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思錦的門前,冷寒抬手在門上敲了敲,才問道,「稽文瀾,你怎麼了?」
一般,對待熟悉,或者認可的人,冷寒總是喜歡連名帶姓的喊。
只是,冷寒的話音落下半晌,屋子里硬是沒有聲音傳出,冷寒眉頭微蹙,繼續說道,「你再不說話,我進來了哦!」
「別,別進來!」
稽文瀾傳出來的聲音,緊張又尷尬,彷佛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讓人听著,就覺得,有鬼。
冷寒眉頭輕蹙,「你沒事吧?」
「沒事,你別進來!」
「那你繼續休息吧,我先下去了!」冷寒說完,也不多留,下了樓,留稽文瀾在屋子里,面紅耳赤,整個人都泛著一股子潮紅,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在床上翻來幾次,稽文瀾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夢遺了。
本來,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但是,夢里那個女子,卻是冷寒,這讓稽文瀾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心更是突突突跳的厲害。
一時間,稽文瀾更覺得,難以面對冷寒,尤其是在心中已經有了小九九之後,稽文瀾覺得,現在暫時先避著比較好。
想到這里,稽文瀾索性起身,穿了衣裳,偷偷的就離開了一家。
回到稽家,稽衡山立即上前,小聲詢問,「昨晚宿在何處?」
稽文瀾本就心中有鬼,如今稽衡山這麼似是而非的一問,讓他頓時紅了臉,小心的看了看稽衡山,才說道,「你想問什麼?」
「就是想問問你,得手了沒有!」
「咳咳咳……」
稽文瀾像了怪物一般,看著稽衡山,有一種,這老頭,老了,老了,還老不休了。
「老頭子,你沒病吧,要是有病,我這就派管家去把大夫請回來,要不把稽建叫回來,有病千萬不能拖著,有病咱就治,啊!」
稽衡山聞言,氣壞了。
一巴掌就往稽文瀾的腦袋上招呼過去,不輕卻也不重,稽文瀾若是想躲,肯定是可以躲開的,但是他此刻心煩意亂,根本不想躲開,也希望,借著稽衡山這一巴掌,醒醒腦子。
「你這混賬小子,我是關心你,昨晚你夜不歸宿,我在家擔驚受怕的,如今你人回來了,我還不能問問你,昨晚宿在什麼地方,得手了沒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老頭子,你這動機不單純啊!」
「廢話少說,你昨晚得手了沒?」
稽文瀾見稽衡山窮追不舍,索性閉嘴不言,任由稽衡山在一邊唧唧歪歪的說了一大堆,最後無奈的捶足頓胸,說他命苦,雲雲……
「你慢慢說,我先回房去換身衣裳!」
稽文瀾說著,丟下稽衡山,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干淨的衣裳,整個人倒在床上,想著昨晚的旖旎風光,口干舌燥起來,心中有那麼一種渴望。
想到這里,稽文瀾揚手便打在自己的腦袋上,暗暗警告自己,不能想,千萬不能想。
在想下去,他就完了。
清屏一個華麗宅院內。
一錦衣男子慵懶的斜靠在貴妃椅上,任由兩個貌美的丫頭給他捏腿,揉肩。
面前,一個男子聲音清冷的稟報著,「主子,昨兒出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必了,李忠,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應該明白,任務沒有完成,就算他們回來,我也不可能留著他們,如今有人幫我解決了,何樂而不為,為何要浪費人力物力去尋這些廢物?」
男子雖然雲淡風輕,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冰冷刺骨。
就連站在面前的李忠,也有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些人,和主子沒有感情,但是很多都是他訓練出來,主子今天能夠對他們棄之如敝屣,那麼來日,主子對他,會不會像對待這些人一般,拋棄的時候,毫不留情?
