孩,被人抓了個現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好重,什麼東西,戳到我了?」楊容姬睜開天真無邪的眼楮,迷迷糊糊的問道。
潘岳翻,臉漲的通紅,匆匆說了句「沒什麼」就跑了出去。對著這樣天真無邪的眼楮,他還真的下不去手,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她現在還小,等她長大了,再收了她也不遲!現在他只能去泡冷水了。
終于只有她一個人了,楊容姬笑著看向潘岳落荒而逃的方向,起身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潘岳離開的倉促,連門都沒有關,真是天助我也。
楊容姬看了看四周,一身黑的夜行衣,隱入周圍的黑暗中。
第二天天剛亮,丫鬟們就發現楊容姬不見了,慌忙去告知宮主,潘岳急匆匆來到楊容姬的房間,一模床鋪,被子都是涼的,恐怕人昨夜就已經走了。
這才反應過來,昨夜的一切恐怕都是楊容姬的計策罷了,頓時怒火中燒,他都已經這樣對她了,她還要堅持離開嗎?
不管潘岳如何發怒,楊容姬此時也已經逃出了青龍山,山里明哨暗哨密布,不過憑借她多年的特工訓練和直覺,要避開他們也不是難事,只不過多費一點功夫罷了。
楊容姬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回洛陽城的大道,即使潘岳去追,恐怕也會認為她會選擇小路,不敢走大道吧!反其道而行,往往能出其不意,楊容姬順利回城。
換了一身裝扮,楊容姬回到新的別院,沒想到柳玉和夏侯湛都在,紫月坐在她的房間里,愁眉苦臉的。
「喂,在我的地盤,還欺負我的丫鬟,真當我死了嗎?」楊容姬大大咧咧的說道。
紫月聞言,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喜極而泣,「小姐,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
「以為我什麼?傻丫頭,快讓我看看,你受的傷怎麼樣了?」楊容姬笑罵道,紫月能活著就好,這麼忠心耿耿的丫鬟,她上哪里去找?
「小姐,我已經沒事了!」紫月高興的說道,嗔怪的看了一眼福伯,「爹,小姐回來了,你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好讓我們迎接小姐?」
「是小姐不讓我說的!」福伯委屈的說道。
「你就別怪福伯了,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楊容姬笑著說道。
夏侯湛站起,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顫抖著說道︰「他肯、放你回來了?」
「怎麼可能?是我灌醉他逃出來的!」楊容姬輕描淡寫的說道,一路的艱辛都沒有提,唯恐他們擔心。
可是即使楊容姬不說,夏侯湛也知道天極宮是什麼地方,還是很心疼楊容姬,只是嘴上連連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柳玉疑惑的問道︰「他是誰?那個面具人?」
楊容姬也知道夏侯湛要保守天極宮的秘密,只能含混的說道︰「是啊!他很厲害的!」這樣也不算是說謊,因為潘岳本來就是柳玉所說的面具人,只是忽略了他們都認識面具人那一段。
不管怎麼說,楊容姬能回來就是好的,他們擔驚受怕了十多天,如今也可以安心了。
楊容姬看到柳玉和夏侯湛比在自己家里還熟悉,小心的問道︰「這幾天你們不會都住在我這里吧?」
柳玉理所當然的說道︰「是啊!夏侯湛也在這里!」
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啊!「趕緊吃飯,吃完飯,你們都給我滾回家睡覺!」十幾天沒見,柳玉和夏侯湛憔悴了很多,想必這十多天他們都沒有睡好覺,現在她回來了,他們總算可以安心的睡覺了。
柳玉和夏侯湛在楊容姬的別院用過餐,這才離去,不過夏侯湛半路又折了回來。
「你打算怎麼辦?天極宮的情報網很可怕,你在這里的話,早晚會被發現的!」夏侯湛憂心忡忡的說道。
「確實挺可怕的,他們已經調查出這次雇凶殺人的是劉仙兒,即使要走,我也絕不會讓她好過!」楊容姬惡狠狠的說道。
如果不是她,紫月和她都不會受傷,如果不是她,潘岳不可能將她帶回天極宮,如果不是她,潘岳也不可能纏上她!
