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妻生財,農婦當自強 058,驚心動魄【求首訂fyx

作者 ︰ 溫潤潤

冷寒聞言,本平靜無波的心,瞬間驚起驚濤駭浪,咻地站起身,站起的那一瞬間,身子都有些不穩,急步走到錢墩面前,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快帶我過去!」

而錢墩,被冷寒這麼一嚇,根本說不出話來。

求救的看向錢夫人,嘴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聲。

錢夫人也是大驚失色,思錦在衙門內府被人擄走,自己臉上也甚是無光,連忙說道,「冷掌櫃,你先別急,如今,咱們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把思錦平安無事的找回來,你相信我,我這就派人去找!」

「不用,你帶我去錢少爺的院子,我自己尋找!」冷寒淡聲說,卻已經冷靜了下來。

盡管胸口依舊上下起伏,但是面色上,已經波瀾不驚。可垂在身側握成拳頭的手,卻泄露了她的緊張和不安。

心中,一千遍,一萬遍的低喚。

思錦,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

錢夫人見冷寒這般,想要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連忙派人去告訴錢大人,思錦被人擄走的事情,才帶著冷寒去錢墩的院子。

正如錢夫人所說,錢墩的院子,離正廳不遠,但也隔了三個院子,一個回廊,一個荷花池,怪不得她根本一丁點聲音都沒有听到,就讓思錦在自己的眼皮子下被人擄走。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尋找蛛絲馬跡,然後希望,思錦能夠扯開,她給他戴在脖子上的錦囊!

只是,在錢墩的院子里,冷寒看見了受了傷,昏迷的武詩和武蔓,錢墩才嗚咽著,斷斷續續把事情說了一遍。

無非思錦來到他的院子,兩人就一起玩了起來,下棋,作畫,思錦本來聰明,處處讓著錢墩,還夸獎錢墩,這一點,讓錢墩對思錦的態度更好,然後兩人一起去院子里放風箏,只是風箏還未放起來,就有三個黑衣人竄入院子,歪著頭眯起眼看了看,確定了目標,就朝思錦襲去。

武詩武蔓那里能夠旁觀,連忙要拉住思錦,卻被黑衣人打飛在地,吐血昏迷,錢墩眼見情況不妙,連忙去拉思錦,也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後思錦就被帶走了,嚇得他連忙逃去通風報信。

听了這些,冷寒反倒真真正正的鎮定下來,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武詩和武蔓,一句話都沒有說。

錢夫人抱住錢墩,對他臉上的巴掌印,很是心疼,錢墩卻一個勁的搖頭說無事。

心疼的錢夫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錢大人得到消息趕來,就見冷寒傲然而立,站在床邊,那一身的風骨,讓他錯愕。

不就是一商婦,為何她的身上,有一種威迫,彷佛所有的威嚴,都被埋藏在骨子里,一直不曾激發出來。

「冷掌櫃……」

冷寒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肥碩的錢大人,淡聲說道,「錢大人,麻煩你派人幫我把這兩個丫頭送回一家,至于明日的晚宴,我怕是不能前來,還望錢大人見諒!」

「冷掌櫃多慮了,這事說起來,也是本官不好,想那賊人也恁是大膽,居然敢在衙門中把人擄走,冷掌櫃放心,此事,本官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至于孩子,本官已經派出人去,把清屏進進出出的城門口,嚴加看守,絕對不會讓人把孩子帶出去!」

「多謝錢大人!」

冷寒說完,錢大人已經叫了人來,把武詩武蔓抬起,和冷寒一起送回了一家。

看著冷冷清清的一家,卻不見思錦的影子,冷寒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坐在椅子上,心中默念,思錦,你一定要記起,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若是遇上危險,一定要找準機會,撕開那個錦囊,一定要啊。

「姐姐……」

一聲擔憂帶著著急的聲音傳來,冷寒抬頭,淚水迷霧的眸子,愣愣的看著稽文瀾,眼淚在眼眶,卻絕強的不肯流出。

嘴唇緊抿。

「你來了!」聲音很輕,還有一絲絲的嘶啞。

听得稽文瀾有些不自在,「嗯,我听說了,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出去尋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謝謝你!」

稽文瀾錯愕,隨即淡笑,「說什麼見外話,按理說,思錦還要叫我一聲舅舅呢,如今外甥出事,做舅舅的本應該全力以赴的!」

冷寒沒有回答,沉默許久之後,才說道,「能問你借樣東西嗎?」

「要什麼,盡管開口!」

「借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給我吧,如果有成雙的,那更好!」

稽文瀾震驚,「姐姐會使雙劍?」

「略懂一二!」

對于冷寒的話,稽文瀾是不相信的,畢竟,冷寒本就是一個低調的人,她所說的略懂一二,怕是早已經爐火純青,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對于冷寒,稽文瀾從來不敢輕視,因為,能讓那麼一個溫潤冷情的人動心的女子,還成過親,帶著一個孩子,就絕對不會簡單。

「好,你等我,我回家去給你拿!」

冷寒點頭,仍舊坐在椅子上,等著那異香撲來。

東來幾人在廟會上,轉了逛了東西買了,還不見冷寒思錦,武詩武蔓,頓時覺得,興致全無,留了南來北來在廟會上,東來帶著西來,伊麗莎白梅森,把買好的東西帶回一家,歡歡喜喜的從後門進入內院,就見冷寒渾身寒戾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東西嚇得撲通掉在地上。

「夫人,你……」

冷寒看著東來,淡淡的說道,「思錦被人擄走,如今下落不明,人都回來了嗎,若是回來了,就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亂跑!」

東來西來還好,是男孩子,就算傷心,除了紅了眼眶,緊緊咬住嘴唇,發泄著心底的慌亂和擔心,可伊麗莎白梅森三人終歸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嗚咽哭出聲。

「嗚嗚……」

冷寒听著,心格外的亂,沉聲說道,「不許哭,思錦不會有事的,你們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而是誠心祈禱他平安歸來!」

伊麗莎白梅森聞言,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哭泣聲從自己的嘴角溢出,可那眼淚,卻啪嗒啪嗒落個不停。

三人很想像個孩子,撲倒冷寒懷中,安慰冷寒,也安慰自己,可她們不敢,在內心深處,她們還是怕冷寒,也敬重著冷寒的。

冷寒瞧著,更是難受,嘶啞著嗓子,「武詩武蔓受了傷,你們進去照顧她們,東來,西來,你們兩個去把南來北來找到,順便去請個大夫回來,給武詩武蔓看看!」

「是!」

分工合作,誰也不敢懈怠。

更不想,把好不容易才有的家,溫暖,毀了。

東來,西來,南來,北來,找了大夫一起回來,給武詩武蔓看了傷,大夫慎重其事的表示要抓些貴重的藥,不然怕是回天乏術,冷寒擺擺手,示意東來拿了銀子跟大夫去抓藥,然後坐在原地,等稽文瀾送東西來。

稽家。

稽衡山暴跳如雷,緊緊抱住懷中的長錦盒。

稽文瀾站在一邊,也是氣的眼眶紅紅,說道︰「老頭子,趕緊把東西給我,你鬧騰的起,人家等不起!」

「不給,你給混賬小子,你可知道,這對寶劍,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居然,居然……」

要把它們拿去送人。

如果不是他好奇,稽文瀾一回到家,就問他要藏寶閣鑰匙,他跟著來看了看,不然,這寶貝,都要被這敗家的給偷偷送人了。

一想到,稽衡山就覺得心痛萬分。

「老頭子,東西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我答應人家,要送的,你現在不給我,是不是要我失信于人?」稽文瀾說著,上前抓住錦盒的另外一頭,想要硬搶。

稽衡山死死抱住,就是不肯松手,「不管,那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再說了,這是我的東西,我有權利守護好,不給你拿去做人情!」

見稽衡山不松手,稽文瀾也氣壞了。

「老頭子,一句話,你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就搶了!」

「你敢搶,我就死給你看!」

稽文瀾聞言,慢慢的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低下頭,失落無比的說道,「老頭子,你把這東西給我吧,只要你給了我,我以後都听你的!」

「你……」

稽衡山嚇住。

畢竟,自己的孫子是什麼德性,他還是清楚的。

尤其是稽文瀾,那是他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什麼性子,更是了解,曾經何時,他在自己面前服軟過?