「主子,屬下記住了……」
「記住就好,下去吧,晚上還要去衙門,看錢大人演戲呢,你也好好去安排一下,可不能讓某些人,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
「是!」
李忠應了一聲,退出屋子。
不免感嘆,這就是他的主子,頗得皇上寵愛的岱王——李雲岱,可是,卻也是一個殘酷無情的主。
而李雲岱在李忠出去之後,屏退了那兩個侍女,站起身,整理了衣裳,只身一人出了宅院。
一家
思錦幽幽的醒來,看了一眼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冷寒,心頓時歡喜不已,所以的害怕,在睜開眼楮,看見娘親的一瞬間,煙消雲散,勾唇淡淡一笑,努力低喚一聲,「娘!」
冷寒聞聲驚醒,連忙關心的詢問,「醒了,口渴嗎,餓不餓?」
「不餓,就是嘴巴很苦!」
「嘴巴會發苦,那是因為你吃了許多藥,一會我讓伊麗端碗紅糖水過來,吃下去嘴巴就會甜甜的了!」
思錦聞言,勉強虛弱一笑,「娘,我讓你擔心了?」
「沒有,如今你好好的,就好!」
就算擔心,那些都過去了。
面對挫折,但凡過去了,冷寒就不會再去懷戀。
「娘,蔣大叔?」
「蔣大叔。誰?」冷寒不解的問。
怎麼好端端,又冒出一個蔣大叔。
「是蔣大叔救了我,如果不是蔣大叔,我或許早已經蔣大叔,我或許早已經掉下去,摔死了!」
思錦慢慢的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時候,雖然他很害怕,但是很多事情,他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思錦說了好一會,見冷寒還沒有回答他,有些猶豫的問,「娘,你是不是忘記蔣大叔了?」
冷寒一听,多多少少算是明白,這個蔣大叔是誰了。
「是他嗎,只是,他不是在京城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清屏?」
不怪冷寒多想,畢竟,蔣大壯一直在京城,可一下子出現在清屏,而且還那麼湊巧,就救了思錦。
若是他真的單純救了思錦,她會感激,可是。
太湊巧了。
「我不知道,只是娘,在我掉下懸崖之前,是蔣大叔拉住了我,然後和我一起掉下去的!」
冷寒揉揉思錦的腦袋,「傻思錦,既然你說他救了你,娘肯定是相信的,你受了上,別說話,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再說!」
思錦本想在問些什麼,卻知道不好多問,點點頭,吃了藥之後,又昏睡過去。
冷寒卻有些沉重起來。
這蔣大壯,到底是意外救了思錦,還是……
稽平得到稽文瀾的吩咐,帶了兩支上好人參來一家,「冷掌櫃,這是我家少爺叫我送過來的人參,說是給你補補身子!」
「給我?」
冷寒有些錯愕,卻示意梅森收下。
才問道,「稽平,你再次下懸崖之後,那個就思錦的男人?」
「我再次下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我怕他出事,還四處尋了尋,周圍並無發現野獸攻擊人的痕跡,我猜想,可能被人救走了吧!然後我還到處尋找,也沒有找到!」
「你對救了思錦的人怎麼看?」
「怎麼說呢,看著不像是個壞人,渾身正氣凜然,給人一種敦厚的感覺!」
按照稽平所說,還真和蔣大壯的形象吻合。
稽平說了,見冷寒不語,問道,「冷掌櫃,怎麼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哦!」
「那個,稽平,謝謝你救思錦回來,你的恩德,我銘記于心,若是以後需要我幫忙,你盡管開口!」
稽平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冷掌櫃,你千萬別說什麼感謝的話,我那日,只是奉了我家少爺的命令,若說真要謝,你就謝我家少爺吧!」
「我記下了!」