楊容姬不知道的是,潘岳從一開始就對她很一有興趣,劉仙兒只是讓他堅定了自己的心意罷了。
不過這一切劉仙兒是不知道的,她還想著將自家的女兒嫁給潘岳為妻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作為引發了相反的效果,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夏侯湛點點頭,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是楊容姬最好的選擇,哼,即使楊容姬不為自己報仇的話,他也不會放過劉仙兒的,敢傷了他最在乎的人,就要有為此付出代價的覺悟。
第二天,夏侯湛拜訪楊府,楊肇不在府中,劉仙兒代為招待,心里很是疑惑,他這時候來干什麼?
原來劉仙兒等在家中等待那些殺手的回音,不過也听聞那些殺手有時十天半月才出任務,所以也沒有多心急,只是心里想著楊容姬這次必死無疑了。
可是沒有等來殺手的消息,卻等來了夏侯湛,心里打著如意算盤,這夏侯湛的家世比潘岳的還要好,如果女兒能攀上這門親事,也是不錯的。
夏侯湛悠閑的喝著茶,卻沒有興趣理會楊蓉卿搔首弄姿,「劉姨娘,你知道天極宮嗎?」
劉姨娘一頓,訕笑著說道︰「我們這些整日待在家里的無知婦孺,怎麼知道那樣大的組織呢?」
「那你怎麼知道它大呢?」夏侯湛咄咄逼人。
「這…」劉姨娘就算是再反應遲鈍,也听出了夏侯湛十來找茬的,當下大怒,「我敬你夏侯家和楊府一樣都是名門望族,你不要得寸進尺!」
夏侯湛不為所動,依然悠閑的說道︰「劉姨娘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我記得你和天極宮合作密切啊!上次是買五傷毒,這次是雇凶殺人,劉姨娘做的當真是利索啊!」
劉仙兒震驚的看著夏侯湛,眼楮睜的老大,天極宮不是對外保密的嗎?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隱秘的事情?
劉仙兒不知道的是,武陽負責看守楊容姬,被她鬧的頭疼,隨手將近幾個月的情報賬目扔給了楊容姬,就讓她當作一個個小故事看,不巧的是她正好看到劉仙兒購買五傷毒的記錄。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頂多就是老夫人的死跟她有關,可是她為什麼用五傷毒就值得推敲了,沒錯,她的目的是嫁禍,嫁禍給有前科的柳眉心。
但是按照柳眉心的說法,當年楊肇為了不使家丑外揚,知道她中了五傷毒的人很少,只有他和老夫人,那麼這個劉仙兒為什麼知道五傷毒呢?
顯然,十幾年前的事情,劉仙兒也插了一腳,只是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就不清楚了。
「你、你怎麼知道?」劉仙兒下意識的說道,沒有看到女兒給她使的眼色。
「你這個狠心的賤婦,你還做了什麼昧著良心的事情?」楊肇從門外走進來,狠狠的扇了劉仙兒一巴掌,身後還跟著楊容姬。
劉仙兒看到楊肇走進來急著否認,「不是的,老爺,你不要听他們胡說,我是無辜的!」
看到楊肇身後的楊容姬,厲聲指責,「肯定是這個賤蹄子指使的,她不滿我管理楊府中的大小事務,連同夏侯湛一起陷害我!」
柳眉心從楊容姬身後走出來,神色漠然,「那五傷毒的事情呢?你為什麼會知道五傷毒?」
劉仙兒看到柳眉心,頓時知道情況不妙,「你這個賤人,怎麼又回來了?都是你們的錯,老爺,他們要害我…」
楊肇一巴掌將劉仙兒打倒在地,「我看你才是賤人!」
楊蓉卿已經嚇傻了,楊肇什麼時候這樣發過脾氣,看來劉仙兒真的是大勢已去。
「將當年的事情說清楚,我可以饒你不死!」楊肇坐在了主位,惡狠狠的看著癱坐了中間的劉仙兒。
楊容姬好整以暇,看著這場她精心策劃的好戲,沒錯,楊肇是她叫走的,柳眉心是她找來的,夏侯湛陪著她看這場鬧劇。
「當、當年老夫人想要將柳眉心趕出去,因為老爺你竟然想要讓她帶來的孩子入族譜,一個大少爺就已經讓她不能忍受了,她又怎麼會接受來歷不明的柳玉?然後她吩咐我將柳眉心帶的毒藥悄悄偷出來一些,我隨便拿的,沒想到竟然是五傷毒。
老夫人親自給大小姐下藥,然後將這些栽贓嫁禍給柳眉心,那時候你竟然真的相信了,將柳眉心趕了出去,至于前些日子買的五傷毒和大小姐近日遇刺,真的不是我啊!老爺!」劉仙兒哭天搶地,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
楊容姬冷哼一聲,「將罪責推倒死人身上就可以了嗎?我還知道另一個版本,劉姨娘有沒有興趣听一听?」
劉仙兒愣愣的看著楊容姬,雖然心虛,但是當年她只是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又怎麼會記得那些事情?「你說啊,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你就是說破天,沒有做過的我還是不會承認的!」
「那劉姨娘就先听故事,然後再說承不承認的事情!」楊容姬淡淡一笑,「十多年前,老爺帶著柳眉心回府,專房獨寵,你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借老爺讓柳玉入族譜之事,教唆老夫人設計下毒陷害柳眉心,毒藥是你偷的,你當然知道五傷毒的藥性,你不僅恨我,還恨柳玉,所以你將毒藥一式兩份,給我們兩個都下了藥!