「孫子……」

稽衡山看著稽文瀾,猶豫許久,才小聲問道,「真那麼需要嗎?」

稽文瀾點頭。

稽衡山很珍惜的看了看手中的錦盒,打開,是一對閃亮的長劍,微微嘆息,「罷了,這東西,再好,在我這兒,也是個死物,如今,你要,我給你,文瀾,你是爺爺最驕傲的孩子,爺爺是怕那人傷了你的心……」

稽文瀾一听,低下了頭,眼眸里有什麼閃過,隨即恢復平靜,抬頭的時候,已經波瀾不驚,「爺爺,你想多了,我不會的,再說了,我稽文瀾是誰,是大名鼎鼎——稽衡山的孫子,怎麼也得娶一個國色天香,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才女,又怎麼會……」稽文瀾說著,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只是答應了幫人而已,爺爺,你想多了!」

說著,上前,合攏稽衡山手中的錦盒,接過抱在手里,無視稽衡山的不舍,轉身走出稽家。

稽衡山搖頭。

別人的孫子,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可自己的孫子,他又豈會不懂。

若是沒有那個人,他或許還能爭一爭,可……

想到這里,稽衡山嘆息,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老了,所剩的日子已經不多,凡塵俗事,也管不了那麼太多了!

一家

冷寒看著錦盒里的雙劍,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東西,太貴重了。

哪怕是借用,拿在手里,也太沉重了。

「姐姐,你要不要使用幾下,看看順手不?」稽文瀾說道。

冷寒點頭,拿起雙劍,在院子里舞動起來。

刀光劍影,層巒疊錯,每一招每一式,雖然冷寒沒有內力,但是所散發出來的威力,卻帶著柄然的威武,和濃濃殺戮,彷佛此刻她不是在試劍,而是在戰場上和人廝殺,毫不留情。

稽文瀾瞧著,心中微驚。

她到底還影藏了多少東西,讓他看不明白,卻想要去探究?

清屏鎮外十里亭

蔣大壯看著另外一條路,那是回家的路,若是年少離家時,他一定會很高興的踏上,可現在,他心如死灰,連回家都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致來。

「大壯,都走到這了,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木林問道。

就是弄不懂,他這兄弟,到底哪根筋不對。

老是做一些,他整不明白的事情。

「不了,木林哥,要是我娘問起,你就說我事兒多,暫時不回去了,另外,幫我把這些銀子帶給我娘,跟她說一聲,我一切都挺好的!」

木林嘆氣,接了蔣大壯提過來的荷包妥善放好,才說道,「大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年,你也要三十了,男子三十而立,難道你真不為自己打算打算?有的人,有的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何必耿耿于懷,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木林哥,你不懂,真的!」蔣大壯說完,又低下了頭。

「我的確不懂,算了,既然你不打算回去,那你就先去清屏,把咱們這次要蓋的房子,地皮什麼的看一看,等我回家一趟,過來再仔細打算!」

蔣大壯點頭。

目送木林離開。

這一次來清屏,是因為,他們在京城,接了一筆生意,就是來清屏造一座大宅院,雖然他們只是木匠,搭個房子,但是,酬勞卻比在京城做十年還多。

而木林也想家了,便欣喜的接下了這筆生意。

蔣大壯想到這里,微微嘆息,跨步深一腳淺一腳朝清屏走去。

馬車內。

思錦端端正正的坐著,身邊是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不言不語,思錦看著他們,盡量讓自己冷靜些,不露怯。

他不害怕自己會死,卻害怕死在天涯海角,那怕是靈魂也回不到娘親身邊。

所以他要活著,活著回到娘親身邊。

哪怕歷經痛苦,磨難,也要活著,回到娘親身邊,陪著娘親,然後長大,獨當一面,給娘親一個溫暖的家,讓娘親過好日子。

「大叔,我尿急!」

蒙面人看著思錦,眉頭微蹙,卻從馬車座椅下拿出一個尿壺,遞給思錦,「尿這里面!」

思錦點頭,接過尿壺,轉身,解開褲子尿尿,卻趁著整理衣裳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捏碎了,脖子上錦囊內的藥丸。

淡香馥鼻。

蒙面人愣了愣,問同伴道,「你有沒有覺得馬車內的香味,比剛剛濃烈了些?」

「好像沒有,畢竟這香味,一直都存在!」

自從把思錦虜獲,丟到馬車內,這香味就一直存在的。

而他也算得上用毒行家,所以沒有懷疑太多,尤其是這香味聞著除了提神,好像也沒別的用處。

听同伴這麼一說,蒙面男子,也不再懷疑,專心致志的看著思錦,不讓他耍出什麼花招來。

雖然思錦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很鎮定,固然害怕,倒也比較安穩,這點,讓他們很滿意,非常滿意。

若是思錦一上來就哭哭啼啼,他們早就對他動手了。畢竟,上面的人說了,只要把人帶回去,不論死活!

而且現在還未出清屏,他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不好,清屏的官兵出動了,你們把人藏好!」

馬車外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而坐在馬車內的黑衣人,立即喂思錦吃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又快速拿了繩子,把思錦綁成一團,塞到馬車後的暗格里,讓他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也動彈不得,然後快速的月兌去身上的黑衣,扯下面巾,藏好了黑衣,端坐著。

「停下!」

稽平抬手,示意馬車停下。

馬車停下,駕駛馬車的男子看著稽平,眼眸里,錯愕微閃。

稽平。

他知道,是稽文瀾身邊的隨從,看著唇紅齒白,沒有一丁點殺傷力,但是,和稽文瀾交手過的人都知道,稽平是稽文瀾身邊最難搞定的高手。

「下馬車,接受檢查!」稽平淡淡的說著,帶男子下了馬車,才用長劍挑開馬車簾子,一股香味撲鼻而來,稽平覺得熟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里聞過。

歪著頭看了看馬車內,一個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驚慌的眼淚汪汪,稽平說了句,「抱歉!」

然後放下了馬車簾子,讓馬車出了清屏。

只是,馬車一出清屏,撒丫子就跑,讓稽平起了疑惑,隨即想起,這香味正是一家少掌櫃,冷思錦身上的味道,只是濃郁了許多,而那馬車有些長,馬車內卻有些短,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立即沉聲吩咐,「速速去一家告知少爺,有了冷少掌櫃的消息,你們,跟我追!」

立即有人跑去一家,而稽平,立即騎馬,帶著人追了出去。

一家。

冷寒試完劍,剛想對稽文瀾說,這劍不錯,一陣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冷寒咻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冷聲問稽文瀾,「你的馬呢?」

「在一家外……」

只是話還未說完,院子里,早已經沒有了冷寒的身影,稽文瀾立即追上,拉住真要上他馬的冷寒,「你做什麼?」

「我有思錦的消息了,別拉我!」冷寒說完,甩開稽文瀾,握緊長劍翻身上馬,可稽文瀾的馬,是上等好馬,又豈會讓冷寒這個陌生人騎。

在冷寒一上馬的時候,就嘶鳴一聲,把前蹄抬起,想要把冷寒從馬背上甩下來。

可冷寒一手用勁抓住雙劍劍柄,一手緊緊揪住馬韁繩,然後俯身趴在馬背上,而馬更是嘶鳴,前腳越發抬高,一副要和冷寒斗爭到底的倔。

因為有了思錦的消息,冷寒本就心急如焚,偏生這馬兒不識好歹,要和她對著干,怒極之時,松開抓住馬韁繩的手,雙腿夾緊馬月復,抬手抽出固定長發的銀釵,狠狠的刺在馬兒的脖子上,馬兒吃疼,撒丫子就往前跑去……

而這一切,幾乎發生在一瞬間,而大街上的人,遠遠的就听見馬蹄聲,和一聲嬌呼,「閃開!」

慌忙無辜的朝兩邊退,打翻了許多的街邊攤位。

而冷寒,一頭青絲隨風飛舞,那份離開的決然,出手的不留情,讓稽文瀾愣在原地。

半響回不了神。

她……

是否太殺伐果斷了些?