稽平後來問了問思錦的傷勢,得知思錦已經醒來,心中也歡喜,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歡歡喜喜的離開了一家。
午飯之後
冷寒看著床上的思錦,見他呼吸平穩,又去看了看武詩武蔓,兩姐妹已經醒來,一見冷寒就啪嗒啪嗒掉眼淚。
「姨,是我們不好,沒有看好思錦,你責罵我們吧!」
冷寒失笑,「傻丫頭,這些都不怪你們,思錦如今雖然受了傷,好在平安歸來,你們也別多想,好好養身體,以後好好練習武藝,在壞人出手之前,就先把壞人制住,不讓他傷害了你們,也別傷害思錦!」
武詩武蔓見冷寒不怪罪自己,提心吊膽的心,終于放下,然後重重的點頭。
李雲岱優哉游哉的在清屏街上游逛,走得累了,就進入茶樓喝茶,兩指捏起點心,卻只是看,並不吃。
茶樓里,很多人都在說一家的事情,比如一家的掌櫃馬術朝強,和稽文瀾關系甚好一類的話。
李雲岱听著,眉頭微微蹙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趣,真是有趣。
索性起身,打探了一家的所在地,慢慢的逛過去。
而一家門前,有一個衣著普通,樣貌普通,但是比較高大的男子正在賣藝,邊上有一個清秀的姑娘,自稱是他的妹妹,端著銅盤,四處收錢。
而那賣藝男子的也挺厲害,各種武藝耍得虎虎生風,引得人們一陣較好。
「好!」
一聲贊之後,也不吝嗇的丟出一二文錢,繼續看。
李雲岱一身錦衣,站在人群里,瞧著,瞧著,卻眯起了眼楮,看著那賣藝的男子,有一種熟悉,卻想不起何地見過。
再者說,這男子武藝高強,為何淪落到賣藝?
有些奇怪。
一家內。
東來正在大堂掃地,抹桌子。
這是一種習慣,盡管一家沒有開門做生意,但是東來習慣了,把一家打掃的干干淨淨。
卻听見門外一個勁的喊好,把門打開一個縫,卻見一個男子正在賣藝。
小心翼翼的瞧了好一會,東來覺得這賣藝的人,耍的可真好。
連忙關門走進內院。
「夫人,外面有人在賣藝!」
「我們今日不做生意,由著他去吧!」
東來點點頭,邁步朝外走,走了幾步後,才說道,「夫人,我瞧那賣藝的人,很厲害呢!」
「怎麼說?」
「說不出來,夫人,要不你去看看吧,我覺得他反正賣藝,也賺不了幾個錢,如果夫人覺得他用得著,請回來做護院,順便教我們武功,豈不是更好!」
冷寒一直都知道,東來是一個聰明的,但是,沒有想到經歷了一些變故,他倒是變得成熟不少。
「東來,你把一家當成什麼?」
東來聞言,瞬間紅了眼眶,吸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才說道,「家!」
「家?」
「是,家,夫人,你或許不知道,東來以為也被賣入過一戶人家,但是,那主子,從來不把我們奴才當人看,不高興就打,不舒坦就罵,東來以為不願意幫著那少主子做壞事,就被賣給了人牙子,遇到夫人的時候,夫人雖然嚴厲,但是,夫人待我們好,我們都銘記于心!」
一生一世不敢忘。
不知不覺,就把這里當成家,歸宿,想要好好的守護。
冷寒听了,也不再多問,擺擺手,示意東來下去。
卻想起東來的話。
家,這是她和思錦的家,現在多了東來他們,或許,以後會加入許多人,但是,感情方面,怕是和東來他們,是沒法比較的。
而一家外的叫好聲,越來越響,冷寒想到東來的話,又想到受傷的思錦。
還是起身,準備出去看看。
打開門,冷寒就看見正在耍大刀的男子,他長得很普通,如果走在人群,根本沒有人回去注意他。
當然,他比普通人高,健壯。
「好!」
一聲好之後,看耍的人,紛紛給銅錢。
那女子,端著銅盤來到冷寒面前,抬頭看了看冷寒,見冷寒頭發挽起,已然做婦人打扮,猶豫片刻才說道,「夫人,請隨意!」
意思就是讓冷寒隨意給點。
「嗯!」
冷寒說著,在身上模了模,才發現根本沒帶碎銀子,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出來的急,沒有帶銀子!」
女子一笑,「沒事!」
然後又去了下一處。
冷寒朝女子看去,就看見了人群里的李雲岱,只覺得,這男子,站在百姓之中,給人一種鶴立雞群,高不可攀的感覺。
