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中有事,一個晚上,蔣大壯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天還蒙蒙亮,他就起身,穿了冷寒給他買的衣裳,走出屋子。愨鵡曉
看著繁花錦簇的花園,蔣大壯硬生生愣住。
這太繁華了,他雖然也去過大戶人家做工,但是,這麼華麗的花園,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尤其,這還只是一個客房。
這個稽文瀾到底什麼來歷?他到底富有到何種程度?
「蔣公子,你起了!」
蔣大壯聞言,就見三個衣裳飄飄,姿色貌美的姑娘飄飄而來,還帶著一陣香風,而他們對自己又很是熱情,蔣大壯一時間有些臉紅,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離她們遠一些。
「三位姑娘,冷姑娘她起了嗎?」
「冷姑娘啊,不知道呢,蔣公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蔣大壯連忙擺手,「不了,我自己來吧!」
蔣大壯說完,從其中一個手中,接過水盆,走到一邊,利索的洗臉,漱口,然後準備倒水,三個丫頭,立即上前,「蔣公子,奴婢來吧!」
「那個,謝謝!」
三個丫頭笑笑,其中一個端著盆子出去,一個上前,柔柔的問道,「蔣公子,你想吃些什麼,奴婢去廚房端來!」
「都好,隨隨便便吧!」
「那蔣公子稍等!」
只是,當蔣大壯看著桌子上,九碟小菜,煎包,饅頭,花卷,饅頭,餃子,一碟一碟的擺滿了一桌子,蔣大壯拿著筷子,卻不知道要怎麼下筷子。
「蔣公子,你嘗嘗,這些都是廚房一早做出來的,可香了!」
「好,好!」蔣大壯尷尬的應著,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嘴里,卻百般不是滋味。
「蔣公子,不好吃嗎?」
蔣大壯搖搖頭,「不,好吃!」
可是,他一個人吃這麼多,卻又吃不完,太奢侈了。
「那蔣公子多吃一點!」
「好!」
蔣大壯真的很努力的吃,只是,吃到肚子撐,桌子上的大學還有大半,最後嘆息一聲,放下筷子。
「蔣公子,請用燕窩漱漱口!」
「什麼?」蔣大壯驚愕的問。
用燕窩漱口?
難道,這就是有錢人家的生活嗎?
「請蔣公子用燕窩漱口,一會在嘴里含一點含片,保持口齒留香!」
蔣大壯擺擺手,「不了,我不了!」
三個丫頭淡笑,稽文瀾的管家快步走來,見到蔣大壯,先是一幅,本想說些什麼,卻見蔣大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索性不說,和蔣大壯說了幾句,又仿佛丫鬟好好伺候著,轉身去忙了。
蔣大壯卻很想見到冷寒,和冷寒離開這里。
他住在這里,渾身都不得勁,甚至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東跨院
冷寒伸了伸懶腰,坐起身,甩甩頭,下了床,打開門,卻見兩個丫鬟站在門口,「你們有事嗎?」
「奴婢見過冷姑娘!」
冷寒擺擺手,「有事嗎?」
「冷姑娘,這是我家少爺吩咐奴婢準備的衣裳!」
「你們家少爺有心了,不過,我有衣裳的!」冷寒說完,朝她們淡淡一笑,然後轉身進了屋子,坐在梳妝台前,把頭發挽起。
而那兩個丫鬟,卻捉急的站在屋子外。
冷寒梳妝打扮好,一身男裝,折扇輕搖,站在她們面前,歪著頭問,「你們怎麼了?」
「冷姑娘,這衣裳是少爺吩咐下來的,我們,我們……」
冷寒笑,「沒事,你們下去吧,若是你家少爺問起,我自己和他說!」
「可……」兩個丫鬟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見稽文瀾笑著走過來,連忙行禮低喚,「少爺!」
稽文瀾擺手,「下去吧!」
「是!」兩個丫鬟得到特赦,跑的很快。
稽文瀾來到冷寒面前,笑道,「你穿男裝也很好看!」
冷寒挑眉,「難道,我穿女裝就不好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穿女裝很美,男裝很英俊瀟灑,若我是一個年輕姑娘,一定會對你現在的樣子動心的!」