回過神時,除了滿大街的抱怨,哀嚎聲,早已經沒有了冷寒的影子。

稽文瀾顧不得許多,只說了句,「損失什麼的,稽府管家明日會來核對!」

然後提氣飛身上了屋頂,朝冷寒方向追去……

而那匹在大道上一路狂奔的馬車,駕駛馬車的人很快就發現他們被人發現,追上了。

「老二老三,我們被人發現了!」

而坐在馬車內的兩人,臉色立即嚴肅起來,男子第一個想法,就是把思錦抓住來殺掉,而女子,可能是因為多少還保留著一份天生的憐憫,拉住他說道,「做什麼,我們三個人還應付不了嗎,我相信,一具尸體和一個活人,主子更希望是一個活人!」

男子一听,那伸手準備拉開暗櫃的手縮了回來,拿了寶劍,飛身和女主相繼竄出馬車。

攔住了稽平等人的去路。

「公子,你這般追著我們,可是舍不得奴家?」

稽平冷哼,「少廢話,把那孩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已經拔出腰間的長劍。

對待敵人,稽平一貫的想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孩子,什麼孩子?」女子故裝嬌羞的問。

但是,眸子里,卻已經全是殺戮。

「三妹,廢話少說,先殺了他們再說!」男子說完,拔劍朝稽平刺去,而他卻沒有算到,不止稽平武功高強,就連稽平帶來是五個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三招之後,稽平已經丟下女子和男子,騎馬朝馬車追去。

畢竟,很多事情,他家少爺沒說,但是,他從小跟少爺身邊長大,很多事情,他看的比少爺更清楚明白。

這個孩子,若他有一分機會救下,就不能讓這機會成零。

想到這里,稽平更不敢猶豫,懈怠,用力拉了馬韁繩,雙腿夾了夾馬月復,「駕……」

而駕駛馬車的男子見自己被人追上,也不在意,只是專心的駕駛著馬車往前跑。

稽平在後面緊追不舍。

冷寒像陣風一般跑出清屏的城門,一路而來,嚇壞了許許多多進城的人,可冷寒顧不了那麼許多,她滿心想著,絕對要快一點找到思錦,把他救出,帶回自己身邊。

可盡管身下馬兒跑得極快,但是,冷寒還是覺得不夠,抬手握住銀釵,往馬兒身體內刺入一分,讓它吃痛,跑得更快。

很快的,冷寒就看見有人在打斗,而她也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事不關己的往前追。

很快的,她看見了一個人騎在馬背上,在追一輛馬車,那個人,冷寒知道,那是稽平。

稽文瀾的隨從。

稽平也看見了冷寒,怕冷寒誤會,連忙說道,「冷掌櫃,孩子可能在馬車里!」

雖然,冷寒已經有了確定,但是听稽平這麼一說,她還是很激動,感激。

點頭,拉緊馬韁繩,快速的超前,努力騎馬追上馬車,和駕駛馬車的人並駕齊驅。

冷寒知道,只要,她找準時機一跳,就可以跳在馬車上。

可,馬車上還有一個人,看這個人的樣子,顯然不是個軟腳蝦。

而駕駛馬車的男子,見到冷寒,彷佛看到什麼稀奇的東西一般,眼眸里,有嗜血的痛快涌出,在冷寒準備跳向馬車的時候,拔劍狠狠劃在馬背上,馬兒吃疼,跑得越發的快,而他卻飛身而起,飛至半空,然後握劍朝冷寒頭頂刺來。

任由馬車無人駕駛,朝前跑。

而冷寒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車從自己面前跑出去,拔劍去接下男子的刺殺,男子從上空,飛旋落下,冷寒身子往馬背上一躺,雙劍已經拔出,劍鞘早已經落下了地上,交叉接住了男子這致命的一擊。

而冷寒隨即翻身下馬,男子刺殺冷寒,也毫不手軟。

好幾次,都暫斷了冷寒的青絲,任由暫斷的發絲在空中飛舞,然後落在地上。

而冷寒的招式,也讓男子吃驚,錯愕,好幾次錯愕的時候,冷寒已經緊逼而至。

在他身上做了記號。

「好功夫!」男子夸獎。

更覺得,面前的女子,比起他,更適合做殺手,因為,她比起自己來,更冷酷無情,下手更狠辣。

「廢話少說,受死吧!」

她可沒多的時間在這里和這個人費唇舌,因為,思錦還在馬車里,等著他去救。

想到這里,冷寒出手,更是狠辣無比,招招致命。

稽平趕到的時候,騎在馬上,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冷冷的一家掌櫃,武功竟是這般的厲害,把那個男子,殺得快速躲避,每一次還擊,都有些縮手縮腳,暗問自己若是和冷寒對上,有幾成勝利的機會。

而冷寒自然也看見了稽平,連忙說道,「去幫我救思錦,他在馬車里,擺月兌你了!」

這般慎重其事的被人拜托,稽平哪敢多想,只得一點頭,騎馬朝馬車追去。

而冷寒和男子的廝殺,也越發的激烈。

兩人都一心想要把對方置于死地,相對冷寒的急切,男子倒是改攻為守,畢竟,他只要拖住冷寒,不讓冷寒去追馬車,畢竟受了刺激的馬兒,誰都不知道會出些什麼事情。

而冷寒和男子越廝殺,便開始煩躁,因為,她找不到男子的破綻,而她受沒有內力限制,飛不高,跳不遠,如果不是身子機靈,古武的招式變化多端,讓人捉模不透,她早已經敗下陣來。

稽文瀾追到的時候,就見冷寒這般,盡管武藝高強,卻奈何不了男子,連忙拿出折扇去幫冷寒。

有了稽文瀾的嫁入,男子很快吃不消,好幾次被冷寒和稽文瀾的齊心協力,打得節節敗退,甚至因為顧及冷寒的雙劍,而受了稽文瀾十足十的一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怎麼做?」稽文瀾問冷寒。

冷寒想也未想,「殺了他!」

稽文瀾挑眉,剛想動手,而身邊的影子一動,連他都來不及反應,冷寒已經快速傳出去,兩手長劍飛舞,劃在男子身上,硬生生暫斷了他的手,然後在他極疼的時候,一劍劃斷了他的脖子,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劍抽起,血噴出,濺在冷寒的裙擺上,冷寒卻毫不在意,轉身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眼眶內,有淚水溢出,卻硬是不讓它落下,緊抿嘴唇,握緊長劍,吸氣準備一鼓作氣跑步追上去。

腰被人攔住,然後飛起身。

冷寒扭頭看向稽文瀾,看的稽文瀾極不自在,「我,我……」

他想說,他還是第一次抱女子,還是第一次和女子這般近距離接觸,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特別的女子。