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東窗事發,柳眉心被楊肇趕了出去,眾人也沒有注意到同樣中毒的柳玉,老夫人最後得知,也已經晚了,所以她這些年盡力的補償我,疼愛我,只是因為心中的愧疚!
老夫人也因此不待見你,前些日子,你們因為我的事情,起了爭執,所以你想方設法買了五傷毒,毒死了老夫人,目的是嫁禍給柳眉心,然後你又買通了殺手,想要將我一擊必殺!我說的對嗎?劉姨娘?」
楊肇的目光逐漸的冰冷,這些年母親明里暗里的說劉仙兒狠毒,他還不信,沒想到這十幾年楊府養了個這麼狠毒的女人,真是瞎了他的眼!
柳眉心淒然的說道︰「我以為給玉兒找個爹爹來疼,是為他好,沒想到卻是害了他啊!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我真是該死!」
楊肇起身走到柳眉心的面前,歉意的說道︰「眉心,別這樣,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你不要自責了,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
「不,老爺,她們都是胡說的,我沒有害她們,沒有!當年我正懷著孩子,又怎麼會踫毒藥呢?」劉仙兒瘋狂的說道。
楊肇看了一眼楊蓉卿,心底有些淒淒然,這些年他是不是錯了?
楊蓉卿直起身,慢慢走到劉仙兒面前。
劉仙兒看到楊蓉卿走過來,心中懷有一絲希望,「快,跪下,求你爹,我不想死啊!老爺,真的不是我干的!」
楊蓉卿撲通一聲跪下,直起腰身,聲聲控訴道︰「爹,當年她根本沒有懷孕,我的生母是綠萍!她的丫鬟!」
劉仙兒不敢置信的看著楊蓉卿,瘋狂的大笑,「哈哈,這些年我是為什麼?為了什麼?都是我造的孽啊!果真是報應不爽!」
楊肇扶起楊蓉卿,安慰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苦了綠萍了,是我對不起她,當年我喝醉了酒,誤闖入綠萍的房間,然後被劉仙兒發現,不依不饒,最後只能讓綠萍生下孩子後交給她來撫養,這些年也不知道綠萍過的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啊!」
楊蓉卿全身顫抖,委屈的大哭,「死了,她死了,是被劉仙兒殺死的!」
楊肇大怒,又扇了劉仙兒一巴掌,「你這個賤人,這些年,你造了多少孽?來人,給我拉下去,杖斃!」
劉仙兒依然止不住的大笑,「哈哈,楊肇,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造的孽也不比我少,我會在地下看著你的,看著你們一個個都遭報應!哈哈!」
劉仙兒被拖出去了,世界清靜了,楊肇反應過來,走到柳眉心的面前,「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回來吧!這楊府的主事交給你,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柳眉心冷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的心已經死了!」說完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看淡一些就好,當年害她們的人受到了懲罰,柳眉心的心魔除了,以後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沒有楊肇,只有她們母子,就像是十年前一樣。
楊容姬和夏侯湛也沒有多留,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該死的人已經死了,她們也要離開了。
楊肇看著剛剛還滿屋子的人,一會的功夫只剩下他們父女兩個,頓時心有淒淒然,這楊府之人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已經不多了,這些人還能不能陪他到最後還是一個未知數,難道真是應了劉仙兒最後的詛咒嗎?