「那也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若是見多識廣的小姐,可是一眼就能看錯了,我的身份!」
比如,寧宇陽,封錦瑟。
他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身份。
「你太看不起你自己了!」稽文瀾說著,笑了笑,才說道,「走吧,早飯都準備好了,吃了,咱們去蘭花節看熱鬧吧!」
「好啊!」冷寒和稽文瀾並排走著,兩個翩翩佳公子,走在一起,卻是格外的惹眼。
府中的丫鬟,不怎麼見到稽文瀾,如今見到,一個個紅著臉上前請安,不願離去。
好幾次,稽文瀾都青了臉,眉頭蹙起。
嚇得那些個丫鬟,連忙就逃,因為慌亂,好幾個都摔倒在地。
「噗嗤……」冷寒毫不留情的笑了出來。
稽文瀾沒好氣的說道,「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臉皮厚,不怕!」
「這有什麼好笑的,因為你長得風流,你家丫鬟喜愛你,有什麼不對,再說了,你也別那麼凶巴巴的,看把她們嚇得,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冷寒說道後面,想到稽文瀾最先的黑臉,抿嘴笑了開懷。
稽文瀾很少見到冷寒笑,尤其笑的這麼沒有防備,渾身更是透著一股子暖意。
和曾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的不同。
稽文瀾瞧著,莫名心動。
低下頭,把滿心的異樣壓下,然後偷偷歪頭,去看冷寒。
一身男裝的她,格外的有味道。
沒有女子的矯揉造作,也沒有男子的豪邁,恰恰好,偏偏佳公子,溫潤如玉。
「好看嗎?」冷寒問,眉間有了一絲不自在。
稽文瀾點頭,幾乎不加思索,月兌口而出,「好看!」
冷寒聞言,連忙扭開頭,不再看稽文瀾,往前走,稽文瀾呼出一口氣,懊惱的甩甩頭,連忙跟上,「姐姐,怎麼,生氣了?」
冷寒笑,「做姐姐的,怎麼會生弟弟的氣,你說是吧!」
「我……」稽文瀾動動嘴唇,很想告訴冷寒,他不想做姐弟,他想做知心愛人。
可,急不得。
冷寒不是一般的女子,更不是無知婦孺,他要慢慢來,一步一步融入到她的生命之中,然後,奪取她的心。
「你怎麼了?」冷寒問。
「沒什麼。姐姐,我們合作做生意吧?」
冷寒搖搖頭,「不了,我沒那麼大的野心,只要夠吃夠用就好,至于思錦以後的想法,以後再說吧!」
她最想要的,還是思錦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她們母子二人,永遠永遠在一起。
「那好吧,我去找思錦說,如果思錦願意,你可不能橫加阻攔!」
「好啊,如果思錦願意跟你合作,我絕對不阻攔,相反的,我會支持!」
兩人說笑間,來到了飯廳,稽文瀾請冷寒坐下,冷寒忽然問道,「對了蔣大壯呢?」
「他啊,好像丫鬟已經送了吃的過去,已經吃過了!」
「哦,那就好!」
冷寒說著,坐下,稽文瀾熱情的給冷寒介紹小菜,都是冷寒沒有吃過的,好多也沒有听過,想來,在時間的長河里,已經流失。
隨便嘗了嘗,冷寒微微點頭,表示很不錯。
「既然不錯,你就多吃點!」
蔣大壯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飯廳,就見稽文瀾和冷寒溫馨寧和的吃著早飯,稽文瀾好幾次用公筷給冷寒夾菜,然後低聲細語的介紹,冷寒很給面子,稽文瀾給夾到她面前的菜肴,她都會嘗一嘗,然後很認真的告訴稽文瀾如何。
好幾次,妙語如珠,簡簡單單幾句話,把稽文瀾說的很開懷。
蔣大壯就這麼瞧著,忽然覺得,這一幕,好刺眼。
非常刺眼。
更有些刺心。
步伐有些蹣跚的朝稽文瀾和冷寒走去,稽文瀾看著蔣大壯,似笑非笑,冷寒卻是禮貌的說道,「大壯,昨晚睡得如何?」
像個女主人一般。
蔣大壯憨憨一笑,「挺好的,稽公子這里很好,我感覺,有些像天堂一般,太不真實了!」
「蔣兄,你若是喜歡,就多住幾日!」稽文瀾說道。
看著蔣大壯的眸子,微微泛冷。
「我如今是冷姑娘的保鏢,若是冷姑娘留下來,我一定會留下來的,我,我听冷姑娘的!」
稽文瀾聞言,錯愕的看著冷寒。
冷寒那麼高的武功,需要保鏢?