「謝謝你!」

稽文瀾聞言,抱住冷寒腰的手一緊,卻什麼都沒說,快速的朝前追去……

馬車暗格、

思錦雖然不能開口說話,卻一個勁的掙扎,那繩子勒緊手腕腳腕,每一次的掙扎,都疼入骨髓。

血浸透了繩子,滴在衣裳上,讓小小的暗格里,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可思錦顧不得那麼多,也顧不得那麼疼,他只知道,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娘親已經在身邊,甚至還聞到了娘親身上的氣息和香味,他要努力,努力,讓自己掙月兌開這繩索的捆綁。

一定要努力。

盡管身體疼的讓他大口大口喘息,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用力的掙扎,希望把繩索掙斷,可他費盡了心,那繩索也不見斷,而身上早已經汗流浹背,濕透了衣裳,思錦都不知道是汗水濕透了衣裳,還是繩子把皮膚勒破,流出的血。

十里亭內

蔣大壯歪著頭,眼看天要黑了,微微嘆息,起身準備朝清屏鎮走去。

只是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快速的竄來,還摻雜著一股子好聞的香氣和濃濃的血腥味。

蔣大壯本想縮回身子,不管不顧,只是那馬兒卻胡亂的四處亂竄,好幾次,那馬車都撞在大道邊上的大樹上,把馬車裝的掉下了好幾個洞,馬車頂部也被裝翻。

因為這些變故,那馬兒越發的瘋狂。

而馬車內的血腥味,散發的越發濃重,拖著馬車朝林子里跑去。而馬兒跑過去的方向,蔣大壯知道,那是一片懸崖。

當那馬車從自己面前跑過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蔣大壯只覺得,心口微疼,彷佛有什麼東西,就這麼失去了一般,迷惑的看著那快速竄去的馬車,蔣大壯鬼使神差的飛身追了上去。

那馬兒瘋瘋癲癲,拖著馬車往山上跑,東撞撞,西撞撞,馬車左邊輪子被撞掉,右邊輪子也被撞掉,馬車木板被拖在地上,而思錦,因為捆綁他的繩子被馬車軸子勾住,也被在地上不停的顛簸,拋起落下,摔得他頭暈眼花,渾身劇痛,嘴角更有血跡溢出,沿著嘴角,滴落在草地上。

心中一遍一遍喚著冷寒。

希望她能夠出現。

雖然不知道,會被這匹瘋了一般的馬兒拖到什麼地方去,思錦卻害怕,再也見不到冷寒,找不到回家的路。

眼看馬兒離懸崖越來越近,思錦毫無察覺,蔣大壯卻瞧得真切,更瞧見勾在馬車軸子上的思錦,雖然此刻已經忍不出思錦的樣子,蔣大壯還是拼盡全力,往前一撲,想要抓住思錦,手腕卻穿過綁住思錦繩子,掛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任由馬兒巨大的沖力,拖著自己和思錦掉下了懸崖,微微一抬手,把思錦從那馬車軸子上拉下,想要運氣上去,才發現,基本上不曾用過的武功,這一刻完全死機,無法運用,只得和思錦跌落而下,好在天不亡他,讓他和思錦掛在懸崖峭壁上的一顆樹梢上,卻不能動彈一下。

「孩子,你沒事吧?」

蔣大壯問,卻不敢大聲說話,呼出一口氣。

而蔣大壯一開口,有些陷入昏迷的思錦,就已經認出,委屈慌亂的眼淚落個不停。

蔣大壯雖然瞧不見思錦的表情,也听不見思錦的聲音,安慰道,「沒事的,我會救你的!」

蔣大叔,蔣大叔。

思錦一遍一遍呼喚著,卻呼喚不出聲,想要動,卻不敢動。

「乖孩子,別怕,更別動,剩下的,交給我,你只要安安靜靜的,我就一定有辦法把你救出去!」

思錦微微的點點頭。

蔣大壯瞧著,卻安心不少,忽然開口說道,「你知道嗎,看著你,我忽然想起一個孩子,他叫思錦,瘦瘦巴巴的,可堅強的很,不止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他那瘋瘋癲癲的娘親,如果不是木林大哥胡說,亂點鴛鴦,或許,現在我還能照顧他們母子一二!」

蔣大壯說著,也錯愕。

這些話,他怎麼會對面前陌生的孩子說了呢。

思錦听著,卻百般不是滋味。

當初,木林那麼一說,娘親冷了臉,他更害怕有人和自己搶娘,娘親說要離開,他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如今再次被人抬起,而說起的人還是蔣大叔,思錦慚愧的很。

而樹梢終歸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在蔣大壯還未來得及想好對策的時候,樹梢 嚓一聲斷了,兩人快速的往懸崖下掉……

稽平追到十里亭,卻發現馬車轉去了山中,尤其那些因為馬車壓碾過的雜草,心瞬間揪起。

那邊,一路而去,可是懸崖啊。

怎麼辦?

猶豫片刻,稽平連忙追上去,是生是死,都要有個說法。

稽文瀾攜帶著冷寒追到十里亭,冷寒立即要求稽文瀾把自己放下,看向十里亭,卻看見亭子外孤零零的包袱,再看向林子。

「馬車去了林子里!」

稽文瀾聞言,心驚。

卻沒有多說。

隨冷寒,追入林子內。

只是,越走,那些碎掉的馬車板子,草地上,血跡斑斑,冷寒忍了許久的眼淚,簌然落下,就那麼毫無預兆,嚇得稽文瀾,忘記了怎麼呼吸。

「那個……」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思錦受傷了!」

冷寒說完,張嘴大口大口吐氣,任由滾燙的淚水落下,咽下滿口的苦澀,然後快速往前追尋。

希望,希望,思錦只是受了上,希望……

稽文瀾走在冷寒身後,見她裙擺被棘刺勾住,扯落一片片,夏秋的衣裳本來薄,那些棘刺勾魄了冷寒的裙擺,就去勾冷寒雪如凝脂的肌膚,一道道血痕,讓稽文瀾看的觸目驚心,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拉住冷寒,讓她坐下來,給她的傷口上藥,可是冷寒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稽文瀾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冷寒沿著血跡追到懸崖邊上,看著一匹馬兒孤零零的站在懸崖邊上,稽文瀾卻認出那是稽平的馬。

「是稽平的馬!」

稽文瀾話還未說完,就見冷寒快速的跑到懸崖邊上,握緊長劍,義無反顧的準備往懸崖下跳。

嚇得稽文瀾如風一般竄到冷寒身邊,攬住冷寒的腰,遠離懸崖。

「放開我,思錦在下面……」

「你瘋了,你沒內功,跳下去必死無疑,不要擔心,稽平已經下去了,一旦找到他們,一定會發出信號給我!」

「可……」冷寒揪住稽文瀾的衣襟,眸子里的淚水,不停的溢出,楚楚可憐的讓稽文瀾心疼。

輕輕的抬手,掌心貼住冷寒的後腦勺,把冷寒的頭壓在自己胸口上,「別擔心,稽平最擅長的是壁虎功,他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我相信,思錦那麼可愛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稽文瀾,你這話,我記住了!」

「恩恩,記住吧,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本事,說的好事,都會靈的!」

冷寒聞言,點點頭,「那我就相信你一會,若是半刻鐘之後,還沒有消息傳來,我就跳下去!」

說完之後,輕輕的推開稽文瀾,從稽文瀾懷中掙開,退後幾步,往懸崖邊上走去。

經過沉澱,冷寒已經不那麼激動,懼怕了。

若是,思錦真的不幸——

她不會死,她會活著,把害他之人找出來,千刀萬剮,為思錦報仇,也會好好的活著,想念他一輩子。

但願,老天爺開恩,讓思錦,好好的活著。

稽文瀾看著空蕩蕩的手臂,有些難以忘懷剛剛那馨香身體,柔柔軟軟的芊腰,與他僵硬的胸膛成了正比,看向冷寒,見她神色淒淒,怕她出事,連忙收起那不該有的心思,走到冷寒身邊,「你不要多想,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冷寒本想說些什麼,可發現,除了等待,什麼都不想說,靜靜的等待著,懸崖下,稽平傳消息上來。