他一聲錦緞衣裳,折扇輕搖,風流倜儻,但是眼角眉梢,卻帶著一股子寒戾,這種人,冷寒心中清楚,最好遠離,切勿靠近。
想到這里,冷寒移開目光,專心看耍大刀。
只是看了片刻之後,就有些無趣,轉身回了一家,關上了門。
李雲岱看著離開的冷寒,淡淡一笑。
雖不是絕色傾城,倒也普普通通,清秀雅致,就是不知道,那人怎麼就看上了。
無礙,很快,他們就會見面了的。
晚上的晚飯,是伊麗莎白梅森在做,七菜一湯,兩個涼拌菜,有魚有肉,很是豐盛,坐在桌子上,吃起飯,卻總覺得少了什麼。
一頓飯,吃的很壓抑,誰也沒有說話,除了筷子和碗碟的踫撞,咀嚼聲,再無其他。
衙門。
李雲岱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眉頭蹙起,看著那忐忐忑忑的錢大人,冷聲問道,「錢大人就讓本王吃這些?」
「這……」
錢大人身子一抖,這些可是清屏還幾個大酒樓的掌廚,研究了一個晚上,才決定的菜肴啊,難道,岱王他,不喜歡?
「難道,錢大人決定,本王在京城,吃不到這些山珍海味,要到清屏,才能吃得上?」
錢大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李雲岱的責問已經隨即而到。
可李雲岱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你錢大人你貪墨多了,整出些玩意來,連京城都沒有,這其中的含義,就算李雲岱不說明白,錢大人混跡官場多年,也早就想到。
聞言就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說道,「王爺贖罪,是小的想的不周,小的,小的……」
「你怎麼?」
「小的本想請一家掌廚的,可是冷掌櫃家出了急事,給推辭了,以至于……」錢大人說著,見李雲岱似乎沒有生氣,還坐下來自顧自的喝著茶,卻根本不動筷子,連忙繼續說道,「王爺,這冷掌櫃廚藝高超,她做的菜,那怕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菜肴,也是美味無雙的!」
「是嗎,這麼厲害,那你現在就去把人請來,給本王做菜,若是做好,本王有賞,若是做不好,錢大人,小心你的烏沙帽啊!」
錢大人一听,嚇得差點尿褲子,連忙應聲,回了房間,找到錢夫人,握住錢夫人的手,「夫人……」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錢大人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錢夫人一听,嚇得也臉色慘白,「老爺,怎麼辦?」
「怎麼辦,趕緊去請冷掌櫃啊!」
「可……」錢夫人猶豫。
冷寒才把思錦尋回來,而思錦還是在衙門被擄走的,想來冷寒怕是把他們都恨上了,此刻前去,那里討得了什麼好。
可不去……
「夫人,你速速前去一家,務必要把冷掌櫃請來,咱們一家子的性命,此刻都系在她身上,你可千萬不能糊涂啊,尊嚴什麼的,比起性命來,根本不值一談啊!」
錢大人的意思,錢夫人懂。
但是,懂歸懂,她還是難以放下尊嚴,滿身的驕傲,去求冷寒。
「老爺,我……」
「夫人,你不為我們自己想,也要為墩兒想想啊!」
一听寶貝兒子,錢夫人再也說不出什麼來,立即點頭,「老爺,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冷掌櫃請回來,一定!」
「嗯!」
錢大人立即吩咐下人套馬車,讓錢夫人去一家請冷寒。
而錢大人則去陪李雲岱,可李雲岱一直不鳥錢大人,別說給句客套話,就連多話,就連多看錢大人一眼都不曾。
錢夫人在馬車上,一個勁的催促車夫把馬車趕得快一些,再快一些,終于到了一家,錢夫人顧不得形象,立即下了馬車,用力敲門。
一家內,東來听見敲門聲,立即前來開門,見錢夫人,滿臉捉急,小聲問道,「夫人,您找誰?」
「我找冷掌櫃!」
找自家夫人的?