這其中……
難道?
眼眸里,有著詢問。
冷寒笑,放下筷子,「是啊,大壯說的沒錯,早些日子,我的腿受傷了,走不了路,還多虧了大壯呢!」
「腿受傷了,現在好了嗎?」稽文瀾問,隨即否定,「不行,我得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我可是答應了思錦的,一定好好照顧你!若是照顧不好你,回去,思錦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哪有那麼嚴重,我的腿早好了!」
稽文瀾卻不贊同,「那是你的自以為,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得為思錦想想,若是思錦知道你受傷,還不好好照顧自己,我又沒找大夫給你好好瞧瞧,我……」
見稽文瀾搬出思錦,冷寒無語,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我听你的,你找個大夫,給我好好檢查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稽文瀾說著,像是後知後覺,才對蔣大壯說道,「蔣兄,你看我,只顧著姐姐的傷,你快坐!」
「無礙!」蔣大壯說著,卻坐了下來。
稽文瀾心生不悅,卻沒有多說什麼,問道,「蔣兄,要不要再來點?」
「不了,早上吃的挺飽的!」
稽文瀾也不勉強,連忙吩咐丫鬟給蔣大壯泡了一杯大紅袍,然後招呼冷寒繼續吃早飯。
其實冷寒飯量很小,可能是因為好久沒吃這麼精致的食物,不免多吃了些。
而蔣大壯,端著大紅袍,牛飲幾口。
「蔣兄,味道如何?」
「挺好,我一個粗人,喝不出味道來,不過,挺解渴的!」蔣大壯回答的認真,也回答的誠懇。
稽文瀾不屑從眼眸中,一閃而過,嘴上卻說道,「解渴就好!蔣兄若是喜歡,我讓丫鬟包半斤給你,帶回去慢慢喝!」
「謝謝稽公子,我覺得還是算了,這麼精貴的東西,我也喝不出什麼味道來,太浪費了,我還是喜歡喝苦丁茶梗!」
又便宜,又實惠,還解渴。
「既然大壯不要,文瀾,你給我包半斤吧!」冷寒說道。
稽文瀾巴不得冷寒開口,他根本不知道冷寒喜歡什麼,也知道,對待冷寒,不能像對待那些庸脂俗粉,要另闢蹊徑,卻不想冷寒開口,「姐姐喜歡喝茶?」
「談不上喜歡,就是覺得,挺香的,我若是喝不完,泡給一家的客人也好。還能省去一筆銀子呢!」
「看來,姐姐是準備訛我一筆了!」
「怎麼,你心疼了?」
「不敢,姐姐開口,不敢拒絕!」稽文瀾趣道。
蔣大壯瞧著,微微低下了頭。
誰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有些發澀。
吃了早飯,三個人去蘭花節。
因為冷寒已經直接晉級前五,所以不必參加前幾輪的選拔,但是,去看看熱鬧,看看對手的實力也是好的。
走在人潮擁擠的大解,冷寒依舊肆意瀟灑,稽文瀾走在冷寒身邊,總是不著痕跡的擋開那些想要靠近冷寒的男男女女,小心翼翼的把冷寒保護的妥妥帖帖,一路走來,有那麼幾個膽子大的,想要靠近,都被稽文瀾陰沉至極的眼神嚇退。
而稽文瀾,還很雲淡風輕的跟冷寒說話,談天。
天南地北,冷寒開了個什麼頭,稽文瀾準能接下去,幽默風趣的解說,就連不怎麼笑的冷寒,好幾次都呵呵笑起來,低頭間,蔣大壯很清楚明白的看見,冷寒微微發紅的脖子,側臉。