而蔣大壯和思錦,因為樹梢的突然斷裂,身子急劇的往下掉,硬生生的掉到樹頂,然後壓斷樹枝往地上掉,千鈞一發之際,蔣大壯快速的伸出手抓住樹枝,阻擋了一陣身體快速往下掉的趨勢,卻依舊把樹枝拉斷,繼續往下掉。

眼看沒有辦法,蔣大壯只得緊緊抱住思錦,把思錦護在懷中,自己先落地,砰一聲之後,蔣大壯疼的呲牙,腰處背部傳來劇痛。

蔣大壯暗想,腰八成斷了。

卻顧不得這麼許多,連忙努力直起身,費力的給思錦交掉綁住他的繩子,只見那些綁住思錦手腕,腳腕的繩子,早已經勒破了皮,手腕腳腕處,還深深的見了骨。

「疼嗎?」蔣大壯問。

可思錦因為經過兩次高空墜落,就算心思在強大,可也敵不過身體的傷口,失血過多,早已經暈了過去。

蔣大壯瞧著臉青鼻腫的思錦,總覺得有股熟悉的感覺,卻有認不出來。

不過,也對,那時候的思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和現在白白女敕女敕胖嘟嘟的樣子,的確有天壤之別。

蔣大壯搖頭嘆息,現在要做的,真不是坐在這等死,而是的想法離開這里,不然,夜深人靜的時候,誰也保不準,這懸崖下的林子里,會傳出什麼猛獸來。

而且,思錦那些傷口,還在流血,而他身上,又沒有治傷的藥。

就在蔣大壯猶豫間,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蔣大壯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個身影快速的閃到他面前,看著他懷中的思錦,驚和喜從他臉上閃過。

「你……」蔣大壯想問面前的人是誰。

稽平卻率先開口說道,「我叫稽平,這個孩子,我認識,我一路追蹤而來,得知他跌落懸崖,特意下來找他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蔣大壯說著,把思錦護在懷中。

雖然稽平看著不像是壞人,但是,他依舊不相信。

稽平也不捉急,連忙說道,「你不相信我沒關系,你先看看,孩子還活著嗎?」

「當然還活著!」

稽平點頭,「那就好,你看他傷口那麼深,必須上藥,我這有金瘡藥,你先給他抹上,我想辦法帶你們上去!」

蔣大壯看了看稽平,沒有辦法,只得接過他遞來的瓶子,吃力的打開,小心翼翼的給思錦上藥,只是這麼片刻功夫,他早已經汗流浹背,背脊心處,似乎有血跡流出。

他傷了。

可……,蔣大壯硬是咬緊牙關,讓面色平常,不露出一丁點的異樣,直到把思錦看得見的傷口都上了藥,蔣大壯才松出一口氣。

在此期間,稽平已經向稽文瀾發出了信號。

稽文瀾瞧著,大喜。

「找到了!」

冷寒聞言,緊緊拉住稽文瀾的袖子,「你是說,稽平他找到思錦了?」

稽文瀾點頭。

冷寒欣喜若狂,恨不得現在就下去,或者,思錦立即被帶上來。

而懸崖下,蔣大壯卻強撐著,和稽平對持,他害怕,稽平其實是壞人,雖然稽平看起來不像是壞人,但是,壞人也不會把我是壞人的字體寫在臉上。

剛剛會接受稽平的藥,也是因為,思錦他傷的很重,必須要有金瘡藥止血,不然,性命難保。

只是,背脊心處的血,越流越多,他也越來越難以撐下去,眼皮子,也越來越沉重。

好幾次,抱著思錦的手都在發抖,卻被他用另外一只手緊緊握住,不讓稽平發現。

「你……」

稽平淡聲問了一句,仔細打量蔣大壯。

面前的男子,長得還算可以,不像自家少爺那般英俊風流,更不像晉王那般溫潤如玉,但他自帶一股子男子氣概,與柄然正氣。

「你想問什麼?」蔣大壯問稽平。

他快要撐不下去了,如果不找個人說說話,他隨時都有暈過去的可能。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告訴你,我認識這個孩子,更認識他娘親,而我下來,是來救他的,我希望你能夠讓我把他帶上去,至于你,我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會下來救你的!」

「我不相信你!」蔣大壯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時此刻,除了懷中的孩子醒來,親口跟他說,他認識面前的男子,不然,他就是死,也不會讓面前的男子,把這個孩子帶走。

「你別固執,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他一命,還跟著他掉下懸崖,我根本不會征詢你的意見,早已經把孩子帶走了,還有,他現在必須看大夫,不然,性命難保,你難道希望,眼睜睜看著,這個小小的生命,消失在你面前,消失在你懷中?」

「我……」

蔣大壯猶豫了。

看向懷中的思錦。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抱著他,其實也挺滿足的。

「你說話啊!」稽平催促。

「我希望他活,但是,我不相信你,真的,雖然你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但是,我依舊不相信你!」

稽平聞言,氣的跳腳。

除了自家少爺,他還沒遇見過這麼固執的人。

「好,你不相信我沒事,那我想辦法,讓這孩子醒過來,我親自問他,如果他認識我,願意跟我走,你不能阻止,可以嗎?」

蔣大壯看著稽平,臉色已經泛白,感覺吸進去的氣,比吐出的少了太多太多,心也開始有些悸痛,輕輕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得到蔣大壯的答應,稽平才走到思錦面前,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準備喂思錦。

手腕卻被蔣大壯死死的捏住,「你想做什麼?」

「喂他吃一顆補血的藥!」

稽平知道,蔣大壯還是不信任他。

不過想想也對,這樣子的場景,換誰,都不太相信別人。

就連他對蔣大壯,面前的男子,也不是特別相信的,如果不是怕他做出傷害思錦的事情來,他早已經出手,可如今思錦在他手上,他不能輕舉妄動。

「是嗎?」蔣大壯問。

「是!」

蔣大壯猶豫片刻,才說道,「那你把藥給我吧,我喂給他吃!」

稽平點頭,把藥丸遞給蔣大壯。

蔣大壯拿著藥丸,猶豫片刻,才喂到思錦嘴里。

大約半刻鐘後,思錦的臉上漸漸好轉,雖然臉還是青腫著,但是多少有了點血色。

蔣大壯本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稽平才想起,他一直關心著思錦的傷勢,卻故意忘記了,蔣大壯是和思錦一起掉下來的人,傷的怕是不輕,卻一直堅持,給自己一種,他其實根本無事的錯覺,面前這個敦厚的男子,讓稽平有些佩服,連忙問道,「你要不要也來一顆補血藥丸?」

藥丸?

蔣大壯看著稽平,本想說隨意就好,可那股子求生的,讓他清高不起來,「好,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蔣某銘記于心!」

並不說,結草餃環,或者要怎麼報答之內的話。

就是因為什麼報答的話都沒有說,才更顯得情深意重。

誰又知道,將來,稽平會希望,蔣大壯怎麼報答?