「夫人,您是?」
「我是衙門錢府的,你給冷掌櫃說一聲,就說錢夫人拜訪!」
東來一時間猶豫,要不要把錢夫人請進門,思慮片刻之後,才說道,「夫人,您稍等,我這就去問一聲!」
要是以前,錢夫人肯定立即甩臉子就走,可現在,整個錢家的命都系在冷寒的手上,她根本不敢甩臉子。
「好!」
東來點頭,隨即關上了門,進入內院。
「夫人,錢夫人來了,看樣子有急事找你,你看……」
錢夫人?
冷寒略微沉思,就已經猜到錢夫人為什麼前來,只是,思錦還在昏睡中,她——無能為力。
「東來,你去告訴錢夫人一聲,就說,我歇息了!」
「是!」
東來應聲,準備走出去,冷寒卻喚住東來,「等等!」
東來疑惑。
「東來,你去把錢夫人請進來!」
「是!」
東來去請錢夫人,冷寒坐在椅子上,只是,錢夫人還未走進內院,就已經哭啼起來,「冷掌櫃,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啊!」
冷寒聞言,眉頭蹙起,隨即恢復平靜。
待錢夫人走到自己面前,才說道,「錢夫人,何出此言?」
「冷掌櫃,不瞞你說,我來,是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們老錢家!」
「錢夫人,你嚴重了!」
「不不不,冷掌櫃,你千萬別推辭,你先听我把話說完,我……」錢夫人把衙門內,李雲岱刻意刁難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祈求的看著冷寒。
冷寒听明白了,這李雲岱根本不是針對錢大人,而是拐彎抹角要針對她冷寒,也在間接告訴冷寒,就連錢大人,他都可以玩轉在手掌心,更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商婦了。
「錢夫人,按道理說,我應該去衙門的,可是……」冷寒說著,看了看那敞開的門,毫不避諱的說道,「思錦是找回來了,可這一路驚心,只有我才明白,錢夫人,我不能離開思錦!」
「冷掌櫃,你的心思,我明白,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來求你,冷掌櫃,你幫幫我,幫幫老錢家,你的大恩大德,老錢家沒齒難忘,只要我家老爺還在清屏一日,以後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們母子!」
雖然錢夫人說的信誓旦旦,承諾也非常好听,但是,這個年頭,承諾這玩意,根本不值錢。
更何況,錢大人自身難保了,哪里還有心思幫她?
感謝拒絕,錢夫人卻撲通一聲跪下,「冷掌櫃,我求你,我誠心誠意的求你!」
「錢夫人,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這般,你讓我可怎麼是好!」
冷寒說著,立即把錢夫人扶起來。
微微嘆息。
「冷掌櫃,你是答應幫我了?」
「我……」
冷寒是想要拒絕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絕。
可稽文瀾瀟灑如風的從屋頂上落下,「我覺得,你倒是可以答應!」
該面對時,就面對,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
「可……」
稽文瀾失笑,「我知道你擔心思錦,這不,有我在麼,而且,我還帶了十幾個高手來,守護在這四周,放心,我會好好保護思錦的,至于你,只要早去早回就好!」
冷寒無奈,只得點頭。
「錢夫人,我去準備些配料!」
錢夫人一听冷寒要去,欣喜不已,連忙應時。
稽文瀾卻跟在冷寒身後,來到廚房,「萬事小心!」
「我知道,本以為會來得遲一些,卻不想他吃飽撐的,沒事找事,這麼快就出手了,稽文瀾,我不知道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夠回來,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思錦,照顧一家,順便照顧好那幾個孩子!」
「放心吧,我會的,另外,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冷寒點點頭,「謝謝!」
「傻,和我還需要說謝謝!」
冷寒淡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說一聲謝謝,那樣子,我就覺得,我不欠你什麼了!」
「哼哼,你欠我可多了!」
「是啊,可多了,都快還不起了!」
稽文瀾一听,有些難受,「誰要你還了,別磨蹭,趕緊準備好調料,去衙門把菜做好了,早點回來,如果,那個人來照顧思錦,我就去接你!」
「誰?」
「晉王派來保護你的,今天你們本來已經見面了,可惜,你沒發現他的特別罷了!」
今天,已經見過了?