想到,這些日子,他跟在冷寒身邊,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是站在冷寒身後,不管她前面的荊棘是否密布,而他,都無所事事的跟在身後。
如今,瞧見稽文瀾的舉動,蔣大壯再笨,也明白了什麼。
稽文瀾,心儀冷寒。
他一直在很妥帖的保護著冷寒。
「文瀾,你看,那盆蘭花!」
稽文瀾聞言,順著冷寒的手指看見,只見一個老者在整理他架子前的蘭花,而冷寒所指的蘭花,並不出色。
「怎麼了?」
「這可是一盆好蘭花,可惜,疏于照看,都快死了!」冷寒說著,不免有些嘆息。
「真那麼好嗎?」稽文瀾問。
他對蘭花,研究的不多,也不是很喜歡蘭花,相對的,他比較喜歡竹子,清屏的宅院里,就種了許多竹子。
不必,多名貴,他喜歡就好,老爺子也不管,甚至還會幫著收集一些好竹子給他。
「當然,這可是一盆蕊碟,和我交給你保管的那盆子是一個品種!」
「不是吧!」
饒是稽文瀾不懂蘭花,但是,這兩盆子蘭花也差太多了。
冷寒那盆子蘭花,葉綠根粗,花苞肥大,還未開,已經香氣撲鼻,而這盆蘭花,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我還會騙你不成?」冷寒說著,上前詢問老者,那盤蘭花怎麼賣。
「五兩銀子!」
蔣大壯一听一盆快要死的蘭花要五兩銀子,就心疼的緊,更加不明白,冷寒到底看中這盆蘭花什麼地方?
稽文瀾卻已經拿出五兩銀子,把蘭花買了下來,揚手招呼隨後的小廝,把蘭花送回去。
而冷寒卻吩咐那個小廝,「你把蘭花帶回去,可不能隨意處理,等我回來再說!」
「是,小的記住了!」
因為天氣炎熱,一路走來,冷寒已經熱的滿頭大汗,不停的扇著扇子,稽文瀾站在一邊,不停的扇風,也讓冷寒涼快一些。
「要不,咱門找個茶館,先歇歇吧,看你熱的!」
冷寒巴不得,招呼了蔣大壯,三個人去了一家不錯的酒樓,點了靠窗戶的位置,店小二立即上前,「三位客觀,你們是要冰茶,還是熱茶?」
「冰茶,另外多上幾樣上好點心,準備幾個小菜,對了,再來壺女兒紅!」稽文瀾一口氣點了不少東西。
蔣大壯,奇怪的看著稽文瀾。
雖然知道,他是在討好冷寒,但是,犯得著,這麼花銀子嗎?
還是他和銀子有仇?
「是!」
店小二應了一聲,就下去準備了。
而稽文瀾一直和冷寒說話,時不時問蔣大壯一句,卻偏偏蔣大壯一問三不知,曼聯通紅,冷寒淡笑,稽文瀾卻安慰蔣大壯,不必在意。
接下來,很多問題,稽文瀾還真不問蔣大壯,硬生生把蔣大壯漠視了。
點心,小菜上來,冷寒喝了一口茶,頓時眉頭微微蹙起,「這茶?」
「怎麼了?」稽文瀾問,連忙喝了一口,味道香甜,茶香四溢,並無太多不妥啊!
「冰的!」
稽文瀾就笑了起來,「這茶的確是冰的,這可是寧蘭城的特色,一般的地方,你在夏天,可喝不到冰茶!」
「然後呢?」
「因為,這寧蘭城十公里外,有一座冰山,一年四季冰雪不熔,一開始大家並無在意,也不知道是誰,在夏天用冰鎮東西之後,覺得味道非常好,大家就開始效仿了,如今,多少達官貴人來寧蘭城置辦宅院,就是為了避暑的!」
冷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那就多喝點,來,吃點心,在嘗嘗這里的美味佳肴,若是喜歡,請一個大廚回清屏去,讓他在一家掌廚,保證財源滾滾!」
「算了吧,一家這樣子,安安穩穩挺好的!」冷寒說著,慢慢的喝茶。
稽文瀾笑。
蔣大壯心思不明。
「你這死小子,來到寧蘭城,也不回去看看我這老太婆,一定要我出來請……」