稽平點頭,從懷中拿了藥丸遞給蔣大壯,蔣大壯接過之後,不曾猶豫,邊放入口中,藥丸入口,一陣香味在舌尖彌漫,瞬間化去滿嘴的苦澀,像是一陣暖流,從咽喉一直流到胃部。

而剛剛還提不起精神,此刻的,蔣大壯覺得好了許多。

此藥丸,極好。

「謝謝!」

面對蔣大壯的感謝,稽平搖搖頭,看著他懷中的思錦,「這個孩子,真是太堅強了!」

「是啊,的確堅強,明明受了這麼多的傷,疼的死去活來,可由始至終,他連申吟一聲都不曾,這份骨氣,將來可怎麼了得!」

蔣大壯說著,看向懷中的思錦。

突自想著,若是那一夜,他和她也有了孩子,應該也七八歲了吧。

時間啊,過得可真快。

而懸崖上的稽文瀾在看見稽平發出的信號之後,欣喜的捏住冷寒的肩膀,「你知道嗎,稽平找到思錦了,他,還活著!」

冷寒聞言,驚喜的愣住,連推開稽文瀾都忘記了,「真的嗎,稽文瀾,思錦真的還活著?」

「是的,稽平的信號的,傳遞了這樣子的信息!」

「好,太好了!稽文瀾,你能不能傳個消息給稽平,讓他快些帶思錦上來,這雖然不是萬丈深淵,可是……」冷寒說著,緊抿嘴唇。

沒事的,不要去想那麼可怕的後果。

思錦那麼多事情都熬了趕來,這次,亦然。

「我明白!」

稽文瀾說完,揚手,朝天空發射出一個類似煙花的東西,炸開之後,絢麗無比。

冷寒雖然不懂這個煙花信號的含義,但是,只要能夠讓思錦平安歸來,她不會去多問。

稽文瀾在清屏的人卻在看見煙花之後,各自開始忙碌,準備馬車的準備馬車,而其中一個極其擅醫的男子,也回了房間,收羅了一堆的藥瓶,放在箱子里,隨行出發。

懸崖下

思錦在吃了藥丸之後,幽幽醒來,盡管渾身都疼的厲害,卻依舊緊緊抓住了蔣大壯的手。

張嘴想要告訴蔣大壯自己是誰,可無論怎麼努力,應聲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稽平瞧著,瞧嚇壞了。

連忙蹲在思錦面前,問道,「冷少掌櫃,你可還記得我?」

思錦聞言,忍痛看向稽平,點點頭。

「那就好,我是下來救你的,你先跟我上去吧,你娘親說不定就在懸崖之上!」

說到冷寒,稽平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

拿種殺伐果斷,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瞧見過,若是給她一個無堅不摧的殺人組織,怕是把這天下,弄個天翻地覆。

思錦一听自家的娘親,頓時委屈起來,眼淚瞬間溢滿眼眶,卻硬是忍住,不哭出聲。

點點頭,卻又看了看蔣大壯。

「你放心,我送你上去之後,一定會下來救他的!」

思錦聞言,才算安了心。

拉住蔣大壯的手,本想在他手心寫下些什麼,可手指在提不起力氣。

只得雙眸不停的朝蔣大壯眨眼,希望蔣大壯能夠找到熟悉感。

而那邊,稽平已經把身上的衣裳全部月兌下,撕成布條,然後打成結,露出一個光溜溜,卻又結實的胸膛。

「那個,冷少掌櫃,我背你上去!」

待思錦答應之後,才用布條綁住思錦,背著思錦朝蔣大壯說道,「你放心,我會很快下來,不過,我要背著一個人爬上去,怕是有些費工夫,你千萬要等我!」

蔣大壯點頭,眼眸里平靜無波,卻有滿滿的求生。

思錦看著蔣大壯,努力的張嘴,無聲喚著蔣大叔,蔣大壯瞧著,卻是一笑。

也是釋懷的。

想不到,第一次豁出去救人,雖然受了傷,可還算成功。

也罷了。

稽平說完,背著思錦朝懸崖處走去。

稽平本就年輕,二十歲不到,雖然跟著稽文瀾走南闖北,壁虎功練了,用的時候卻不多,如今要背著一個孩子,爬上去,還真是有點吃力。

爬了沒多久,稽平就已經汗流浹背,讓趴在他背上的思錦,前襟全部濕透,汗水滲入傷口,疼的思錦死咬嘴唇,卻是不吭一聲。

小手握成拳頭,也不想讓稽平發現。

「對不起……」

面對稽平突如其來的道歉,思錦先是一愣,隨即伸出手輕輕抱住了稽平的脖子。

其中的含義,讓稽平微微感動,背著思錦繼續往上爬。

懸崖之上。

本來還只有冷寒和稽文瀾兩人,只是忽然出現了不少黑衣人,每一個人都手那長劍,劍上泛著幽幽藍光。

「來者不善啊!」稽文瀾漫不經心的說道。

冷寒陰沉沉的冷哼一聲,「來得真快,也來得真好!」

「他們可不是我的人!」稽文瀾小聲抱怨道。

「我知道,從他們一出現,我就知道了,你要小心,那劍上可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稽文瀾聞言,本想說些什麼,可冷寒卻把一把寶劍塞到他的手中,在他錯愕的時候,說了句,「借你一截發帶用用!」

然後不顧稽文瀾來沒來得及,或者听懂與否,掏出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把稽文瀾垂在腦後的發帶割斷,一截碧藍色的發帶落在冷寒手中,而她卻自顧自綁住了腦後那披瀉的青絲。

這一舉動,大膽的讓稽文瀾側目,就連那些來刺殺的人,也愣了愣。

「你們,是剛剛那個人是一伙的嗎?」冷寒問,眼眸里,殺戮開始凝聚成冰。

渾身更是散發出懾人冷氣。

「廢話少說,納命來吧!」

「哼,那就要看你們本事了!」

冷寒說完,已經殺了過去,和兩個黑衣人廝殺起來。

稽文瀾有些錯愕的看著冷寒的背影,只覺得那截碧藍色的發帶,此刻美艷無雙到極致。

再看看手中的寶劍,頓時有些無奈,他根本不擅長用劍啊。

不過,既然是冷寒的好意,他就心領了。

快速加入殺局,稽文瀾殺氣人來,和吊兒郎當的模樣簡直有天壤之別,出手收手之間,已經有一條人命,喪生。

而他,卻似乎越殺越用,甚至特別喜歡,這種殺戮的感覺。

就像那煉獄而來的修羅,殺人只是他的本職罷了。

而那些黑衣人,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越殺,越心驚,尤其是看中一起來的同伴,瞬間死傷無數,一個個開始心驚膽戰,想要逃跑,只是,冷寒和稽文瀾又豈會如他們所願,那些想逃跑的人,死的越發的淒慘。

直到地上橫滿了尸體,再無一個喘氣的活人。

稽文瀾才拖著滴血的長劍走到冷寒身側,似笑非笑,眼神里,卻晦暗莫名的說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冷寒微微勾了勾唇,淡淡的說道,「我們合作什麼了嗎?」

「額……」

用得著翻臉如此之快嗎?