「是那兩個賣藝的人嗎?」
「恩恩!」
「我不相信他們!」冷寒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不相信他們,你應該相信李雲錦啊,他……」
冷寒搖頭,「稽文瀾,此時此刻,我除了你,誰都不信!」
心因為冷寒的一句話,狂喜。
連稽文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歡喜。喜。
但是,心口處,瞬間被填滿的感覺,好怪異,這是從來不曾有的感覺。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思錦的!」
冷寒點頭,和錢夫人去了衙門。
待冷寒走後,李晨從屋頂越下,眼眸眯起,看著稽文瀾,警告道,「這是主子看中的人,你別耍心思!」
「耍心思,耍什麼心思,李晨,當初,我只是答應你家主子,照顧她,保護她,除去她的一些後顧之憂,可沒答應,不對她動心!」
「稽文瀾,別逼我出手!」李晨威脅道。
「出手,李晨,若是真真正正打起來,別說是你,就連你家主子,也未必是我的對手!」稽文瀾說著,冷哼一聲,進了內院,去陪伴思錦。
畢竟,冷寒說了,現在除了他,她誰都不信。
先出現又如何,他後出現,小幾歲又如何,若是喜歡上了,娶回家,好好疼著便是。
可比,李雲錦這般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強多了。
「混蛋!」
李晨氣急,隨後落下李曼卻笑了笑,如此甚好。
衙門
李雲岱在得知冷寒到了之後,就陰陽怪氣的很,「錢大人,去把這個連掌櫃帶來,讓我瞧瞧!」
「是!」
錢大人應了一聲,連忙走到廚房,苦巴巴的說道,「冷掌櫃,岱王要見你,你快隨我過去見過禮吧!」
「見我?」冷寒疑惑,卻放下菜刀,跟著錢大人去見李雲岱。
第一眼見到李雲岱,冷寒就已經認出,他是下午見到的男子,不免拿他和李雲錦比較。
李雲錦比較溫潤,笑起來時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可李雲岱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從感覺來說,李雲岱比李雲錦陰險多了。
而最然冷寒恨透的時,面前的人,或許就是害思錦受傷的罪魁禍首,可她卻不能輕舉妄動。
「怎麼,見到本王,不行禮麼,膽子倒是挺大的!」
李雲岱不緊不慢的說著,看著冷寒的眸子里,殺氣閃過。
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女子之中,她還是第一人。
「民婦,見過王爺!」冷寒說著,微微彎腰,福身。
為這個姿勢,還被稽文瀾笑過,因為他說,感覺她,對誰都可以挺直腰桿,這般低聲下氣,不好。
可李雲岱瞧著,卻很是滿意。
不得不說,冷寒臉蛋雖然不是覺得,但是身材很好,胸挺,腰細,臀翹,身子阿羅多姿。
看著,倒也賞心悅目。
「免了!」
「謝王爺!」
李雲岱看著冷寒,一字一句的問道,「听說你菜做得好?」
「是大家抬舉民婦,民婦做菜,只是為了生計罷了,上不得台面!」
「謙虛倒是可以有,可是太謙遜,似乎就有點做作了,冷掌櫃,你說呢?」
「王爺說的是,民婦謹記王爺教誨!」
「呵呵,呵呵!」李雲岱笑,卻是冷笑多一些,「倒是一個妙人,去做菜吧,記得把菜肴做好吃一些,做好了,本王有賞,做不好,可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民婦一定竭盡全力,還望王爺高抬貴手!」冷寒說著,並未挪動一步。