他們剛走,潘岳帶著人來到楊府,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帶雨的楊蓉卿,淡淡的問道︰「楊容姬呢?」
楊肇頹廢的看了一眼潘岳,整個人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走了,都走了!」
走出楊府,楊容姬心情豁然開朗,「夏侯湛,我先走了,估計潘岳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我到楊府的消息!」
「你可別忘記你說的,一定要過來找我,不然我就是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找到你的!」夏侯湛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是那麼不講信用的人嗎?」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對于全力幫助她的夏侯湛,她是感激的,也僅僅是感激,多的她不能承諾,所以希望給他些時間,他能將她忘了。
「小姐,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趕緊走吧!」紫月駕著馬車而來。
「我走了,多保重!」楊容姬揮手道別。
楊容姬走了之後,夏侯湛才默默的說道︰「多保重!」
其實楊容姬並沒有走遠,她就在莊子里看著嵇康收容的孤兒習武,紅梅將第二套拳法交給他們之後,他們的基本功也算是扎實了,所以她就帶著他們在山里訓練。
楊容姬將她小時候受到的訓練照搬過來,用在這些孩子們身上正合適,有了正規的訓練方法,這些孩子們的進步是顯著的。
「小姐,柳公子來了!」紅梅進來院子,正好看到楊容姬在院子里訓練這些小孩子的近身搏斗技能。
「容姬,你猜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柳玉獻寶似的說道,剛剛離開的時候,確實沒有打算告訴柳玉,但是身邊有個想給他牽線的丫鬟,柳玉就是不想知道楊容姬的住所也難。
「什麼好消息?」楊容姬淡淡的說道,眼神還是看著訓練的孩子們,繆天確實夠勤奮的,嵇紹的天分很高,兩個人都不錯。讓他們誰當隊長呢?楊容姬有些糾結。
「看這是什麼?」柳玉掏出一本殘破的經書,這經書絲毫不起眼還只有半部,可楊容姬眼前一亮,「毒經?」
楊容姬搶過毒經,慌忙回屋,柳玉翻了一個白眼,這是過河拆橋嗎?
紅梅將柳玉帶進屋子,端上茶水,「你這經書送的倒是很和小姐心意,你不知道小姐前日還念叨著呢!」
只要她喜歡就好,柳玉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似乎連那一點勞累也沒有了,頓時變的精神奕奕。
楊容姬將合成一本書的毒經拿出來,笑著說道︰「你看,五傷毒的化解之法!」
柳玉震驚的看著楊容姬拿出另一半的毒經,毒谷花了這麼長時間也只是得到了醫谷的下半部,上半部卻不知所蹤,卻原來在楊容姬手里。
「黃 一錢,白術兩錢,杜仲一錢,田七一錢,這些都比較普通,倒是好尋,只是千年山參,和天山雪蓮卻是難得,不過我家中就有一株天山雪蓮!」柳玉看了一眼毒經說道。
「我這里有山參!」楊容姬從楊府出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少,不過當初為了留個念想,倒是把老夫人所贈的千年山參帶了出來。
柳玉大喜,這樣不就可以配制出解藥了嗎?拿過毒經,仔細的觀看,發現後面一頁還有字,兌水煮沸,熬成一碗,多則無益,少則無效。
這麼說,兩人只能有一個人解毒?柳玉看了一眼楊容姬,悄悄將這一頁撕掉,藏了起來。
柳玉回去悄悄將天山雪蓮取了過來,楊容姬也將千年山參拿了出來,有柳玉負責煎藥,半晌後後端了兩碗藥走了出來,「這是給你的!一滴都不能剩哦!」
兩碗藥都是黑糊糊的,楊容姬撇撇嘴,但為了能練武功,還是仰頭喝了下去。
柳玉看著楊容姬全部喝完,笑著將他的藥一飲而盡,如果兩個人注定只能活一個,那麼他希望那個人是她!