不過,稽文瀾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倒也贊同冷寒的矢口否認,「倒是,這些人可都是我殺的,你只不過在邊上瞧著,的確談不上合作了!」

冷寒看著稽文瀾,眨了眨眼楮,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扭開頭,目不轉楮的看著懸崖,希望,能夠在下一次眨眼的時候,思錦會出現。

按捺不住等待,冷寒索性趴在懸崖邊。

懸崖雖無萬丈,但也不淺。

尤其是在看見懸崖下方,稽平背著渾身是血的思錦,艱難的往上攀爬,冷寒觸動的不行。

「是他們,是他們!」

稽文瀾收回沉思,連忙走到懸崖邊,的確看見了赤果著上身,只穿一條褲子的稽平背著思錦艱難的往上攀爬。

滿頭大汗,神情嚴肅。

「他……」冷寒驚喜著,也擔憂著。

說了一個他之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稽文瀾看著跪趴在懸崖邊,擔心憂慮的冷寒,蹲,輕輕拍了拍冷寒的肩膀,縮回手,垂在身側,「相信稽平,他會把思錦背上來的!」

冷寒看了看稽文瀾,「我相信!」

因為,盡管攀爬的路線那麼的艱難,稽平依舊那麼努力,不曾懈怠。

只是,好幾次,冷寒都看見稽平眼看就要爬到落腳點,卻踩滑,身子往下掉,嚇得她差一點不顧一切跳下去,希望拉住稽平的手。

若不是稽文瀾死死的拽住她,雙手擁住她的身體,不給她掙扎開的機會,冷寒或許真的在稽平第一次往下掉的時候,就跳了下去。

「沒事的,相信我!」盡管心中也是提心吊膽,稽文瀾還是一個勁的安慰冷寒,他有些害怕,這個堅強的女子,會在看見稽平背著思錦掉下去的樣子,而失了心,丟了魂。

再不復當初。

幾次有驚無險之後,冷寒也平復下來,只是雙眸依舊緊緊盯著稽平,不敢移開眸子,就連眨眼,都是極快。

害怕錯過了什麼。

直到一只手勾在懸崖邊上,稽文瀾立即伸出手拉住,一個用力,把稽平和思錦拉到了懸崖之上。

而冷寒早已經顧不得感謝稽平,用匕首隔斷了綁住思錦的布條,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思錦抱在懷中。

「思錦……」

思錦躺在冷寒懷中,絕強隱忍的淚水,瞬間溢出。

「別哭,別哭,沒事了,娘親在身邊,沒事了!」

冷寒一邊安慰,一邊輕輕拭去思錦眼角的淚水,滿心滿眼的心疼和憐惜。

「娘……」

無聲低喚,卻飽含了濃濃的委屈和心傷。

「思錦,不要說話,娘知道,娘都知道,你受的委屈,娘不會讓你白受,不管是一天,一月,一年,還是十年,娘都會把這幕後黑手找出來,千刀萬剮!」

听冷寒這麼說,思錦微微一笑,歪著冷寒懷中,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而稽平一上了懸崖,踹了口氣,才對稽文瀾說道,「少爺,我……」

「你做的很好,真的!」

得到稽文瀾的夸獎,稽平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是搔搔頭,「那個少爺,下面還有一個人呢!」

「還有一個人?」稽文瀾錯愕,凝眉,「是誰?」

「應該是救了冷少掌櫃的人,不然,這麼高掉下去,冷少掌櫃怕是……」

凶多吉少,或者別的,稽平不敢說。

盡管稽平沒說,稽文瀾還是明白的。

「那個人怎麼樣了?」

「受傷了,不過少爺,我怕是不能把他從這背上來,只得另想他法,你看……」

稽文瀾沉思片刻,才說道,「一會等我們的人到了,你換身衣裳,帶些藥再下去,記住,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稽平點頭。

片刻功夫之後,稽文瀾的人已經趕到。

「少爺!」

稽文瀾聞言大喜,「稽建,你來的正好,快給思錦看看,他傷的如何?」

稽建見稽文瀾沒受傷,心放回肚子里,卻見稽文瀾的發帶,有一截在冷寒的頭上,眼神里,各種神采都有,最終淡笑,走到思錦身邊,仔細檢查思錦的傷勢。

「怎麼樣?」冷寒問。

「情況不妙!」

「怎麼說?」

「受傷不算,還中了毒,這種毒,可以導致人啞聲,若是不及時解毒,怕是從此都不能在說話!」

冷寒一听,心瞬間揪疼。

「要怎麼解毒?」

這個問題,冷寒是咬牙切齒問出來的。

稽建听著,有些錯愕,眉頭蹙起片刻才說道,「先不管這些,咱們先把人帶回清屏,給他把傷口清洗了上藥吧,你看他的傷口,如此之深,若是不及時治療,怕是比中毒還嚴重!」

好幾處傷口,已經深可見骨,冷寒瞧著,拳頭握得 嚓 嚓直響。

她不會糾纏不休的,絕對不。

盡管眼眸里全是恨意,聲音卻出奇的平靜,「好,麻煩你了!」

「額……」

「不用謝他,他只是……」稽文瀾說著,看了一眼不服氣的稽建,繼續說道,「要是你不嫌棄,等思錦好了,讓他教思錦醫術吧,以後就算不能救人,自救還是可以的!」

冷寒聞言,抬頭錯愕的看著稽文瀾,點點頭,「稽文瀾,謝謝你!」

「都說了,不用客氣的!」稽文瀾說著,準備去抱思錦,冷寒卻搖頭拒絕。

「我自己來吧!」

「不行,別的不說,思錦已經大了,你抱著他走路不方便,而且,他還受了傷,必須快一點趕到安全的地方,清洗身上的傷口,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和我爭執了,這一次听我的!」

冷寒猶豫片刻,才讓稽文瀾輕輕的把思錦抱在懷中,整個過程,她不知道說了幾遍輕一點,慢一點。

把思錦抱在懷中,稽平已經換好了衣裳,帶了許多藥,吃了點東西補充了體力,才朝稽文瀾冷寒點點頭,繼續下了懸崖。

「他?」

「有人救了思錦,還在崖下,稽平下去把人帶出來!」

冷寒聞言,沒有回答,心思千回百轉。

誰有肯定,下面的人是救思錦之人,還是害思錦之人?

回到清屏一家

家里的人都嚇壞了,慌慌忙忙燒水,冷寒手腳利落的給思錦清洗傷口,好幾次,思錦疼的眉頭緊蹙,卻在模模糊糊之間,感覺給他清洗傷口的人是冷寒,隨即緊抿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這般堅韌,就連稽文瀾看了,都心疼不已。

清洗傷口,上藥,稽建那邊,已經把研制好的解藥端來,稽文瀾立即接過,坐在床邊,對冷寒說道,「你輕輕扶他起來,我喂他喝藥!」

冷寒也沒做多想,輕輕扶起思錦,稽文瀾喂藥。

一副溫馨祥和的好景象。

思錦吃了藥後就昏睡了過去,稽建被冷寒挽留下來,順便照顧思錦,稽建最先還有些不願意,卻在稽文瀾一句,你要尋找的人,就是她時,頓時滿心歡喜的留了下來。

「稽文瀾!」

稽文瀾聞言,有些好笑,冷寒以前只喚他稽公子,如今卻直接連名帶姓的喚,可心中卻完全不抵觸,反而還欣喜的很。

「嗯嗯,有事?」

「我想查!」

「然後呢?」稽文瀾問。

「我沒有人手,沒有方向,不知道從何查起,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這是實話,她的確沒有人手,沒有方向。

而如今,她能求的人,也只有稽文瀾了。

「你在求我?」

冷寒看著稽文瀾,點頭,「是,我在求你,懇求你,看在我們母子孤苦無依的份上,幫幫我,找出這幕後黑手,我冷寒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我能有回報嗎?」

「有!」

「我要一家一半的收益,你可答應!」

「我答應!」想也未想,冷寒已經做出了回答。

「你倒是視金錢如糞土!」

「不,我愛財,因為我知道,這個世道,沒有財,便沒有路,可我更愛惜我唯一的親人,稽文瀾,如果你覺得如今的一家規模不夠大,收益不夠多,給我時間,我一定讓一家壯大起來!」

稽文瀾不置與否,卻說道,「你覺得我缺銀子?」

「不,你不缺,稽家在清屏是獨一無二的大戶人家,哪怕是在這個天下,也是一個獨特的存在,只是,我除了一家,除了思錦,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而思錦,我是絕對不會拿來做酬謝的!」