面前這個男子,可真不是個東西。
陰森森的壞到了骨子里。
幾句話下來,處處是陷進,怎麼看,怎麼不安好心。
或許,他從京城來清屏,就沒安好心。
「嗯,本王心里有數,快去做菜吧,本王餓了!」
冷寒聞言,心知自己若是再不下去做菜,就是不懂禮數了。「是!」應了一聲之後,退下去了廚房。
錢大人立即上前打哈哈,李雲岱只是冷冷的瞥了錢大人一眼,錢大人滿心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冷寒在廚房就地取材,做了十幾道菜,可是每一道菜里,冷寒都放了辣椒,花椒,炒出來的菜好吃是好吃,但是又麻又辣的,一般沒吃過的人,幾乎難以下咽。
李雲岱看著桌子上的菜肴,有瞬間的錯愕。
他嗜辣,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可如今,這滿桌子的菜肴似乎都是依著他的脾胃來。
直到冷寒端著最後一道菜走來,那瀟瀟娉婷的樣子,讓李雲岱眯起了眼楮。
這個女子,沒有一副好姿色,到有一副好身段。
冷寒把菜放在桌子上,「王爺請!」
李雲岱卻放松了身子,「你幫本王布菜吧!」
布菜,那是丫鬟下人做的事情,冷寒不屑。
畢竟,家中那幾個孩子,她也從來不讓他們布菜,更不會做出什麼,讓他們覺得,低人一等的事情來。
「王爺……」
「怎麼,你不願意?」李雲岱問。
冷寒深吸一口氣,「不是,民婦很願意!」
「那好,給本王布菜吧!」
「是!」
冷寒說完,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在李雲岱面前的碟子里,可誰知道,李雲岱卻抬起頭,對冷寒說道,「你喂本王吧!」
冷寒聞言,雙眸頓時冰冷一片,「王爺,請自重!」
「自重,請問,冷掌櫃,自重二字如何寫?」李雲岱說著,就要去拉冷寒的手。
他在試探,面前的小婦人,可懂武。
冷寒本想反抗,可隨即任由李雲岱握住自己的手腕,兩指扣在自己的動脈上。脈上。
可惜,李雲岱失望了。
因為冷寒沒有一丁點的內力。
是的,古武里面,有很多功夫,但是獨獨沒有修煉內功和輕功的。
李雲岱松開手,有些嫌惡,隨即拿了帕子擦手,擺擺手,示意冷寒退下,「你做的很好,李忠,賞!」
「是!」
李忠話一落下,立即有人端了個托盤上來,托盤上,有十錠金元寶。
若是十兩一錠,這里也有一百兩。
冷寒如此算著。
「王爺,是賞賜給民婦的嗎?」冷寒問。
「是,你這菜肴做的極好,本王很滿意,所以,本王賞你的!」
「謝謝王爺!」冷寒淡笑著接下,只是笑,卻不達眼底。
好一個賞賜,可惜,這金元寶,有命拿,也不知道有沒有命花、
「回去吧!」
冷寒立即應聲,「是,民婦告退!」
然後端著托盤退下。
裝好了金元寶,錢夫人拉著冷寒說了許多感謝的話,知道冷寒歸家心切,立即讓人準備了馬車,送冷寒回去。
馬車從衙門出發,冷寒坐在馬車內,任由馬車嘀嗒嘀嗒往前行走。
只是,走了片刻之後,馬車忽然快速狂奔,似乎想要甩掉什麼一般,冷寒只得緊緊抓住馬車內的扶手,不讓自己摔出去。
大約半柱香之後,馬車停下。
但是冷寒知道,這周圍,影藏了太多殺氣,這里,不是回一家的路。
在想到那十錠金元寶,冷寒索性閉上眼楮,裝暈了過去。
馬車簾子被掀開,兩個婆子齊心協力,把冷寒抬下馬車,抬去了一個房間,放在床上。
「都給我好好看著,若是有丁點差錯,小心主子回來,饒不了你們!」
「是!」
就那麼靜靜的躺著。
直到房門被推開,一股子冷氣隨即飄進屋子,而屋子里的人,也全部退了出去,當然,影藏在暗處的人,卻沒有動。