夏天了,楊容姬的身子也變的強壯了一些,不過比這普通人還是稍顯瘦弱,但已經不那麼明顯了,只是讓她郁悶的是,柳玉的身子非但沒見好反而更差了,「你說咱們倆,一起中毒,一起解毒,你的身子怎麼就不見好呢?」
柳玉輕咳一聲,玩笑著說道︰「我的身材比你的好,你羨慕了嗎?」
「切!」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她才不在乎這些呢!只是卻也不再提這件事情。
「大小姐,天氣這麼熱,我們還要進行叢林訓練嗎?」嵇紹跑過來,此時他倒是長高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整日在太陽下曬的。
「當然要訓練!」繆天搶先說道,「只有在艱苦的條件下才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
「繆天說的對,訓練!」嵇康嚴肅的說道,他在楊容姬回來後沒有多久就回來了,也只有他才能鎮得住嵇紹那個滑頭小子。
嵇紹一張臉皺成了包子,可老爹發話了他不得不遵從。
楊容姬起身,對著柳玉說道︰「要不要看看他們訓練的情況?」
「好啊!求之不得!」柳玉笑著說道,眼神里有對他們這群充滿活力的少年的羨慕,他卻不知道何時就會消失在世間,然後逐漸的被人遺忘。
只希望到那時楊容姬還會記得有一個人曾經真心的為她付出過,不,還是不要記得了,只能徒增傷感,他希望她一輩子都能快快樂樂的,永遠不要有煩惱。
楊容姬拍拍手,將眾人都召集起來,「我現在手中有一百零一個令牌,每個令牌上刻著你們的名字,一會訓練開始前你們將自己的令牌領走,一炷香之後開始搶奪別人的令牌,天黑之前誰誰手中的令牌多,就算獲勝,勝者擔任本個月的隊長,沒有牌子的罰這個月提水,好了,現在領牌子!」
這個提水可不是普通的從水井里面提,而是從山下的小溪里提,每天的訓練都夠累了,額外還要提水,這讓這些六七歲的小孩子怎麼吃得消?
等到眾人自己的令牌領回去之後,楊容姬點燃了一炷香,淡淡發說道︰「現在開始!」
眾人立刻往山里散去,大多數人的目標就是保住自己的牌子,但是有隊長的誘惑,相信也有很多人蠢蠢欲動。
柳玉跟著楊容姬來到山頂的一處斷崖,嵇康已經等在了那里,楊容姬拿出自制的望遠鏡,將下面的情況盡收眼底,只是一些枝葉繁茂處看不到。
柳玉好奇的接過楊容姬的望遠鏡,這樣的東西還從來沒有見過,看著瓖嵌在其中的兩片水晶,笑著說道︰「原來你問我要水晶就是做這個東西!」
楊容姬點點頭,這里沒有玻璃,她能找到的代替物品就是水晶了,不過經過打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將望遠鏡交給嵇康,他是這場比賽的裁判!
大多數孩子從莊子里出來,都是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只要在天黑之前不被找到也算是過關了,如果不幸被找到,那就只有武力爭奪了。
也有的孩子兩人或幾人結成伴,這樣即使被武力高強的繆天和嵇紹找到也有一抗之力,十多人的隊伍,就連繆天和嵇紹也只能避其鋒芒。
但是人多了,往往不齊心,甚至有的隊伍中的人到最後會爭奪同伴的令牌,這些情況,楊容姬都知道,但是卻置之不理,還整出了一個排行榜,前十的人會得到更好的飯食,所以這些人的隊伍一般不會超過十個人。
還有一種情況也可以優先得到好的飯食,那就是原本不在前十的,繳獲前十之人的令牌。這讓有些隊伍遇到武力強悍之人也有了一較之心。
走在山里的羊腸小道,嵇紹不躲不避,只要他們敢來,他自會應戰,他才不像繆天那樣藏頭藏尾,只會偷襲呢!
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敢來挑戰他,沒有人會閑得蛋疼,自惹麻煩的,不過遇到幾人的隊伍就難說了,畢竟如果配合得當,繳獲一個前十的令牌,還不是什麼難事。
藍星的運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他本身就在前十,又組織了五人,隊伍的實力也算是不錯的,看著迎面走來的人,頓時感覺頭皮發麻,怎麼會踫到這個莽夫?
「藍星?這次怎麼不做縮頭烏龜了?難道你以為憑借這幾個人就能和我打嗎?真是笑話!」嵇紹看清了迎面走來的幾人,這個藍星實力不怎麼樣,但是卻和他平起平坐,這讓一向驕傲的他怎麼能受得了?