「你也知道我不缺錢,不如這樣,你答應我三個請求可好?」

「什麼請求?」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好,只要不傷害到思錦,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力而為的!」冷寒說著,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

冷寒雖然沒有把話完,但是稽文瀾何其聰明,豈會不明白,「放心吧,我這就去安排,還有……」稽文瀾說著,看了看冷寒頭上的碧藍色發帶,「你,好好休息!」

「嗯!」

稽文瀾走了,冷寒才去內院洗了澡,換了干淨的衣裳,卻看著那截發帶愣了愣,隨即拿起,放在手心,想著,改日出去,買一條,送還給稽文瀾。

一家因為思錦武詩武蔓的受傷,一家當天就掛出牌子,暫不營業,讓很多想來一家吃飯的人有些失望。

而稽府管家,也把那些被撞的攤販,損壞的東西給賠了。

很多人更明確了一件事情,就是一家的掌櫃和稽文瀾關系匪淺。

夜深人靜。

冷寒坐在思錦床邊,手時不時去探思錦的額頭,害怕他發高燒。

而好幾次,思錦渾渾噩噩之中,緊緊抓住冷寒的手,囈語。

「娘,思錦不要離開你,思錦不要!」

「娘,思錦害怕,娘,你在哪里?」

「娘,娘……」

思錦每一次的囈語,讓冷寒心如刀絞,疼痛不已。

直到稽文瀾提著一個食盒,悄然出現在門口,冷寒才回頭看了一眼稽文瀾,淡淡的說道,「半夜三更的,你不休息嗎?」

「休息啊,不過,有的事情太重要,所以就忍不住先過來了!」稽文瀾說著,走進屋子,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打開,端出一盤盤吃食。

水晶餃子,蝦仁,糖醋排骨,一盤子小菜,還有一碟子花生米,一壺酒。

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要不要過來喝一杯,去去寒氣?」

「我不想喝酒!」

「我知道,只是,我想要喝點酒,不然,我怕,我沒勇氣說出來!」

冷寒一听,就听出稽文瀾其中的意味深長,見思錦暫時並無大礙,走到桌子邊,坐下,稽文瀾準備的很妥當,連碗筷,酒杯都準備好了。

稽文瀾也不管冷寒,自顧自倒酒喝了。

「稽文瀾,事情很嚴重嗎?」

「有點嚴重,若是你有強大的靠山,倒也無礙,只是……」

「只是什麼?」

「哎……」稽文瀾微微嘆息,倒酒喝下,才繼續說道,「明日衙門要接待一個貴客,這個貴客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王爺——岱王,李雲岱,雖然我這麼猜測,有些過分,但是,岱王出現的時間,太恰巧了!」

「怎麼說?」

「因為,若是那馬兒一直往前跑,勢必會和岱王的隊伍遇上,你說,當初,你救了晉王,如今岱王救了思錦,會如何?」

「當真以為我蠢笨入豬?」冷寒說著,不免冷哼。

「倒也不是,就是怕,他並無救人之心,而是冷眼旁觀,純粹的報復而已!」

「稽文瀾,這些,本與我無關,當初,若不是晉王幫了思錦,我又豈會接二連三出手相助,若是要針對,沖我來就好,可我的思錦,何其無辜!」

他還是一個孩子,年少時就顛沛流離,食不果月復,衣不蔽體,已經夠可憐了。

「他們要的只是結果,從來不管過程的!」

「我知道,稽文瀾,你放心,你的心思,我明白,也懂,所以,我暫時會裝聾作啞,但有一天,我強大起來,絕對會今日所欠思錦的東西,討要回來!」

稽文瀾聞言就笑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

尤其是冷寒這種心思剔透的人,一點就通。

「好,我幫你!」

「謝謝!」

「我們之間,何必言謝!」

「不,有的謝謝是必須的,雖然,我已經欠你許多,可是,該說的時候,還是要說的,哪怕只是一個客套!」

稽文瀾噗嗤笑了出聲,「你沒覺得,你最近話挺多的嗎?」

「察覺了,的確多了不少!」

她本是一個寡情之人,想要的,也不過是一畝三分地,過自己的日子,可偏偏有許多人,不成全她。

那麼她也只有逆流而上了。

「這是好事!」

「嗯,我會繼續發揚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臉皮很厚?」

「有!」

稽文瀾挑眉,「誰啊?」

語氣里,有他都不自覺的酸溜溜。

「你啊!」冷寒雲淡風輕的說道,見稽文瀾微愕,淺笑的勾起酒壺,給稽文瀾倒酒。

「你戲弄我!」

「沒有,我從不戲弄人的!」冷寒解釋。

「真的?」

「當然,想不想看變戲法!」冷寒問。

原本,她想要將自己的容貌掩藏,一生一世的,可很多時候,有一張好皮囊,其實不錯。

「什麼戲法?」

「大變美人如何?」

稽文瀾聞言,看著冷寒的眸子里,瞬間充滿了灼熱,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有酒溢出,滴在手背上,微微的疼著。

「你?」

「是啊,我!」

稽文瀾搖搖頭,「我覺得還是不變的好!」

「為什麼?」

「因為,那會給你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也會為我帶來許多便利!」

稽文瀾不再多勸,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得與失,你自己橫量吧,我……」

做不了冷寒的主。

那怕他其實也好奇死了,冷寒到底有一張怎樣的臉,不過,他稽文瀾不是那種俗人,在乎的只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得與失?」冷寒呢喃幾句。

也是啊,美麗了,又如何,如今,還真不是時候。

或許,將來,某一天,時機到了,再說吧!

「對了,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你說!」

「那個,稽平下懸崖去了,但是沒有找到那個和思錦一起掉下去的人,恐怕……」

凶多吉少。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冷寒問。

「稽平沒有多說,只是說,他很敦厚,看著也很厚道老實,不像是壞人!」

「壞人從來不會把我是壞人寫在臉上的!」冷寒說道。

如果,他真救了思錦,她會感謝他,感謝他祖宗八輩,若他是害了思錦之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會把他挖出來,凌遲處死。

「也是,像我這種好人,也不會把我是好人寫在臉上的,雖然我看起來就很像好人!」

冷寒聞言,有些錯愕。

看著稽文瀾的眸子里,愣了愣。

此刻,稽文瀾自以為是的樣子,看起來,很欠抽。

面對冷寒的灼灼注視,稽文瀾不急不躁,還沖冷寒瀟灑一笑,「吃了東西,你去睡一會吧,我來幫你照看思錦!」

「不必了,我可以的!」

「見外了不是!」

「沒有,只是,我希望思錦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

「為什麼?」稽文瀾問。

「你不懂,一個被拋棄無數次的孩子,他的心靈有多脆弱,記得,我大病初愈的時候,走到哪里,思錦都要用根繩子綁住我,生怕我走丟了,後來,慢慢的,他才學會相信我!」

那個時候的思錦,是脆弱的,如今想來,她和思錦都很幸運。

稽文瀾聞言,不太懂,但是,卻也微微懂了。

「那好吧,我去思錦的房間睡一會,有事就叫我!」

「好!」

冷寒知道,稽文瀾是怕那些人,再回來,怕她應付不了,不然……

就是這份什麼都不說,讓冷寒感動。

這個弟弟,似乎,比想象中好。

想到這里,冷寒笑了笑,把桌子上的盤子碗筷收拾了,放在食盒里,繼續照看思錦。

一夜無眠,卻無怨無悔。

第二日,一大早,樓上閣樓傳來稽文瀾撕心裂肺的驚叫聲,嚇了冷寒一跳,連忙讓伊麗莎白照看思錦,跑上樓去看……

------題外話------

終于上架,家里有客的潤媽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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