很好,擄自己來的人,是李雲岱。
冷寒倒要瞧瞧,他想做些什麼。
「李忠,你說,這女子有什麼貼別的,竟讓四弟給瞧上了?」
「回主子,屬下不知!」
「嗯,也是,你一直清心寡欲,沒有喜歡過誰,自然不懂,要不李忠,本王把這女子賞賜給你,你慢慢享用如何?」
「回王爺,屬下不敢!」
「為何?」李雲岱問,隨即說道,「你是怕四弟怪罪你?放心,有本王在,四弟他掀不起風浪!」
「不是,王爺,屬下有潔癖!」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李忠他,是嫌棄冷寒成過親,還生過孩子。
「呵呵呵,李忠啊,這點,你隨本王,很好!」李雲岱說著,看了看床上,眼眸緊閉的冷寒。
搖頭嘆息道,「可惜了,如果你不幫四弟逃出生天,我或許還能憐憫你一二,可偏偏你,天堂有路不走,硬要走地獄之門!」
「王爺?」
李忠想問李雲岱,打算怎麼辦。
「呵呵,李忠,你是不是想問本王,準備怎麼處理她?」
「王爺明鑒!」
「本王要把她帶回京城去,跟我那溫潤如玉的四弟換一樣東西,李忠,你說,四弟是要江山呢,還是要美人呢?」
「屬下不知!」
李雲岱點頭,「的確,本王也不知,但是,本王希望四弟要美人,畢竟……」
後面的話,李雲岱沒有說,只是,李忠跟在他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罷了,罷了,派人好生看著吧,本王去歇息了!」
「是!」
李雲岱回了自己的院子,立即有兩個如花似玉阿羅多姿的美女迎上,屋子里,頓時鶯歌笑語。
冷,除了冷,蔣大壯此刻,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別的感覺。
這是一個山洞,在思錦被帶走一會子後,他就被一個怪老頭帶走,那個老頭也奇怪,把他帶走之後,丟在這個山洞里,不管不顧,任由他自生自滅。
死,蔣大壯不怕,畢竟,愛了七年的女子,早已經香消玉殞,他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偏偏此刻半死不活。
「怎麼,還活著嗎?」
蔣大壯聞言,看向黑暗處,那抹怪異的身影,嗯哼一聲,算是回答。
「活著就好,老夫可不想,好不容易撿來個人,最後成了死人那樣子太晦氣了!」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就得陪著我了!」老頭子說著,哈哈哈笑了起來。
走到蔣大壯身邊,粗魯的拉住蔣大壯的手臂,緊接著就是 嚓 嚓幾聲響,疼的蔣大壯咬牙切齒。
幾欲暈過去。
「嗯,有點骨氣,硬是忍住不出聲,值得高看一眼,還不跪下,給為師磕個頭!」
為師?
這是要他拜師嗎?
蔣大壯想著,卻也無法,只得支撐起身體,跪在地上,朝老頭子磕頭,然後說了句,「徒兒拜見師傅!」就暈了過去。
倒是把老頭子喜得哈哈哈大笑。
這樣子挺好,骨氣好,他喜歡。
而李雲岱,正在屋子里,調戲著兩個美女,李雲岱早妻妾成群,沒幾下功夫,就把兩個還是雛的女子撩撥的心思蕩漾,恨不得立即背李雲岱壓倒。
可李雲岱偏偏很有耐性,一直不停撩撥,直到覺得滿意了,才壓在一身上,馳騁……
就快要達到頂峰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李忠的聲音,「王爺,不好了,那個女子,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