藍星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的實力跟嵇紹相比確實不怎樣,但是既然能名列前十,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而嵇紹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在他的小弟面前直接說他是縮頭烏龜,這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使了個眼色,五人呈合圍之勢包圍了嵇紹,「就算你再強,也架不住人多,今天就將你的令牌留下吧!」說完直接動手,也不給嵇紹反應的時間。
嵇紹早有準備,在藍星動手的時候,就已經積蓄了力量,等到他發動攻擊的時候,剛好對上他有力的一擊,藍星硬接了嵇紹一掌,頓時氣血翻涌,果然實力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
五人也開始發動,不過他們的攻擊對嵇紹來說,構不成多大的威脅,只要小心應對,解決他們只是早晚的問題。
斷崖上,嵇康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嵇紹還是不夠沉穩啊!」
楊容姬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樣的訓練每月都會進行,嵇紹每次都學不乖,還是一樣魯莽,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柳玉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眼嵇康所指的方向,忍不住說道︰「嵇紹挺厲害的,以一敵五,還能游刃有余!」
「不是以一敵六嗎?」嵇康奪過望遠鏡,又看了一眼,「藍星這小子太滑頭了,又跑了!」
楊容姬也不說話,這本來就是一場生存的游戲,有能力跑掉也很不錯,她只要結果,不問過程,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果然,嵇紹不出所料的解決了五人,奪得了五個牌子,劇烈的活動也讓他更加的饑餓,楊容姬已經教給他們如何辨認哪些東西有毒,哪些沒毒,他要找一些沒有毒的果子充饑。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天黑,沒有牌子的也可以去搶別人的,只要在天黑之前,手中有一塊牌子,就不會受罰。下午的競爭會更加激烈,體力消耗也會更大,所以中午大多數人都會出來覓食。
紫月將飯菜送上斷崖,楊容姬等人隨便的吃了一點,就繼續監視他們,這些人可以有傷,但不可以有亡,另外,他們要看看哪些人表現的突出,以後可以委以重用。
「看那邊,那個黃色衣服的小女孩不錯,竟然會用毒!」柳玉淡淡的說道。
「那應該是黃蓮,踫到她的人也算是倒霉,她跟著紫月學習用毒也有一段時間了!」楊容姬淡淡的說道,不過臨走前,她已經將黃蓮手中致命的毒藥都要了過來,等到訓練結束後再給她。
紫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是我教的,還不如直接說是大小姐教的,我可不敢獨佔這份功勞!」
柳玉突然驚恐的看著下面,「快看那個人,他要干什麼?」
楊容姬接過望遠鏡,正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閃進一個山洞,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虎窩,這人難道是想在老虎頭上動土?
「青衣進了虎穴,這份膽量確實不錯!」楊容姬贊許的點點頭,老虎大多白天睡覺,夜里活動,他只要在天黑之前出來就好。
「我看他是自覺武力不行,所以才不得不鋌而走險吧!」嵇康嚴肅的說道,顯然看不上這等做為。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楊容姬總算是知道嵇紹那一身傲骨是怎麼來的了,「只要能活下來,他就是好樣的!」
虎穴周圍有好幾個人在洞口徘徊,可就是不敢靠近,那個該死的青衣,搶了他們的令牌就躲進了老虎的洞里,直讓人恨的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紫月撲哧一聲笑出聲,「我看那個青衣是怕被他搶的那些人,找他算賬吧!」
不管怎麼說,青衣是打定了主意,天黑之前不出來,現在他手里加上他自己的有八個令牌,差不多能進前十,不用擔心了。
周圍的人徘徊了一會,看到青衣沒有出來的意思,也就走了,快要天黑了,他們要抓緊時間搶得一個令牌,跟青衣耗不起啊!
天黑的時候,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紅梅在回莊子的大道上監視,任何人不得在這條道上動用武力,所以只要踏上這條道他們就安全了。
紫月統計每個人手中的令牌,繆天十五個,嵇紹十四個,綠葉十一個,黃蓮九個,青衣八個,藍星六個,橙子五個,兩個人三個的,一個人兩個的,二十五人每人一個的,剩下的都沒有了令牌。
沒有什麼好說的,沒有令牌的每人一天一桶水,提一個月,就算是不服,也只能等到下個月再翻身了。
「你這個方法還真是不錯!」柳玉忍不住贊揚道,毒谷的訓練他沒有過多的干涉,不知道情況,但是肯定沒有楊容姬的方法好。
楊容姬輕笑一聲,不是她的訓練方法好,而是她的訓練方法殘酷,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激發他們的積極性。
日子在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下過的飛快,轉眼已經到了夏末秋初,天上依然驕陽似火,樹葉也懶懶的垂下了頭,楊容姬坐在陰涼的地方乘涼,眼楮微眯,似睡非睡,紅梅在她的身邊扇扇子。
「你說這都秋天了,天怎麼還這麼熱?」楊容姬忍不住抱怨道,如果是現代的話,空調早就打開了,哪里還用受這份罪?
「小姐,這還是在山上呢!山下更熱,你就忍忍吧!」紅梅笑著說道,年年的夏天都這麼熱,往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低矮的籬笆牆擋不住來人的視線,「容姬,玉兒有沒有來這里?這孩子,身子不好還亂跑!」柳眉心忍不住抱怨。
楊容姬坐起身,示意紅梅開門,「在這里呢!剛剛還和青衣在一起,一會子的功夫又跑哪里去了?」
知道柳玉在這里,柳眉心就放心了,緩緩來到樹蔭下,「這孩子,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他的身子能像你一樣好,我也就放心了!」
楊容姬忍不住安慰道︰「他的毒已經解了,只要好好調養,就會好起來的!」
「他的毒什麼時候解了?前些日子我還給他把脈呢!」柳眉心疑惑的說道。
楊容姬猛然坐起身,伸出胳膊,「那你看看我的?」
雖然心有疑慮,柳眉心還是替楊容姬把了一下脈,眉毛高挑,「你的毒解了?怎麼回事?」
楊容姬仔細一想便知道是柳玉搞的鬼,當下臉色一沉,皺著眉說道︰「紅梅,給我將柳玉找過來!」
柳玉過來的時候,楊容姬已經給柳眉心說了個大概,並且將毒經找了出來,交給了她,柳眉心仔細的翻看著毒經,心里知道這便是毒經的完整版了。
「娘親,容姬,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柳玉笑著說道。
「跪下!」柳眉心氣憤的說道,自從劉仙兒死後,她便很少發脾氣了,病也好了很多,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太讓她生氣,她也不會發脾氣的。
柳玉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老實的跪下,「娘親,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惹你這麼生氣,都是玉兒的錯,你的身子不好,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柳眉心將毒經扔到柳玉的面前,狠狠的說道︰「你自己看看!」
看到毒經,柳玉便已明了,看來是瞞不住了,「娘親,玉兒雖然沒有解毒,但是玉兒很高興,請你不要為難容姬,她從頭至尾都不知道!」
楊容姬詫異的看著柳玉,如果剛剛只是猜測的話,那麼現在猜測便已成真,像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喃喃的說道︰「為什麼?」
柳玉將毒經撿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夾在書中間,正是他撕掉的那一頁,楊容姬奪過書,翻到五傷毒的那一部分,看到柳玉新添上的那一張紙,只見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道︰兌水煮沸,熬成一碗,多則無益,少則無效!
楊容姬放下書,眼神復雜的看著柳玉,原來是這樣,為什麼瞞著她?
柳眉心拿過來一看,眼神嚴厲的看向柳玉,「天山雪蓮你偷著拿出來了?」
柳玉點點頭,看了一眼楊容姬,為了她,他不後悔。
柳眉心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柳玉,氣的牙齒打顫,上前拉著柳玉的胳膊就要走,「以後不準你和她來往!」
楊容姬想要攔住柳玉,可是卻沒有什麼立場,柳眉心是她的娘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相反,柳玉如果在她的身邊的話,只會受傷。
柳眉心眼神復雜的看著楊容姬,」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希望你以後不要見我的兒子!
這里這麼大動靜,院子里的人當然知道了,紫月看著柳玉被柳眉心帶走,著急的說道︰「小姐,為什麼不留下少主呢?只要你開口,少主一定會留下的!」
楊容姬看著柳眉心離開的方向,柳玉時不時回頭看,像是等待她的挽留,可是她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或許這樣才是柳玉最好的選擇!」楊容姬喃喃說道。
紫月氣的跺腳,卻也沒有辦法,她只知道,少主只有和小姐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高興,如今夫人不讓少主見小姐,那比要了他的命還要難受!
自此後,柳玉便真的沒有來莊子了,楊容姬給孩子們的訓練也加強了一倍,好像只有忙起來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沒有只對她溫柔的潘岳,沒有浪子回頭的夏侯湛,也沒有為了她,連命都不在乎的柳玉,她只是楊容姬,一個來自現代特工的靈魂。
不過卻讓紅梅格外留意楊府,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無名如果回來的話,也只會先去楊府。
紅梅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看來小姐對柳玉也不是表面上那麼不在乎,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無名能找到天山雪蓮了。
天氣越來越涼爽,越來越有秋天的樣子了,這一天紅梅興沖沖的跑到楊容姬面前,「小姐,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